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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巨蛇(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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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禾致修的通話結束,禾嘉澤不用細想大概也知道章霏與段清舒現在已經被董事會安排上了,禾家有三位校董,李家白家也都各有一人在董事會中。

果不其然,禾嘉澤就在四人聊天群中看見白羽幸災樂禍的發言,李東碩跟著一起傻樂呵。

李狗嗨:我奶奶和我說的,千真萬確,是今天中午邀請她們去校長辦公室談話的,向她們下達了警告。

黑羽:段清舒才是真的慘,原本保研的名額她十拿九穩,結果整這麽一出。

李狗嗨:哦對對對,好像還跪下來求狄叔了。

任允明:嘉澤出什麽事了嗎?

李狗嗨:任大忙人,上岸一次不容易啊。

江以竹見禾嘉澤盯著手機發楞,問他:“怎麽了?”

禾嘉澤搖搖頭,表情很是覆雜,放下手機開始吃飯,段清舒被取消保研資格還給校長下跪這件事讓他難以消化。他想起幾次見到段清舒,她都是穿著洗到發白的牛仔褲和有些褪色的帆布鞋,想來家境也不會太好,錯失這次良機不知道會對她今後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響。

保研雖不會免除學費,但會提供給保研生獎學金與助學金,等於是將以其他形式學費返還。

要說這件事,段清舒才是最難以接受的人,她家庭清貧,還有一個小她七歲的弟弟。段清舒家在厲洲一個名為郝塘的小村裏,家中長輩乃至周邊人都極其重男輕女,她自小不得父母喜愛。

特別是在她的弟弟出生後,父母幾乎恨不得將她早點催熟了把她嫁出去換點錢回來,段清舒高二時就被家人催著退學,後來在學校老師的幫助下,靠著貧困補助才撐過高三,就連中京的學費都是她在高三與高二期間自己賺來的。

段清舒是清楚自己只有學習這一條出路,她不想一輩子被困死在那令人窒息的環境中,被中京錄取至今她都緊繃著神經,大學這三四年,她的生活時間被學業與多份兼職工作擠得滿當當,沒有一刻喘息的時間。

得知自己活得保送研究生資格時,段清舒幾近欣喜若狂,可她更加不敢放松自己,更加努力的去覆習,為畢業論文想破了頭,生怕會一個不小心就將這把金鑰匙弄丟了。

學業與打工的超負荷壓力將段清舒壓得喘不過氣,那日她由於打工過於勞累,提著快要將她的手臂拽斷的兩袋資料往學校走,險些暈倒在路上。

更要命的是,那些資料過重,將紙袋都給撐破了,恰逢薛遲路過幫了她一把,又攔了一輛車順路把她也稍帶回學校,然後替她將那兩袋資料書都送到了教室。

長久以來段清舒都生活在重擔下,拒絕了曾經遇到過的所有追求者,她覺得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戀愛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可薛遲的出現卻讓她春心萌動,僅僅一面就勾起了她對戀愛的渴望,讓她鼓起勇氣問他要了聯系方式。

薛遲完美符合了她對另一半的所有美好幻想,善良、熱情、幹凈純粹,仿佛是從童話中走出的王子。

可因為禾嘉澤的存在,讓她在一夕之間從天堂墜入地獄,不僅害死了薛遲,還讓她被取消了保研資格,她僅僅是多說了幾句,那些人就為了禾嘉澤把她以後的路都給堵上。

段清舒對禾嘉澤又恨又怕,怕他家中的勢力,也怕他身邊那個天師,接連幾日都有怪事在她與章霏身邊上演,讓她們夜不能寐,幾近精神崩潰。

然而段清舒與章霏兩人心中究竟作何感想,禾嘉澤無從而知,他雖沒有因為段清舒受到的懲罰幸災樂禍,卻也毫無多餘的同情心可以用在她身上。

他正陷在幸福的午後,趴在桌面上欣賞著江以竹擦拭飯盒上的水珠,他的手修長又幹凈,且節骨分明,讓禾嘉澤心中作癢,伸出手去勾住了江以竹的手指,

江以竹垂下眼簾看向禾嘉澤,唇角向上揚起:“你快要上課了,我先回去,晚上來接你。”

禾嘉澤:“今天晚上就不用了,要和李東碩他們一起去吃個飯。”

江以竹道:“可以讓他們來家裏,你們想吃什麽?我回去的路上正好去一趟超市。”

禾嘉澤搖頭:“他們有點事情想跟我聊。”

江以竹道:“那你吃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禾嘉澤說:“好。”

最後一堂課結束,禾嘉澤與白羽在教學樓外等了李東碩一會兒,三個人直奔南門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店。

這家燒烤店的老板和他們都是老熟人了,李東碩坐下後喊了句跟平常一樣,也沒再點菜。

他們來的早,還沒到這條街熱鬧起來的時候,沒等一會兒吃的喝的就全端上桌了。

禾嘉澤撕下烤得金黃焦嫩的羊腿肉,呼了兩下後塞到嘴裏,聽著李東碩繪聲繪色的和他描述校長室裏發生的事情,就好像他親眼所見過一樣。

白羽道:“那個女生學習挺好的,就算取消了保送資格,讀研也不成問題。”

李東碩笑著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打聽了一下,段清舒這個人基本跟家裏斷絕來往,平時過的也挺拮據的,學費對她來說是個大難題。”

白羽唏噓:“她算是被章霏給害慘了,這事兒總不能怨麅子吧,保送人頭總共就那麽點,爭破頭去搶的大有人在,她拿到保研資格後老老實實別作妖,學校願意幫她也沒人說道什麽,不能說得罪了學校上面的人,還要他們大公無私的伸以援手,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啊。”

李東碩點著頭附和:“品行表現優良這一條就不合格,憑本事作,被涮了也不虧。”

禾嘉澤聽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也不能這麽說,和章霏比起來,段清舒的確是虧了。”

李東碩道:“虧什麽虧,這小丫頭兩幅面孔,別看著人前她跟在章霏屁股後面沒說幾句話,你知道她都在學校怎麽傳你的嗎?”

白羽問怎麽傳的,禾嘉澤基本已經猜到個大概。

李東碩道:“說麅子花心濫情,見一個愛一個,離不開男人。我有次路過的時候,還聽到她和別人真情實感的說:禾嘉澤有臉面對薛遲和嚴霽嗎?”

禾嘉澤輕佻一笑說:“我有臉我也不敢面對啊,那多嚇人。”

見禾嘉澤好似已經完全不介意提起薛遲與嚴霽,李東碩和白羽就徹底放開了話匣子,他們許久沒有像這樣敞開心嘮嗑了。

準備散座時已經到了淩晨近兩點,禾嘉澤喝飄了,也不記得要給江以竹打電話要他來接自己的事情,白羽和李東碩兩人把他一路送到公寓門口。

禾嘉澤暈暈乎乎的,好在還知道要怎麽開門,等著鎖盤讀取指紋成功,目送禾嘉澤搖搖晃晃走進門後,白羽和李東碩才離開。

進門後,禾嘉澤在玄關中間蹬掉自己的鞋子,赤著腳走進客廳。

客廳的燈還亮著,禾嘉澤漫無目的的繞著客廳走了兩圈後才註意到沙發上躺著一條長相奇怪的蛇,對比起來沙發比這條蛇要短了許多,讓它一大半蛇身都拖在地上,

禾嘉澤站在沙發後面看了兩眼,接著十分高興的翻過沙發背,整個人砸在了巨蛇的身上,美滋滋的抱著這根大冰柱子,嘴裏含糊念道:“這是送給我的嗎?江天師你真好……謝謝你啊,我會好好養的,嗯……嗯……”

禾嘉澤撲上去的那一瞬間,沙發上的蛇便醒了,頓時轉過頭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它前後移動了一下,可禾嘉澤簡直像是黏在身上的橡皮糖,紋絲不動,撕都撕不下去。

“我……”禾嘉澤閉著眼睛,夢囈似的講話:“明天,要騎著蛇……去上學。”

約莫是發現禾嘉澤已經醉的神志不清了,巨蛇也安靜了下來,等了一會兒後,見他差不多睡著了,就用尾巴卷在禾嘉澤的腰身之間,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另一邊的沙發上。

轉眼的功夫,盤踞在客廳的大蛇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沙發前揉著額角的江以竹,他在等禾嘉澤的期間不慎睡著,他看了眼掛鐘,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江以竹站在禾嘉澤躺著的沙發前沈思了一會兒,然後俯下身要將他抱起來,禾嘉澤陡然睜開眼,直勾勾的看著江以竹。

江以竹不敢動,維持著這個彎身的姿勢站在沙發邊上,半晌後,禾嘉澤忽然蹦出一個字:“蛇。”

“沒有蛇。”冷汗順著江以竹的側臉流淌下來。

禾嘉澤將舉起的雙手貼在江以竹的身上,不老實的摸來摸去,眼神中飽含困惑,最後停在江以竹的衣角處,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底邊一下掀起來:“我的……蛇藏在哪兒了?抓起來,泡酒。”

江以竹被一口氣嗆到,猛然咳嗽幾聲,然後僵硬著臉把他的手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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