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歡一開始是穩占上風, 慢慢的人類方面的弱勢就擺下來了, 蔣長鯨學習勁頭大主動權向他那一方傾斜。

好比兩個人比賽劃船，司歡先出發, 努力劃了半個小時的木槳, 然後被蔣長鯨開著超快潛艇追上來。

追上來也不要緊, 最過分的是還跟著司歡的木船不停的繞圈，氣得司歡要死。

蔣長鯨反客為主，含著司歡的舌頭不放，摁在沙發上親。既然他懂了, 那就把主動權, 司歡懶洋洋地摟著愛人的享受。

等到喪屍王徹底滿足了，松開司歡時, 司歡的嘴唇鮮紅欲滴, 蔣長鯨的嘴唇是顏色死白。

這一番對比下來, 司歡憐愛地揉了揉愛人的木頭臉, 噗嗤一聲笑出來。

“好了起來吧, 你重死了。”推開大鯨，司歡坐起來把衣服拉好。

所有東西整理好，司歡才想起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與喪屍唾液交換自己會不會被感染。

草——

果然男人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剛才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就和大鯨黏在一起了。

現在反應過來, 司歡惱的抓了抓頭發。

被蔣長鯨咬了變成喪屍這個無所謂, 但是因為□□交換而被同化成喪屍這個他完全沒想過。

蔣長鯨無辜的抱著司歡蹭了蹭, 嘗到了甜頭抱著他不肯撒手。

現在刷牙肯定是來不及了，扣喉這個應該不太靠譜。

被喪屍咬了之後預感期是24小時，是不是說明24小時後自己就要變成喪屍了！

“我要是被你感染了怎麽辦？兩個人一起變喪屍啊？”司歡一想到居然是因為接吻而屍化整個人都不好了。

蔣長鯨看了他幾秒後叫了聲歡歡，又想親過來。

剛認識的時候說抵抗不了低音炮還好說，孩子都快一歲了，司歡直接上手捏住他的嘴巴。

“不準親了。”

他擺出嚴肅的表情，蔣長鯨一看司歡的樣子，臉上又流露出了淡淡的委屈。

你還委屈！

司歡氣的對著他的臉一頓揉，“全怪你！”不對，也不能只怪他，自己也有責任誰叫自己禁不住誘惑。

“唉，怎麽辦……”

晚上洗澡的時候，司歡把身體每個角落都刷幹凈了，聽說被喪屍咬了之後的10小時以內身體某些部位會出現黑紫色的痕跡。

他身體暫時沒有出現痕跡，但這並不能說明他沒有被感染。

司歡把蔣長鯨趕到了湯池的一個角落裏，不知道是生他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爬上床睡覺，司歡趴在愛人的懷裏日常閉上眼睛睡覺。但一個小時後，司歡又睜開了眼睛，意識是清醒的完全沒有困意。

會不會已經被感染了，他會像大鯨一樣不需要睡覺，想到這裏司歡扯了扯愛人的衣服。

“我睡不著怎麽辦？”

“嗯？”蔣長鯨在黑暗中用氣音問，按著懷裏的人摸了摸。

司歡自暴自棄地埋進枕頭裏數綿羊，數著數著他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在一千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做羊倌，身後跟著牧羊犬和大群白花花的綿羊。

在司歡數羊時，一頭大灰狼沖進了羊群裏，嗷嗷叫一掌拍飛牧羊犬。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一只羊，不出一會已經吃了十幾頭羊。

羊倌司歡絕望地抱著大灰狼大叫:“大鯨，你今天不能吃這麽多！留一些以後吃啊！”

然後，司歡就被嚇醒了。

wtf？鯨灰狼是什麽鬼？他在夢裏居然也這麽奴性？

司歡看了一眼窗外天亮了，猛的跳起來往浴室跑，蔣長鯨還沒反應過來保持著起床的姿勢。

他湊到鏡子前扒開眼瞼，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檢查了幾十次。

眼白沒有擴大的跡象，臉色和平常差不多，衣服下面的皮膚瞧不出有什麽變化。

“歡？”蔣長鯨不明就裏地看著他。

“我沒事。”

還沒過24小時，他不敢輕易放松。

今天做早餐，司歡做多了一些生肉擺在自己的面前，測試自己有沒有吃進去的欲望。

生肉被他處理的很好，腥氣和血絲都除幹凈了，還撒了一把蒜蓉在表面。味道應該是不錯的，從蔣長鯨進食的速度看。

司歡望著盤裏的肉，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夾了一筷子肉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做了好幾次心裏工作要把肉塞進嘴裏，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他吃不下，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吃的欲望。

他把生肉全倒給了蔣長鯨，還是自己的小米粥吃的舒服。

吃過早餐後，司歡決定今天不跟蔣長鯨出門了，自己在家裏蹲著。

蔣長鯨出了門以後後面會有個小尾巴，回頭一看人類沒有跟出來。他在家門口呆了一下，又返回去找司歡。

司歡圍了一張小毯子窩在沙發裏，見蔣長鯨出門沒兩秒鐘折回來，奇怪道:“怎麽突然回來了？”

“吼？”

怎麽不出門。

“我沒力氣，想在家裏待一天你出去吧。”司歡沖他擺了擺手。

蔣長鯨門口的位置猶豫了幾分鐘，最後走至人類身邊坐下。

“吼。”

我不去了。

司歡出奇地看著他，他今天居然不去巡查地盤留在家裏陪自己。懶得矯情，司歡爬到了蔣長鯨懷裏讓他抱著自己睡覺。

但他現在腦子裏亂如一團麻線，睡也睡不好，輾轉反側一直盯著時鐘。

蔣長鯨不明白人類情緒為什麽突然低落，抱在自己懷裏呼嚕呼嚕地安撫。

司歡望著墻上的掛鐘，心裏默默倒數。

三、二、一……

24小時過去，他沒有變成喪屍，能呼吸有心跳。有自己的意識，沒有嗜肉的饑餓感，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活著。

掀開毯子，司歡興奮地跳到地面上，溫柔的腳掌貼上冰涼的地磚。

“我沒事？我居然沒事什麽都沒有發生！”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司歡嘣了兩下又跑過去狠狠地親了一口蔣長鯨，“哈，現在不用怕了。”

不過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唾液不會傳染喪屍病毒，按理說喪屍咬了人不就是依靠唾液來傳染嗎？為什麽自己會沒有事。

司歡又掰開了蔣長鯨的嘴巴，研究他的牙齒和人類時期沒差，口腔內沒有傷口難道是通過血液傳染？司歡有些摸不著頭腦。

蔣長鯨敏感地感覺到了人類情緒發生了極大的轉變，擡手勾住司歡的脖子用力地回吻。

“歡歡。”

在沙發上滾了兩下，司歡突然想起了要回b市基地的事，轉過身問蔣長鯨。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回去嗎？還是繼續待在t市這裏？”

司歡的想法是大鯨願意跟他回去就最好，皆大歡喜。如果不願意，那自己就先回去，和媽媽說聲平安再想法辦法回t市找他。

“跟我回家吧，小枝也好想你，你回去看看女兒好不好。”司歡軟軟地哀求道。

蔣長鯨這幾晚都有趁司歡熟睡時，偷溜出去吞吃晶核，t市的四級喪屍統統被他吃完。

腦袋一天比一天清醒，他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確定是司歡是很重要的人。

蔣長鯨點了點頭，司歡去哪裏，他就會去哪。

“那我們過兩天就走吧，留在t市也不安全。”一見愛人同意了，司歡馬上在心裏打算盤他們要怎麽回到b市。

終於，要回家了啊——

兩天後他們正式出發，出家門口時蔣長鯨回頭望了身後的小洋樓，司歡看的出他眼睛裏有不舍的情緒。

握著愛人的手，司歡安慰他:“t市和b市靠得很近的，只要你想回來，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蔣長鯨發出輕柔的呼嚕聲，回扣住人類的手心。

他們沒有車，司歡把註意打到了路邊停的車輛，上頭都積了很厚的一層灰塵。

司歡試了破開幾輛車的車窗，坐進駕駛座但沒有車鑰匙不能發動。最後他只能放棄，靠雙腳走回b市。

好在蔣長鯨身體素質強悍，能捎上他走一段路。

b市到t市這段路不算太難走，沿大道看路標，總不至於迷路。

剛走出一個區域，他們身後就跟了許多小尾巴，隨著步行的越遠，身後的數量就更多了。

他們可能是無意識要跟在蔣長鯨後面。

他們不可能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喪屍回b市，就算司歡能接受，b市的本土喪屍也不接受外來的喪屍。

喪屍王長吼了一聲，空氣將他的吼聲帶至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要離開。

緊接著，司歡聽到此起彼伏的吼聲，聲音都比蔣長鯨小，但勝在聲音連綿。過了五分鐘，還有吼聲傳到t市的上空。

收集喪屍音波的部門突然發現今天的喪屍群不太對勁，聲音大多都集中一處，而且和往常聽起來的聲音不太對勁。

等他們對比出音波的不同，並發現已經好久沒聽見喪屍王的吼聲市，蔣長鯨已經離開t市很久。

司歡兩個多月沒回去，也不知道b市的喪屍等級有沒有變化，他出門時聽說已經快有喪屍突破五級。

從蔣長鯨的行動可以看出，高階喪屍都有強的領地意識，不允許別的高階喪屍進入自己的地盤。

“也許，你會和b市的喪屍打一架？”司歡走累了，趴在蔣長鯨的背後和他咬耳朵。

蔣長鯨健步如飛，隱約有風打在他臉上輕癢的感覺。

吼吼吼——

他看到了基地的灰色高墻。

b市基地大門檢查處。

司歡把肯定過不了檢查的蔣長鯨藏進了空間內，跟在半短不長的隊伍後面排隊進去基地。

一系列檢查沒問題，司歡出示了基地居住證和異能證，守衛蓋上印章批準自己回家。

久違的b市，連空氣都讓人感覺到懷念。

袁姨和小枝兒在沙發上玩推積木，聽到門外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輕輕拍了拍蔣枝的小手瞇起眼睛說:“小枝，奶奶提前回來了！在門口噢，要不要一起去接奶奶回家！”

“奶奶！”蔣枝的眼睛裏藏著亮晶晶的光芒，說話時喝奶奶的輕音和叫奶奶老是傻傻分不清楚。

她攀著沙發站起來朝袁姨伸手，要袁姨抱她去門口接奶奶回家。

門被打開，進來的卻不是方猗蘭，而是整整兩個多月沒回家的小司先生。

袁姨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驚訝道:“小司，你回來了！”

司歡溫暖如旭地笑了笑，朝袁姨說:“袁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同時他看到了女兒正趴在袁姨的懷裏，“小枝！爸爸回來了！”

不是奶奶。

蔣枝被陌生人的氣息嚇到，抱著袁姨的脖子踢腿，不願意靠近司歡。

司歡的笑容定在嘴角，表情微微有些尷尬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應該放下還是怎麽樣。

“小枝她……”

袁姨把蔣枝帶到司歡的身邊，輕聲哄說:“小枝是爸爸啊！爸爸回來了！小枝不是很想念爸爸的嗎？”

然後示意性撥了兩下她整天拿在手裏玩的佛珠串。

在袁姨的輕聲誘哄下，蔣枝才慢慢轉過小身子，圓溜溜的眼睛掃了一眼司歡的臉。

“寶寶不記得爸爸了嗎？”司歡走到女兒身邊，捏捏她的佛珠。

雖然知道蔣枝還小，有時候太久沒見過的人她會不記得，但真的碰到了女兒不認得他的這種情況他心裏還是說不出的苦澀。

蔣枝拽緊了拳頭，盯了司歡好一會慢慢紅了眼眶，嘴巴一張一合哭說:“爸爸！”

司歡忙伸手把女兒抱到自己懷裏，小枝兒摟著他的脖子，濕潤潤的淚痕蹭到司歡的下巴上。司歡心疼不已，跟著紅了眼眶。

從小枝出生到現在，他是第一次和她分離這麽久。剛才女兒不認得自己，司歡真的心涼了半截，還好最後小枝想起她是誰了。

“爸爸爸爸——”

蔣枝哭的好不傷心，咬字比他出門前清晰了很多，司歡蹭了蹭小枝肉乎乎的小臉，他錯過了寶寶學習成長的美好時光，不會再有下次。

袁姨在一旁望著他們父母兩抱在一起，欣慰地笑了，“小司，你離家了是不知道，小枝有多想你，每天都哭鬧著要爸爸，半天都不一定能哄到她不哭。”

說到這裏，司歡不好意思地抹去眼角的淚水，“謝謝你袁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唉不辛苦。除了這點，小枝還是很好哄的。”袁姨推拒道。

“袁姨今天你先回家吧，我來照顧小枝。”蔣枝抽抽噎噎地抱著爸爸不肯松手，司歡沒辦法把女兒抱坐在手臂上。

送走袁姨後，司歡抱著女兒走進臥室，拿小手帕幫她擦眼淚，“寶寶不哭了啊，眼睛都紅了。”

蔣枝打了一個哭嗝，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帶著哭腔低低地叫了一聲:“爸爸。”

司歡勾了勾她的小鼻子，笑說:“再哭就很難看啦，爸爸回來了不會再走，小枝別怕爸爸會一直陪你的。”

“嗚嗚嗚！”蔣枝嘴裏含糊不清聽不清在說什麽，但她的手一直拉著司歡。

“寶寶你想不想見你的大爸爸，他也跟爸爸回來了。”司歡猶豫了一會，開口問道。

蔣長鯨回來的事情，他不打算瞞著女兒。

蔣枝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懵懵懂懂的望著司歡，嘴裏重覆:“大爸爸？”

司歡親吻小枝的額頭說:“對，大爸爸也回來了。”

摸了摸脖子掛著的吊墜，眼前景色一換，司歡抱著小枝進了青山綠水的空間。

蔣枝不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一看到小溪和木屋就咯咯地笑起來，不安分地扭動身體要跳到地面上玩。

“哇哇！”指著木屋興奮地叫。

司歡能聽出小枝是想玩的意思，但是說不出來玩的音調，從嘴裏出來就變成了哇哇哇。

他覺得好笑，把小枝放下來，牽著她的一只手教導:“是玩不是哇。”

蔣枝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跟打了雞血一樣朝小溪邊噴去。司歡剛想叫她跑慢點時，蔣枝前面突然閃出了黑色的陰影，一不留神直接撞上了。

她收不住力氣，屁股墩狠狠的砸到地上。

蔣長鯨高居臨下地望著地上沒頭沒腦的蘿蔔頭，司歡剛才看不到他，現在又突然出現在眼前。

小蔣枝摔著了也不哭，在爸爸的幫助下爬起來，繞到了爸爸的大腿後面，怯生生地望著剛才被自己撞到的那個人。

司歡主動的推了推蔣枝說:“這是大爸爸啊，小枝不要大爸爸了嗎？”

聽到說日思夜想的大爸爸，蔣枝鼓起了勇氣從司歡的大腿後面走出來，仰高了頭。

司歡抱起她，方便蔣枝平視蔣長鯨，“吶你看，是大爸爸吧。”

蔣枝再看好幾眼，又回頭看了看司歡，不太敢確定。

為什麽大爸爸沒有開口說話？

“大鯨，你說句話，女兒不信你了！”司歡催促道。

蔣長鯨盯著人類懷中更小只的人類，有些緊張按照記憶張了張嘴。

“小枝……”

熟悉的面孔加熟悉的聲音，蔣枝剛收起的眼淚又如倒豆子般流了下來，伸手要蔣長鯨抱。

“大爸爸！”

蔣長鯨一動不動，看著眼前的面粉團子期盼地伸長手望著自己。他不敢上手去抱這個粉團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唔？”

蔣枝手伸了半天，大爸爸都沒有向往常一樣歡喜的抱著她舉高高。她頓時委屈地啊啊叫喚，大爸爸怎麽不理自己！

以前大爸爸都不是這樣的！

司歡一看女兒又準備嚎起來，忙把他塞到蔣長鯨手裏，讓他抱著女兒。

蔣長鯨懵了，僵硬到手不知道如何放，七手八腳學著剛才司歡的樣子勉強把小團子搖搖欲墜地抱在很前。

大眼對小眼。

蔣枝果然不哭了，鼻涕泡泡掛在鼻翼上，撅著嘴巴黏黏糊糊在蔣長鯨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白白的小牙齒晃呀晃，嘿嘿的笑:“大爸爸！”後面的尾音因為開心而上翹。

司歡看到這一幕吃醋了，為什麽剛才他回家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這個待遇，為什麽女兒一看到這個老冰棍就主動的親親。

蔣枝親完大爸爸後，馬上又轉過頭去抱爸爸的脖子，吧嗒一下又在司歡臉上蓋了一個章，又咯咯地笑了。

“小機靈鬼。”司歡點了點蔣枝的鼻子。

蔣長鯨還沈寂在剛才被小團子親了的事情上，身體變得更僵硬了，求助地望向司歡。

他應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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