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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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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這天, 不僅沒能從薄上遠的口袋裏掏出一分錢,還白白的輸了二十二萬,讓段綸很是氣結。

段綸氣的心肝肺疼,心下直感嘆薄上遠難怪會瞧上顧咎。

操, 倆人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雖然倆人外形不搭,但裏面的, 完全就是一模一樣啊!

一模一樣的黑!

而顧咎雖然的確是足足贏了段綸二十二萬, 但因為這並不是他的錢,所以他並不覺得開心,反而還因為這些錢而惶惶不安了起來。

這要是贏個幾百幾千塊也就算了, 可是一下子贏幾十萬, 這讓顧咎完全沒法心安理得的裝進口袋。

對於薄上遠而言, 可能並不算什麽。但顧咎這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

而且要知道,顧父一年的工資都沒這麽多。

顧咎瞅著眼前的二十二萬現金, 猶豫著回頭朝薄上遠的方向看了眼。

就好似有心電感應一般, 顧咎分明一個字都沒說, 不過只是輕輕的一個眼神,薄上遠便就能瞬間意會他的意思了。

在顧咎這種普通人家的眼裏, 二十二萬, 無疑為一筆巨款。

但在薄上遠他們這種富二代的眼中,就跟一點零花錢差不多了。

於是,便只聽薄上遠輕描淡寫道:“自己拿著。”

顧咎蹙眉,有些猶疑:“可是……”

不等顧咎說完,只聽薄上遠又輕飄飄的丟出一句:“他錢多。”

顧咎:“……哦。”

段綸:“……”

段綸開始懷疑他當初為什麽要和姓薄的當朋友。

他是傻逼嗎?

……

晚。

按照以往, 段綸生日這天,一般都會玩鬧上一個通宵。

但今天,因為段綸心情不濟的緣故,所以還沒到淩晨,場子便就散了。

至於為何會心情不濟……不言而喻。

生日聚會散場,那些富二代和嫩模們也便自覺的做鳥獸散。有的要麽換個地方繼續浪,有的則無趣的開車回了家。

其它人陸續的驅車離開,薄上遠因為從來不開車,所以便等著段綸的司機來送。

一般的富二代仗著家世,不把法規看在眼裏,即便沒駕照,但還是飆車的飆車,開車上路的開車上路。就算被抓到,也儼然不怕。

因為就算是被抓住,不過半天的功夫,就能被放出來。

而薄上遠就像是富二代裏的奇葩一般。

也不是沒錢買車,但薄上遠就是不開車。

憑薄上遠的家世,就是進了局子,保證不過兩個小時,就會被放出來。

但薄上遠就是不開。

至於原因……還是那句話。

——未成年不得開車上路。

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司機過來,薄上遠和顧咎倒還沒說什麽,段綸就已經覺得不耐煩了。

段綸把鑰匙一抓,扭頭看向兩人,說:“走走走,我送你們回去。”

薄上遠並無異議,但顧咎一下子皺起了眉。

顧咎擰眉看著段綸,遲疑道:“可是未成年不能開車……”

段綸眼角一抽。

段綸眼角抽了抽:“你就當我今天過的是十八歲的生日ok?”

顧咎:“……哦。”

二十分鐘後,段綸如約將兩人送回小區。

此時已經是半夜,夜深人靜。

生怕顧父顧母在家裏等著自己,顧咎急急忙忙的下車,趕忙朝電梯的方向跑去。

因為跑的太急,顧咎腳下一歪,差點不慎摔倒。

好在身後的薄上遠眼疾手快,一把將顧咎摟住。

修長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圈著顧咎的腰,薄上遠那冰涼的體溫也跟著透過那層薄薄的衣料傳了過來。顧咎小臉滾燙,低聲說了句謝謝。

薄上遠輕描淡寫的嗯了聲,神色淡然。

雖然夜色漆黑,但在這濃重的夜色裏,還沒來得及驅車離開的段綸仿佛在空氣裏看到了無數的愛心泡泡,在薄上遠與顧咎的周身彌漫。

暧昧又甜膩的氣氛好似從兩人那一直蔓延到了段綸這邊。

段綸忍不住擡手捂住了牙。

……媽的,酸的牙疼。

不想再看這一對奸夫淫夫再繼續在自己的眼前秀恩愛,段綸眼角抽了抽,踩了油門驅車離開。

段綸眼角抽搐的驅車離開,一下子,現在便就又只剩下了兩人。

……

夜色朦朧,氣溫薄涼。

周圍一片寂靜。

電梯緩緩上升,電梯內的顧咎,神色略有些僵硬。

之前人多,而且還有段綸在一邊分散他的註意力,所以早上他和薄上遠……表白的那件事情,他便就微微的淡忘了許多。

而現在,逼仄的電梯內,只剩下了他與薄上遠二人。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所有的聲音和觸感就好似一下子被放大了數倍。

與此同時,早上那令人羞恥的記憶,開始慢慢的回攏。

一想到自己竟誤將段綸當成謝雲研,還攔著薄上遠不準他去,顧咎便就不由羞恥的面紅耳赤。

顧咎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只覺得自己已經無顏見人了。

電梯層數一層層的上升,顧咎盯著顯示屏上不斷升高的電梯數字,緊繃的身子一點一點的跟著放松。

顧咎以為,薄上遠會在電梯裏說些什麽,但出乎意料的是,薄上遠一句話都沒說。

之前還在一直催他表白,這會竟然只字未提。

他猜,薄上遠應該是……忘了?

不過,忘了就好。

顧咎的性子生來被動,早上的那次表白已經幾乎是用了他這輩子的所有勇氣,實在是沒膽量再來第二次了。

顧咎一邊盯著電梯層數,心下一邊默默的想著。

五秒後,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啟。

隨著電梯門開啟,顧咎那緊繃了一路的身子算是徹底的放松了下來。

顧咎踏出電梯,轉身回頭,下意識的對薄上遠說:“晚……”

安這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下一秒,剛才在電梯裏一直都沒說話的薄上遠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緊接著,那張精致的臉也跟著壓低了下來。

薄上遠氣勢極盛,即便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就讓他瞬間僵在了原地。

顧咎仰頭看著薄上遠,身形僵硬。

顧咎僵硬的開口:“……怎麽了。”

薄上遠意簡言賅:“表白呢。”

顧咎沈默。

薄上遠輕描淡寫的開口:“不說就別想回去了。”

顧咎一怔,再次擡眼。

擡眼看去,只見薄上遠目光深沈,眼也不眨。

很顯然,薄上遠是認真的。

顧咎動了動嘴,聲音幾不可聞。

薄上遠耐性十足的看著他。

顧咎此時臉上的溫度灼熱滾燙,就算是不照鏡子,顧咎也知道他現在臉究竟有多紅了。

顧咎囁嚅道:“……明天要上課。”

薄上遠:“嗯。”

手還是沒松。

顧咎聲音變得更低:“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薄上遠:“嗯。”

依舊無動於衷。

顧咎見薄上遠全然無動於衷,毫不動搖,表情一時間不由變得愈發羞恥了起來。

顧咎抿了抿唇,結結巴巴的,幾乎是有些求饒似的說:“……你、你就不能忘了這件事嗎。”

薄上遠毫不猶豫:“不能。”

薄上遠一邊說著,握著他手腕的那只手一邊漫不經心的挑開了衣角,順著袖口摸了進去。

薄上遠慢條斯理,耐性十足。

冰涼的溫度慢悠悠的從顧咎的手腕上的肌膚撫過,動作暧昧又令人遐想連翩。

之前薄上遠為了某人的成績,一直忍著,但沒想到,卻被誤以為是‘移情別戀’,於是,薄上遠索性便不準備再忍了。

薄上遠忍了又忍,忍了足足數月,這回終於無需再忍,終於解禁的他動作很是纏綿又繾綣,他抓著某人的手腕,完全不舍得放手。

另一邊的顧咎試著將手往回抽了抽,然而毫無用處。

時間慢慢的流逝,顧咎臉上的溫度也跟著變得越來越紅。

眼見著夜色愈發的濃重,時間越來越晚,顧咎的心下也跟著愈發的焦急。

再不回去,他媽肯定要罵他了。

顧咎瞅著薄上遠臉上那淡定自若的神情,猶豫了下。

顧咎小聲說:“你……你先松手。”

薄上遠輕輕的掃了他一眼。

顧咎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把手先松了,我就……我就……說。”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薄上遠一眼將顧咎看穿。

他要是真的松了手,恐怕到時候就不是表白,而是逃跑了。

薄上遠的手一下子抓的更緊。

薄上遠慢悠悠的說:“你說了我就松手。”

顧咎:“……”

他再次沈默。

顧咎沈默了少頃。

顧咎咬了咬下唇,就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他瞅著薄上遠那張精致又出眾的臉,略有些幽怨的開口說道:“那……那你把臉低下來。”

薄上遠眉心微動,微微的低頭。

接著,下一秒,顧咎踮起腳,在薄上遠的臉上親了下。

溫熱的唇一觸即離。

完全沒有料到顧咎會突然親上來,薄上遠一怔,抓著他手腕的那只手也不由的跟著一松。

而顧咎便趁著這個時候立刻掙脫了薄上遠的手,轉身就跑。

就像是生怕薄上遠會追上來似的,不肖一會,就不見人影了。

薄上遠站在原地楞了許久。

半響,薄上遠終於回神。

回神後,薄上遠唇角微彎,忍不住低笑了聲。

……

另一邊。

顧咎心有餘悸的跑回了家。

他剛才,其實本來只是想著試試看如果親上去,薄上遠會不會松手。

他只是想想。

結果不知道怎麽,在薄上遠將臉低下來後,他看著薄上遠的那張俊美又帥氣的面孔,心下一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便就真的親了上去。

回想起剛才的情景,顧咎便就忍不住羞恥的捂住了臉。

顧咎癱坐在玄關處,只覺自己現在是真的無顏見人了。

顧母足足等了一天,終於等到顧咎回家,結果到家後,他卻在玄關那呆了好半天,就是不進客廳。顧母覺得奇怪,便從客廳來到了玄關處。

顧母擡手將玄關處的燈按開,燈亮後,便見顧咎鞋也不脫的坐在玄關處,捂著臉,不知道在做什麽。

顧母蹙眉:“咎咎,坐在那幹嘛呢?”

顧母的聲音突然猝不及防的從頭頂響起,顧咎身子一震,迅速回神。

顧咎放下手,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站起身,一邊換著鞋,一邊不自然的開口說道:“……沒什麽。”

顧母擰眉,表情疑惑。

不過現在這並不是重點。

顧母看著顧咎,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知道幾點了嗎?”

顧咎抿了抿唇,鎮定自若的回:“今天同學過生。”

顧母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不過,嘴上還是忍不住念叨道:“同學過生是得一塊慶祝沒錯,但是也不能玩的太晚。現在晚上怪不安全的,你要是遇上了壞人怎麽辦?你一個小孩子,手無寸鐵……”

顧母絮絮叨叨說著,顧咎平靜的將顧母打斷。

顧咎說:“我和薄上遠一塊回來的。”

顧母聲音驀地一頓。

顧母問:“隔壁家的上遠也去了?”

顧咎:“……嗯。”

顧母這才放心了一二。

這時,顧咎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麽。

顧咎說:“對了,我今天和他們打牌,贏了點錢。”

顧母聽罷,想也不想的說:“一點錢,就不用交給我們了,你自己拿去花……”

不等顧母說完,顧咎又說了句:“我贏了二十二萬。”

顧母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然後,在顧母震驚的視線下,顧咎淡定自若的將二十二萬從一個盒子裏拿了出來,然後遞到了顧母的面前。

顧母正要說話,只聽顧咎接著又說:“我沒打算要的……但是薄上遠說他們錢多,讓我拿著。”

顧母沒了話。

顧母顫顫巍巍的將這二十二萬接過,然後捧著這一大把錢,回去找顧父了。

顧母:“老公你快看看,咎咎帶什麽回來了……”

顧母離開後,顧咎穿過客廳,回到了臥室。

回到了臥室後,他一下子撲倒在床上,然後將滾燙的臉埋進了被子裏。

……

隔日。

早。

一如往常,顧咎早起,然後跟著薄上遠一塊去學校。

並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今天薄上遠心情卻要比以往多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要比以往多了一點。

特別是在早上一見到顧咎的時候,薄上遠便就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薄上遠往來極少笑,所以這會的笑容,簡直就是稀世奇景。

但顧咎想著並沒有心情去欣賞薄上遠的笑。

薄上遠為什麽要笑,他自然不會猜不到緣由。

顧咎瞅著薄上遠臉上的笑容,昨晚好不容易淡忘了些許的羞恥記憶一下子再次覆蘇。

顧咎像是有些惱羞成怒似的,結巴道:“不……不許笑!”

薄上遠淡淡的嗯了聲,唇邊笑容不改。

顧咎幹脆直接別開了視線,裝沒看見。眼不見心不煩。

薄上遠今天心情大好,不止是段綸,就連同班的同學也感覺到了。

A班的其它人好奇的側目,至於段綸,則直接扭頭,視而不見。

段綸一貫聰明,怎麽可能會猜不到薄上遠為什麽今天的心情會這麽好。

段綸一邊忿忿的想著某個小矮子昨天贏了他足足二十來萬的情景,一邊恨恨的咬牙。

——呸,奸夫淫夫!

誤會解開,薄上遠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顧咎以為,薄上遠應該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那麽兇殘了。

然而,現實告訴他,他是多想了。

眼下離期末考試只剩下一個星期。

補課依舊還在繼續。

至於薄上遠之前說放假一星期,因為他沒表白,所以不作數。

中午一點半,顧咎拿著卷子來到薄上遠的家中。

薄上遠神色冷淡的將卷子上的答案掃了一遍,然後將卷子又遞到了他的手中。

薄上遠薄唇微掀:“第三題、十七題、二十五題、二十六題、第二大題的第一小題全錯,抄三十遍。”

顧咎下意識的應下,然後拿著卷子乖乖的離開,走了兩步,他突然覺察到了什麽。

顧咎驀地回頭:“……三十遍?之前不是二十遍嗎?”

薄上遠表情平靜,聲音淡然:“我想了想。”

顧咎:“?”

薄上遠:“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會和別人談戀愛,都是因為題抄的太少了,所以才有空胡思亂想。”

顧咎:“……”

下午到校時,顧咎的臉色難看。

沈滕三人見他臉色很不好看,不由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怎麽了?”

顧咎木著臉開口:“我討厭薄上遠。”

三人:“???”

……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眨眼間,離期末考試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離期末考試越近,顧咎的心裏便愈發沒底起來。

雖然薄上遠最近這幾天愈發的兇殘,但顧咎知道,這是因為薄上遠對他的成績極為看重的原因。而薄上遠越看重,顧咎便就心下愈發沒底。

於是在期末考試的前兩天的中午,顧咎按照慣例,將做好的黃岡試卷拿給薄上遠看的時候,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要是我期末考試考砸了怎麽辦?”

薄上遠頭也不擡:“模擬考正常發揮就好。”

顧咎於是又問了句:“……要是模擬考也考砸了呢?”

薄上遠這回總算是擡了頭。

薄上遠擡眼看他,不語。

意味不言而喻。

顧咎瞅著薄上遠臉上那嚴肅的神情,乖乖閉嘴。

兩天後。

期末考正式到來。

期末考試這天,沈滕三人緊張的手指發涼,兩腿打顫。

而顧咎,不知道怎的,前幾天還在緊張兮兮,到了正式考試的這天,他反而放松了下來。

考試的時間一如既往,還是八點半。

早上到校後,顧咎抱著紙筆,一臉平靜的踏進了考場內。

期末考試和月考不同,期末考試更為嚴格,題目也要比月考更難一點。

之前一般月考才結束,成績就下來了,而期末考試則需要等上三天左右。

因為課程都結束了,所以這三天,學校並未安排上課,讓學生們放了三天的假。

而這三天裏……顧咎還是和往常一樣,在薄上遠那補課。

顧咎有些郁悶。

課程都結束了,他為什麽還要補課。

他胸悶氣結,完全不想寫什麽卷子。

一旁的薄上遠見他停了筆,於是立刻擡手在他的筆桿上敲了敲,說:“快寫。”

顧咎氣悶,小聲嘟囔:“……討厭你。”

按照常理,在兩人誤會解開以及表白之後,對方都會要比以往溫柔上些許。

結果薄上遠不溫柔也就算了,甚至還比以前更為的兇殘了。

聞聲,薄上遠眸色微凝。

薄上遠沈聲問:“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顧咎委屈的閉上了嘴。

……

三天後。

成績正式公布。

公布成績的這天,顧咎自然照例是和薄上遠一塊去的。

成績也和以往一樣,在公布欄那公布。

此刻,兩人站在公布欄前,看著成績。

看完了成績,顧咎望著公告板上的成績,默默地扭頭朝身側的方向看去。

薄上遠似早有所料,因此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

接著,在顧咎呆滯的視線下,只見薄上遠薄唇微啟,面無表情的丟出一句:“暑假過來補課。”

顧咎面色絕望。

……說出口的話現在還能收回來嗎?他後悔了。

於是,別人暑假開開心心的玩了將近兩個月。

而他,則在薄上遠的家中補了將近兩個月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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