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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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莫黎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她拿起手機一看, 昨晚的通話持續了一個小時……
她都不記得後面說了什麽, 稀裏糊塗的聊了那麽久？
她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莫黎穩了穩神，坐起身，再次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莫黎道：“餵？”
男人低沈的嗓音傳來：“醒了？”
“嗯……昨晚喝的有點多……”莫黎試探著問道, “咱們昨晚聊到哪兒了？”
陸清晏不緊不慢道：“聊到你要來我房裏。”
“？！”莫黎驀地呼吸一窒, 她這麽野嗎？
“那……後來呢？”她小心翼翼的問。
“後來, ”陸清晏一頓，道, “我等了你一晚上，等到你現在來電話。”
“喝多了，酒後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莫黎尷尬的笑了笑。
“現在過來嗎？”陸清晏直截了當的問。
莫黎沈默的空當, 他又說：“不來的話, 我就走了, 今天有其他安排。”
莫黎心下一急, 當即道：“你在哪兒？”
問完，給自己找了個師出有名的理由：“你昨天參加發布會, 沒有拿伴手禮，我去送給你。”
陸清晏嗤笑一聲, 配合道：“那就麻煩莫總監, 親自給我送過來, 我在2818。”
“好的。”莫黎應聲。
掛電話後, 莫黎下床, 去浴室洗漱。
因為昨晚的活動, 她在酒店開了一間房，洗漱用品和化妝品都帶上了。
洗過臉之後，她認真的為自己化上淡妝。
莫黎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忽而失笑，以前做宋茉琪的替身，住在陸清晏別墅裏，能不化妝就不化妝。他早就把她素顏的樣子，穿睡衣的樣子，剛睡醒的樣子……全都看遍了。
現在反倒還臭美起來。
莫黎畫好妝之後，換上衣服，從房間裏提了一份備用的伴手禮，前往頂樓。
陸清晏住的房間向來都是頂級總統套房，這次也不例外。
莫黎來到大門外，門開了半邊，套房管家正在收拾東西往外走。
他看到莫黎，微笑問好，“請問是莫黎女士嗎？”
莫黎點頭。
“陸先生在裏面等您。”他側過身，恭敬的彎下腰，做出請的姿勢。
“好的，謝謝。”
莫黎步入室內後，管家離開套房，順手為她帶上房門。
莫黎環視一圈，沒看到人，陽臺上的水聲吸引了她的註意，她穿過客廳走出去。
總統套房外有一個很大的日光露臺，露臺上配有私人專享的無邊際泳池。
陸清晏正在裏面游泳。
他只穿著一條泳褲，在水裏伸展時，更顯手長腿長。
日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他身上的膚色跟臉上一樣呈冷白調，像是釉過一般。
陸清晏游到頂，由水裏站起身，看到池邊的莫黎，順著臺階走上來。
水花紛揚滾落，莫黎清楚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從平展的胸肌，到棱角分明的腹肌，薄薄一層鋪開，清晰的紋理，往下延伸，隨著窄勁的腰身沒入泳褲裏。
視線觸及到某個不該看的地方時，莫黎迅速收回目光，耳根子泛起紅暈。
陸清晏拿起搭在躺椅上的大浴巾，搭在腦袋上，擦著頭發。
莫黎在一旁看著他，忽而無聲喟嘆。
太陽底下，他從臉到身體，都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沒有東星集團，這都是她泡不起的小白臉級別。
陸清晏看了莫黎一眼，道：“我去換衣服。”
莫黎點頭，目送陸清晏走入室內。
他轉身而去的背影，讓她發現，原來他還有翹/臀。
這要命的性感。
片刻後，陸清晏穿上衣服出來，一如既往簡單的襯衣和休閑西褲，但將他矜貴從容的氣質襯托的恰到好處。
莫黎走上前，將伴手禮遞到他跟前，鄭重其事道：“感謝你來參加這場發布會。”
陸清晏接過手提袋，看了眼，又看向莫黎，要笑不笑道：“就這一種感謝方式？”
“那我請你吃飯吧。”莫黎提議，“正好也快中午了。”
“這個可以。”陸清晏點了點下巴。
離開總統套房後，莫黎問他：“你想吃什麽？中餐，西餐，還是泰餐？據說這家酒店的泰餐廳，挺好吃的。”
“你請客，你決定。”陸清晏漫不經心道。
莫黎索性帶他前往這家酒店的泰餐廳。
兩人坐在餐廳裏，莫黎把菜單遞給陸清晏，大氣道：“隨便點。”
兩人上一次一起坐在餐廳吃飯，還是她做宋茉琪替身時。
從她提出想要循序漸進體會戀愛的感覺，他就頻繁帶她去外面的餐廳吃飯。
莫黎想到這個，不由得笑了笑。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對她很好。
“笑什麽？”陸清晏擡起眼，問道。
莫黎語帶調侃道：“跟帥哥一起吃飯開心啊。”
陸清晏點了幾道菜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看著莫黎，問道：“難道你現在才恢覆視力？”
莫黎：“……”
莫黎選擇跳過這個話題，“你今天還有什麽安排？”
“下午跟一個朋友見面。”陸清晏道，“對方對頌歌很有興趣，勞煩莫總監抽出時間，賞臉陪我走一趟。”
莫黎垂下眼，沈默片刻，再次看向陸清晏時，如實道：“你已經讓我走了太多捷徑。”
“所以呢？”陸清晏問。
莫黎被他問住，所以呢，她要拒絕機會嗎？她不知道。
陸清晏輕笑一聲，道：“有的人捷徑是出生，有的人是半路遇上貴人，也有的人，是憑能力和運氣得來的機會。你覺得這些有高下之分嗎？”
莫黎搖頭，“沒有。”
這世界只以結果論，成王敗寇。
“以前你不是說過，恰好他需要，恰好你專業，現在怎麽還瞻前顧後？”陸清晏問。
莫黎糾結著說：“主要是……怕還不清你的人情……”
服務員將做好的冬陰海鮮湯和咖喱炒蟹端上，放在桌子中央。
陸清晏慢條斯理的拿起熱毛巾擦手，接著拿起筷子，取下紙套，道：“這個好辦，多請幾頓飯就行了。”
他看她一眼，“別忘了，我是頌歌大股東。”
“是，你還是我大老板呢。”莫黎嘟囔道。
她的頂頭上司，是他的直屬下級。
吃過飯，莫黎準備結賬時，對方告訴她，已經算入2818房間的消費裏。
莫黎看向陸清晏，“……那我下次再請你？”
“別下次。”陸清晏拿出手機，“還是現結。”
莫黎：“……”
“加微信，你轉我。”陸清晏已經打開微信的二維碼。
莫黎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掃一掃。
一聲輕響，她對他發送好友請求。
陸清晏點擊通過，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這不是另一個小號吧？”
“……”莫黎尬了下，當初加他的那個號，自從她把電話卡還給宋佑安後，就再也沒有用過。
她解釋道：“這就是我的號，用了十多年。”
陸清晏依然是之前的微信號，不過之前的頭像是lucky，現在變成了一片漆黑。
離開餐廳，陸清晏帶莫黎前往一家私人度假會所。
出發路上，陸清晏告訴莫黎，這次要見的是人是王室權貴。他們的確對頌歌汽車感興趣，想參與合作。莫黎來這邊有一段時間了，對當地情況有一定了解，王室持有大量土地和資產，並與諸多上市公司有利益關系。而且，王室有特權，但凡想在這邊把生意做大做強的人，都希望能跟王室掛鉤。
能有合作機會，站在公司立場，自然是樂意的。
度假會所盤踞在半山腰，面朝大海，後山還有一個馬場。
陸清晏直接把莫黎帶去了馬場，一對中年男女在等著，見他們過來，熱情的打招呼。
陸清晏為莫黎引薦，“這是我女朋友，小黎。”
女人笑道：“我知道，昨天我看了頌歌的發布會，莫總監本人比視頻裏看起來還好看。”
她對莫黎伸出手，“你好，我是哈雅尼。”
“你好。”莫黎與她握手。
對方的英文很流利，交流無障礙。
寒暄過後，他們邀請陸清晏和莫黎騎馬。
莫黎為難的看向陸清晏：“我不會。”
“那我先教你。”陸清晏淡道。
陸清晏知道要來這裏，提前準備好了兩套騎馬服放在車上。
莫黎去更衣間換衣服，發現大小完全合身。
走出來時，恰好遇到換完衣服的陸清晏。
莫黎感慨：“你準備的衣服還挺合身。”
陸清晏睨她一眼，款步前行，推開門時，淡淡的聲音傳來，“婚紗都為你準備過，你說合不合身？”
莫黎怔住。
她突然在想。
她走之後，到了原定的婚期，婚紗送到他手裏時，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面對？
她只管一走了之。這場騙局的所有後果和狼狽，統統都是他一個人在承擔。
莫黎推開門，走出去，目光望向陸清晏。
陸清晏站在馬廄邊，正在哈雅尼夫婦的推薦下挑選馬匹。
男人鋒利又冷峻的容顏，不帶笑意時，格外有距離感，仿佛永遠不會融化的山巔冰雪。
但是，她知道，他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裏的人。
陸清晏選好馬，牽著馬走到莫黎身旁，對她伸出手，“上來試試。”
莫黎搭著陸清晏的手，踩上腳蹬，翻身上馬。
陸清晏隨之上馬，坐在莫黎身後，他的手臂將她環住，拉著韁繩，有力的長腿夾著馬肚子。
在他驅使下，駿馬開始前行。
開始這一段路為了讓莫黎適應，幾乎是閑庭信步。
莫黎坐在馬上，感受微風拂面，感受林間鳥語花香，感受身後寬闊的胸膛。
她的心仿佛被泡在溫水裏，溫熱又充盈，還冒著歡快的泡泡。
等莫黎適應後，陸清晏猛地提速，駿馬狂奔起來。莫黎嚇的緊緊抓住馬鞍，臉色泛白的對陸清晏道：“你……你抓緊我……”她懷疑自己隨時要被顛下去。
陸清晏騰出一只手，摟上莫黎的腰，在她耳邊道：“夠緊了嗎？”
男人低沈的呼吸吹拂在耳畔，莫黎耳後泛起紅暈。
陸清晏帶莫黎騎了幾圈，指導她操作要領後，下了馬，讓她自己玩。
他知道她什麽都想自己嘗試著玩。他樂於開發她的興趣，看她滿足的模樣。
莫黎小心謹慎又興致勃勃的掌控著馬匹，從緩緩前行到小跑起來。
當她成功溜達了一圈，再次經過陸清晏跟前時，伸出手，對他揮了揮，一雙眼睛笑的像月牙。
陸清晏雙臂抱胸，坐在休息椅上，看著莫黎嘚瑟的樣子。
他唇角微揚，嗤笑一聲。
她再騙上他幾回，他也只有認了。
幾人玩盡興後，從馬場離開，來到會所別墅內。
傭人已經沏好茶，備上點心。
話題轉入正事，莫黎跟哈雅尼聊起頌歌。
雙方深入溝通後，達成初步意向，哈雅尼將持有的工業園區給莫黎挑選地塊建造工廠，哈雅尼以入股新公司的形式參與合作。
莫黎知道公司最初的計劃就是打開市場後，在這邊建廠，直接提產量，生產的汽車不僅投放本土市場，還能輻射周邊國家地區。
雙方相談甚歡。
哈雅尼對莫黎道：“我們非常歡迎頌歌來這裏建設生產基地，我相信頌歌一定能大放光彩。”
莫黎微笑道：“我們共同努力，讓這裏成為東南亞電動汽車中心。”
吃過晚餐後，莫黎和陸清晏被邀請留宿。
莫黎已經習慣跟陸清晏被當做情侶安排到一個房間裏。
進房間後，她對陸清晏道：“我要跟總公司開一個視頻會議，你能回避一下嗎？”
陸清晏坐在沙發上，手裏夾著一支煙，還沒點燃，聞言，站起身，充滿惋惜道：“能幹敬業的莫總監，怎麽不是我們東星的人。”
莫黎走到桌前坐下，將手機放好，對陸清晏道：“尊敬的晏總，不要忘了，您也是我老板。”
“幸好是，不然全便宜宋佑安了。”陸清晏離去時，順手為她關上房門。
宋佑安和相關高管與莫黎一起開這個視頻會議。
莫黎把跟哈雅尼的談話詳細道來，她們只是達成初步意向，後續具體細節和落地執行，都得總公司批準。
這對頌歌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能夠被人主動找上門合作，還是有錢有權的王室。為他們進軍東南亞市場的戰略，提供了極大的助力。
最重要的就是後續合同把控，不能失去主動，利益分割上，也得清晰明確。
宋佑安當機立斷，由莫黎全權統籌負責這次合作，需要相關人手，直接從總部派過去。
宋佑安道：“莫總監的職位也得往上升一升了。”
莫黎只當領導是在說場面話，沒往心裏去。
視頻會議結束後，宋佑安找上了人力總監，決定把莫黎從亞太事業部總監提為總經理。
等上會走流程後，下發任職文件。
人力總監對於這位莫黎一直很好奇。
她問宋佑安：“這到底是誰？是你姐姐宋茉琪嗎？還是陸黎？我頭都暈了。”
當初陸黎從公司離職，她充滿遺憾和不解。
後來，宋佑安從分公司調去海外一個人，居然跟陸黎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的履歷很清晰，在分公司已經任職幾年了，不可能是宋佑安的姐姐宋茉琪。
這位莫黎能力了得，才去那邊幾個月，捷報頻傳。預售開啟後，訂單火爆。
這讓她不禁又想到了陸黎。
宋佑安道：“她不是我姐姐，她就是莫黎。升職的事情，盡快處理，這樣的人才，公司不好好把握，就會被其他人挖走，如今她獨當一面，不知道被多少競爭對手關註到了。”
人力資源總監點頭：“明白。”
反正就是暈頭轉向，她也搞不清了。
莫黎開完會後，走出房間。
陸清晏坐在花園走廊的圍欄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抵著地面，閑閑的抽著煙。
莫黎走到他身旁坐下。
陸清晏轉頭看她，提議道：“時間還早，出去走走？”
“行啊。”莫黎欣然應聲。
她過來之後，一直在為工作奔波，難得的假期都會攢起來用於回國探親。除了上次，陸清晏帶她去出海，都沒怎麽游玩。
陸清晏開車帶莫黎下山，問她：“想去哪兒？”
莫黎想了想，道：“聽說河畔夜市很漂亮，還有一個超大的摩天輪可以觀景，咱們去看看？”
“行。”陸清晏應聲，朝目的地行駛而去。
晚上十點，陸清晏帶莫黎來到湄南河邊的夜市。
莫黎一眼看到發光的巨型摩天輪，就知道來對地方了。
兩人進入夜市，莫黎四下走走看看，笑道：“這讓我想起了江洲的濱江商業區，都很有小資情調。”
一行人迎面走來，陸清晏牽住莫黎的手，將她拉開。
兩人再度前行時，陸清晏已經牢牢扣著莫黎的手。
她看著兩人交錯的手掌，抿住揚起的唇角，慢悠悠的隨著他往前走。
就這樣吹著河畔的晚風，漫步街頭，消磨時光，竟也是一種莫大的快樂。
走過一個街區後，莫黎看到一家酒吧外搭了個臺子，有歌手在唱歌，四周坐了不少人。
“咱們也去坐坐，休息一下。”莫黎道。
兩人在一張小圓桌旁坐下，服務生過來，莫黎點了兩杯雞尾酒。
莫黎慢慢品著酒，聽著歌，心情愜意。
不過，她去一趟洗手間的功夫，回來的路上，就看到好幾個女生找陸清晏要聯系方式，而且各種膚色的都有。
這麽招蜂引蝶，就很氣啊。
莫黎坐回到位子上，道：“你還挺受歡迎。”
陸清晏端起酒杯送入口中，揚起的下顎，將脖頸弧線拉長，喉結滾動著。
喝了一口後，他晃蕩著手裏的杯子，目光落在莫黎臉上，意味深長道：“放心，我很挑剔，只喜歡最好的。”
“切……”莫黎嗤笑，扭過頭，卻又悄悄紅了臉。
歌手一曲唱完後，又換了一首歌。
熟悉的旋律引起莫黎的興趣，臺上歌手在唱泰文版的歌曲，到了高/潮片段，她聽著旋律哼唱著中文版的。
“愛要坦蕩蕩，不要裝模作樣到天長，要你很善良，就算對我說謊也溫暖……”
“請你坦蕩蕩，世上沒有滿分的浪漫，人們口中說的誓言，真實的可憐，你難道沒有被愛背叛的絕望……”
“你不必太緊張，誠實會有點難，也許完美對我反而是假象，過去我不想談，有缺憾也無妨，我要你的自然……”
莫黎搖晃著手指，跟著歌手唱著，樂在其中。
當她炫了一段後，端起酒杯潤嗓子。
陸清晏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是什麽歌？”
莫黎隨口回道：“愛要坦蕩蕩。”
陸清晏點了點頭，“很適合你。”
“……？”莫黎差點嗆到。
她再一回味歌詞，這特麽……怎麽就唱上這首歌了？
“你唱的很好。”陸清晏煞有其事點評，“應該多唱幾遍。”
“……”不帶這麽誅心的。
坐了一段時間後，兩人離開酒吧，繼續前行。
兜兜轉轉，最後來到摩天輪下。
“上去嗎？”陸清晏問。
“……算了吧。”莫黎道，“國內到處都是，沒什麽意思。”
帶著這麽個霸總，去坐摩天輪，實在跟他的身份不搭。
陸清晏看出她那一瞬間的猶豫，道：“照你這麽說，濱江路和酒吧，國內不也到處都是？”
莫黎幾乎是沒有任何掙紮的被陸清晏說服了，“對哦，地方不一樣，心情不一樣。你不怕掉份的話，咱們就上去吧。”
莫黎跟陸清晏坐上摩天輪。
隨著摩天輪轉動，位置徐徐升高，視野越來越廣闊。
莫黎腦袋湊到摩天輪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笑著說道：“不同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莫黎一回頭，就見陸清晏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她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塊丟失的玉牌嗎？當時她待在醫院，他說會拜托劉青書去找，後來一直沒聯系，她也不知道找到沒有。
她當即揚起唇角，伸手去拿，“找到了呀，謝謝！”
陸清晏收回手，莫黎撲了個空，卻被他抓住手腕，直接拉到他身旁坐下。
他抓著她的手沒有松開，緩緩低下頭，兩人的距離無限接近，在狹小的空間內，莫黎心臟砰砰直跳。
陷阱，他讓她上來一定是陷阱。
她腦子裏這麽想著時，陸清晏已經拉近最後一絲距離，吻上她的唇。
莫黎仿佛在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這樣的陷阱，誰掉下來之後能爬出去。
他吮過她的唇瓣後，往裏探入，糾纏著她，不停索取。
摩天輪轉到第二圈的頂端時，外面突然爆出煙花的聲音。
陸清晏松開莫黎，她紅著臉往外看去。
光柱直飛沖天，大朵大朵的爆開，漫天煙火絢爛，碎裂成萬千星辰，如流星墜落。
莫黎正想說，今晚趕上了好時機，居然還有煙花秀。
夜空中突然亮起了大片無人機，組成了一行字幕。
MOLI，happy birthday
莫黎驚訝的看著夜空，整個人完全怔住了。
無人機的圖案不斷變幻，最後組成“莫黎”兩個大字，鋪滿夜空。
在夜市游玩的人，都被這突然的煙花秀和無人機燈光秀給吸引，紛紛擡頭看向夜空。
莫黎在繁忙的工作節奏中，忘了今天這個日子。
6月21日，夏至這天，是她的生日。
去年這個時候，她加班回家的路上，在沿途的蛋糕店給自己買了一塊6寸的小生日蛋糕，回到她的小房子裏，自己點上蠟燭，許願後吹滅。
當時她許的什麽願望來著。
希望升職加薪。希望邂逅帥哥，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希望，人生有意外的驚喜。
夠貪心的。
但是，在今年生日，她全都實現了。
窗外五光十色的煙火，映著莫黎清麗的臉龐，她眨了眨眼，努力收斂情緒，才沒讓自己因為激動落淚。
摩天輪時間結束。
莫黎站在摩天輪腳下，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陸清晏，說：“你生日，我才給你準備一個蛋糕，你給我的是不是太多了？”
陸清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莫黎，“這不也是你給我準備的嗎？”
莫黎打開盒子，看到了那對沒送出去的袖扣。
“不給我戴上嗎？”陸清晏看著莫黎，伸出了手腕。
莫黎為他把襯衣袖口整理好之後，將袖扣的卡扣卡上，兩邊都戴好後，她松開手。
兩人目光膠著在一起。
世間萬千風景，不如眼前人。
陸清晏對莫黎說：“莫黎，生日快樂。”
她眼裏映著煙火，也映著他。
盛大絢爛的夜空下，陸清宴抱住莫黎，低頭深深吻住她的唇。
莫黎閉上眼睛。
陸清晏的出現，不是人生意外的驚喜。
他是她生命中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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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手機一看, 昨晚的通話持續了一個小時……
她都不記得後面說了什麽, 稀裏糊塗的聊了那麽久？
她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莫黎穩了穩神，坐起身，再次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莫黎道：“餵？”
男人低沈的嗓音傳來：“醒了？”
“嗯……昨晚喝的有點多……”莫黎試探著問道, “咱們昨晚聊到哪兒了？”
陸清晏不緊不慢道：“聊到你要來我房裏。”
“？！”莫黎驀地呼吸一窒, 她這麽野嗎？
“那……後來呢？”她小心翼翼的問。
“後來, ”陸清晏一頓，道, “我等了你一晚上，等到你現在來電話。”
“喝多了，酒後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莫黎尷尬的笑了笑。
“現在過來嗎？”陸清晏直截了當的問。
莫黎沈默的空當, 他又說：“不來的話, 我就走了, 今天有其他安排。”
莫黎心下一急, 當即道：“你在哪兒？”
問完，給自己找了個師出有名的理由：“你昨天參加發布會, 沒有拿伴手禮，我去送給你。”
陸清晏嗤笑一聲, 配合道：“那就麻煩莫總監, 親自給我送過來, 我在2818。”
“好的。”莫黎應聲。
掛電話後, 莫黎下床, 去浴室洗漱。
因為昨晚的活動, 她在酒店開了一間房，洗漱用品和化妝品都帶上了。
洗過臉之後，她認真的為自己化上淡妝。
莫黎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忽而失笑，以前做宋茉琪的替身，住在陸清晏別墅裏，能不化妝就不化妝。他早就把她素顏的樣子，穿睡衣的樣子，剛睡醒的樣子……全都看遍了。
現在反倒還臭美起來。
莫黎畫好妝之後，換上衣服，從房間裏提了一份備用的伴手禮，前往頂樓。
陸清晏住的房間向來都是頂級總統套房，這次也不例外。
莫黎來到大門外，門開了半邊，套房管家正在收拾東西往外走。
他看到莫黎，微笑問好，“請問是莫黎女士嗎？”
莫黎點頭。
“陸先生在裏面等您。”他側過身，恭敬的彎下腰，做出請的姿勢。
“好的，謝謝。”
莫黎步入室內後，管家離開套房，順手為她帶上房門。
莫黎環視一圈，沒看到人，陽臺上的水聲吸引了她的註意，她穿過客廳走出去。
總統套房外有一個很大的日光露臺，露臺上配有私人專享的無邊際泳池。
陸清晏正在裏面游泳。
他只穿著一條泳褲，在水裏伸展時，更顯手長腿長。
日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他身上的膚色跟臉上一樣呈冷白調，像是釉過一般。
陸清晏游到頂，由水裏站起身，看到池邊的莫黎，順著臺階走上來。
水花紛揚滾落，莫黎清楚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從平展的胸肌，到棱角分明的腹肌，薄薄一層鋪開，清晰的紋理，往下延伸，隨著窄勁的腰身沒入泳褲裏。
視線觸及到某個不該看的地方時，莫黎迅速收回目光，耳根子泛起紅暈。
陸清晏拿起搭在躺椅上的大浴巾，搭在腦袋上，擦著頭發。
莫黎在一旁看著他，忽而無聲喟嘆。
太陽底下，他從臉到身體，都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沒有東星集團，這都是她泡不起的小白臉級別。
陸清晏看了莫黎一眼，道：“我去換衣服。”
莫黎點頭，目送陸清晏走入室內。
他轉身而去的背影，讓她發現，原來他還有翹/臀。
這要命的性感。
片刻後，陸清晏穿上衣服出來，一如既往簡單的襯衣和休閑西褲，但將他矜貴從容的氣質襯托的恰到好處。
莫黎走上前，將伴手禮遞到他跟前，鄭重其事道：“感謝你來參加這場發布會。”
陸清晏接過手提袋，看了眼，又看向莫黎，要笑不笑道：“就這一種感謝方式？”
“那我請你吃飯吧。”莫黎提議，“正好也快中午了。”
“這個可以。”陸清晏點了點下巴。
離開總統套房後，莫黎問他：“你想吃什麽？中餐，西餐，還是泰餐？據說這家酒店的泰餐廳，挺好吃的。”
“你請客，你決定。”陸清晏漫不經心道。
莫黎索性帶他前往這家酒店的泰餐廳。
兩人坐在餐廳裏，莫黎把菜單遞給陸清晏，大氣道：“隨便點。”
兩人上一次一起坐在餐廳吃飯，還是她做宋茉琪替身時。
從她提出想要循序漸進體會戀愛的感覺，他就頻繁帶她去外面的餐廳吃飯。
莫黎想到這個，不由得笑了笑。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對她很好。
“笑什麽？”陸清晏擡起眼，問道。
莫黎語帶調侃道：“跟帥哥一起吃飯開心啊。”
陸清晏點了幾道菜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看著莫黎，問道：“難道你現在才恢覆視力？”
莫黎：“……”
莫黎選擇跳過這個話題，“你今天還有什麽安排？”
“下午跟一個朋友見面。”陸清晏道，“對方對頌歌很有興趣，勞煩莫總監抽出時間，賞臉陪我走一趟。”
莫黎垂下眼，沈默片刻，再次看向陸清晏時，如實道：“你已經讓我走了太多捷徑。”
“所以呢？”陸清晏問。
莫黎被他問住，所以呢，她要拒絕機會嗎？她不知道。
陸清晏輕笑一聲，道：“有的人捷徑是出生，有的人是半路遇上貴人，也有的人，是憑能力和運氣得來的機會。你覺得這些有高下之分嗎？”
莫黎搖頭，“沒有。”
這世界只以結果論，成王敗寇。
“以前你不是說過，恰好他需要，恰好你專業，現在怎麽還瞻前顧後？”陸清晏問。
莫黎糾結著說：“主要是……怕還不清你的人情……”
服務員將做好的冬陰海鮮湯和咖喱炒蟹端上，放在桌子中央。
陸清晏慢條斯理的拿起熱毛巾擦手，接著拿起筷子，取下紙套，道：“這個好辦，多請幾頓飯就行了。”
他看她一眼，“別忘了，我是頌歌大股東。”
“是，你還是我大老板呢。”莫黎嘟囔道。
她的頂頭上司，是他的直屬下級。
吃過飯，莫黎準備結賬時，對方告訴她，已經算入2818房間的消費裏。
莫黎看向陸清晏，“……那我下次再請你？”
“別下次。”陸清晏拿出手機，“還是現結。”
莫黎：“……”
“加微信，你轉我。”陸清晏已經打開微信的二維碼。
莫黎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掃一掃。
一聲輕響，她對他發送好友請求。
陸清晏點擊通過，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這不是另一個小號吧？”
“……”莫黎尬了下，當初加他的那個號，自從她把電話卡還給宋佑安後，就再也沒有用過。
她解釋道：“這就是我的號，用了十多年。”
陸清晏依然是之前的微信號，不過之前的頭像是lucky，現在變成了一片漆黑。
離開餐廳，陸清晏帶莫黎前往一家私人度假會所。
出發路上，陸清晏告訴莫黎，這次要見的是人是王室權貴。他們的確對頌歌汽車感興趣，想參與合作。莫黎來這邊有一段時間了，對當地情況有一定了解，王室持有大量土地和資產，並與諸多上市公司有利益關系。而且，王室有特權，但凡想在這邊把生意做大做強的人，都希望能跟王室掛鉤。
能有合作機會，站在公司立場，自然是樂意的。
度假會所盤踞在半山腰，面朝大海，後山還有一個馬場。
陸清晏直接把莫黎帶去了馬場，一對中年男女在等著，見他們過來，熱情的打招呼。
陸清晏為莫黎引薦，“這是我女朋友，小黎。”
女人笑道：“我知道，昨天我看了頌歌的發布會，莫總監本人比視頻裏看起來還好看。”
她對莫黎伸出手，“你好，我是哈雅尼。”
“你好。”莫黎與她握手。
對方的英文很流利，交流無障礙。
寒暄過後，他們邀請陸清晏和莫黎騎馬。
莫黎為難的看向陸清晏：“我不會。”
“那我先教你。”陸清晏淡道。
陸清晏知道要來這裏，提前準備好了兩套騎馬服放在車上。
莫黎去更衣間換衣服，發現大小完全合身。
走出來時，恰好遇到換完衣服的陸清晏。
莫黎感慨：“你準備的衣服還挺合身。”
陸清晏睨她一眼，款步前行，推開門時，淡淡的聲音傳來，“婚紗都為你準備過，你說合不合身？”
莫黎怔住。
她突然在想。
她走之後，到了原定的婚期，婚紗送到他手裏時，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面對？
她只管一走了之。這場騙局的所有後果和狼狽，統統都是他一個人在承擔。
莫黎推開門，走出去，目光望向陸清晏。
陸清晏站在馬廄邊，正在哈雅尼夫婦的推薦下挑選馬匹。
男人鋒利又冷峻的容顏，不帶笑意時，格外有距離感，仿佛永遠不會融化的山巔冰雪。
但是，她知道，他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裏的人。
陸清晏選好馬，牽著馬走到莫黎身旁，對她伸出手，“上來試試。”
莫黎搭著陸清晏的手，踩上腳蹬，翻身上馬。
陸清晏隨之上馬，坐在莫黎身後，他的手臂將她環住，拉著韁繩，有力的長腿夾著馬肚子。
在他驅使下，駿馬開始前行。
開始這一段路為了讓莫黎適應，幾乎是閑庭信步。
莫黎坐在馬上，感受微風拂面，感受林間鳥語花香，感受身後寬闊的胸膛。
她的心仿佛被泡在溫水裏，溫熱又充盈，還冒著歡快的泡泡。
等莫黎適應後，陸清晏猛地提速，駿馬狂奔起來。莫黎嚇的緊緊抓住馬鞍，臉色泛白的對陸清晏道：“你……你抓緊我……”她懷疑自己隨時要被顛下去。
陸清晏騰出一只手，摟上莫黎的腰，在她耳邊道：“夠緊了嗎？”
男人低沈的呼吸吹拂在耳畔，莫黎耳後泛起紅暈。
陸清晏帶莫黎騎了幾圈，指導她操作要領後，下了馬，讓她自己玩。
他知道她什麽都想自己嘗試著玩。他樂於開發她的興趣，看她滿足的模樣。
莫黎小心謹慎又興致勃勃的掌控著馬匹，從緩緩前行到小跑起來。
當她成功溜達了一圈，再次經過陸清晏跟前時，伸出手，對他揮了揮，一雙眼睛笑的像月牙。
陸清晏雙臂抱胸，坐在休息椅上，看著莫黎嘚瑟的樣子。
他唇角微揚，嗤笑一聲。
她再騙上他幾回，他也只有認了。
幾人玩盡興後，從馬場離開，來到會所別墅內。
傭人已經沏好茶，備上點心。
話題轉入正事，莫黎跟哈雅尼聊起頌歌。
雙方深入溝通後，達成初步意向，哈雅尼將持有的工業園區給莫黎挑選地塊建造工廠，哈雅尼以入股新公司的形式參與合作。
莫黎知道公司最初的計劃就是打開市場後，在這邊建廠，直接提產量，生產的汽車不僅投放本土市場，還能輻射周邊國家地區。
雙方相談甚歡。
哈雅尼對莫黎道：“我們非常歡迎頌歌來這裏建設生產基地，我相信頌歌一定能大放光彩。”
莫黎微笑道：“我們共同努力，讓這裏成為東南亞電動汽車中心。”
吃過晚餐後，莫黎和陸清晏被邀請留宿。
莫黎已經習慣跟陸清晏被當做情侶安排到一個房間裏。
進房間後，她對陸清晏道：“我要跟總公司開一個視頻會議，你能回避一下嗎？”
陸清晏坐在沙發上，手裏夾著一支煙，還沒點燃，聞言，站起身，充滿惋惜道：“能幹敬業的莫總監，怎麽不是我們東星的人。”
莫黎走到桌前坐下，將手機放好，對陸清晏道：“尊敬的晏總，不要忘了，您也是我老板。”
“幸好是，不然全便宜宋佑安了。”陸清晏離去時，順手為她關上房門。
宋佑安和相關高管與莫黎一起開這個視頻會議。
莫黎把跟哈雅尼的談話詳細道來，她們只是達成初步意向，後續具體細節和落地執行，都得總公司批準。
這對頌歌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能夠被人主動找上門合作，還是有錢有權的王室。為他們進軍東南亞市場的戰略，提供了極大的助力。
最重要的就是後續合同把控，不能失去主動，利益分割上，也得清晰明確。
宋佑安當機立斷，由莫黎全權統籌負責這次合作，需要相關人手，直接從總部派過去。
宋佑安道：“莫總監的職位也得往上升一升了。”
莫黎只當領導是在說場面話，沒往心裏去。
視頻會議結束後，宋佑安找上了人力總監，決定把莫黎從亞太事業部總監提為總經理。
等上會走流程後，下發任職文件。
人力總監對於這位莫黎一直很好奇。
她問宋佑安：“這到底是誰？是你姐姐宋茉琪嗎？還是陸黎？我頭都暈了。”
當初陸黎從公司離職，她充滿遺憾和不解。
後來，宋佑安從分公司調去海外一個人，居然跟陸黎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的履歷很清晰，在分公司已經任職幾年了，不可能是宋佑安的姐姐宋茉琪。
這位莫黎能力了得，才去那邊幾個月，捷報頻傳。預售開啟後，訂單火爆。
這讓她不禁又想到了陸黎。
宋佑安道：“她不是我姐姐，她就是莫黎。升職的事情，盡快處理，這樣的人才，公司不好好把握，就會被其他人挖走，如今她獨當一面，不知道被多少競爭對手關註到了。”
人力資源總監點頭：“明白。”
反正就是暈頭轉向，她也搞不清了。
莫黎開完會後，走出房間。
陸清晏坐在花園走廊的圍欄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抵著地面，閑閑的抽著煙。
莫黎走到他身旁坐下。
陸清晏轉頭看她，提議道：“時間還早，出去走走？”
“行啊。”莫黎欣然應聲。
她過來之後，一直在為工作奔波，難得的假期都會攢起來用於回國探親。除了上次，陸清晏帶她去出海，都沒怎麽游玩。
陸清晏開車帶莫黎下山，問她：“想去哪兒？”
莫黎想了想，道：“聽說河畔夜市很漂亮，還有一個超大的摩天輪可以觀景，咱們去看看？”
“行。”陸清晏應聲，朝目的地行駛而去。
晚上十點，陸清晏帶莫黎來到湄南河邊的夜市。
莫黎一眼看到發光的巨型摩天輪，就知道來對地方了。
兩人進入夜市，莫黎四下走走看看，笑道：“這讓我想起了江洲的濱江商業區，都很有小資情調。”
一行人迎面走來，陸清晏牽住莫黎的手，將她拉開。
兩人再度前行時，陸清晏已經牢牢扣著莫黎的手。
她看著兩人交錯的手掌，抿住揚起的唇角，慢悠悠的隨著他往前走。
就這樣吹著河畔的晚風，漫步街頭，消磨時光，竟也是一種莫大的快樂。
走過一個街區後，莫黎看到一家酒吧外搭了個臺子，有歌手在唱歌，四周坐了不少人。
“咱們也去坐坐，休息一下。”莫黎道。
兩人在一張小圓桌旁坐下，服務生過來，莫黎點了兩杯雞尾酒。
莫黎慢慢品著酒，聽著歌，心情愜意。
不過，她去一趟洗手間的功夫，回來的路上，就看到好幾個女生找陸清晏要聯系方式，而且各種膚色的都有。
這麽招蜂引蝶，就很氣啊。
莫黎坐回到位子上，道：“你還挺受歡迎。”
陸清晏端起酒杯送入口中，揚起的下顎，將脖頸弧線拉長，喉結滾動著。
喝了一口後，他晃蕩著手裏的杯子，目光落在莫黎臉上，意味深長道：“放心，我很挑剔，只喜歡最好的。”
“切……”莫黎嗤笑，扭過頭，卻又悄悄紅了臉。
歌手一曲唱完後，又換了一首歌。
熟悉的旋律引起莫黎的興趣，臺上歌手在唱泰文版的歌曲，到了高/潮片段，她聽著旋律哼唱著中文版的。
“愛要坦蕩蕩，不要裝模作樣到天長，要你很善良，就算對我說謊也溫暖……”
“請你坦蕩蕩，世上沒有滿分的浪漫，人們口中說的誓言，真實的可憐，你難道沒有被愛背叛的絕望……”
“你不必太緊張，誠實會有點難，也許完美對我反而是假象，過去我不想談，有缺憾也無妨，我要你的自然……”
莫黎搖晃著手指，跟著歌手唱著，樂在其中。
當她炫了一段後，端起酒杯潤嗓子。
陸清晏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這是什麽歌？”
莫黎隨口回道：“愛要坦蕩蕩。”
陸清晏點了點頭，“很適合你。”
“……？”莫黎差點嗆到。
她再一回味歌詞，這特麽……怎麽就唱上這首歌了？
“你唱的很好。”陸清晏煞有其事點評，“應該多唱幾遍。”
“……”不帶這麽誅心的。
坐了一段時間後，兩人離開酒吧，繼續前行。
兜兜轉轉，最後來到摩天輪下。
“上去嗎？”陸清晏問。
“……算了吧。”莫黎道，“國內到處都是，沒什麽意思。”
帶著這麽個霸總，去坐摩天輪，實在跟他的身份不搭。
陸清晏看出她那一瞬間的猶豫，道：“照你這麽說，濱江路和酒吧，國內不也到處都是？”
莫黎幾乎是沒有任何掙紮的被陸清晏說服了，“對哦，地方不一樣，心情不一樣。你不怕掉份的話，咱們就上去吧。”
莫黎跟陸清晏坐上摩天輪。
隨著摩天輪轉動，位置徐徐升高，視野越來越廣闊。
莫黎腦袋湊到摩天輪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笑著說道：“不同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莫黎一回頭，就見陸清晏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
她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塊丟失的玉牌嗎？當時她待在醫院，他說會拜托劉青書去找，後來一直沒聯系，她也不知道找到沒有。
她當即揚起唇角，伸手去拿，“找到了呀，謝謝！”
陸清晏收回手，莫黎撲了個空，卻被他抓住手腕，直接拉到他身旁坐下。
他抓著她的手沒有松開，緩緩低下頭，兩人的距離無限接近，在狹小的空間內，莫黎心臟砰砰直跳。
陷阱，他讓她上來一定是陷阱。
她腦子裏這麽想著時，陸清晏已經拉近最後一絲距離，吻上她的唇。
莫黎仿佛在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這樣的陷阱，誰掉下來之後能爬出去。
他吮過她的唇瓣後，往裏探入，糾纏著她，不停索取。
摩天輪轉到第二圈的頂端時，外面突然爆出煙花的聲音。
陸清晏松開莫黎，她紅著臉往外看去。
光柱直飛沖天，大朵大朵的爆開，漫天煙火絢爛，碎裂成萬千星辰，如流星墜落。
莫黎正想說，今晚趕上了好時機，居然還有煙花秀。
夜空中突然亮起了大片無人機，組成了一行字幕。
MOLI，happy birthday
莫黎驚訝的看著夜空，整個人完全怔住了。
無人機的圖案不斷變幻，最後組成“莫黎”兩個大字，鋪滿夜空。
在夜市游玩的人，都被這突然的煙花秀和無人機燈光秀給吸引，紛紛擡頭看向夜空。
莫黎在繁忙的工作節奏中，忘了今天這個日子。
6月21日，夏至這天，是她的生日。
去年這個時候，她加班回家的路上，在沿途的蛋糕店給自己買了一塊6寸的小生日蛋糕，回到她的小房子裏，自己點上蠟燭，許願後吹滅。
當時她許的什麽願望來著。
希望升職加薪。希望邂逅帥哥，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希望，人生有意外的驚喜。
夠貪心的。
但是，在今年生日，她全都實現了。
窗外五光十色的煙火，映著莫黎清麗的臉龐，她眨了眨眼，努力收斂情緒，才沒讓自己因為激動落淚。
摩天輪時間結束。
莫黎站在摩天輪腳下，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陸清晏，說：“你生日，我才給你準備一個蛋糕，你給我的是不是太多了？”
陸清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莫黎，“這不也是你給我準備的嗎？”
莫黎打開盒子，看到了那對沒送出去的袖扣。
“不給我戴上嗎？”陸清晏看著莫黎，伸出了手腕。
莫黎為他把襯衣袖口整理好之後，將袖扣的卡扣卡上，兩邊都戴好後，她松開手。
兩人目光膠著在一起。
世間萬千風景，不如眼前人。
陸清晏對莫黎說：“莫黎，生日快樂。”
她眼裏映著煙火，也映著他。
盛大絢爛的夜空下，陸清宴抱住莫黎，低頭深深吻住她的唇。
莫黎閉上眼睛。
陸清晏的出現，不是人生意外的驚喜。
他是她生命中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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