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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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轉身拔腿就跑，我知道這種抵抗有多無力，但我可以不想為什麽老大爺會帶我到這裏，可以不管是不是能真的能逃掉，只是如果我在這裏放棄，從今之後我一定會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氣，會接受面臨死亡的絕望，我的思想會連同我的靈魂一起死去。
也許是接二連三奔逃練出來的耐力和腳力，沿著那條鋪滿黃泥的石子公路，我跑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身後有追捕的聲音，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小鎮，雖說不上繁華，卻也不冷清，讓我感受到活著的氣氛。
大隱隱於市，混在人群中是最好的逃脫方式，逃到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開始真正的人生，想著我已經走進了人群當中，跟著別人一起瀏覽著街邊的店鋪，看著過往的人群。
“黑蓮！黑蓮在這裏！”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我就如驚弓之鳥一般，拼命地擠開人群沒有方向地亂跑，身後開始響起獵犬的吠聲。
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我轉過街角，看見了一列車隊。這也許是上天的眷顧，也許是精誠所至，車上的標記我認識，那是國家最受民眾愛戴的部隊，有著‘神的審判者’的美稱，曾經無數次我都在想如果逃出去一定要將十三營的暴行舉報給他們，十三營一定能得到處置。
他們的車正進行整隊停在路過，我奮不顧身地沖過去，看準為首的年輕軍官，我拉著他說：“救救我，求求你！”
他看起來嚴肅但正氣，絕不遜於十三營軍官的挺拔英氣，腦中忽然閃過那張在白骨坑上面盯著我面無表情的臉，讓我驚恐不已。
邊上的士兵過來將我拉開，我只有死死抱住那位軍官的大腿不放，不停地說：“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裏，我有十三營虐殺囚徒的證據，他們慘無人道惡行應該得到審判，不是嗎？你們不是‘神的審判者’嗎？全國的人民都信仰著你們，希望得到你們的解救！”
我始終瞪著他，但他卻沒看過我一眼，一直冷著臉一言不發，卻也不踢開我，直到獵吠的狂吠傳入耳中，他突然點了點頭。
“帶上車。”他輕聲說了一句。
“將軍！”旁邊的士兵擔憂地叫了一聲，他看了士兵一眼，我便被帶上了他們的車，然後聽到外面一陣混亂的犬吠，再是說話的聲音。
“將軍閣下，我們正在追捕逃脫的囚犯，不知您有沒有見到！”
“沒有。”
“我們看到他逃到這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沒有人註意到嗎？”
“沒有。”
“不知我能否察看一下！”
“我說沒有。”
他的聲音帶著怒氣，外面沈默了一會兒，響起一陣腳步聲，突然剛才說話的人聲音再次響起：“請不要忘記將軍對您的提拔，林夕少將。”
外面的聲音我再也聽不清，腦袋裏全是嗡嗡的聲音，反覆交匯在一起最後全成了林夕兩個字，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叫林夕，碰巧我都遇到了？
一堆無法弄清楚的問題混在一起，我感覺頭越來越重，越來越疼，最後眼前一片黑暗我失去了意識。
動了動身體並沒有疼痛疲乏的感覺，我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我不自覺伸手擋住眼睛，等到適應後，我坐起身發現我被關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
說是房間，其實更像是手術室或實驗室，從地面到天花板無一不是純白的，而我正躺在手術臺上，如同即將被解剖的青蛙，這種想法讓我驚慌地跳下來。
為什麽我會在手術臺上？
這個問題沒有人來回答我，房間很寬敞甚至是空曠，除了這張手術臺和一些儀器，連門也看不到，更別誰其他人了。
然而，我看到了地上碩大的十三營標志，頓時我所有的感情都沈寂下來，瞬間死亡。
我不知道這種狀況表示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甚至我重新躺回了手術臺上，因為我不想再逃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再逃。
「我再次回到了十三營。」
我躺著腦中呼嘯著這樣的結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同被判刑的囚徒等待執行刑罰。
“歡迎回來！”
房間裏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證實了我的結論，我從手術臺上彈起來，那個聲音我記得，包括他站在白骨坑上看著我的表情，327叫他上將閣下。
“上將閣下。”我也這樣稱呼他。
他朝我走過來，我不自覺往後退，見他皺了皺眉頭，我心裏不住打顫，這一次他會用什麽辦法殺死我是我唯一的疑問。
“你不會再逃了，對嗎？”
我吃驚地盯著他，離我不到一米遠的距離，那張英氣俊朗的臉龐竟然透出一絲溫柔，我不敢確信是不是我看錯，但他卻緩緩移到我面前，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這樣的變化我始料未及，驚恐地瞪著他，說：“上將……閣……下……您有事……嗎？”
他突然笑了起來，繼續溫柔地說：“你想知道嗎？”
他的行為讓我很難理解，較之以前有天差地別，甚至讓我感覺不到那種高高在上，反而更像是朋友間平等的對待，這個想法讓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看來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十三營的最高指揮官，十三營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明白了嗎？”
他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卻無形的宣告著他是始作俑者，是罪惡的源頭，但這一刻我卻意外地冷靜。
我瞪著他，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麽？”
“為了讓你明確自己的立場！”
「我的立場？」
我無法理解，作為一個被獵殺的對象有何立場可言，我的生死甚至如同實驗的白鼠一樣被他們操控。
“我帶你去見真正的你。”
他說著原本白色的墻壁上開了一道門，毫無聲響，就如他剛才進來時我什麽也沒聽到一樣，看著他出去，我猶豫了一瞬還是跟在了後面。
那一刻我沒有思考過結局，沒有思考過對錯，也沒有思考過原因。
當我看到他所說的真正的我時，我被嚇住了，只是楞在當場全身僵硬的發不出聲。
我眼前的是一排玻璃容器，裏面灌滿了淡黃色的液體，全身□□的男人如同標本一樣被浸泡在裏面，嘴裏插著管子不時往上冒出幾顆汽泡，他們年齡身材各不相同，在容器的頂部標著編號，有二十餘號之多。
“你在這裏。”
一直站在旁邊的人突然說了一句，然後拉著我走到另一邊，我以為我會看到和那些人一樣被泡在容器裏的標本，但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一面比人還高的鏡子，在光線充足的房間我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鏡子裏的人不是327的模樣，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人，但卻真的是我，我順著頭發摸下來，鏡中的人和我一樣的動作，黑色的頭發，看起來還算年輕，只是皮膚白得可怕，不像327那樣瘦弱，也說不上強壯。
“想起來了嗎？”
鏡中突然多出一個人，他就站在我旁邊，手像朋友一樣搭到我肩上，目光透過鏡子的反射落在我臉上，看著鏡中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我腦中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兩個少年在校園裏談笑剛生，揮散汗水，一起吃飯，一起上課，那些畫面與鏡中的兩張臉重合在一起。
“傅寒。”我輕聲喊出這兩個字。
“你終於記起來了！”
“嗯，我終於記起來了，傅寒。”
我轉身對上他的臉，我這才發現這具身體比起之前來要高大得多，我幾乎能平視他的眼。
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而那個被我遺忘的故事此時浮現在我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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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拔腿就跑，我知道這種抵抗有多無力，但我可以不想為什麽老大爺會帶我到這裏，可以不管是不是能真的能逃掉，只是如果我在這裏放棄，從今之後我一定會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氣，會接受面臨死亡的絕望，我的思想會連同我的靈魂一起死去。
也許是接二連三奔逃練出來的耐力和腳力，沿著那條鋪滿黃泥的石子公路，我跑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身後有追捕的聲音，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小鎮，雖說不上繁華，卻也不冷清，讓我感受到活著的氣氛。
大隱隱於市，混在人群中是最好的逃脫方式，逃到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開始真正的人生，想著我已經走進了人群當中，跟著別人一起瀏覽著街邊的店鋪，看著過往的人群。
“黑蓮！黑蓮在這裏！”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我就如驚弓之鳥一般，拼命地擠開人群沒有方向地亂跑，身後開始響起獵犬的吠聲。
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我轉過街角，看見了一列車隊。這也許是上天的眷顧，也許是精誠所至，車上的標記我認識，那是國家最受民眾愛戴的部隊，有著‘神的審判者’的美稱，曾經無數次我都在想如果逃出去一定要將十三營的暴行舉報給他們，十三營一定能得到處置。
他們的車正進行整隊停在路過，我奮不顧身地沖過去，看準為首的年輕軍官，我拉著他說：“救救我，求求你！”
他看起來嚴肅但正氣，絕不遜於十三營軍官的挺拔英氣，腦中忽然閃過那張在白骨坑上面盯著我面無表情的臉，讓我驚恐不已。
邊上的士兵過來將我拉開，我只有死死抱住那位軍官的大腿不放，不停地說：“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裏，我有十三營虐殺囚徒的證據，他們慘無人道惡行應該得到審判，不是嗎？你們不是‘神的審判者’嗎？全國的人民都信仰著你們，希望得到你們的解救！”
我始終瞪著他，但他卻沒看過我一眼，一直冷著臉一言不發，卻也不踢開我，直到獵吠的狂吠傳入耳中，他突然點了點頭。
“帶上車。”他輕聲說了一句。
“將軍！”旁邊的士兵擔憂地叫了一聲，他看了士兵一眼，我便被帶上了他們的車，然後聽到外面一陣混亂的犬吠，再是說話的聲音。
“將軍閣下，我們正在追捕逃脫的囚犯，不知您有沒有見到！”
“沒有。”
“我們看到他逃到這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沒有人註意到嗎？”
“沒有。”
“不知我能否察看一下！”
“我說沒有。”
他的聲音帶著怒氣，外面沈默了一會兒，響起一陣腳步聲，突然剛才說話的人聲音再次響起：“請不要忘記將軍對您的提拔，林夕少將。”
外面的聲音我再也聽不清，腦袋裏全是嗡嗡的聲音，反覆交匯在一起最後全成了林夕兩個字，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叫林夕，碰巧我都遇到了？
一堆無法弄清楚的問題混在一起，我感覺頭越來越重，越來越疼，最後眼前一片黑暗我失去了意識。
動了動身體並沒有疼痛疲乏的感覺，我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我不自覺伸手擋住眼睛，等到適應後，我坐起身發現我被關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
說是房間，其實更像是手術室或實驗室，從地面到天花板無一不是純白的，而我正躺在手術臺上，如同即將被解剖的青蛙，這種想法讓我驚慌地跳下來。
為什麽我會在手術臺上？
這個問題沒有人來回答我，房間很寬敞甚至是空曠，除了這張手術臺和一些儀器，連門也看不到，更別誰其他人了。
然而，我看到了地上碩大的十三營標志，頓時我所有的感情都沈寂下來，瞬間死亡。
我不知道這種狀況表示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甚至我重新躺回了手術臺上，因為我不想再逃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再逃。
「我再次回到了十三營。」
我躺著腦中呼嘯著這樣的結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如同被判刑的囚徒等待執行刑罰。
“歡迎回來！”
房間裏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證實了我的結論，我從手術臺上彈起來，那個聲音我記得，包括他站在白骨坑上看著我的表情，327叫他上將閣下。
“上將閣下。”我也這樣稱呼他。
他朝我走過來，我不自覺往後退，見他皺了皺眉頭，我心裏不住打顫，這一次他會用什麽辦法殺死我是我唯一的疑問。
“你不會再逃了，對嗎？”
我吃驚地盯著他，離我不到一米遠的距離，那張英氣俊朗的臉龐竟然透出一絲溫柔，我不敢確信是不是我看錯，但他卻緩緩移到我面前，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這樣的變化我始料未及，驚恐地瞪著他，說：“上將……閣……下……您有事……嗎？”
他突然笑了起來，繼續溫柔地說：“你想知道嗎？”
他的行為讓我很難理解，較之以前有天差地別，甚至讓我感覺不到那種高高在上，反而更像是朋友間平等的對待，這個想法讓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看來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十三營的最高指揮官，十三營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明白了嗎？”
他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卻無形的宣告著他是始作俑者，是罪惡的源頭，但這一刻我卻意外地冷靜。
我瞪著他，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麽？”
“為了讓你明確自己的立場！”
「我的立場？」
我無法理解，作為一個被獵殺的對象有何立場可言，我的生死甚至如同實驗的白鼠一樣被他們操控。
“我帶你去見真正的你。”
他說著原本白色的墻壁上開了一道門，毫無聲響，就如他剛才進來時我什麽也沒聽到一樣，看著他出去，我猶豫了一瞬還是跟在了後面。
那一刻我沒有思考過結局，沒有思考過對錯，也沒有思考過原因。
當我看到他所說的真正的我時，我被嚇住了，只是楞在當場全身僵硬的發不出聲。
我眼前的是一排玻璃容器，裏面灌滿了淡黃色的液體，全身□□的男人如同標本一樣被浸泡在裏面，嘴裏插著管子不時往上冒出幾顆汽泡，他們年齡身材各不相同，在容器的頂部標著編號，有二十餘號之多。
“你在這裏。”
一直站在旁邊的人突然說了一句，然後拉著我走到另一邊，我以為我會看到和那些人一樣被泡在容器裏的標本，但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一面比人還高的鏡子，在光線充足的房間我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鏡子裏的人不是327的模樣，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人，但卻真的是我，我順著頭發摸下來，鏡中的人和我一樣的動作，黑色的頭發，看起來還算年輕，只是皮膚白得可怕，不像327那樣瘦弱，也說不上強壯。
“想起來了嗎？”
鏡中突然多出一個人，他就站在我旁邊，手像朋友一樣搭到我肩上，目光透過鏡子的反射落在我臉上，看著鏡中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我腦中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兩個少年在校園裏談笑剛生，揮散汗水，一起吃飯，一起上課，那些畫面與鏡中的兩張臉重合在一起。
“傅寒。”我輕聲喊出這兩個字。
“你終於記起來了！”
“嗯，我終於記起來了，傅寒。”
我轉身對上他的臉，我這才發現這具身體比起之前來要高大得多，我幾乎能平視他的眼。
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而那個被我遺忘的故事此時浮現在我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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