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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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晚飯的點, 火鍋店分外熱鬧。
店外是冬夜凜冽的寒風，店內是熱騰騰的火鍋香氣。
大堂內座無虛席, 喧囂鼎沸, 店小二端著巨大的湯鍋，麻溜的穿梭其中。
莫黎從酒水櫃裏拿了四瓶王老吉，回到桌前，一瓶接一瓶掀開拉蓋, 插上吸管, 遞給大家。
陳夢然拿著手機, 在半空晃了晃，對莫黎笑嘻嘻道：“你老公的電話哦。”
莫黎的手一頓, 迅速放下王老吉，接過手機，一看是通話中，渾身毛孔都仿佛炸開了。她看向陳夢然, 指了指手機, “你接了？”
“啊。”陳夢然笑道, “還聊了兩句, 你老公聲音超好聽！”
“……”莫黎深吸一口氣，穩住陣腳, 又問，“你們聊什麽了？”
“就隨便寒暄兩句, 讓他一起出來玩啊。”陳夢然看出莫黎神色緊繃, 不解道, “怎麽了？我看到顯示是老公, 才幫你接起來的, 都自己人嘛……”
通話還在進行中, 莫黎沒辦法揪著陳夢然一五一十的問她聊了什麽，只能拿著手機走出火鍋店。一陣風刮過，她攏了攏敞開的大衣，把手機貼到耳邊，懷了幾分忐忑打招呼：“餵？”
“你跟朋友在一起？”陸清晏問。
“嗯，吃火鍋呢。”莫黎聽他一如往常的語氣，稍稍放心。
“這幾天去哪兒了？”
“休假，出來玩，在江洲。”莫黎應道，她幾天沒回去，管家肯定會跟他講。
“那你好好玩。”陸清晏道。
危機徹底解除了？她愉快應聲：“好嘞。”
“你住在哪家酒店？”陸清晏又問。
莫黎怔了下，“怎麽了？”
“我讓人送個東西過去。”
“……”莫黎搞不清狀況，只能隨口報出一家五星級酒店地址。
“好，明天會有人聯系你。”
“嗯嗯。”莫黎笑道，“那我先進去吃飯了？大家還在等著我呢。”
“去吧。”
這一通電話，莫黎不僅沒感覺到危險，反而覺得陸清晏語氣異常溫和。
看來陳夢然沒有給她捅婁子。
吃完火鍋，莫黎在送陳夢然回去的路上，問她：“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嘿嘿，我發現你對這位真的很緊張！”陳夢然故意壞笑道，“我要保持神秘，不告訴你。”
莫黎佯裝威脅，“你不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我現在就把你丟下車。”
“嗚嗚見色忘義……算了，我老實交代，就是我問她你是黎黎老公嗎？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黎黎的小姐妹，我們在吃飯，黎黎拿飲料去了。他問我怎麽知道他是誰，我說我不知道，手機上備註是老公。然後我又說什麽時候請我們吃飯跟我們認識一下，他說等他回國。”
“……就這些？”
“對啊，攏共沒說幾句你就過來了嘛。”陳夢然聳肩。
莫黎長籲一口氣，問題不大，她以前就跟陸清晏說過，她小名叫小黎。而且她在公司的花名叫陸黎，他聽到這個稱呼應該不會多想。
“我還沒問你呢，你老公是怎麽回事啊？只是處對象吧？沒有領證吧？”
莫黎失笑，“沒有。”
“你們怎麽認識的啊？”陳夢然好奇的問道。
“出差的時候，因為工作機會認識的，姥姥天天催，我就處著試試看……”莫黎隨口道，“離結婚還沒影兒呢，就懶得告訴你們。”
“嘿嘿，我聽聲音，是個大帥哥。”
“這你都知道？”
“必須的。”陳夢然信心滿滿的笑道，“再說了，咱們大美女黎黎的對象，肯定不會差。”
莫黎笑了笑，陸清晏的條件可不是不差，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優越。
但他不是她對象。
莫黎把陳夢然送回去後，開車去了她對陸清晏說的那家五星級酒店。
做戲做全套，他的人要聯系她，未免出問題，只能含淚開房間。
次日，莫黎在酒店吃過早餐，去健身房運動時，管家聯系她了。
他親自來江洲給她送東西，已經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莫黎心想，還好她夠謹慎。
莫黎換了一身衣服，在酒店大堂跟管家碰面。
管家畢恭畢敬的把一個信封遞給她，“這是陸先生交代我送給您的。”
莫黎接過來，信封很輕，裏面像是一張卡？
打開一看，還真是，莫黎把卡片取出來，莫名的看著管家：“這是？”
管家道：“這是陸先生的副卡，密碼是950305。”
莫黎怔了下，好奇的問道：“消費額度是多少？”
“沒有額度限制，如果太太願意的話，可以刷一架飛機。”管家微笑道，“陸先生得知太太在外旅游，特地差我送過來，希望太太玩的開心。”
“……”莫黎看一眼指尖夾著的卡片，扯唇笑了笑，“那麻煩你啦。”
管家離去後，莫黎回到房間，靠在沙發上，舉起那張卡，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
房間窗簾往兩側拉開，冬日暖陽透過落地窗，灑入室內。
莫黎看著被陽光鑲上一層金邊的無限額度卡，心裏酸酸漲漲的，五味雜陳。
如果這場戲落幕的時候註定有人受傷害，她希望那個人不是陸清晏。
……
五天長假後，莫黎回到鵬城，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這次G3全面上市，訂購量遠超最初的預算。車展期間，頌歌新增訂單占此次車展總訂單的15%，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零售中心的熱度居高不下，銷量喜人。加上與深海簽訂的大批量訂單，現在是產量跟不上銷量。另外，新的生產基地已經選定，馬上就要開始建設，預計明年內投入生產。
一系列好消息，令頌歌在這個年末，處於歡騰的氛圍中。
宋佑安由國外回來後，根據行政部的安排，舉辦了一場慶功年會。
年會在五星級酒店舉辦，下午開年度總結大會，晚上全體聚餐。
進入晚宴大廳，宋佑安叫住莫黎，道：“你跟我去坐主桌。”
莫黎拒絕道：“那不行，那邊都是高管，我一個副部長，不合適。”
“沒有，你合適，咱們公司，憑實力說話。”宋佑安抓著她的胳膊，“走，走。”
“安總，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莫黎低聲道，“太高調了，對我們都不好。”
宋佑安楞了下，頹然嘆氣，松開手，“隨你吧。”
莫黎坐到市場部那一桌，在熱鬧的氛圍中，跟大家說說笑笑。
12月中旬，眼看著這一年就要結束了，頌歌在這一年的尾巴為全年劃上完美的句點。
一想到豐厚的年終獎，大家都很開心，酒桌上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莫黎作為市場部的領導人，少不了被那些下屬敬酒。
她知道她很快要跟這幫人分開，於是來者不拒，能喝就喝。
“哇，以前還沒看出來，黎部長酒量那麽好！”
“湊合吧。”莫黎笑道。
“黎部長沒帶我們出去應酬過，所以大家都沒發現黎部長的海量。”
“我最討厭那種帶女下屬出去喝酒的領導了，可是人在職場，又身不由己。”王琳感嘆著，看向莫黎目光充滿了欣賞和欽佩，“黎部長，跟著你真好！只管埋頭工作就行，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黎笑道：“你也說了，身不由己，以後的事情可說不準。”
“沒事，有你在，我不虛。”王琳爽朗道。
“轉眼間，黎部長都來了快三個月了。”周承舉起酒杯，道，“我們一起敬黎部長一杯，希望明年大家在黎部長的帶領下，再接再厲，再創高峰。”
莫黎跟大家碰杯，一小杯白酒下肚。
晚宴進行到後半場，莫黎去洗手間。
走出會場，她意外看到站在走廊一角，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的宋佑安。
他說過，去國外見他姐之後，回來跟她商量解決辦法。
但他回來後這一周，一直沒找她談。
宋佑安掛斷電話，莫黎走上前，趁著四下無人，低聲道：“安總。”
宋佑安看向她。
莫黎：“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宋佑安神色覆雜，半晌，點下頭。
宋佑安把莫黎帶到酒店的露天停車場，坐上他的車。
兩人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宋佑安又抽出一支煙，問她：“介意嗎？”
莫黎搖頭。
宋佑安將煙點燃，眉頭緊鎖的抽了幾口。
煙圈徐徐往外飄散，他半晌沒說話，只是抽煙。
莫黎也沒催他。
等一根煙抽完，散過味兒後，宋佑安關上車窗，道：“我去國外見到我姐了。”
“嗯。”莫黎點頭，等著下文。
宋佑安眼神帶了一絲憤怒：“她過的並不好，那個渣男再次傷害了她。”
莫黎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靜靜聽著。
“這一次她願意回國，也願意跟陸清晏結婚了。”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莫黎心情上揚，等宋佑安說完後半句，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急轉直下。她自己都被這起起伏伏的情緒惹的很荒謬，明明就是同一件事。
莫黎扯了扯唇，努力的笑起來，“那很好啊，她什麽時候回來？”
“已經回來了。”宋佑安道，“在南山別墅住著，她狀態不太好，我媽在陪著她。”
“那……”
“以她現在的情況，很難跟你無縫銜接，所以你可能要稍微等一等。”宋佑安抹了下臉，道，“這周末，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她。她要代替你的話，得先跟你熟悉一下。”
莫黎垂下眼，自嘲的低笑一聲，“安總，您這話說的，她怎麽是代替我，她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宋佑安靠在椅背上，“這一周我一直很混亂，我發現我居然更希望你做我姐，你成為真正的宋茉琪，一切就按照現在這個樣子繼續下去。”
“你這麽說，對你姐姐很不公平。”莫黎道。
她很清楚自己是誰，她並不想成為另外一個人。
而那個人，一定也不想被她取代人生。
“我知道……”宋佑安沈沈的籲出一口氣，“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離職。”
莫黎沈默片刻，道：“如果還要繼續待在頌歌，那我只能去拓展海外市場了。”
她在頌歌工作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履歷，她不想輕易放棄。
“我也是這麽想的。”宋佑安神色輕松許多，道，“我會好好安排這個事兒，過了春節上任。”
“那個是後面的事情了，眼下是我怎麽跟你姐姐換回來。”莫黎道。戲演到這裏，她只想好好收場。
“等你們見面了，大家一起坐下來談吧。”宋佑安道，“她也必須好好當面感謝你。沒有你，就沒人為她收拾爛攤子，更沒有眼下這大好局面。”
“言重了……”莫黎淡淡笑道，“緣分吧，誰叫我們長得那麽像，偏偏我還在頌歌工作。”
莫黎跟宋佑安聊完，回到宴會大廳，被同事們拉著繼續喝酒。
懸在頭上的那把利劍被解開了，壓在她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但她沒有想象中終於松一口氣的感覺，反而像是石頭壓了太久，突然被搬開，有種說不清的空落落。
眼前這場酒會的衣香鬢影喜悅沸騰，更像是一場夢境。
她如夢中人看著這一切，她清楚的知道，夢會醒，人會散。
莫黎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她暈頭轉向的搞不清楚，還是王琳把手機遞給她，“黎黎，你老公。”
莫黎接通手機，放到耳邊，聲音軟綿道：“餵？”
“喝酒了？”陸清晏問。
“嗯，公司年會。”
“我去接你。”
“你回來了？”他這次出差比他預計的還要久，上一次見面已經快是半個月之前了。
“嗯。”陸清晏應聲，“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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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是冬夜凜冽的寒風，店內是熱騰騰的火鍋香氣。
大堂內座無虛席, 喧囂鼎沸, 店小二端著巨大的湯鍋，麻溜的穿梭其中。
莫黎從酒水櫃裏拿了四瓶王老吉，回到桌前，一瓶接一瓶掀開拉蓋, 插上吸管, 遞給大家。
陳夢然拿著手機, 在半空晃了晃，對莫黎笑嘻嘻道：“你老公的電話哦。”
莫黎的手一頓, 迅速放下王老吉，接過手機，一看是通話中，渾身毛孔都仿佛炸開了。她看向陳夢然, 指了指手機, “你接了？”
“啊。”陳夢然笑道, “還聊了兩句, 你老公聲音超好聽！”
“……”莫黎深吸一口氣，穩住陣腳, 又問，“你們聊什麽了？”
“就隨便寒暄兩句, 讓他一起出來玩啊。”陳夢然看出莫黎神色緊繃, 不解道, “怎麽了？我看到顯示是老公, 才幫你接起來的, 都自己人嘛……”
通話還在進行中, 莫黎沒辦法揪著陳夢然一五一十的問她聊了什麽，只能拿著手機走出火鍋店。一陣風刮過，她攏了攏敞開的大衣，把手機貼到耳邊，懷了幾分忐忑打招呼：“餵？”
“你跟朋友在一起？”陸清晏問。
“嗯，吃火鍋呢。”莫黎聽他一如往常的語氣，稍稍放心。
“這幾天去哪兒了？”
“休假，出來玩，在江洲。”莫黎應道，她幾天沒回去，管家肯定會跟他講。
“那你好好玩。”陸清晏道。
危機徹底解除了？她愉快應聲：“好嘞。”
“你住在哪家酒店？”陸清晏又問。
莫黎怔了下，“怎麽了？”
“我讓人送個東西過去。”
“……”莫黎搞不清狀況，只能隨口報出一家五星級酒店地址。
“好，明天會有人聯系你。”
“嗯嗯。”莫黎笑道，“那我先進去吃飯了？大家還在等著我呢。”
“去吧。”
這一通電話，莫黎不僅沒感覺到危險，反而覺得陸清晏語氣異常溫和。
看來陳夢然沒有給她捅婁子。
吃完火鍋，莫黎在送陳夢然回去的路上，問她：“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嘿嘿，我發現你對這位真的很緊張！”陳夢然故意壞笑道，“我要保持神秘，不告訴你。”
莫黎佯裝威脅，“你不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我現在就把你丟下車。”
“嗚嗚見色忘義……算了，我老實交代，就是我問她你是黎黎老公嗎？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黎黎的小姐妹，我們在吃飯，黎黎拿飲料去了。他問我怎麽知道他是誰，我說我不知道，手機上備註是老公。然後我又說什麽時候請我們吃飯跟我們認識一下，他說等他回國。”
“……就這些？”
“對啊，攏共沒說幾句你就過來了嘛。”陳夢然聳肩。
莫黎長籲一口氣，問題不大，她以前就跟陸清晏說過，她小名叫小黎。而且她在公司的花名叫陸黎，他聽到這個稱呼應該不會多想。
“我還沒問你呢，你老公是怎麽回事啊？只是處對象吧？沒有領證吧？”
莫黎失笑，“沒有。”
“你們怎麽認識的啊？”陳夢然好奇的問道。
“出差的時候，因為工作機會認識的，姥姥天天催，我就處著試試看……”莫黎隨口道，“離結婚還沒影兒呢，就懶得告訴你們。”
“嘿嘿，我聽聲音，是個大帥哥。”
“這你都知道？”
“必須的。”陳夢然信心滿滿的笑道，“再說了，咱們大美女黎黎的對象，肯定不會差。”
莫黎笑了笑，陸清晏的條件可不是不差，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優越。
但他不是她對象。
莫黎把陳夢然送回去後，開車去了她對陸清晏說的那家五星級酒店。
做戲做全套，他的人要聯系她，未免出問題，只能含淚開房間。
次日，莫黎在酒店吃過早餐，去健身房運動時，管家聯系她了。
他親自來江洲給她送東西，已經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莫黎心想，還好她夠謹慎。
莫黎換了一身衣服，在酒店大堂跟管家碰面。
管家畢恭畢敬的把一個信封遞給她，“這是陸先生交代我送給您的。”
莫黎接過來，信封很輕，裏面像是一張卡？
打開一看，還真是，莫黎把卡片取出來，莫名的看著管家：“這是？”
管家道：“這是陸先生的副卡，密碼是950305。”
莫黎怔了下，好奇的問道：“消費額度是多少？”
“沒有額度限制，如果太太願意的話，可以刷一架飛機。”管家微笑道，“陸先生得知太太在外旅游，特地差我送過來，希望太太玩的開心。”
“……”莫黎看一眼指尖夾著的卡片，扯唇笑了笑，“那麻煩你啦。”
管家離去後，莫黎回到房間，靠在沙發上，舉起那張卡，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
房間窗簾往兩側拉開，冬日暖陽透過落地窗，灑入室內。
莫黎看著被陽光鑲上一層金邊的無限額度卡，心裏酸酸漲漲的，五味雜陳。
如果這場戲落幕的時候註定有人受傷害，她希望那個人不是陸清晏。
……
五天長假後，莫黎回到鵬城，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這次G3全面上市，訂購量遠超最初的預算。車展期間，頌歌新增訂單占此次車展總訂單的15%，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零售中心的熱度居高不下，銷量喜人。加上與深海簽訂的大批量訂單，現在是產量跟不上銷量。另外，新的生產基地已經選定，馬上就要開始建設，預計明年內投入生產。
一系列好消息，令頌歌在這個年末，處於歡騰的氛圍中。
宋佑安由國外回來後，根據行政部的安排，舉辦了一場慶功年會。
年會在五星級酒店舉辦，下午開年度總結大會，晚上全體聚餐。
進入晚宴大廳，宋佑安叫住莫黎，道：“你跟我去坐主桌。”
莫黎拒絕道：“那不行，那邊都是高管，我一個副部長，不合適。”
“沒有，你合適，咱們公司，憑實力說話。”宋佑安抓著她的胳膊，“走，走。”
“安總，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莫黎低聲道，“太高調了，對我們都不好。”
宋佑安楞了下，頹然嘆氣，松開手，“隨你吧。”
莫黎坐到市場部那一桌，在熱鬧的氛圍中，跟大家說說笑笑。
12月中旬，眼看著這一年就要結束了，頌歌在這一年的尾巴為全年劃上完美的句點。
一想到豐厚的年終獎，大家都很開心，酒桌上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莫黎作為市場部的領導人，少不了被那些下屬敬酒。
她知道她很快要跟這幫人分開，於是來者不拒，能喝就喝。
“哇，以前還沒看出來，黎部長酒量那麽好！”
“湊合吧。”莫黎笑道。
“黎部長沒帶我們出去應酬過，所以大家都沒發現黎部長的海量。”
“我最討厭那種帶女下屬出去喝酒的領導了，可是人在職場，又身不由己。”王琳感嘆著，看向莫黎目光充滿了欣賞和欽佩，“黎部長，跟著你真好！只管埋頭工作就行，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莫黎笑道：“你也說了，身不由己，以後的事情可說不準。”
“沒事，有你在，我不虛。”王琳爽朗道。
“轉眼間，黎部長都來了快三個月了。”周承舉起酒杯，道，“我們一起敬黎部長一杯，希望明年大家在黎部長的帶領下，再接再厲，再創高峰。”
莫黎跟大家碰杯，一小杯白酒下肚。
晚宴進行到後半場，莫黎去洗手間。
走出會場，她意外看到站在走廊一角，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的宋佑安。
他說過，去國外見他姐之後，回來跟她商量解決辦法。
但他回來後這一周，一直沒找她談。
宋佑安掛斷電話，莫黎走上前，趁著四下無人，低聲道：“安總。”
宋佑安看向她。
莫黎：“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宋佑安神色覆雜，半晌，點下頭。
宋佑安把莫黎帶到酒店的露天停車場，坐上他的車。
兩人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宋佑安又抽出一支煙，問她：“介意嗎？”
莫黎搖頭。
宋佑安將煙點燃，眉頭緊鎖的抽了幾口。
煙圈徐徐往外飄散，他半晌沒說話，只是抽煙。
莫黎也沒催他。
等一根煙抽完，散過味兒後，宋佑安關上車窗，道：“我去國外見到我姐了。”
“嗯。”莫黎點頭，等著下文。
宋佑安眼神帶了一絲憤怒：“她過的並不好，那個渣男再次傷害了她。”
莫黎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靜靜聽著。
“這一次她願意回國，也願意跟陸清晏結婚了。”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莫黎心情上揚，等宋佑安說完後半句，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急轉直下。她自己都被這起起伏伏的情緒惹的很荒謬，明明就是同一件事。
莫黎扯了扯唇，努力的笑起來，“那很好啊，她什麽時候回來？”
“已經回來了。”宋佑安道，“在南山別墅住著，她狀態不太好，我媽在陪著她。”
“那……”
“以她現在的情況，很難跟你無縫銜接，所以你可能要稍微等一等。”宋佑安抹了下臉，道，“這周末，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她。她要代替你的話，得先跟你熟悉一下。”
莫黎垂下眼，自嘲的低笑一聲，“安總，您這話說的，她怎麽是代替我，她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宋佑安靠在椅背上，“這一周我一直很混亂，我發現我居然更希望你做我姐，你成為真正的宋茉琪，一切就按照現在這個樣子繼續下去。”
“你這麽說，對你姐姐很不公平。”莫黎道。
她很清楚自己是誰，她並不想成為另外一個人。
而那個人，一定也不想被她取代人生。
“我知道……”宋佑安沈沈的籲出一口氣，“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離職。”
莫黎沈默片刻，道：“如果還要繼續待在頌歌，那我只能去拓展海外市場了。”
她在頌歌工作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履歷，她不想輕易放棄。
“我也是這麽想的。”宋佑安神色輕松許多，道，“我會好好安排這個事兒，過了春節上任。”
“那個是後面的事情了，眼下是我怎麽跟你姐姐換回來。”莫黎道。戲演到這裏，她只想好好收場。
“等你們見面了，大家一起坐下來談吧。”宋佑安道，“她也必須好好當面感謝你。沒有你，就沒人為她收拾爛攤子，更沒有眼下這大好局面。”
“言重了……”莫黎淡淡笑道，“緣分吧，誰叫我們長得那麽像，偏偏我還在頌歌工作。”
莫黎跟宋佑安聊完，回到宴會大廳，被同事們拉著繼續喝酒。
懸在頭上的那把利劍被解開了，壓在她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但她沒有想象中終於松一口氣的感覺，反而像是石頭壓了太久，突然被搬開，有種說不清的空落落。
眼前這場酒會的衣香鬢影喜悅沸騰，更像是一場夢境。
她如夢中人看著這一切，她清楚的知道，夢會醒，人會散。
莫黎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她暈頭轉向的搞不清楚，還是王琳把手機遞給她，“黎黎，你老公。”
莫黎接通手機，放到耳邊，聲音軟綿道：“餵？”
“喝酒了？”陸清晏問。
“嗯，公司年會。”
“我去接你。”
“你回來了？”他這次出差比他預計的還要久，上一次見面已經快是半個月之前了。
“嗯。”陸清晏應聲，“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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