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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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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慈安堂回到青桐園,徐楹臉上的紅暈不減反深。

“紫竹,你別以為捂著嘴,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笑!”徐楹哀嘆,早知道,今天就該帶著紫韻或者紫蘭了。

“大娘子放心,奴婢嘴巴緊,不會給別人說。”紫竹好不容易將眼角眉梢的笑意斂下來,正色道。

“諒你也不敢!”徐楹小臉一板,“過幾年給你找個好夫婿,到時候看你還怎麽笑話我。”

紫竹臉色微微一紅,又恢覆正常,“奴婢還早著呢!怎麽也要抱上小主子了,奴婢再考慮嫁不嫁人。”

徐楹一時間沒察覺紫竹神色間的異色。

紫韻匆匆來報,“大娘子,綠綺那個丫頭,果真出問題了。”

綠綺這幾日,臉上總是帶著夢幻般的神色,行事也不同往日利索,被發現了就解釋說自己家裏出了點事。只是那模樣,有經驗的都知道是有了情郎的樣子!

深知徐楹對這丫頭的事看得比較緊,紫韻專門派了兩個人跟著綠綺。只是到昨日,這綠綺已經在她們手下走脫兩次了!

一個普通的丫鬟,怎麽可能甩得掉她紫韻手下的人?又讓人找綠綺周圍的人套話,才知道,綠綺這幾日找了各種機會出府,見的都是她的表哥!

紫韻詳細地查過綠綺的底子,這綠綺小時候確實有一個失散多年的表哥。只是這人出現得太巧合了,還能很巧合地幫綠綺兩次甩掉後面跟蹤的人。

一個巧合能算是巧合,兩個巧合,沒人做妖才是真正的奇怪。

想到前世自己喝下的最後一碗燕窩羹,還有徐槿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徐楹深覺,那個所謂綠綺的表哥,應該是小董氏手上的一條暗線。“密切註意綠綺這幾日的動作。還有他那個表哥,一定要找出來。註意不要打草驚蛇了。”

徐楹這邊還沒查出什麽來,月底查賬的時候,鋪子那邊卻多多少少出了點問題。

延寧伯府大大小小二十幾個鋪子,每月純利近五萬兩,這月足足少了十分之一!

徐楹看著後面的登記,顯示的是,延寧伯親自去支取的銀子。“紫韻,去打聽打聽外院可是出了什麽事?”徐楹打心底不相信這銀子是被父親徐霖支取去了的。外院用的銀子來源根本不是她手上的這幾個鋪子能管的。只是上面的私章和公章,正是延寧伯府內外院支銀子用的印章。連紙,都是延寧伯府特制的紙,上面的暗紋沒有一絲作假的地方。

這樣,徐楹心裏的擔憂才更重。

紫韻很快就帶回來消息,外院這幾天根本沒發生什麽需要銀子的事。外院賬上的銀子也從沒缺過。

“小董氏。”徐楹一字一頓地低聲道。“這京城,除了她還有誰會那麽清楚延寧伯府的帳是怎麽走的?紫韻,把我們查到的問題說給外院大總管。這事情,只有我們不好弄。”

不管怎麽說,小董氏還活著,她父親徐霖還沒出具休書,那麽,小董氏就是她的繼母。“將綠綺拿下,徹底搜擦了她的房間。”印章這東西可以在外面仿制得*不離十,紙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

想來,小董氏最近應該還是在京城了,而且應該過得很不好。要不然,這樣偷雞摸狗的事,以她的驕傲可做不出來。

不過,能從帶走徐槿的那些人手裏逃出來,還活得好好的,小董氏也真算是個人物了。自己前世栽到她手裏也不算是虧。小董氏那樣的智謀,若是女子能參政,她怕是也能撐起一片天了。

紫韻將一摞堅潔如玉,細薄光潤加了暗印的澄心紙扔到綠綺面前,“好大的夠膽!竟然敢盜竊書房的宣紙!”

綠綺顫顫抖抖地跪在地上,埋著頭。表哥做得一手好文章,家裏卻不富裕。她不過是偷偷拿了一摞書房裏用得最少的普通宣紙,給表哥用用,怎麽就闖禍了?表哥將來中了進士,娶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延寧伯府的一份助力。“紫韻姐姐,奴婢、奴婢知錯。”

“還有的紙送給誰了?”紫韻將被捆了手腳的綠綺帶到一間空曠得只有一個簡單書架的後罩房。正是紫韻平時整理東西和審訊的地方。

“奴婢的表哥。奴婢表哥如今已經是秀才了,奴婢只是可憐表哥連寫文章的宣紙都要兩面用,才將府裏用不著的普通宣紙送給表哥的。”綠綺可憐兮兮地看向紫韻,希望紫韻看在她平日的殷勤上,寬饒她幾分。

“府裏的紙,哪怕是廢紙簍裏的紙,也不是你一個二等丫鬟能支配的!不問自取是為偷,按照延寧伯府處置手腳不幹凈的丫鬟的法子,你這種丫鬟就應該被挑斷手筋賣出去。不過,若是你被蠱惑誘騙的,延寧伯府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只要你是無辜的,自然不會太過追究的責任。”先重重的打一棍子,再拋出一個糖果,紫韻滿意地看著綠綺露出思索的神色。

綠綺為什麽要幫助她那個表哥?還不是因為那人的文采文章確實出色。綠綺曾經還親耳聽到她那表哥的同窗多次說,她表哥的文章,堪比延寧伯府的小探花徐桓。這樣一個有潛力的男子,她如今只需要稍微動動手就能施恩出去。她綠綺為什麽不做?表哥表妹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表哥高中了,她就從延寧伯府的小丫鬟一躍成為官太太,說不定還會有一個不小的誥命。

只是如今,她自己都快沒命了。表哥他沒法當官了,總比她綠綺丟命強吧。給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綠綺果然反水了,說是她的表哥讓她偷的宣紙。

紫韻暗自搖頭,將綠綺收押下去。果然不愧是主子讓看好的人,這樣的品性,若是隨隨便便來個外人給她點銀子,這延寧伯府上上下下怕是都要被她賣個幹凈。

有綠綺的萬分配合,紫韻連夜將綠綺口中的那個表哥抓了回來。更將周圍一並監視了。有可疑的人物,立刻跟蹤。

隴南軍營,仲君禹給下屬都派了事情,獨獨留了自己在大帳中。從袖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裏面裝的,正是徐楹模樣的泥人。

想到小叔的計策,和徐楹信中淺淺的埋怨,仲君禹輕輕搖頭,果然小叔說得好,這婚事,不催著一點,怕是能拖上好幾年。

“屬下秦初,求見將軍。”秦初無奈地在門外大聲喊道。也不知道將軍最近是怎麽了,自己去見他還要在外面大吼一聲。

“進來。”仲君禹看了一下桌面,不該出現的東西都已經沒影了。

“將軍,季娘子已經被送到了。”秦初小聲道。將皇妃偷龍轉鳳弄出宮,要不是最近朝堂上事情太多,讓今上自顧不暇,他們還真不敢這麽做。

“小叔過去了?”仲君禹挑眉問道,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年楚氏皇族任由那些世家對仲家下手,他們如今,自然也能看著那些世家對他們皇族進行操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外乎如是。

等他們兩敗俱傷了,自然就是他仲家人的機會了。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捏住了手上的東西,等著。

“仲軍師已經見著季娘子了。只是季娘子似乎不願意見軍師。”哪裏是不願見,季娘子分明就是驚恐了。剛見時還以為兩人死後終於在閻羅殿相會了。哪知,兩人解釋一清楚,季娘子說要獨自清靜清靜。仲軍師前腳一出門,後腳季娘子就將他關在門外,抵死不見。

“過兩天,我去見見我這未來的小嬸吧!”仲君禹輕聲道。有的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

“將軍,那幾年季娘子那麽針對你,你難道就原諒她了?”秦初好奇問道,天知道,他們將軍,從來就不是一個心眼大的人。

“從來沒有責怪過,何來原諒之說?”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她說不定如今已經與小叔雙宿雙棲,孩子都滿地跑了。“這是我欠下的帳。”

“將軍,那皇宮的那個太子?”秦初來,自然不只是要八卦一下自己的偶像。

“自然是不能死了。”仲君禹目光凜冽,“挾天子以令諸侯,連個合適的天子都沒有,我們占不到正統。秦初,你這幾日是忙昏了頭吧。”

秦初這幾天有點焦頭爛額,先是將皇宮中的季賢妃弄假死了換出來,然後又是仲軍師的罷工。原來仲軍師手上的活都到他一個人的手上了。“屬下這幾天確實有點力不從心。”

仲君禹點頭,表示理解。原來他們的計劃只是自保。他小叔仲銘來了之後,反擊那是鋪天蓋地的卷出去,再交給秦初來運轉,秦初自然會力不從心。“實在不行的話,有問題就去找軍師吧。想必他這兩天也不會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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