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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商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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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戰場?

光是這種說法就讓陳宗縵聽起來有些熱血沸騰。

她的情緒有點激動:“要準備多久?”

江桁頷首一笑:“至少兩個月。”

“嘩!”

一盆水直接把燃起的火澆滅。

“原來要這麽久啊。”陳宗縵有點兒失望,但也有點疑惑,“不是說現在是最好時機嗎?兩個月以後……是不是會錯過啊。”

江桁輕輕敲打著陳宗縵大腿外側的膽經,神色很平淡,動作相當順手,仿佛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一樣。

被皇帝服侍的小太監陳宗縵一邊盯著她的男人,一邊在心裏暗暗感嘆,如果自己倒了一年的黴,能幸運後半輩子,那她受苦受難也心甘情願了。

“檢查的時間應該會在兩個月到四個月左右,時間的問題不用擔心。”說到這裏,江桁頓了一下,“你當時的案子影響太大,半年的時間不足以…”

“我明白的。”陳宗縵打斷江桁。她看得出江桁眼底的擔憂,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剛進院的那個陳宗縵了,這點兒委屈,在她看來完全不是委屈。

不就是出院以後秘密一點,不要聯系朋友和親友嗎?反正她的朋友現在不知道去了哪兒,親人也就只有外婆一個,雖然對外婆也有擔心,但是她外婆這個人很想得開,早在女兒去世兒子失蹤後,就一個人搬回了鄉下老家,和她的老姐妹們作伴去了,她去了,反而是一種打擾。

江桁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這段時間別多想,好好吃飯,還是一樣,體檢的各個指標都要達標,至於那些測試題,只要你是正常人都能答對,不用擔心。”

陳宗縵心底一軟,伸出小手覆在江桁的手背上,從頭頂拉下來,放在自己的臉邊蹭蹭,像只毛茸茸的小貓,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江桁,我真的很慶幸你在。”

江桁心頭一顫,於是乎,他沖動了。

陳宗縵被按在病床上,狠狠的親了一次。

臨了江桁氣喘籲籲的從她身上坐起來,抱著她,面對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有零點幾公分。

他親了親她的鼻尖,惡狠狠的說道:“等你出了院,有你受的。”

陳宗縵嚇得把江桁一把推開,然後趕了出去。

= =

雖說江桁提前跟她說了要出院的事,但是陳宗縵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著,只是明顯在吃和睡方面積極了很多,害的張小紅每次看到她吃飯都嘲笑她是豬精轉世。

這天,吃完了早飯,陳宗縵照例去後院散步。

走到她從前經常坐的那個秋千上坐著,陳宗縵擡頭看著被醫院大樓擋住的太陽,心裏有點感慨。

說實話,剛進精神病院的那幾個月,雖然晚上經常會被噩夢驚醒,但是每個白天過得反而快樂很多。那個時候亞伯還在,精精偶爾也會陪她一起玩兒,還有冷面的安格斯和八卦的Cora姐。

現在,亞伯不在了,精精也快離開精神病院,被別人家收養,現在正在進行最後的康覆確診治療。要領養她的那家人陳宗縵也見過一回,是黃樂的遠親,除了精精,他們本身還有一個兒子,但是母親特別想要一個女兒,所以黃樂介紹他們認識了精精。精精懂事又聽話,長得也可愛,雖然有抑郁癥可是如果放在一個正常的家庭中也會慢慢變好,這對精精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喜事了。

陳宗縵嘆了口氣。

沒想到僅僅半年的時間,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變化太快。

她自以為已經習慣了這種迎來送往,但當這些離別真真實實的擺在她眼前的時候,那種濃濃的惆悵還是讓她根本不想說話,只想一個人坐著。

如果她離開了,安格斯怎麽辦呢?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就自己笑了笑。

安格斯是臥底警察,自然是不能呆在精神病院一輩子的,等他任務完成,兩人下次再見,可能就是墻外面的世界了。

她順著身邊的樹幹一直看上去,直到脖子酸痛。

這棵大樹少說也有百年歷史,上面分出的枝椏千千萬萬,院子的墻不高,那些枝葉早就已經伸出了墻外,冬天落上一層厚厚的雪,無風,陳宗縵靜靜的看著枝頭上還未化的雪,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陳宗縵毫無反應。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陳宗縵皺了皺眉頭,但是眼睛還是閉著。

可是有些聲音沒發現之前怎麽都聽不見,一旦意識到就會拼了命也忽略不掉。比如現在,那“窸窣”聲雖然不大,但是卻吵得陳宗縵腦子裏“嗡嗡”響。

其實說實話,這聲音一般人確實聽不見,但是托這半年來高度精神緊張的福,陳宗縵現在無論是視力還是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她從椅子上起身,轉著圈尋找聲音的來源。

她屏氣凝神,集中精力,終於,讓她順著聲音,看到了一個背對著她趴在角落裏,正在扭動著的屁股。

“小商?”陳宗縵嘗試著叫了一聲。

那個屁股一僵,然後緩緩的動作,屁股的主人轉過身來——果然是小商。

兩人好久沒見,沒想到再相見竟然是這樣一個場景下。小商的面色有點尷尬,坐在地上半天不願意起來。

“你在幹嘛啊!”陳宗縵向前走了一步。

小商擡起頭,表情沮喪:“宗縵小妞,我被安格斯罵了。”她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土,“伺候他這個大少爺真是麻煩,每次都要被他冷面相待,本來精神壓力夠大的了,每次看到他那張臉就連飯都吃不下去!”

她自顧自的碎碎念,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指著一片被黑乎乎的雪堆覆蓋著的地方,說道:“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之前只要有不開心,就來這兒坐著,誰都找不到我。”

陳宗縵歪歪頭看了看那片雜草:“你剛剛在這兒埋東西?”

“是我的日記。”小商把地上的土用手扒了扒,露出一本本子樣的東西,“我一直把我的日記埋在這裏,裏面記的都是從前開心的事,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這裏翻出來看看。”

陳宗縵表示有點好奇,眉宇間也閃過一絲懷疑。

小商見狀,越過陳宗縵的肩膀看了看四周,然後把她拉過來,從土裏翻出那本日記,打開,擺開促膝長談的架勢。

陳宗縵粗粗掃了一眼,看到本子上確實是記載了幾件她開心的事,心頭的疑慮便消了幾分,神情也放松了許多。

她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和小商也只見過幾面,這樣像是閨蜜一樣頭碰頭分享日記的事情還做不太熟練。

她後退一步,臉上帶著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不能離開太久,要不我的護士會擔心的。”

小商了然的點點頭,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也是,你不像我這麽悠閑。攤上安格斯這麽個病人,唯一的好處就是天天沒事做。”

“那豈不是很好?”陳宗縵反問道,“我記得前一陣子你還去旅游來著。”

小商攤攤手,愁眉苦臉:“我寧願每天跟在他身邊伺候著,也不要一有什麽事兒領導就怪在我頭上,說我不對病人負責。”

陳宗縵體諒的拍拍她的肩膀:“理解理解。”

話音剛落,小商就猛地一拍腦袋:“對了,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過兩天安格斯要體檢,我還沒準備呢!”她挽起陳宗縵的手臂,笑盈盈的說,“我們一塊兒走吧!”

兩個人手挽手走回秋千。

“你先去吧,我想在在這待一會兒。”陳宗縵說道。

小商點點頭,不疑有他,轉身快步離開,而陳宗縵也重新坐回秋千上,眼睛直楞楞的瞪著某一個方向,一前一後無意識的晃著。

三分鐘後,剛剛遇到小商的地方,陳宗縵又重新站在了這裏。

她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戰勝自己的好奇心。

話說回來,這個地方還真是一個隱蔽的視覺死角,攝像頭帶不到,在顆大樹後面,看上去沒有路,實際上拐進去確實別有一番小天地。

那本日記埋的不深,她小心翼翼的挖了一會兒,就拿在了手裏。

陳宗縵翻了翻,發現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是自己想多了嗎?

陳宗縵皺皺眉頭。

她原本以為,小商是安格斯身邊的人,如果有奇怪的舉動也有可能會對安格斯不利的事情。可是就現在的情況看,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陳宗縵想起剛剛小商愁眉苦臉的樣子,又想起了安格斯那張臭臉,不禁搖了搖頭,俯身把日記重新埋好,還把泥土壓壓實,上面蓋上幾層落葉,呼啦了兩把,比剛才看上去自然多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驕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搖搖輪椅準備離開,卻在轉頭的時候,眼睛不經意間掃到一邊高高的被雪堆覆蓋的雜草的瞬間,突然頓住了。

陳宗縵盯著那個方向,手底下緩緩的動作,把輪椅朝著自己的右邊挪了挪,再次俯下身,兩只手都伸出來,向兩邊一撥——一個腦袋大小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從洞口看進去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陳宗縵咽了口口水,大著膽子把手探向洞口,快進去的時候又縮了回來。

她在地上掃視一周,撿起一根嘗嘗的枯枝,往洞裏捅了捅。

似乎沒有到頭,洞還挺深。

這是什麽?為什麽在這裏,會平白無故出現一個不知道通到哪裏的洞?是平時小動物的進出口嗎?

“放下你手裏的樹枝。”陳宗縵的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她後背一僵,手裏的樹枝“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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