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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二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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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了好時機, 他們快到家時在路邊正發現有個擺攤的商販,這一片再過不久就會熱鬧起來,但大多都是些小吃商會到這裏來,晚上跑出來賣菜的基本沒見過。

禾嘉澤眼尖,一眼就瞅見那商販正準備從三輪車上搬出來一盆龍蝦,上前看過後發現個頭都不算小,他走形式問鳳黎一句會不會做這玩意, 然後直接將整整一滿盆的蝦端走。

身嬌體弱鳳先生兩手各拎著幾只被龍蝦填的滿當當的黑色塑料袋,讓人看著只覺得那些袋子裏塞的都是塑料泡沫。

兩人回到家中, 鳳黎進廚房裏把袋子裏的活蝦分裝好,禾嘉澤在客廳思考今晚的夜宵是蒜蓉還是麻辣口的。

鳳黎從廚房中走出來,自然而然的落坐到了禾嘉澤身邊。

禾嘉澤忽然開口道:“我覺得我同學說的很有道理, 你已經這麽慘了,我不好意思禍害你,所以你最好快點從我家裏離開。”

鳳黎說:“可是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可能早就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求生的欲望, 既然你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會面臨這個難題,我認為我們兩個十分適合。”

禾嘉澤轉過頭問:“你是在向我告白嗎?”

鳳黎點頭承認,禾嘉澤稍稍昂起頭, 也不急於回應他, 悠悠道:“讓我考慮一下。”裝模作樣的思考片刻後, 接著說道:“我不接受, 不過你暫時可以留下來。”

“只要能和你呆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我喜歡你,無論你是否會回應我。”鳳黎的嗓音輕柔,如同被風吹動的薄紗撫動人心頭。

即便禾嘉澤原本抱著將他的話當回事的態度在聽,心弦卻不由自主的被勾起共鳴。

他自娛自樂的想,其實換個心態來看,隔段時間換個不同類型的對象交往也不錯,每天都有新感覺,而且拒絕表白的感覺相當不錯。

禾嘉澤說:“我給你個建議,你可以每天試著向我告白一次。”話音剛落,禾嘉澤面容有所變動:“我想到了。”

鳳黎:“想到了……什麽?”

禾嘉澤道:“我想到夜宵還是蒜蓉口味的小龍蝦比較好。”

話題跨越幅度過大,鳳黎呆滯片刻,起身走進廚房準備夜宵。

禾嘉澤不知道鳳黎是怎麽處理食材的,不到一個小時他要的東西便被端上桌。

相比較其他的食物,鳳黎似乎對龍蝦的接受度極高,就著龍蝦拌飯能幹掉兩碗飯,其間還不落下給禾嘉澤剝蝦的工程。

禾嘉澤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動作,默默估算了一下,鳳黎剝的一手好蝦,尋常人剝一個的時間他能剝三個,且蝦肉各個都是完整無損的。

禾嘉澤:“不勞而獲的飯好吃嗎?”

“好吃,非常好吃。”鳳黎用蝦肉將禾嘉澤的碗堆滿,抽出紙巾將手指尖搽幹凈,一邊道:“你多吃點。”

由於鳳黎的辛勤勞動,使禾嘉澤這頓夜宵吃的十分愜意,還有空隙玩手機,他打開群聊便看到李東碩與白羽正就著一張照片在討論。李東碩大概是閑的無聊,把今天拍到的鳳黎與禾嘉澤走在一起的照片發到了群裏。

李狗嗨:同樣都是網戀,為什麽麅子就沒有見光死,找的對象還這麽好看。

黑羽:麅子擅長吸引長的好看的人,然後發動秘技·紅顏薄命。

禾嘉澤低下頭看著碗裏的小山坡,紅白相間的蝦肉格外挑動人的食欲,他掏出手機對著茶幾連拍幾張發到群中。

麅子禾:[圖片][圖片]秘技·深夜報社。

荼毒完四人群,禾嘉澤還不滿意,又打開相機將鏡頭對準正在剝蝦的鳳黎。

鳳黎的側顏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他半垂著雙眸,細長整齊的睫毛似蝶翼,纖細白凈的手指輕撚著指間物。

禾嘉澤隨手的抓拍便是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照片,他對鳳黎道:“給個正臉。”

鳳黎轉過頭朝他露出淺笑,禾嘉澤將這個畫面定格在手機屏幕之中。鳳黎帶著些許暖意的微笑引人沈溺其中,眼角下點綴出優雅之意。

最後兩人又合拍了張,連帶著先前拍下的夜宵一起湊夠了九宮格,禾嘉澤打開微博把照片傳上去,輸入一段話,並在結尾處艾特了鳳黎的微博。

鉤盾對嘉禾:這是我家的廚娘,好看嗎@冥卦為澤。

禾嘉澤將這條微博發出去的同時,鳳黎的手機響起通知音,他從口袋中抽出手機,瀏覽間臉上又浮現出醉人的笑意,勾動嘴角,將禾嘉澤的那條微博轉發到自己的主頁。

冥卦為澤:我現在很幸福,每天都能給喜歡的人做早餐、午餐、晚餐和宵夜。

粉絲列表中的用戶被強行餵下突如其來的一口糧,因禾嘉澤這一條微博,鳳黎漲了不少粉,互動微博下評論裏跪倒一片舔顏粉。

禾嘉澤忽略掉自己微博的動態提示,直接點進鳳黎轉發過去的微博看評論,先前就關註了鳳黎並對他進行抨擊的那些人還沒看懂形勢就大膽發言,被淹沒在新晉顏粉的反擊之中。

尤其令禾嘉澤眼熟的那名微博用戶在鳳黎轉發的微博下面冒酸泡,稱不知道博主使什麽手段攀高結貴,富家子弟的大腿可不是那麽好抱的,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想想就惡心。

禾嘉澤還嫌棄他這條留言下面不夠熱鬧,直接將他的評論轉發到自己微博中,並回覆:鍵盤放幹凈點。

群聊提示還在不斷閃現,禾嘉澤關上微博,又打開群。

黑羽:說實話,雖然照片裏這人和嚴校草不是一個類型,但是給我的感覺……可能是神韻?莫名相似……我是不是被麅子給成功洗腦了。

禾嘉澤又將發到微博的那幾張照片發進群聊。

麅子禾:[圖片]還在給我剝蝦。

李狗嗨:你太客氣了,想請我吃飯就直說啊,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黑羽:蹭飯蹭的這麽用力?

任允明:小澤,我馬上就回國了。

麅子禾:你上個月也是這麽說的。

上一次聽到這句話還是任允明打電話來和他說的,不知怎地,禾嘉澤覺得他上一次是告訴自己他的打算,而這次是在做預告,至於任允明到底什麽時候回來,還沒個準信。

鳳黎留意到禾嘉澤的表情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神色覆雜,問道:“怎麽了?”

禾嘉澤放下手機:“我發小要回來了,在我小的時候我爸媽經常拜托他幫我補習功課,我討厭被他摁著頭寫作業的童年經歷。”

鳳黎:“你不喜歡他,可以不去見他。”

禾嘉澤說:“我沒有不喜歡他,我還沒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他比我大上幾、兩歲,小學到高中我們都是同一個學校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仿佛被他整整支配了一個世紀,直到他被家裏人發配疆外。”

禾、任兩家在生意上有來往,兩家是世交,任允明就是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聽話懂事的優等生,好在禾家人也並沒有拿自家孩子與任允明做比較,他對禾嘉澤也是極好,除了被迫接受補習之外的其他時間,禾嘉澤小時候還是挺樂意和任允明在一起玩的。

任允明比禾致修小上幾歲,兩人也是好友關系,他的父母忙於工作,由於兩家住在同一處住宅區,在禾嘉澤的記憶中,任允明幾乎天天跑到他家裏蹭飯,甚至老宅裏的一間客房都成了任允明的專用房間。

其實補習一事,禾家父母也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誰知道任允明卻極其看重這項使命,活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禾嘉澤的童年陰影。

除此之外,他們兩人有個共同點,任允明也是家中老二,頭頂上還有一個長姐。

禾嘉澤:“現在我已經大學了,他總不可能摁著我的頭寫論文吧?”說這話時他心裏沒底,話鋒一轉又向鳳黎抱怨道:“我小時候不完成他布置給我的任務,他都不讓我出去玩,有段時間我天天被迫和他呆在書房裏,看見他的臉就想起錯題本。”

鳳黎擡手揉了揉禾嘉澤的腦袋:“你很怕他?”

怕這個字用的很好,禾嘉澤像是嚼了一嘴苦瓜,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他盡量往好的方向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他應該也不會再把我當小孩子管,等他回來,就約他一起吃頓飯讓你們見一見。”

鳳黎:“我怕生,也不想出門。”

禾嘉澤道:“……那我自己去吧。”

鳳黎心中有些吃味,佯裝抑郁道:“這兩天我有些焦躁,特別是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更不想你丟下我去和其他人見面。”

聞言禾嘉澤陷入緘默,只覺一言難盡,隔了一會兒後,他對鳳黎道:“你可真是個事兒逼。”

說來諷刺,或許是因為時隔太久不見,禾嘉澤對於迎接老朋友回歸這件事還是會不免興奮。

鳳黎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玻璃牛奶瓶,裏面的東西是他在禾嘉澤吃早飯時灌進去的,禾嘉澤不是很喜歡喝牛奶。

當封好的玻璃瓶被遞到他面前時,禾嘉澤不悅的抿唇,囁嚅道:“昨天早上喝過牛奶了。”

鳳黎:“這是冰好的酸奶和我今天份的告白。”

禾嘉澤一臉冷漠的“哦”了一聲,把玻璃瓶塞到了背包中,也不急著喝,鳳黎或許有特殊的手段,就像之前不會涼掉的便當一樣,經鳳黎的手冰好的酸奶也不會隨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溫熱。

想到這裏,禾嘉澤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了經歷一年時間不腐的女屍,或許鬼怪之力可以用於防腐也說不定?而又由於某些原因,讓她受到重創從而失去了使屍身不腐的能力,副作用反彈,所以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加速腐爛。

至於‘某些原因’是什麽,禾嘉澤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不慎撞見某位男士毆打死者的那一幕。

徒步走到學校的過程就是禾嘉澤的晨間鍛煉,他坐下後還真覺得有些熱,打開背包將鳳黎給他的酸奶瓶拿出來,瓶身側面還貼著一根玻璃吸管。

白羽坐下時正看見禾嘉澤正抱著瓶子吸溜吸溜,瓶子裏的酸奶下去了大半,白羽仔細瞧了瞧瓶身後眉頭緊緊皺起:“你這是在哪買的啊?我的老天鵝。”

“嗯?”發呆中的禾嘉澤回過神,對其言說不明所以,“鳳黎給我的。”

白羽的五官幾近鄒成一團,他倒抽一口冷氣:“嘶——你自己看看。”

禾嘉澤順著他的目光所視方向低下頭,只見空掉的瓶身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喜歡你’三個字,禾嘉澤忽然就理解了鳳黎口中告白之意何在,可這比起告白,更像是恐嚇。

那些字是寫在玻璃瓶壁內的,顏色是白色,在禾嘉澤沒有喝掉瓶中的酸奶時無法發現它們的存在。

白羽:“是他在外面買的嗎?”

禾嘉澤說:“是吧。”

昨天夜裏禾嘉澤在群裏深夜放毒,李東碩說什麽今天都要去他家裏蹭吃蹭喝,還帶點菜的,指名要吃麻小和龍蝦仁湯汁拌飯,禾嘉澤只好給鳳黎打電話讓他提前做準備。

回去的路上,李東碩還在興致勃勃的與禾嘉澤談論他的網戀對象,三句話不離鳳黎真漂亮。禾嘉澤斜睨他一眼,如果不是知道李東碩是個傻白直,他真的會覺得他是要和自己搶人,說的好像今天去禾嘉澤家裏就是沖著鳳黎的美貌去的一樣,實際上是在給他的嘴饞打掩護。

白羽極其無語:“你不至於為了蹭飯掰彎自己的性取向吧?”

李東碩情緒高漲,嗷嗷叫道:“我願意!!”

禾嘉澤一進門就被撲鼻而來的麻辣鮮香勾起饞蟲,李東碩把兩只腳上的鞋子蹬掉,一頭紮進客廳。

餐桌擺放著三大深盤的龍蝦,像是擔心他們口味不一,不單單只做了一種味道的。

鳳黎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著飯碗,他朝禾嘉澤輕笑道:“你回來了。”

李東碩與白羽先後從洗手間出來,他甩著手上的水,一步跨到鳳黎面前,欣喜道:“你可一定要活得久一點啊。”

鳳黎:“……”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能收買禾嘉澤的朋友,他當初就不必做那麽多白費力氣的事。

熱氣騰騰的龍蝦燴讓幾人吃的不亦樂乎,李東碩兩手流油,嘴裏吸溜不停,還不肯停止說話。

期間,他極其艷羨的朝禾嘉澤的碗裏投去視線:“我也想要小龍蝦仁拌飯。”

禾嘉澤嘟噥道:“自己剝去。”

李東碩揶揄的視線在鳳黎與禾嘉澤之間徘徊不斷:“澤澤,嘖嘖嘖。”他伸手又從深盤中撈出一只蝦,一邊剝一邊道:“等任哥回來了就有兩個人給你剝蝦了。”

禾嘉澤頭也不擡的說道:“我分你一個,到時候讓任允明給你剝蝦。”

鳳黎說:“他在你們之前就和小澤認識了嗎?”

李東碩直言不快道:“聽他說基本上算是被扔到禾家裏長大的,我們是上了小學才和麅子認識的。沒有澤澤之前任哥跟著修哥屁股後面跑,澤澤會跑後他跟在澤澤屁股後面跑,手裏還拿著五年模擬三年高考。”

白羽冷不丁的丟出一句:“在國外呆的好好的,回來幹什麽。”

李東碩:“不知道為什麽,黑蛋從小就不待見任哥,他對咱們挺好的啊,怎麽就惹到你了?”

白羽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跟我氣場不合吧,麅子準備去接風嗎?”

禾嘉澤嗯了一聲,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後,道:“他都說了能不去嗎……不過也沒說個具體時間,不知道他這次回來要呆多久,我們也好久沒有聚過了。”

小時候他們四個人是經常綁在一起玩的,白羽、李東碩與禾嘉澤在一個班裏,任允明又經常會去找禾嘉澤,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

李東碩喜歡熱鬧,小時的玩伴重新凝聚到一起令他無比雀躍,席間張口閉口都是等任允明回來了他們要去做什麽,白羽的興致反倒不高,很少有見他發言。

正在他詢問禾嘉澤到時要不要一起去泉山玩時,鳳黎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他問禾嘉澤:“要是他這次回來之後就不走了,你們以後會經常見面嗎?”

禾嘉澤思索著道:“不一定,他挺忙的,不見得會有空和我們攪合在一起。”

鳳黎說:“他邀請你,你就會去?”

禾嘉澤不予否認:“沒理由拒絕吧。”

鳳黎情緒低落,道:“那我豈不是有更多時間會見不到你?感覺就像回到了一個人生活時的狀態,但我心裏會更加難受。”他愁容滿面,聲音放輕:“現在只是想一想,我都覺得我的病癥有發作的征兆。”

聽他說完後,禾嘉澤抽出兩張紙巾把手擦幹凈,拿起手機道:“我幫你預約心理醫生。”

“不用了。”鳳黎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不用心理醫生,只要有你陪著我的狀態就會好很多,我想和你獨處,我怕你的朋友回來後,你會忙到沒空見我。”

李東碩捧著碗,轉過頭對白羽說:“我覺得我碗裏裝的都是狗糧。”

白羽覺得很有道理,往嘴裏猛扒了兩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吃。”

“我要向任哥舉報你們虐狗。”李東碩受不了他倆現在這黏糊的狀態,提議道:“正好我們都在,給任哥彈個視頻,讓他和我們一起做狗一起吃糧,也能先讓鳳黎提前適應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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