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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如何成為王妃(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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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魅魔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時瓏確實是軟綿綿的性子,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他經歷過這些副本,遇到的狗男人不算少,但是他很少這麽生氣。

如果時瓏是一缸熱水的話, 那他現在的怒氣已經可以頂開壺蓋子了。

他是真心把林洛當成親弟弟對待的, 想要護著他不被人傷害。結果到時候, 這人根本不是什麽少年人,他就是雲中之城最大的邪惡頭子!!

時瓏氣的要死,這一巴掌完全沒留力, 細白的手掌扇到了葉伽那張俊美的臉上,把他的俊臉扇到了一邊, 臉頰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紅印。

葉伽“嘶”了一聲,皺著眉頭,露出了一個不善的笑容:“你敢打我?”

自從一百多年前, 葉伽把他那個血緣上的父親活生生地抽幹血液做成標本之後,就沒有人敢再傷他一根手指頭。上一個膽敢動他的行刺者,已經被他分成了十份,存放在了他的藏品室裏。

葉伽掐住時瓏的下巴,迫使他擡起臉頰,脖頸後仰,雪白的臉頰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葉伽臉色陰沈的像是雷雨天的前奏, 一字一頓地說道:“真以為我不敢動你了,嗯?”

怒氣值上頭的時瓏緩緩意識到了什麽, 遲鈍地小小轉過頭左右看了看。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 跪坐在城主的床上, 高塔四周都是守衛。而最壞的那個壞蛋, 剛剛被他親過。

吃硬不吃軟的小魅魔像是預感到了什麽, 眼睛緩緩地睜大, 慌不擇路地要跑。

比他動作更快的是葉伽。

葉伽圈住小魅魔細白的手腕,強行扯到了懷裏,好整以暇地看著小魅魔:“跑什麽,現在知道怕了,剛剛打我的時候不是挺勇敢的。”

他伸長手臂,從床頭拿起了一副托盤,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時瓏穿的單薄,葉伽身上穿的更少,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在時瓏的掙紮間睡衣的系帶松開,露出了葉伽流暢的肌肉線條。

時瓏軟綿的臉蛋被迫貼到了男人結實精壯的胸膛上,雪白的臉頰肉被擠得嘟起,葉伽只覺得有一團軟綿綿的雲蹭在胸口。

時瓏恍若未絕,他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睜大圓眼睛,驚恐地看著托盤中不同大小的割刀、紋身針和染料。

葉伽一只手按住時瓏的脖頸,單手就把他制住在懷裏,另一只手在托盤裏挑挑揀揀,選了一把小號的割刀,慢條斯理地說道:“別動,我所有的藏品都要刻上我的名字。”

“其他人都是用烙鐵烙印上了,你這細皮嫩肉的,被烙鐵燙一下就不完美了,還是用紋身吧。”

把所有的收藏品刻下名字,是葉伽占有藏品的方式。

寫了上他的名字,這個小魅魔就被打上了他的標簽,染上的他的氣味,成為了他的人。

葉伽也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強到有些病態,但是他並不打算抑制,當一個人強大到他這樣的地步的時候便沒有了約束。

這麽美麗的藏品,理應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葉伽的目光有若實質地繞著小魅魔的身體游走了一圈,用一種評估的語氣說道:“紋在哪裏好呢?”

“胳膊?鎖骨?小腹?後背?”

葉伽每點到一個名字,時瓏相應的部位就會瑟縮一下。

紋身需要把小割刀割開皮膚,然後再用特殊染料染色,期間一直伴隨著細細密密的疼痛。

而對於時瓏這種皮膚嫩又怕疼的人來說,這種折磨會持續好幾個小時,甚至紋身結束後疼痛還會持續好幾天,

怕疼的小魅魔被這個變態嚇呆了,圓眼睛呆呆地睜大,長睫毛一抖一抖地,連尾巴上的桃心都僵直地翹起來了,白綿綿的臉蛋呆滯地繃緊。

葉伽思量了片刻,一錘定音:“我記得你大腿上肉挺軟的,就大腿吧。”

時瓏瞳孔擴大,猛然掙紮了起來,小腿撲騰著,驚恐地說道:“不、不要!!”

但是他哪裏比得上葉伽的力氣。

男人捏住了時瓏的小腿,輕輕松松地把他拽了回來,割刀劃開了棉質布料,露出了時瓏瑩潤潔白的皮膚。

時瓏確實很白,他平時穿著偏向舒適保守的風格,腿部肌膚終日不見陽光,更是白的像是一塊瑩潤的玉,或者冬天的初雪,嫩的吹彈可破。

像是一張最完美的白紙,只等著作畫人在上面揮灑創作。

葉伽滿意地欣賞了片刻,掐住了時瓏腿上軟綿綿的肉,手中的割刀眼看就要落了下去。

下一秒,葉伽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到了這個小魅魔左邊大腿內側的那一枚繁覆精致的黑色紋身。

那是一枚骨頭做成的心臟,像是有人虔誠地生生把一顆心剖出來,捧著獻給了他的愛人。

有人捷足先登,提前一步在小魅魔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他不是第一個擁有時瓏的人,有人碰過了小魅魔,還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葉伽握著割刀的手指攥緊,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怒火混雜著嫉妒,簡直要充沛頭頂:“是誰弄的?”

時瓏呆呆的擡起頭。

葉伽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一字一頓地說道:“是、誰、弄、的?”

“是誰碰的你,是誰給你紋上的?”

嫉妒像是濃硫酸一樣,在他的血管中流淌,把葉伽灼燒殆盡。

想到小魅魔那雪白的長發和認真束起的低馬尾,葉伽幾乎要捏斷手中的小刀:“是不是你那個死鬼老公?”

時瓏長而翹的睫毛翕動,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葉伽說的是他腿上的那個紋身。

他的紋身,和這個人有什麽關系。

時瓏雪白的臉皺起:“和你沒關系。”

葉伽像一頭被氣瘋了了的狗,怒極反笑:“好、好!”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竟然反而露出了一個堪稱平靜溫和的微笑:“沒關系,不就是一枚紋身嗎。”

葉伽嘴角挑起,慢吞吞地說道,“只要把你這塊皮膚割下來,紋身也就沒有了。”

小魅魔還是會完全屬於他。

“你是我的收藏品,也只能屬於我。”

一道細細弱弱的聲音打斷了他:“我不是。”

時瓏低著頭,從葉伽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小魅魔雪白長發上的發旋。

“我不是你的收藏品。”時瓏慢慢地擡起了頭,嗓音輕輕顫抖著,眼尾泛紅,清澈的眼底含著一汪水,要掉不掉。

他用力掙脫開葉伽的懷抱,動作間,被割開的衣兜裏有什麽東西掉了出來。

那是兩張巴掌大的生日賀卡和兩枚漂亮的黑曜石。

葉伽一楞,定睛看了過去。

兩張生日賀卡上,一張上面用整齊而認真的字跡寫著【洛洛,生日快樂!你的眼睛哥哥幫你找回來啦!我們去找醫生恢覆視力吧:)】

另一張寫著【洛洛,對不起,哥哥賭輸了,沒有把你的眼睛贏回來:(。送你兩顆黑曜石作為生日禮物,我可以當你的眼睛,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善良的小魅魔在少年的衣兜裏看到了他的學生卡,偷偷記住了少年的生日就在今天,於是在賭局前就用籌碼買來了兩顆黑曜石,又寫下了這兩張生日賀卡。

他怕給少年帶了希望然後又失望,所以這一切都沒有告訴他,單身一人去往了賭場。

如果時瓏贏了,那他就把那雙眼睛和第一張生日賀卡給少年,慶祝他重新獲得光明;

如果時瓏輸了,那就把第二張生日賀卡和兩枚黑曜石給他,承諾自己會一直陪伴他,直到少年安全地離開了雲中之城。

但是小魅魔怎麽也沒有想到,賭局的結果不是贏也不是輸,而是他被騙了。

今天不是少年的生日,他也不是什麽失去視力的小可憐,分明是擁有整個雲中之城的大資本家、黑心鬼,把他騙的團團轉。

他不想當自己的弟弟,也沒有把時瓏當成家人。

他只把自己當成了玩具和收藏品。

看著這兩張他用心描繪的生日賀卡,剛剛被恐懼壓下去的惱怒又一次從新席卷的了時瓏。

城主大人擁有世界上最大的財富,這樣的兩張平平無奇的生日賀卡和黑曜石又怎麽會看得上眼。

葉伽還在怔忪地看著小魅魔給他準備的禮物:“這是......送給我的嗎?”

“我的,生日禮物?”

從來沒有人期待過他的誕生,整整二百一十六年,他從未收到過一份禮物。

時瓏一把抓起兩枚黑曜石,細瘦的手臂揚起,毫不留情地把那兩枚寶石從高塔上扔出了窗外,就像是扔掉了他們曾經的那些溫情時刻。

“別!”葉伽臉頰驟然一抽,根本來不及阻攔,兩顆黑曜石已經飛過高高的窗欞,消失不見。

時瓏小臉板的死緊,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兩張生日賀卡,手指用力,“刺啦”、“刺啦”幾聲脆響,兩張精心寫成的生日賀卡就被撕得粉碎。

撕碎的紙片像是初冬的雪,紛紛揚揚地落到了一地。

葉伽伸出了手,徒勞地想要接住那些細碎的紙片,紙片卻從他的手指縫中漏了出去。

“我不是你的收藏品,”小魅魔一雙水洗過的眼睛清淩淩地看著他,低聲說道,“我曾經想當你的家人。”

葉伽的動作猛然頓住:“......家人?”

回答他的是一滴眼淚:“但是現在不想了。”

手指上濕濕的,葉伽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是時瓏掉下來的眼淚。

小魅魔眼淚像是被擰開的水龍頭,唰啦一下流了下來,順著白皙軟嫩的臉頰,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床單上,立刻把床單染上了一小灘深色水跡。

他吧唧一聲揮開了葉伽的手,咬著嘴巴,不想把脆弱暴露給眼前這個壞心眼的惡魔,但是他面嫩心軟又淚點低,根本控制不住生理反應,眼淚像是大顆大顆的珍珠,從清澈的眼睛裏流了出來,長而翹的睫毛被淚水沾濕,一綹一綹的黏在眼皮上,好不可憐。

他沒有哭出聲,卻比嚎啕痛哭更有感染力。

小魅魔雪白的臉頰皺著,眼眶通紅,鼻尖泛粉,一抽一噎的,嘴巴動了動,囁嚅著吐出來幾個字。

葉伽湊近了小魅魔,等聽清了他在說什麽的時候,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我討厭你。”

“討厭你!!”

“......”

葉伽這一生,聽過很多辱罵

有他小時候,父親罵他是惡心的雜種,再長大了一些,那些被他騙上雲中之城的人罵他是冷血的毒蛇。

但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嗔怒地說,“討厭他”。

葉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口。

像是在心口上開了一個大洞。

自從一百多年前他幹掉了他的父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疼過了。但是這一刻,他恍然想起來十六歲的時候,被父親挖掉眼睛的疼痛。

不、不,比那還要疼痛。

像是他母親把他推下高塔、全身的骨頭這段那樣疼痛。

像是被放在火上烤,像是被鞭子抽,像是被煙頭按在了心口,像是一頭紮進冰水裏不能呼吸,像是被刀劍反覆地絞爛。

小魅魔的不過是掉了幾滴眼淚,他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疼痛?

葉伽還沒想明白,手掌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已經自發地擡起手來,小心翼翼地給時瓏輕輕擦掉眼淚。

小魅魔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怎麽擦也擦不幹凈。

每掉一顆眼淚,葉伽覺得自己的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痛。

他顧不上什麽面子,只想讓小魅魔不再傷心,長臂一展,把時瓏摟在懷裏,大掌輕輕拍著時瓏的後背,笨拙地哄:“不哭了,不紋身了好不好?不讓你疼。”

他不提這一茬還好,時瓏想起來這個人剛剛要對自己做的壞事,淚眼朦朧間又看到了那盤紋身用具,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從葉伽寬闊而懷裏掙紮出來,擡起纖細的小腿,“咚”得一聲,直接把城主大人踢下了床。

時瓏氣不過,又端起那盤紋身用的紋身針和墨水,蒙頭蓋臉地砸到了葉伽身上。

彩墨磨碎開,染紅了葉伽的衣服和胸膛,尖利的紋身針紮破了城主大人貴族油畫一般的臉,留下了幾道血跡,剛剛還氣定神閑的城主大人變得狼狽不堪,

他卻顧不上這些,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小魅魔滿臉的眼淚,葉伽全沒了剛才運籌帷幄的氣焰,張口結舌地說道:“不紋身、不紋身了。你別哭了。”

頓了頓,葉伽又低聲下氣地補充了一句:“......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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