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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漢城篇(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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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澄在食堂打飯的時候, 兜裏的那只鎖妖囊就像定好的鬧鐘一樣瘋狂震動起來。張景澄暗自好笑,心想平時怎麽叫這家夥都愛答不理的,一到飯點就怒刷存在感, 這是想讓我主動餵養麽?咋那麽臉大呢, 餓著吧!

咳咳!

張景澄正在喝湯,這聲音突然出現,他差點一口湯噴了。就在張景澄咳咳咳順氣的同時,腦海裏那個聲音一直叨叨個沒完——

‘話不能這麽說, 我怎麽說也是你師父, 徒兒供養師父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還有啊,我平時不吭聲那是怕打擾你, 能遇到我這麽善解人意的師父你就偷著樂去吧!我說乖徒兒你難道真地忍心看著自己的老師傅餓死嗎?’

‘你還挺能強詞奪理的,’張景澄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這就準備收盤回去了。

阿帝大概現在是跟他心意相通吧, 基本上張景澄撅個屁他就知道要拉啥粑, 見這架勢急忙喊:‘誒誒,別急著走啊,我仔細想了想好像之前確實是我不好, 也沒教你什麽法術,這樣吧,我教你畫個引妖符怎麽樣?’

張景澄盤子都拿起來了,一聽這話, 又不慌不忙的坐了回去, ‘引妖符?你確定有這個符咒?’

‘咳,這個肯定是有的呀!不過, 你也知道我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言下之意,想學先上供吧。

張景澄手裏的飯卡是派出所統一派發的, 他想著反正是公家飯那今天就餵餵好了。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能畫出個什麽符。

於是,張景澄拿起自助餐盤找食堂阿姨去加了一次飯……

十分鐘之後,食堂阿姨用看怪獸的眼神打量著張景澄,最後實在忍無可忍,說:“小夥子你這個吃法我這食堂可就開不下去了,第十次了啊,沒有下回了!”

張景澄尷尬得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攤上這麽個飯桶他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太丟人了!!他就不該聽這江湖騙子瞎忽悠,狗屁引妖符啊,不想學了!

坐到餐桌前,張景澄把青蛙扔到桌子上,態度已經沒有一絲尊師重道的意思了,且處處透著惱火和不滿,對他說:聽見沒?人食堂阿姨可是說了,最後一次了啊,沒下回了!

一點回應都沒有,青蛙紮在餐盤裏,估計壓根就沒管張景澄說啥,現在滿腦子只有吃吃吃!!

張景澄這個氣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青蛙就欠餓,不餓上幾天都不能正常溝通了。簡直就是個吃貨病!

五秒鐘後,餐盤被青蛙舔得幹幹凈凈,張景澄甚至在腦海裏聽見了一聲飽嗝!他冷笑著將青蛙塞回鎖妖囊,順手收拾好盤子就回了二樓辦公室。

他也不打算再跟這青蛙廢話了,直接拿出紙筆,又把那青蛙掏出來,‘畫吧’。

青蛙估計還沈浸在晚餐的餘韻中,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就像是故意要膈應張景澄似得,他又打了個飽嗝,說:那什麽,你那個藍色的符拿出來我再看看。

張景澄狐疑著掏出一張沾氣符,那青蛙‘咦’了一聲就又沒聲了。

怎麽了?——張景澄追問。

那個,我第一天見你拿這符的時候不是沒帶‘眼’麽,我沒‘看’清,以為你學藝不精亂用引妖符……

呵,張景澄冷笑,所以呢?

所以,我就都給你破了……那個其實,引妖符跟你這符挺像的,就多兩筆——

張景澄驚愕地發現他的手在脫離自我控制的情況下,動了起來?!!!拿起筆唰唰兩下加在了沾氣符上。可他現在哪兒還顧得上什麽符——你先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好半天沒回應,張景澄暴風雨微笑,‘下頓飯——’

‘那什麽,我不是喝了你的血麽,這叫五感相通,就是我可以借用你的五感參與到這個世界裏,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幹涉你的事!’

‘你是不能幹涉吧?怕沾上因果!’張景澄一語中的,腦海裏只剩下一串被揭穿老底兒時尷尬地呵呵聲。

下一個問題,張景澄道:那天晚上傷害張曉陽的東西是什麽?!

我又沒帶眼過來啊,我怎麽知道?

別裝蒜!

阿帝哼哼了半天,最後不情不願地勉強給了個提示:反正不是那只桃花玉石精。

這個回答,驗證了張景澄隱隱的一個推測。雖然現在整個案子基本已經清晰,但他就是覺得取子的妖怪和吸**血的妖怪不是同一只,如果今天這青蛙不說,可能張曉陽和陳群的案子最終結案時都會算在玉石精頭上,而讓真正的那只妖怪逍遙法外繼續行兇。

最後一個問題,張景澄問:你到底是誰?

這次阿帝回得特別溜:我是神。

張景澄直接被氣笑了,說:飯桶神?你就告訴我你是妖魔鬼怪裏的哪一類就行了。

那肯定不能啊?!阿帝詫異極了,本來想發火可又想到下一頓還沒著落,只好耐下性子解釋道:妖魔鬼怪會教你怎麽用法術捉妖魔鬼怪嗎?那不是傻?

勉強,算你過關。張景澄把阿帝又收會鎖妖囊裏,這才有空拿起那張被改了兩筆的沾氣符,仔細研究起來。

他正在那張白紙上練習畫引妖符,鐘免和葛術雲終於回來了,兩人一進辦公室就直接沖張景澄抱怨起來。

鐘免更是直接卡著張景澄的脖子抱怨道:“把今天的晚飯給小爺吐出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吃光了食堂的騷操作已經在咱們所裏傳開了?你知道你吃得是誰那份飯嗎?是你哥我和你叔葛先生的加班獎勵啊!天,要不要這麽慘,耗光靈力光榮歸來的我們竟然要靠啃方便面充饑?!張景澄——”

小楚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張景澄在被自家兄弟圍毆的場面,連忙道:“趙所長聽說咱們沒吃飯,讓食堂又緊急加了菜,讓我叫你倆下去吃……”

鐘免立刻推了張景澄一把,拉上葛術雲跟著小楚下樓了。

十五分鐘後,眾人再次聚齊,卻是在會議室,討論明日捕獲桃花玉石精的方案。

陳貴的供詞中有一點張景澄很在意,就是他曾提到昨天下班後羅叔滿身是血,在家裏洗澡的事情。那個時間點,結合陳家村到八寶河公園的距離,路程用時反推過來,正好差不多是蜚獸被殺前後。

也就是說當時哮天帶他追的那只妖怪不一定是蜚獸,而有可能是桃花玉石精。因為那一片山谷也是罄石滿地,說明地下含有大量的桃花玉石,而整個山谷裏寸草不生死氣沈沈的樣子,特別像是萬物精華被吸食幹凈似得,那個地方說不定是桃花玉石精孕育而生的地方。現在想想,那些焦黑的巖壁,難道不是精怪孕生之初渡雷劫後留下的痕跡嗎?

而桃花玉石精故意把哮天引到那山背後,還真有可能就是想引開他們而給羅叔爭取殺蜚獸取功德的時間。

還有那個破壞了送子祠李氏祠堂的人到底是誰?是閔叔還是羅叔,還是說也是桃花玉石精?

今天下午他們潛入派出所就只為拿走那個裝羅盤的木匣子,那個匣子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呢?

這些問題,幾人各有不同看法,但都僅是猜測,倒是明天捕獲玉石精,張景澄已想好了完整的對策。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眾人又根據各自經驗加以改善,這一討論真是又加班到了淩晨一點。

而捕獲計劃的啟動時間定在淩晨五點,因此這一晚他們只睡了三個小時,四點就要出發。好在幾人這些天也算是習慣了,再加上各個早都憋了那麽一股勁兒想要對付這玉石精,清晨出發的時候,看起來到比那天去八寶鎮要精神些。

車子還是開往八寶鎮公園,這個點兒工作人員還沒上班,但趙所長提前給公園管理層打過招呼,這會保安已經等在門口,專門為了給他們開門。

早春淩晨四點多,整個公園安靜得可怕。因有河流,這個時間空氣中飄蕩著薄薄的霧氣,車燈打上去盡是一股股翻滾的小氣浪,能見度很低。

他們這是要去張景澄說的那個布滿罄石的山谷。雖然這次帶了哮天,但霧氣影響視線,葛術雲還是一路拿著算盤在推演,小李開車不斷根據他的提示調整著方向。

趙所長坐在中排腳邊趴著哮天,這一人一狗都閉著眼睛好似在養精蓄銳。後排張景澄和鐘免一路沒停地仍然在反覆推敲昨天的方案——

“……到井洞口你們就進不去了,但是一定要記得把陣放好。再檢查一遍血袋的封印吧,我把東西放到陣眼等那東西過來用定身符——”

“你註意紮袋子的時候別濺到自己身上。”鐘免提醒著,“你那個能力粘上血也能被妖怪發現吧?”

張景澄笑道:‘沒事兒,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塊石頭木頭之類的,粘上血也頂多就是沾了血的石頭木頭唄!’

“你以前試過嗎?”鐘免還是不放心。

張景澄說:“第一次歷世就證實過了。”

歷世就是天師第一次由長輩帶著捉妖,張景澄跟他爺爺第一次進山那會兒才八歲,他這個妖魔鬼怪透明人的天賦也就是那年被發現的。

“那行吧,反正你自己註意點吧,”操心完張景澄,鐘免又操心起葛術雲,說:“到這個山口咱倆下車,葛叔繞山開陣,但這個山是兩峰相連,估計要比采石場那個更耗時,而且這次就葛叔一個人啊!”

葛術雲從前排聽見這話,玩笑道:“你這小子說啥呢?你葛叔可還沒老呢啊!”

鐘免趕緊解釋:“我擔心您昨天就耗了那麽多法力,今天再來這麽一場,怕您累著!”

“沒事,瞎擔心什麽,我心裏有數。”話雖如此,但葛術雲其實也知道鐘免的擔心並不多餘。昨天他和鐘免兩個人開了三百六十個法陣,今天這兩峰相連怎麽也得照著七百個來,一口氣七百個法陣,這事真幹出來,估計他的氣海靈竅可能真夠嗆能撐得住。

不過修行嘛,不就是這麽回事?越困難的事,幹成了,都意味著一次自我提升,他其實還挺想挑戰一下的。

很快車子便抵達之前撿小白狗的那片樹林邊上,張景澄和鐘免帶著哮天跳下車,趙所長突然叫住他們說:“就算任務失敗了,你們也要活著回來!”

張景澄和鐘免被這話逗得同時笑起來,小李則是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們所長。此刻這個一臉擔心的大叔真是他們趙所長嗎?怎麽他們每次出任務前就沒這待遇呢?他們所長永遠都是一句話‘使命必達’!

葛術雲大概能明白老趙現在的心情,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有抓捕兇犯的責任然而這兇犯又令他無能為力,也幫不上忙,因此才會說出那句話。

他想著得開導一下老趙,就說:“你得學著相信年輕人啊老趙!放心吧,這兩小子死不了!”

張景澄也說:“放心吧趙所長,我肯定死不了!”

鐘免:“……”

張景澄這是啥意思啊這是?!艹,多說一個‘們’字能費你二斤口水是怎麽地?!

兩人一狗很快沒入山林中。小李開車按照葛術雲的指示開始走走停停。這次葛術雲的陣法一開始就比在采石場的時候開得要大,圓形的陣法這樣覆蓋面積更大,也能降低繞山一周所需的陣法總數。

要不怎麽說哮天是只靈犬呢,再次來到這片樹林,它就已經知道張景澄他們要去哪兒了。這一路便在前面開路,走走停停,聞聞嗅嗅,很快鐘免就看到了之前張景澄折過的第一根樹杈。

這真是不服不行啊,鐘免都要給哮天豎大拇指了,別看人哮天平時一臉高冷樣,這業務能力警犬裏絕對能打!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一狗再次到達那個一線天洞口,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鐘。

鐘免把背包卸下來,和張景澄一起又檢查了一下裏面的東西,三個血包、定身符、一只小桶,一盒朱砂、刷子、符咒、鎖妖囊,鐘免又要把自己的斬妖刀交給張景澄,張景澄沒要。

“你給我斬妖刀我也使不好,還是留你這兒。”張景澄邊說邊拉好拉鏈,被上背包就進去了。

鐘免氣得直咬牙。可這次,張景澄這麽做其實也是為他好。這一點,十分鐘之後他就體會到了。

用血和著朱砂畫陣,張景澄不是第一次做,但畫滿整個井洞這麽大的陣卻是頭一遭。他現在畫的是薩家除妖最長用的驚雷陣,這是安全局裏每人必修的一門課,張景澄吃虧在靈力不足,陣法能畫好,但是催動不了。

因此他一開始就準備畫好這個陣後,利用血氣將玉石精引來,再叫鐘免進來催動法陣。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陣法畫好後他等了快十分鐘也沒見任何動靜,血氣已經彌撒開來,張景澄貼在洞裏的石壁上都能聞到整個井洞裏嗆鼻的血腥味。

難他計算錯了,妖怪沒有來這兒嗎?就在他皺眉思索的時候,他的手突然又失控地自己動起來,從兜裏拿出一張沾氣符,用手指沾了點混著血的朱砂,刷刷兩筆改完後,啪地一彈,一股靈絲從指尖流入符紙內,就見那張符飄飄悠悠地落進了陣法的中心。

那一瞬間,張景澄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轉了起來,霧氣迷蒙中一個身穿艷粉羅裙的女子自陣眼處平地而起,她的臉上有一對七彩的眼睛,卻沒有頭發,光禿禿的腦袋還殘留著陰玉桃花玉的那種斑紋。

她咯咯笑了兩聲,彎下腰舔了下地上的血,之後嬌媚地哼哼道,“不好吃!”

而這時張景澄已經捏著定身符走到了她背後,正要給她貼上,洞口的哮天突然狂吠起來。這妖怪瞇眼望向洞口,‘嘖’了聲,道:“麻煩的老東西!”

見妖怪閃身要跑,張景澄哪裏肯幹,連忙往前一撲,定身符啪地一下甩到了妖怪的後腦勺上。

之後張景澄再也顧不上這妖怪,因為他聽見了鐘免的慘叫聲!!

他正往回跑,就聽鐘免竟然吼了起來,“張景澄快點催陣!!快!!”

催陣?!

那就是說鐘免做好了死拖的準備?!可是——張景澄把所有靈力輸進陣法,那陣也紋絲不動。連試了兩次,依然沒用,張景澄急得腦門見了汗。不需要想,他也知道外面他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鐘免一定是遇到了羅叔,僅他和哮天兩個怎麽可能對付得了!!

不行,還是先去支援鐘免!!張景澄轉身就往洞口跑——

就在這時,腦海裏突然響起一聲幽幽地嘆息,緊接著那人說:一年管飽,如何?

‘成交!’張景澄根本沒得選。

這次是整個身體失控了。張景澄腳下一轉又回到了陣法邊,指尖輕輕擡起飛快撚了一個決,快到他根本沒有看清那是什麽手勢,直到自丹田湧上一股澎湃的靈力張景澄的指尖已經滴答滴答地落下三滴血珠。

那血落入陣法內,瞬間陣法就旋轉起來,緊接著天空傳來陣陣轟鳴。而被張景澄定在陣眼中的那只妖怪則頃刻間抖如篩糠。

洞口外,戰況要比洞裏激烈得多。身穿黑色鬥篷的男人手拿一根古樸的法杖,他的半張臉被鬥篷蓋住,看不清容貌,卻極其強勢地將一個個的咒印打向對面年輕人的身上。

鐘免的兩條腿上全是破口,鮮血順著褲腿流下來,左肩上中了一支咒劍,血已染紅了整個半邊身子。就算這樣,這小子還在支撐,死守著他背後的洞口,但他很清楚他可能撐不過一分鐘了。

哮天自始至終死死咬著黑鬥篷的左手,任憑黑鬥篷如何摔打就是不松開。

好在第一道精雷來得快。

那黑鬥篷見此,便知此事到此為止了,也不再戀戰,扭身就走。哮天被他甩到石壁上,這次識趣地松了嘴,摔在地上爬了兩下,沒站起來。

張景澄跑出來的時候,鐘免彎著腰用斬妖刀撐著地還頑強地立著,可看這滿地血跡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他見張景澄跑出來,本來是想笑著吹個牛X,可那笑還沒展開,眉頭倒先皺了起來,“你怎麽回事?弄得滿身血?”

“啊?”張景澄心想我哪兒來的血,“你才是滿身血好不好?”

“不是,你——”鐘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張景澄這才擡手蹭了一把,竟然真的在流血?!!!鼻血如泉湧,甚至已經順著下巴染紅了整個前襟!

“我這是怎麽了?”張景澄一邊擦血一邊納悶,然而沒過一分鐘他就覺得眼前一黑,就在鐘免面前直接‘跪’了。

鐘免:“……” 我擦,今天什麽日子,重傷號都排隊來得麽?!

背後是電閃雷鳴的井洞,眼前是暈倒的戰友和狗,而鐘免自己也是個半掛不掛的狀態!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打電話給葛叔叔啊!

葛術雲陣法開到一半,一接到鐘免電話立刻收手趕過去。趙所長更擔心,直接一個電話打到八寶鎮醫院。

就在眾人心急火燎的時候,誰也沒註意有道白色冷光自天空中一閃而過,匯入到那最後一道落下的閃電中。

三哥聽說張景澄和鐘免竟然也住院了,而且就在他的隔壁,那本來好得差不多的腿傷竟然因為著急下地又給扯開了,還因此挨了醫生好一頓數落。

等聽說張景澄是因為失血過多暫時昏迷而鐘免也是外傷後,三哥這一顆心啊總算是落了回去。

這下好了,安全局支援漢城小分隊,在執行完又一個S級任務後,終於全員在八寶鎮醫院病房裏來了個大集合,真是患難兄弟的真情寫照。

人蛇族的幾位聽說張景澄竟然住院了,也都紛紛跑去關心。李驚甚至和兒子輪流給幾人做起了護工。

哮天的傷勢也很重,不過它有馮法醫管它,保命肯定不在話下。就是這次也真跟小白成了難兄難弟,倆狗都渾身是傷,並肩趴在馮法醫的辦公室,每天被迫接受各路小警察的慰問,當然有人關心,有人伺候吃喝,這兩只狗還是很滿意的。

張景澄睡了半天,下午七點就醒了。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把桃花玉石精的任務狀態改為完成。他不知道,這個操作給遠在帝都的同事們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從他們收了蜚獸開始,安全局裏的同事就在高度關註漢城的情況,經常性地會刷刷任務欄。甚至有不少人都憋勁兒也想幹一票S級任務,可還沒等他們騰出手,這也才過了沒兩天,人張景澄就又完成了一個S級!!這尼瑪是什麽實力?!!

安全局的幾個小群裏這會兒早就炸鍋了。當然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張景澄原來在安全局就是個擦邊人物,像這種群根本也沒人會拉他。因此這會兒他滿腦子想得都是,這次任務一共獎金2+4+3=9萬,三個人正好一人三萬,也不知道夠不夠那嘴吃一個月的,一年肯定是不夠!唉……

任務狀態調整完後,不出意外又接到了薩局的電話。薩局這次是真高興了,聽得出來那聲音裏都透著與有榮焉的喜悅,就差直接說你們幾個小子真特麽給老子漲臉啊!

張景澄照樣報喜不報憂,受傷這事一字兒沒提。他小心思多,想著這個得等回去讓老薩親眼看見,那效果才更好。沒準老薩一心疼,他們仨這個月的獎金還能批高點。哦,對了,鐘免還沒進來呢,那他可能沒有……

錢錢錢,張景澄自從十二歲開始畫符最發愁的就是這個字。因為天賦不高,畫符用的筆墨紙硯就比別人費得多,他不想讓親戚們背地裏說爺爺偏心,小小年紀張景澄就知道勤工儉學,自力更生。

張景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過去,想它幹嘛?他還有個重要的事得趕緊再給葛叔打個電話。

葛術雲這會兒還在山裏布陣呢,張景澄和鐘免被120接走他就又回去了。桃花玉石精被收進了鎖妖囊,現在他手裏。接到張景澄的電話,並不意外,不過聽完張景澄的話,他倒是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就道:“玉石精可以審,不過她被精雷陣給劈得太狠,都打出了一半原形,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審的出來。”

“啊?怎麽會這樣?精雷陣有這麽大的威力嗎?那您等會兒我再問問薩局。”

張景澄掛了葛術雲的電話,又趕緊給薩局打過去。薩局聽說張景澄布下的精雷陣把桃花玉石精給打出了半個原形也驚呆了。

精雷陣以薩局的修為千年的妖怪能打掉三百年修為,直接打出半個原形那得是什麽樣的實力?!

張景澄聽薩局說完後,忙解釋了句‘可能是哪裏出了問題,當時情況緊急,我再問問葛叔吧’。

掛上電話張景澄也沒給葛術雲打過去,直接在腦海裏問:是不是你幹得?

——不是啊,我就是幫你用血脈之力啟動了陣法。不過你真的太弱了!

這個也用不著他說,張景澄自己有自知之明。

既然都不是,那肯定是有人在精雷陣上動了手腳,會是誰呢?難道是今天跟鐘免在洞外打架的那個人,他是怕桃花玉石精說出什麽秘密才動得殺機?!可他是什麽時候動得手腳呢?

晚上,葛術雲布陣回來,直接就去了醫院,這會兒三哥已經主動要求轉到這間病房。葛術雲來了正好,漢城天師小組的四人終於聚齊。

張景澄道:“……我還是堅持殘害張曉陽的不是桃花玉石精,青蛙也是這麽說的。”

“那青蛙為什麽不說是誰幹的?”

“他怕沾上咱們這兒的因果。”

“這理由——”鐘免嗤之以鼻,覺得太牽強了。

葛術雲把桃花玉石精的鎖妖囊拿出來,說:“不然是審一次試試?”

“這精怪現在變什麽樣了?不是說打出半個原形了嗎?”三哥特別好奇。

葛術雲把病房的門鎖好,關上燈,邊起陣邊道:“你們一會兒看看就知道了。”

這是個連通陣,類似幻燈影像,可以連通兩個空間,但沒有傳送的功能。陣法中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渾身纏滿鐵鏈的身影。下半身是粉色的羅裙,上半身是桃花陰玉石像。雖然是石像也看得出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形象。

葛術雲又念了一句咒,那女子突然掙紮起來,不過也只有下半身能動,上半身依舊石頭般僵硬。

“她說不了話,但能聽見。”葛術雲道。

“我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是擡左腳,否擡右腳,”張景澄說,“你是否願意回答?”

左腳。桃花玉石精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小命在你們手裏,我有得選?!

“醫生吳姑是不是利用安眠藥操控了張曉陽?”

左。(是)

“王綱和張曉陽的父母還馬浩是不是你殺的?”

左。(是)

“陳群是你殺的嗎?”

左。(是)

“張曉陽是你殺的嗎?”

左。(是)

包括張景澄在內所有人都楞了下。竟然真的是她殺的?那就是青蛙在說謊了?!

“羅叔是人嗎?”

左。(是)

“閔叔是人嗎?”

左。(是)

“吳姑是人嗎?”

右。(否)

所有人都楞了下,這個答案太出乎意料了。迄今為止唯一資料最齊全、看著最像人的吳姑竟然不是人?!

“他們三人是否都認識?”

左。(是)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三哥急道。

桃花玉石精比三哥還急,這特麽不是難為怪麽?這要怎麽回答?!桃花玉石精一著急直接蹦了兩下。

“她回答不了這種問題,”張景澄拍了下三哥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問:“你是百年的妖嗎?”

右。(否)

“千年的?”

左。(是)

千年的妖怪,被精雷陣直接打出了半個原形,修為至少打掉五百年,這實力?!如果不是因為問玉石精‘你知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顯得太荒唐,張景澄真的很想問一問。主要他現在都還沒確定到底是精雷陣的威力,還是有外力參與,因此便準備確定之後再審一次。

張景澄跟葛術雲說:“我沒什麽可問的了。”

葛術雲看其他兩人也沒有要問的意思,就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世上只有你一只桃花玉石精嗎?”

左。(是)

但這個答案在場幾人全部都持保留態度。

之後,葛術雲將陣法解除,開燈開門,同時給鎖妖囊又加了兩道禁制,遞給張景澄。

“千年的妖怪被我布下的精雷陣直接打出半個原形,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張景澄說,“我的靈力是什麽水平,看看我為了啟動陣法已經躺在病床上,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鐘免直接笑出聲,其餘兩位也跟著笑起來。三哥拍了拍張景澄的肩膀安慰道:“靈力還不是練著練著就有了,再說,你靠智力吃飯,有沒有靈力能差多少?”

張景澄看了鐘免一眼,想起上午那一幕,沒吭聲。

葛術雲說:“既然桃花玉石精自己承認了,那這案子可以跟老趙說報結案了。”

張景澄猶豫了一會兒,說:“要不再問問陳群?”說著他就拿出了那個魂瓶。

這確實是個更穩妥的辦法,葛術雲當即又開了連通陣,但是得到的答案依然是玉石精,這一下連疑慮最重的張景澄都不得不承認了。

當天晚上趙所長親自將公安系統內張曉陽一家的案子和陳群夫婦的案子結案。這兩件案子涉及六條人命,算是重案大案,能這麽快破案跟陽界安全局的強援有直接關系。趙所長在向上級匯報的時候也特別強調了這一點。

因此,第二天,薩局的郵箱裏就收到了上層的表揚郵件,還同時賦予他一項特權,讓他為本次支援漢城的安全局員工寫一份表彰申請。高層好似是有意要拿這件事當先鋒標桿做宣傳。

這是給足了安全局露臉的機會啊,薩局怎麽可能不激動。

由於整個小組全員負傷,他們本來準備在漢城多住幾天,可是連48小時都沒過,帝都公安部就給趙所長打來了電話,說是王綱的父母疑似在帝都失蹤了!

這顯然是這次案子的後續,趙局長立即表態,會派兩名熟悉案情的警員過去支援調查。但帝都方面同時要求最好是能同時將援助漢城的安全局小組一起派過來。因為漢城的案子涉及到超自然力量,他們覺得最高效的解決辦法就是找最熟悉案情的人。

這一點,趙所長當然認同,一邊打電話心裏還在想,從此以後恐怕小張這幾個人要在公安系統內出名了。

雖然傷還沒有好全,但是有案子便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幾個人也沒心思住院等傷養好,當即便收拾行李準備回京。

葛術雲走不開,他還要組織隴川和昆藏地區的天師們地毯式消毀桃花陰玉石,這項工作同樣迫在眉睫,而且工作量龐大又瑣碎,但再困難總要有人去做。

分別之際,張科長拉著帝都三人組一個勁兒地說下次來漢城他一定要請客,搞得幾個人都有些懵。

而更讓人費解的是,一項最敬業最聽話的哮天竟然作起了妖,這貨死活不上車,這回是誰拉都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滾動條:作者專欄、無CP接檔文《投胎拼逆商》、純愛預收求收藏!

祝大家看文開心!

……………………

漢城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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