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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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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入住率不高,許小舟站到外面的空地上環顧了一圈才發現都是熟面孔。王毅池大概是年齡大了, 幾乎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披著睡衣, 臉上全是倦色, 還有些被吵醒的不悅。他眼睛飛速掠過一眾劇組人員,落到了陳景鋒身上, 自然而然地過來了。

“導演還好嗎?”男人問候道。

王毅池臉色難看,“不怎麽好。我都跟服務員說了小地震沒事, 非要讓人出來,酒店管理太教條。”

湯經紀人在旁邊笑呵呵地打圓場,“導演別這麽想, 這樣也是萬無一失嘛。深夜出來跟大家聚聚,多利於劇組團隊建設。”

王毅池聞言嘴皮子懂了懂,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從許小舟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那個欲言又止的口型, 這位心直口快的導演本來想說的是一個“屁”字。

許小舟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成功吸引了導演的註意力。

“喲,這只貓白天睡得醒不過來,晚上挺精神的嘛。”王毅池表情和緩了些,湊上前來想要逗弄喪喪。然而手剛伸過來, 喪喪就往後躲了一下,貓臉兇狠而嫌棄。

許小舟有些尷尬,“喪喪,不要這樣, 這是導演。”

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小貓撇了撇嘴, 不情不願地主動把頭探過去,在某導演已經快要縮回去的手心裏敷衍地蹭了蹭。

“你這貓真的神。”王毅池不僅不生氣,還發出了愉悅的笑聲,他餘光裏突然看見許小舟左腳穿著一只酒店的拖鞋,右腳光腳踩在左腳上。旁邊陳景鋒右腳踩著拖鞋,左腳踩在右腳上。

王毅池楞了一下,“你們二位這是怎麽回事?”

陳景鋒嘆口氣,“某些人為了逃命連鞋都顧不上穿。”

“啊。”王毅池遲疑了一下,沒好意思深問。然而站在許小舟旁邊的孫傑突然感慨了一聲,“鋒哥真的好照顧小舟,連鞋都要分一只出去。”

陳景鋒面不改色,“喪喪教的,兩位主人要穿一只鞋才行。”

周圍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許小舟眼神掠過,戴天岐配合著大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何沈然沒笑,正平靜地看著自己。

許小舟勾起唇角,“沈然什麽時候跑出來的,下來的時候沒看見你。”

“哦,我下來得早。”何沈然隨口回答道。

“這樣啊。”

許小舟擡起頭跟陳景鋒對視一眼,他下來的時候特意看過,何沈然不在。

陳景鋒沒有說什麽,他笑著看了一眼許小舟抱的貓,感慨道:“喪喪還是愛小舟,只有在他懷裏才乖乖的。這小家夥現在快成網紅了,喜歡它的人和寵物不計其數,它就只喜歡小舟。”

“真讓人羨慕啊。”旁邊的孫傑由衷地感慨道。

這天晚上許小舟沒有再和喪喪換回去,他回到房間後躺在床上,琢磨著剛才做的那個夢,還有今晚發生的事。

這只小貓挺狡猾的,之前還騙他沒辦法完全控制穿越,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完全是這家夥想換就換,隨時能換。

這樣想來,這家夥一開始就決定只有晚上跟他換,還是挺仁義的,算是沒有影響他的正常生活吧。

許小舟想到這頓時哭笑不得,他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來——淩晨三點半,可是睡意全無。

說起來,這是很久以來第一次以人的身份度過夜晚。

手機突然滋一聲,陳景鋒發來一條消息。

許小舟楞了楞,男人回去的時候呵欠連天,他還以為肯定睡了。竟然也沒睡嗎?

他默默點開那條消息。

——啊,喪喪好高冷,不給摸不給擼不讓抱不陪/睡【郁悶】

黑燈瞎火的,許小舟沒忍住笑出了聲。

——啊,我不管,換回來啊,我不要抱著這個高冷的家夥睡。

——在嗎在嗎在嗎,我好煩,我被貓嫌棄了。

許小舟回了一句:在的。

——要不要出去散步啊?

這個時間?

許小舟正猶豫著,男人趁熱打鐵又發來一句。

——聊聊天唄,平時晚上溝通困難,白天人多眼雜,不趁機聊聊天嗎?

也好,其實他和陳景鋒一直存在著一些信息不對稱。比如關於他對喪喪的秘密的思考,還有上次常江來找他說的莫名其妙的話,一直都沒有機會跟男人好好討論。

許小舟回了一句:那行,分開走,樓下見吧。

他本來就沒有換睡衣,便先下了樓。剛剛被驚擾一番,所有人估計都睡得香,周圍沒有一個人影。許小舟正無聊地看著樹影草影,男人嘟嘟囔囔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了。

“你慢點跑,你這個見人下菜碟的小肥貓。”

“餵,慢點跑啊!”

許小舟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坨暖呼呼的肉就抱住了他的腿,小家夥非常靈敏地扒著褲子往上竄了兩下,許小舟下意識一伸手,大胖團子進懷裏了。

“真是個靈活的胖子啊。”他忍不住感慨道。

“咪——”

“喪喪怎麽會這麽喜歡你啊。”陳景鋒搖頭嘖嘖道:“我感覺不像是報恩吧,這小家夥高冷的不要不要的,在我們面前都是一副朕乃神仙爾等草民退散的架勢。”

“咪——”

“你還挺認同唄。”男人拉下眼角看著小貓,小貓沖他齜了齜牙。

兩人一貓繞著酒店溜起了彎,路燈昏暗,許小舟抱著喪喪走得很慢。陳景鋒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感慨道:“真好啊,不知道白導要給你試鏡什麽角色。”

許小舟聞言有些愁,“我沒看過《班仙將》原著,接下來幾天拍攝量大,估計也沒什麽時間啃小說了。”

“沒關系,白導試鏡很看重演員的特質和潛力,不會拿命題作文為難你的。”陳景鋒想了想,“既然王導推的是《貓主子基本法》的MV和上次的先導片,我覺得十之七八還是讓你演貓吧。《班仙將》裏有一只上仙豢養的小貓,哎,但是那個角色確實太淺了,在這種大本子裏,估計也就能排上個男十幾號甚至二十幾號。”

許小舟聞言笑了笑,“我很滿足了,哪怕去打個醬油我都很滿足。”

“等等看吧,公司那邊作出回應後,應該很快就有試鏡安排。”

許小舟嗯了一聲,他手上輕輕摸著喪喪的小耳朵,突然想起什麽,低聲問道:“前輩,我記得你說過,你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舞臺設備事故。”

“對啊,劇組事故,舞臺事故,天災人禍,差不多都經歷過一遍了。”陳景鋒說這嘆了口氣,“這一行水太濁了,我流量鼎盛那段時期簡直是遇害高峰期,那一陣演唱會開場前湯湯會替我去把升降臺都過一遍,在劇組,他也會替我檢查所有威亞設備。”

許小舟表情平靜,低聲問道:“那,什麽情況會導致升降臺突然劇烈下降呢?”

“很多啊,也要看哪種。機械型升降臺主要看操控,沒有程序設置的那種,出了問題可以直接追責操控者。但現在比較常見的都是電腦設備了,就像電梯似的,程序一錯亂直接掉下去就是一瞬間的事。”

“那……”許小舟停下腳步,頓住了。

陳景鋒跟喪喪同時扭頭看他,男人問道:“怎麽了?”

“有遇到過升降臺突然下降但是只下降了二三十公分就猛地停下嗎?”

陳景鋒楞了楞,“不大科學吧,你這聽起來不像是程序bug,像是程序鬼畜了。”

“這樣。”

“怎麽了?”

許小舟搖搖頭,“沒事。”

他突然想起來什麽,點著喪喪的小腦瓜問道:“何沈然,知道是誰不?”

小貓懵懂搖頭。

“你吃蛋撻的時候過來說話的那個人。”

“咪——”

“不是什麽好人,離他遠點。”

喪喪一懵,猶豫了一會後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輕舔著自己的爪子。

男人在旁邊嘖嘖道:“真的是靈貓,完全能聽懂話啊。”

許小舟沒有吭聲,他輕輕摸著喪喪的小肉爪,心裏卻在想著這道魂傷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好。按照這小家夥前期的痊愈速度來看,這道小裂口十分不科學,就像是系統讀條飛快讀到99%,然後就卡住了一樣。

他正皺著眉使勁琢磨著,身邊的男人突然住了腳,低聲道:“我說——”

“嗯?”

許小舟茫然地擡起頭,卻見男人正在註視著他,表情跟平日都不大一樣,很有些局促。

“怎麽了?”許小舟疑惑。

“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小心翼翼,油嘴滑舌的家夥好像出門沒帶舌頭,他張張嘴又把話吞下去,重覆這個如同卡機了一樣的游戲重覆了好幾次。

許小舟更加困惑,“怎麽了?”

路燈昏暗,昏黃的光籠在頭頂,男人英挺的面龐仿佛被加了一層濾鏡,顯得比往日柔和不少。那雙黑眸中央仿佛也有一束光,映出許小舟路燈下抱著貓的影子。

“上次你說,你也有點喜歡我的,是不是真的啊?”男人慢吞吞地問道。

許小舟一頓,臉一下子有點發紅。他有些慌張地挪開視線,盯著男人身邊的路燈桿放空。

“看我。”男人說道,“你看電線桿子,電線桿子又不會跟你說話。”

許小舟空白地挪回視線,感覺嗓子眼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他看了男人兩眼,只感覺煎熬得要命,又不由得把視線移開了。

“啊——真要命。”陳景鋒有些懊惱地抓亂了自己頭發,轉回身來恢覆了和許小舟並排的姿勢,自言自語嘀咕道:“一個是行走江湖的老油條,一個是擡手就敢打前輩的小哪咤,怎麽一遇到正經事就都不會說話。”

許小舟聞言窘迫的面色緩和了點,“小哪咤是什麽鬼,我是小哪咤嗎?”

“涉世未深卻擡手就打三太子,你不是嗎?”

許小舟聞言只是笑了笑,“前輩要尊敬的,但是不能越界,越了界,我不會管他是不是前輩。”

陳景鋒聞言沒有說話,許小舟扭過頭看他,“怎麽了?”

男人輕聲道:“只是覺得自己之前對你的了解不夠深入。”

這句話一出來,許小舟明顯楞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挖空了一塊,他下意識停下腳步,“前輩覺得我沒有想象中好嗎?”

“不是。”

陳景鋒也跟著他停下腳步,黑眸專註而深邃地註視著他,輕聲道:“你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

男人的呼吸籠罩下來,許小舟重新感受了一次某人的體溫。穿越回人後跟做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做貓的時候,他可以把整個身體都蜷在男人懷裏,溫暖得不像話。可是做人後,那個人抱下來時溫度只存在於肩膀,陳景鋒抱得很輕,男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噴在眼睛旁邊,有些溫溫的癢。

完全是下意識地,許小舟一只手托著喪喪,騰開一只手,回抱了男人一下。

陳景鋒一怔。

“喵——!”

懷裏的喪喪突然開始作,許小舟單手捉不住它,它一下子拉住男人的衣領爬了上去,爬上男人的肩,擡起爪子照著男人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巨響。

貓眼兇狠,喉嚨裏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許小舟嚇了一跳,立刻把貓抱了下來,陳景鋒松開他,臉色平靜中透露著絕望。

男人看著沖他伸爪子的小貓,麻木道:“這就是一只白眼豬,餵不熟。”

“咪——”

盡管這一夜都過得渾渾噩噩,完全沒有休息,然而第二天許小舟還是不得不起了個大早。他今天白天排了滿滿的戲不說,晚上還要代喪喪上陣拍“貓片”。

可恨陳景鋒那個沒良心的,中午吃盒飯的時候王毅池問他,“你的貓今天狀態還好嗎?”

男人回答的是,“好的不得了,等晚上給大家看看它的神通廣大。”

許小舟在旁邊被米飯噎得只想翻白眼。

日落前,他借口一天拍攝量過大想要早點休息提前回了酒店,王毅池一門心都撲在等會的貓片拍攝上,敷衍地問候了他幾句就放他走人了。許小舟回到房間裏鎖了門,這一次他剛剛躺在床上一閉眼,還沒來得及醞釀,就立刻在小貓的身體裏睜開眼了。

喪喪這個家夥,暴露了自己的能耐之後,越來越解放天性了。

許小貓輕輕嘆了口氣,站在桌子上沖不遠處的陳景鋒咪了一聲。

男人笑瞇瞇地過來,“你醒啦。”

“咪——”

王毅池在旁邊猶豫道:“我怎麽感覺小貓今天不大高興,好像不是很願意拍。”

陳景鋒按著許小舟的腦袋解釋道:“沒事導演,日常耍脾氣,拍起來還是很敬業的。”

許小舟面無表情,他擡頭看著男人,突然腦補起為了金錢逼自己寵物上街賣藝的無良主人。男人手伸過來想要摸摸他的頭,他從鼻子裏吭了兩聲,嫌棄地躲開了。

嫌棄歸嫌棄,面對鏡頭,還是要拿出一點藝人,哦不,藝貓的基本操守。

第一個鏡頭按照王導的設想,是見賢第一次以真身示人,發生在見賢跟太子齊對飲,一不小心喝嗨了,摸摸鼻子現出了真身。許小舟站在桌子上,聽導演手舞足蹈地跟他形容——

“要仰過來拍著肚皮,如果能對鏡頭打一個酒嗝就更好了。”

“神態懶散傲慢一點,你是世間最能打的貓精,現出本尊後有一種放眼江湖的氣勢。”

“等會你爪子邊上會有一個酒壇,如果你能拍一拍它、和它互動一下,就更好啦,會省去後期很多事的。”

許小舟越聽越冷漠,這個導演對一只貓的要求會不會有點太高了?以一個正常的人視角來看,這位導演怕不是得了什麽失心瘋。

王毅池暢想了一大通,又把脫韁的思緒拽了回來,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聽不懂,我就是幻想一下,加油小貓,這是你貓生第一次上鏡,天下名貓已經不遠了。”

許小舟小聲咪了一聲。

各部門準備,拍攝場地高亮,四周關燈。小貓非常乖巧地自己從桌子上跳到凳子上,再從凳子上跳到地面,踩著優雅的貓步走到了綠幕中間。打光燈照下來,貓的瞳孔縮了縮,許小舟看了一圈四周的機位,找到正確的地方平躺著,很羞恥地把自己攤開了。

王毅池在黑暗中驚愕地看著陳景鋒,“你的貓不是真能聽懂人話吧,還會找鏡頭?”

陳景鋒勾勾唇角,“不是跟著小舟就是跟著我,沾了點職業修養,很正常。”

王毅池聞言遲疑了一下,他想說聽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麽正常,不過他看陳景鋒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也變得不怎麽確定,心想也許是自己沒養過寵物,沒見過世面。

“各部門準備,二三機位機動一點,註意捕捉貓的全部動作和神情,盡量多抓素材,後期才好剪故事。”

幾個攝像師給導演比了個收到的手勢,場記板哢嗒一聲,許小貓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綠幕中心的小貓攤在地中央,沒有劇本設定細節,全靠藝貓自我發揮。許小舟枕著那個酒壇子來回翻了兩次身,而後又重新攤開一張貓餅,百無聊賴地用爪子拍了拍肚皮。

感謝喪喪的身材,這個肚皮又圓又鼓,白花花的像個大冰淇淋球,在鏡頭裏看起來可愛極了。

黑暗中的工作人員全在唏噓議論,許小舟突然有些得意,他一個翻身,骨碌一下坐了起來。

跟著他走的鏡頭一頓,那個大叔有點發懵。

全場都在觀看他的表演。

許小舟站起來,揚著尾巴繞著那個酒壇子一圈接一圈地繞,神情困惑而又有些失落。過了一會,小貓站定在酒壇口前,按捺不住似地貓頭低下去對著壇口往裏看。

攝像大叔仿佛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小貓頭鉆了進去,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許小舟在悶熱的罐子裏差點嗆吐。他沒想到劇組這麽實在,真找了個喝空的酒壇來當道具,他一把把頭拔/出來,臉上由於被酒味嗆到而表露出嫌棄,在鏡頭裏卻仿佛是發現酒壇喝空了之後很不滿的樣子。

許小舟聽見不遠處王毅池用很不中年男人的聲音啊了一聲,“真可愛啊。”

小貓擡起後腳不耐煩地蹬了蹬肚皮,一爪子抽到酒壇上,酒壇子骨碌骨碌滾開了。

“卡!”

這聲卡是說給攝像聽的,然而小貓好像也聽懂了,收回從頭到腳的那股戲感,非常敬業地顛顛顛從綠幕中心走了下來,蜷進黑暗裏一下一下地舔著自己的爪爪。

陳景鋒過來蹲下,大手摸著他的頭,“辛苦啦。”

“咪——”

“景鋒,你這個貓真的是個吉祥物來著,我嚴重懷疑他能聽懂我們說話。”王毅池把錄像看了好幾遍,瞠目結舌地說道。

“是啊,我有時候也懷疑。”陳景鋒言不由衷。

“我知道歐洲人會把狗訓練得很聰明,還要上學校,但是貓這麽通人性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王毅池想了想,果斷地說道:“你應該去那種寵物智商評測機構,說不定這貓的智商能上九十。”

許小舟聞言有些無語。

合著靈魂演繹了這麽一通,才上九十。

小貓神情有些懨懨的,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不動彈了。陳景鋒笑了笑,說道:“可能是白天睡得多,大腦發育比較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本以為要拍通宵的四個長鏡頭,許小舟一共只拍了一個半小時不到。那些約定好要三班倒的工作人員一窩蜂全都湧過來了,整個攝像組和道具組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一起看他表演。許小舟人還沒紅,做貓先體會了一下萬眾矚目是什麽滋味。等他拍完四個長鏡頭,又自由發揮地給攝像捕捉了幾個素材之後,大家都湧上來爭著要和他拍照。

許小舟表示不大願意,人多,而且有點熱。

好在陳景鋒關鍵時刻還算夠意思,擺個譜把大家都哄散,一個人抱著貓囂張而孤獨地回了酒店。

男人摸著許小舟的肚子,在他耳邊低聲道:“小貓,你剛才喝醉了酒那一出好嫵媚,看過來的時候我臉都紅了。”

許小舟貓軀一陣,難以置信地擡頭看著男人,實在無法想象這麽不要臉的騷話出自前輩之口。

“我的小貓真可愛。”男人說著,埋下頭來吸了他兩口,又在他的臉蛋上親了又親,低聲呢喃,“做人不讓親,做貓總跑不掉了吧。你和喪喪不一樣,喪喪是你的小貓,而你,是我的小貓。”

許小舟貓臉一紅,做貓多日,竟然被一個大男人幾句話撩撥得無地自容。

第二天許小舟沒有戲,他本來想著賴床多睡一會,結果九點多起來上廁所,漫無目的地隨手一刷微博,一下子驚住了。

昨天不知道是劇組哪個工作人員走漏了物料給娛記小報,今天“網紅貓”喪喪的劇組日常上了頭條,九張圖裏有八張都是喪喪在綠幕前無比熟稔地賣弄風情,還有一張圖,估計是物料不夠搬來湊數,隨便貼了一張之前的老圖。

這張老圖好巧不巧,剛好是許小舟曾經抱著喪喪被抓拍到的一張。圖片本身很普通,然而許小舟卻歪打正著,成了這條新聞裏唯一露了臉的人類。

熱搜:許小舟的貓拍戲

許小舟點開熱度最高一條看評論,底下不出意料聚集了海量的喪喪的粉絲、吸貓成癮的空巢青年、還有不少獵奇的純網民。許小舟一條一條往下拉。出乎意料的,這一次他在評論區裏的出鏡率比之前拍MV時要高很多。

「抱貓的許小舟好溫柔,只有溫柔的人才能養出這麽有靈性的小貓吧。」

「聽說寵物和主人會越來越像,小貓面對鏡頭這麽妖孽,許小舟該不會溫順的外表下也有一顆躁動的心【doge】」

「期待貓精見賢!提前搬好小板凳坐等先導片!」

「一人一貓都努力演戲,挺好的。」

「小貓那個趴在綠幕上發呆的表情,和許小舟之前在MV裏的鹹魚趴好好好好好好像啊!」

「我竟然感覺一個人和一只貓眉眼間的氣質一模一樣,我大概是瘋了【允悲】」

……

許小舟很吃驚,現在的粉絲生態也是夠變幻莫測的,實打實的MV作品出來沒激起太大浪花,跟喪喪一起同個框卻帶起了這麽大熱度。

他正對著那條熱門下面瘋狂暴漲的評論發呆,手機界面突然一切,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信息顯示是,胡總監。

他完全下意識地渾身一個哆嗦,用一秒鐘大腦飛速反應了一下,這個電話不能不接,於是只好默默咽了口吐沫,接起了女魔頭的電話。

“總監,您好。”

胡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那麽冰冷而公事公辦,她連一句寒暄和問好都沒有,直接通知道:“你被《班仙將》劇組看中,知道了吧?明天下午去跟白導試鏡,具體時間地點我會再通知你的經紀人。”

話音戛然而止,女人沒有發表任何評價,自然也沒有任何鼓勵。

許小舟頓了下,“好的,謝謝您。”

“嗯。”

電話掛了。

聽筒另一邊空洞的掛斷音讓許小舟有種微妙的感覺,他默默放下電話,心裏回想著剛才胡總監的措辭和語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隨著他的資源越來越多,這個女人對他的意見好像越來越明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景鋒:“只是覺得自己之前對你的了解不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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