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宸手是真受傷，也是真情實感的想偷懶，有了個便宜幫手，就只站在一旁教，還要念叨兩句：“別小看做包子，這是個體力活，很鍛煉人的。”

“嗯。”廖易東捏西捏，包好了一個很醜的包子。

“你這包的太醜了。”楊宸走過來說。

“你來。”廖易看了他一眼，放下面皮。

“一起吧，我手不太方便。”楊宸說。

好歹和面粉打了這麽多年交道了，手上的小傷並不足以影響他的速度，但為了偷懶，還是故意放慢了手速。

楊宸用面皮裹住餡，手很快的合攏一捏：“看到了嗎？”

“沒看到，我瞎了。”廖易說這話的同時，學著他捏。

大爺不愧是大爺，學習能力挺快的，雖然還是不怎麽好看，至少像那麽回事了。

除了包子，楊宸還帶著廖易做了饅頭，磨了豆漿。以往他有空還能做點燒麥，灌湯包之類的，今天只能一切從簡。

“廖易，你累不？”楊宸假裝關心。

“還行吧，不是很累人。”廖易說。

楊宸把蒸籠打開，取出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趁熱吃，這是開門紅。”

“……窮講究。”廖易接過，咬了一口。

看見大爺被包子燙了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的樣子，楊宸嗤笑：“剛出鍋你就敢往嘴裏放？”

廖易艱難的咽下，嘴都紅了一圈：“不是你說的趁熱吃？”

楊宸這下學聰明了，用勺子從鍋裏撈出一個雞蛋，用毛巾擦幹凈：“來，請你吃人間美味。”

廖易吹涼了包子，幾口咽下，接過雞蛋：“怎麽是褐色的？”

“茶葉蛋，你沒吃過啊？”楊宸說。

“沒。”廖易說。

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楊宸用“你真的很可憐”的眼神看了廖易兩眼，拉開了卷簾門，失去了隔音，菜市場的喧鬧從四方湧來，楊宸幾乎是窒息了那麽一秒，再用笑臉對著長長的隊伍。

“你先吃早飯，我應付的過來。”楊宸給廖易倒了杯豆漿，就開始忙碌了。

“兩塊。”

“三塊。”

“五角。”

廖易細嚼慢咽的吃著茶葉蛋，新奇的味道，滿足了被千篇一律的西餐消磨的味蕾，同時好奇於，這麽好吃的東西竟然這麽便宜。

吃完後，廖易就在旁邊幫忙收錢，對於這些零鈔感覺陌生的不行，幸好顏色不同，方便區分。

“大爺，你別找錯錢了，不是所有的錢都是紅色的。”楊宸擔憂的說。

“我不是傻子。”廖易收回來一張十元，照著費用找回一張五元。

顧客們大多都是熟客，楊宸沒興趣去認識也沒精力去記誰是誰，不少人在窗口時要問兩句：“楊姐去哪兒了？”

楊宸統一回覆：“有事兒去了。”

他知道老媽拿了錢，總要消失那麽幾天，不碰一鼻子灰是不會回來的，早幾年可能還要擔心一下，現在除了有點心疼錢，其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生活還是要繼續，老媽敗家，他還是要努力賺錢。

“數量不夠。”廖易說，“還要再做點嗎？”

楊宸把最後一屜包子取出：“不用，都快中午了，誰還要吃這玩意了，賣完請你吃午飯。”

最後一個是楊宸為數不多眼熟的顧客。

“姚桃，好久不見了啊。”楊宸笑著說。

姚桃捋了捋長發，先打量了下還在算賬的廖易，才轉過頭對楊宸說：“是啊，我這個大學狗太苦了。”

楊宸腦袋往廖易耳邊靠去：“這是我小學同學，班花呢，是不是長的夠漂亮。”

“你嘀咕什麽，我可聽到了，有吃的沒？”姚桃不挑剔的坐下。

廖易眼睛都沒從一把零錢中移開：“不漂亮。”

“咳咳咳。”楊宸捂著嘴猛咳，試圖遮掩住這三個字。

“沒事，實話實說的帥哥不多了。”姚桃莞爾。

楊宸有些感慨的看著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姚桃，還記得小學一塊玩過家家時，姚桃扮演公主，他扮演王子時，被一群幼稚的同學起哄親嘴兒，幸好老師出現的及時，避免了早戀的發生。

“現在別吃了，等會兒一塊吃午飯吧，我請你！”楊宸邊收拾東西邊說。

姚桃笑的更開了:“好啊，你請我吧，就外邊兒那家川菜館怎麽樣？”

“大爺，你吃的慣川菜嗎？”楊宸用胳膊肘戳了戳廖易。

廖易整理好一摞零錢，放進楊宸兜裏:“我不吃了，還有事。”

楊宸見廖易冷冰冰的模樣，就沒有挽留:“行吧，你要多少工資啊？”

他知道廖易不缺錢，隨意客套一句的話，結果大爺當了真。

“不收你錢了，一個月包子早餐外賣吧。”廖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取下被強制穿上的粉色圍裙。

楊宸還沒聽懂這句話，廖易已經招呼都不打的大步離去。

“廖易，你把你身上穿的衣服還給我！”楊宸追了出去。

菜市場人還是不少，廖易在人群中相當惹眼，比紅綠燈還管用，不少人看見了他都自動開路。

廖易跟沒聽到似的往前走，楊宸就懶得去追了，反正廖易還有兩套西裝在他家裏，怎麽想都不虧，轉身回了店裏，繼續收拾殘局。

……

“鹽煎肉，宮保雞丁，辣子雞，紫菜蛋花湯。”姚桃沒看菜譜，熟練的報出菜名。

楊宸一聽，頓時無語:“你不點素的啊。”

“素的不貴啊，你不是請我嗎？”姚桃給兩個杯子倒上茶。

“平時還是要多吃蔬菜，對皮膚好。”楊宸說。

姚桃掩嘴一笑，從隨身背包裏取出一個紙盒子:“前陣子你不是過二十大壽嗎，我在學校回不來，喏，補你的生日禮物。”

“都過去三個月了，這怎麽好意思。”楊宸嘴裏說著，手也動著，拆開了包裝袋。

是一副黑色的針織手套。

“還挺好看的，”楊宸戴在手上，“不過現在都馬上到夏天了。”

“誰讓你現在戴了。”姚桃說，“我織了三個月呢，織了好幾套，就這副最好看了。”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姚桃送的禮物都不會太貴，但都是最有用心的，而且很實用，從小學開始每年都不間斷。

“謝謝桃姐了。”楊宸把手套放好。

姚桃長得和名字一樣窈窕淑女，作風卻相當豪放，吃了兩碗飯後，才開始細嚼慢咽。

“誒，你手怎麽了？”姚桃問。

楊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蝴蝶結紗布，轉了下手說:“我就是實驗了下能不能徒手撈油鍋。”

姚桃有些好奇:“能不能？”

“開水鍋都不行，油鍋應該也不行。”

姚桃聽懂了，罵道:“你小心點啊，沒事手往開水鍋放，要給自己做道水煮人爪嗎？”

“這個菜應該不好吃。”楊宸舀了一碗湯。

“對了，今天那個帥哥，怎麽認識的？性格怎麽樣？單身嗎？”姚桃又問。

面對她的發問三連，楊宸差點兒被紫菜嗆到:“咳咳，就那麽認識的，性格一般，一個月前不是單身。”

姚桃“哦”了一聲。

“怎麽？看上他了？”楊宸胳膊放在餐桌上，“要我給你介紹嗎，不過你應該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

“帥歸帥，我也不喜歡他那一款。”姚桃說。

川菜館的人陸陸續續變多了起來，楊宸還想給不知道回不回來的老媽打包一點菜，看餐館這忙碌樣，應該還要等不少時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最近怎麽樣？”姚桃拿紙擦了擦嘴角。

楊宸回答:“就那樣啊，吃喝拉撒一樣不落。”

姚桃一楞:“你以後就這樣了嗎？”

楊宸知道她問什麽意思，張張嘴，又說:“還能怎麽樣？初中畢業就沒讀書的人了，能幹點什麽大事。”

姚桃嘟囔了一句:“你才二十歲，怎麽這麽沒出息。”

沒出息……

是沒出息，誰想過這種日子？從早到晚為了討生活而忙碌，沒辦法解決，只有受著。

“有句話不是說，”楊宸說，“有些人二十歲就死了，到七十歲才埋葬。”

姚桃詫異道:“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有水平了？”

“我一直都是文藝少年，”楊宸恢覆常態，“快吃，我要去上班了。”

一頓飯吃完，楊宸結了賬，把姚桃送回去，然後買了點菜回家，就馬不停蹄的去超市上班。

……

特比丘有些時候很希望自己有□□術，這樣就不用兩邊來回跑了。經過這麽久的觀察，他總結出一個缺陷。

如果自己修為不高，那麽愛神箭的作用就不會太大，比如說最近都沒出現什麽天命事件。

特比丘盤坐在楊宸的頭頂，看他漫不經心的工作，各種兀自心急。

“我是不是應該先從你下手？”

沒有天命事件，那就自己創造！

特比丘飛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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