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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昆藏篇(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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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瑞源大概也猜到鐘囿這反常的邀請應該是薩局又跟他說了什麽悄悄話, 便笑了一聲,說:“邀請我家孩子去留宿,也不問問家長同不同意?!”

鐘囿道:“家長不放心, 可以陪同啊!正好, 你嫂子前些日子還念叨你呢,說是有事要當面跟你說。”他說完還沖張瑞源擠了擠眼,那八卦的做作之態,讓人想猜不到是什麽事都難。

“唉, 嫂子真是……”張瑞源無奈。這鐘家嫂子就是整個天師圈裏的大紅娘。張瑞源簡直確定, 這位大嫂的愛好估計就是給人說對象!

張景澄一見他小師叔那表情,立刻大聲喊:“小師叔上啊!這種時候不能慫!”

鐘免也跟著起哄。

張瑞源簡直哭笑不得, 最後想了想,還是去吧,當面跟鐘家嫂子說清楚也好, 他目前可沒找對象的心思。還有, 他還得跟鐘囿商量一下救張子健的事,這個才是現在迫在眉睫的第一要務。

安頓好安全局眾人,又給趕來支援的郝局等人除過怨後, 鐘囿就帶著幾人回了他在帝都的住處。

好在,剛才聯系上了黑虎、紅姑等人,這幾位已經連夜趕回來,估計明天早上就到了。鐘囿給牛鼓生、黃數兩人都輸了些靈力, 這一晚只要那幾個叔不來, 一般突發狀況他倆應付起來應該都沒問題。

這就樣,臨走之前, 他和張瑞源還是給安全局下了諸多陣法,又拜托五大仙辛苦一晚上, 輪流執勤,這才帶人離開。

鐘囿的住處絕對配得上他在天師圈中流砥柱的身份,三環邊上的城市別墅,一棟五千萬起步。這裏離安全局也挺近,其實若不是薩局要閉關,又不想讓小子們發現他受傷的事實,鐘囿其實挺想這幾天都住安全局的。

鐘太太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一雙兒女了,今兒好不容易見到鐘免,本來都準備睡了,這下可好,本來見到兒子就夠高興的了,然而兒子實在太爭氣,不但自己回來了,還給他扛回來一個‘大胖孫子’,雖然是鬼童子,那在鐘太太這位女天師眼裏,也照樣是萌萌的小寶寶。她幾乎一下子瞌睡蟲就全跑光了,不但一頭紮進廚房要給幾個帥小夥兒做起夜宵,還邊做飯邊給鬼童子起名字。

鐘囿見此,酸不溜丟地對鐘免說:“我都不記得上次吃你媽做得夜宵是猴年馬月了,有了兒子就不要我這老頭子了。”

這話鐘免接得住,張口就來了句:“我也紅不了幾天了,以後是鬼童的天下了。”

鐘囿:“……”竟然無法反駁。

鐘免在他媽媽面前那是一貫會賣乖,麻利兒洗漱換裝完,就鉆進廚房幫他媽幹活去了。張景澄也跟著鐘免去幫鐘太太的忙,鐘囿便趁機拽上張瑞源去樓下的書房說事。

“那個閔叔就是當年的閔家奇。”鐘囿眼瞅著張瑞源聽完這話,那臉就跟烏雲過境似得,又沈又黑。

張瑞源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他當年害死我親生父母,又害得我哥差點沒命,現在還想怎麽樣?那白玉令不是都毀了嗎?!”

白玉令後來被修好了,這事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當年出事的時候,張瑞源還是個孩子,後來這事又不讓提了,他不知真相倒也能理解。鐘囿也就揭過了白玉令這茬兒直接說出薩局對‘閔叔’下一步行動的推斷。

張瑞源聽完後,氣得手都不自覺抖起來,“他們還想動小澄?!我兒子也是——”最後這句話說了一半,張瑞源就清醒了,他甩了甩頭,呼出兩口氣兒,嗡嗡響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我不會讓他們動小澄的,任何人都別想!”

鐘囿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說:“放心啊,兄弟。我跟你說這個就是給你提個醒,這幾天別讓那孩子落了單,咱們都跟緊點。”

“這事也不用特意告訴他,那孩子聰明著呢,而且蔫大膽還蔫有準兒,跟他說了保不準他就敢玩一初引蛇出洞,自己主動去當誘餌兒!”張瑞源說起這個,又有點莫名生氣,嘆息一聲道,“晚上我再囑咐他一聲吧,這幾天別亂跑。現在要緊的是得盡快找到我哥!”

“子建暫時應是沒有生命危險,他們想要恢覆小張的白戶身份,肯定是要留著子建的。不過,咱們現在得知道子建的具體位置。這事兒,我回來之前已經擺脫郝局了——子建那手機之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郝局那邊通過衛星能追蹤到他的定位,估計有了結果,一會兒就會發給我。

我的意思呢,這事兒呀就別告訴那倆個小的了,晚上郝局給了回信兒,咱倆跑一趟,先去趟趟路。你看行不?”

張瑞源點頭,剛要說話,樓梯口就傳來了鐘免的喊聲:“爸,媽叫你和張叔上來吃飯。”

鐘囿答應了一聲,就和張瑞源又回了一層。

張景澄端著一盆豆腐湯從廚房出來,見鐘囿和張瑞源從地下室上來,好奇地看他小師叔兩眼,問:“你臉怎麽這麽紅啊?你不會,”他手指在鐘囿之間劃拉了兩下,聲音故意壓低,“跟鐘叔吵架了吧?”

鐘囿樂了,張瑞源糊擼了一把他的頭發,說:“瞎想什麽呢?就你鬼點子多!!”

張景澄心想,不是呀,那這臉紅脖子粗的是急什麽呢?他又看了張瑞源幾眼,就拿碗給眾人分湯。

鐘太太的手藝真的好,一頓夜宵被幾個家夥餓狼似得吃得精光。吃完了,鐘免就拉著張景澄鉆進健身房,說:“我倆遛遛食。”這就是一個明顯的借口,鐘免這是有話要私底下跟張景澄說。

“發現了什麽?”張景澄進了健身房,把跑步機調到最低檔,一邊走步一邊問。

鐘免聲音壓得特別低,說:“我剛才去樓下叫他倆吃飯,在樓梯口聽到了幾句。那些人不是用你爸的手機給我爸打過一個電話麽?我爸跟郝局說了,讓他幫著查一下定位,晚上就能出結果。

不過,他倆要瞞著咱倆偷摸去探路,你覺得咱們要不要——”

“那肯定要啊,”張景澄想都沒想,說:“晚上你守你爸,我守我叔,有風吹草動咱們互通有無。”

張景澄比了個OK的手勢。

晚上,鐘免鬧著要和他爸睡,鐘太太樂呵呵地把鬼童抱走了,而且名字已經起好了,叫‘三貝’。在她心理:鐘琦是大寶貝,鐘免是二寶貝,鐘免的鬼兒子那就是差著輩分,所以叫三貝。

一屋子男人聽了這個名字和解釋後,竟無能能理解這個邏輯。

鐘囿感慨道:“……果然以後是鬼童的天下了。”

鐘免裝模作樣地跟著嘆氣。

半夜,鐘囿的手機響起來,他出門前還特意喊了鐘免兩聲,見兒子確實睡得‘死豬’一樣,這才放心出去。隔壁房間張瑞源也拉開了門,兩人盡量放輕腳步下樓,沒察覺身後房門輕輕開了一道縫隙,張景澄把耳朵帖著門縫,聽見鐘囿說:“……行,那您發我手機上吧,多謝郝局啊!”

發什麽文字?!這種時候要直接念出來啊!張景澄著急。

另一邊鐘免扒著門縫往外看,雖然聽見什麽,但看張瑞源和他爸說話,那口型隱約好像是個‘五’或者‘無’。等那倆人下了車庫,鐘免立刻拉開門,躥到了張景澄那屋。

“知道在哪兒嗎?”鐘免問。

“郝局好像把定位發你爸手機上了,”張景澄郁悶,“之後他們說的什麽沒聽清啊。”

“我看那口型,像WU。”

“吳姑?”張景澄不解,這時他們身後的門輕輕被頂開了,一個胖娃娃抱著手手,昂著頭好奇地看著他倆。

鐘免回頭一看,是他家三貝,一把抱起來,往窗外那輛開出去不遠的車指:“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不知道是不是?”

他就是想逗逗這個小鬼東西,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一扭屁股,指著窗外,回頭問:“追?”

鐘免楞了下,隨即大喜,跟張景澄說:“嘿,這鬼兒子好像知道他爺爺要去哪兒誒?!怎麽著追嗎?!”

“等會,知道了就不著急了。”張景澄說:“我小師叔睡覺前還囑咐我,不讓我單獨出去,你說這是不是薩局囑咐他的呀?”

“啊?我爸也說了,讓我看著你點,不讓你出去亂跑?”鐘免納悶道,“可薩局囑咐他們這個幹嘛啊?難道你有什麽危險嗎?”

“危險倒也不至於吧,”張景澄倒真沒著急,起身把大衣穿上,從兜裏掏出青蛙,拍了兩下,說:“這不是有它麽?你不知道,這位還真是挺牛的。就用了一張符就把謝叔打成了C!”

“哈哈,你這形容,真是夠了!那等他倆出了小區,咱們再出發。”

“行吧。”

兩人下樓的時候,鐘免特意讓鬼童又去確認了一遍他媽媽睡得怎麽樣,鬼童回來後就說了一個字‘好’。

哦,這是睡得好著呢的意思吧。

鐘免開車,張景澄揣著青蛙抱著鬼童做副駕駛。這會兒阿帝已經被他弄醒了,所以他現在滿腦袋裏都是此起彼伏的哈氣連天聲。

晚上,鐘太太做了很多吃得,阿帝當然也沒少吃,飽腹思睡意,阿帝此時顯然對睡覺更感興趣,奈何徒弟太能惹事,他當師父的怎麽也得刷一刷存在感,好不容易讓徒弟改觀了,可不能再一著不慎倒退回去。

鬼童的小手手太短,他指路鐘免有時候看不見,張景澄索性就讓他坐到了鐘免腿上,這樣便於他們‘父子’溝通。

車開上高速後,過了幾個路牌,張景澄就確認了大致方向,他跟鐘免說:“這好像是去郊區影城的路吧?”

“你這一說,還真是啊。WU,不會是五河村吧?!”鐘免靈光一閃,忽然欣喜道。

張景澄頷首道:“應該是,那兒離張子健的片場也近,他們劇組現在還沒人報案,就說明都以為他應該還在附近。沒準就是在吃飯的半路上被劫走的。”

“劇組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郝局已經知道了。”鐘免順著鬼童子三貝的‘手導航’加快了油門。

下了高速後,小手手的方向變得飛快,好在鐘免車技還行,否則弄不好就被繞暈了。他們這時已經進了一個村子,這裏面的路完全一點規律都沒有。不過,據張景澄判斷,就算是農村岔路多點兒,但也沒這個崎嶇的,只能說有人故意給這地兒設了什麽陣法。

因他們是追著鐘囿的車在走,所以這會兒重覆的是鐘囿他們之前走過的路。張景澄細心地觀察著窗外的景色,有些景色他都能看出來重覆了兩次,那就是說這裏的迷陣應該已經被破解了。

他一直看著導航,這會兒就跟鐘免說:“你一直往前開吧,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中心街,一會兒要往哪兒拐,直接岔進去就行。”

鬼童聽了張景澄的話,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把鐘免逗得直樂。

他們開始直行後,鬼童就收回了小手手又抱在了身前,看起來乖得不行。

不到一公裏,鬼童突然又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並召集的說了五個字:“爹爹的爹爹!!”

鐘免一聽,這不就是他爸的意思嗎?!這是追上了吧,他忙踩油門,提速沖去。

這個方向是一個小胡同,胡同裏的路燈不知什麽原因全壞了,而且鐘免他們的車燈打開後竟然也只能照亮前方不足一尺的距離,可明明沒有霧也沒有煙,甚至都沒看到謝叔放出的那種怨氣,也沒有昆城的那種魔氣,可就是照不亮。

這種情況下,鐘免油門踩到底,車速就像是跟照明成比例被壓縮一樣,竟然也提不上去。鐘免氣得都要罵街,張景澄腦海裏那個打了一路哈欠的聲音終於懶懶地開口了——

“下車,走過去!”阿帝說。

“這是什麽?”張景澄邊解安全帶,邊沖鐘免打手勢,指了指青蛙,“讓咱們走過去。”

‘就是黑啊,黑就只有魂火能照亮的黑。你倆加起來有十八個火,哦不對,只有九只火。你別離開小鐘,最好拉著他點兒。不然你走不出去。’阿帝說著,又打了個哈氣,顯然睡意還沒全退。

張景澄雖然沒想明白阿帝這魂火是怎麽算得,但下車後還是第一時間拉住了鐘免,還跟他確定地問道:“我記得魂火是男人九火,女人三火,對吧?”

鐘免說:“是啊,你怎麽了?”

“咱倆,”張景澄邊說邊上下打量鐘免,“你確定你是男的吧?”

“我艹,你丫說什麽呢?”鐘免氣得差點跳起來,“等會兒張景澄你拽著我幹嘛?不對,那蛤1蟆跟你說什麽了?他說你不是爺們兒?!”鐘免見張景澄臉色古怪,立刻肯定了,“丫,肯定說這個了,是不是?我艹,張景澄你想笑死我啊,哈哈哈!”

張景澄抽動嘴角,這一刻他可真是笑不出來了。先不論男女那一說,但阿帝說他和鐘免一共只有九個魂火,而且沒有鐘免他就走不出這片‘黑’,鐘免絕對是男的啊,那也就是說,這僅有的九個魂火都是鐘免的,而他一個都沒有唄?!

如果說炸聽這消息是震驚,琢磨過味兒來後,張景澄就想問一句:MMP,老子的魂火哪去了?!!

你的魂火啊,阿帝想告訴他,但話到嘴邊及時打住了,這個還是讓小徒弟自己慢慢去發現吧。

鐘免一手抱著鬼童子一手拉著張景澄,走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瞬間有種自己是萬眾矚目救世主的錯覺。不過,他也納悶,張景澄好好一哥們,怎麽會沒有魂火呢?這實在太奇怪了。

就這麽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胡同,他倆竟然不記得走了多久還沒走出去。鐘免身上九盞魂火能照見前方三丈的路,兩人確定這路沒有重覆的,至少張景澄邊走邊記,他記性一項好,能確定他們沒有原地打轉。

兩人都沒有說話,又走了不知多久,終於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一道火光。鐘免激動了下,因看出那是他老爹的焚天,連忙拽著張景澄往哪個方向跑起來。

很快,那片火焰越來越亮,周圍的黑暗雖還濃郁卻也擋不住火焰占據了越來越多的視線。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路燈下。

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鐘囿正與一個帶墨鏡和口罩的光頭鬥法。地上有個被火苗燒著的鴨舌帽,看起來應該是這位光頭大哥的。

大哥此時擺出一個沖擊波的手勢,鐘囿本以為他要再推出一波魔氣,卻沒想到,他突然轉了一圈,也不知從哪兒抖落出了一件黑色鬥篷,迅速披上了。

阿帝在張景澄腦海裏‘切’了一聲,罵了句‘禿驢’。之後,他直接上位,接管了張景澄的五感,站到鐘囿身前,微側著頭問:“其他人呢?”

鐘囿微微楞了下,隨即反正過來這口氣說話的人應該是那位大神,忙道:“跑了,瑞源去追了!”

“咱們也去追。”阿帝說完,順手甩了張符,轉身就走。

“誒?!!!!”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在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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