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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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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白雲山上,有一座尼姑庵,這裏人煙荒蕪,不過風景卻十分秀麗。

在這白雲庵中,有一身白衣的女子,披散著長發,默默地跪在佛堂之中,她雙手合十,面上十分虔誠,她一臉淡然,無所畏懼,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她的心再受一點波瀾了。

“綠影施主,你現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一位師太慈祥地看著司綠影,站在她的身側,笑得很溫暖,她的話讓人如浴春風,即便是話語溫柔,卻又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嚴肅和認真,沒人敢小覷她,或許這個師太也是一位隱世的高手也不一定。

原來,跪在佛堂的女子便是從丞相府跑出來,不告而別的司綠影了。

聽到師太的話,司綠影眼中閃過一絲痛處,她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將嚴重的痛楚完全收斂之後,再睜眼睛,堅定的對著佛像點頭,“靜明師太,你放心,信女已經考慮清楚了,願意終其一身祀奉佛祖,從此青燈古佛,不問世事,求師太成全,為我剃度。”

只要剃度,去掉這三千煩惱絲,那一切都結束了,她很累,的確需要休息。

有時候,一直努力往前走,就算心裏面那是懸崖峭壁,卻還是不忍放棄,拼了命地走著,結果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心痛難忍,滿是傷痕,如果早些回頭,是不是便會是另一番光景?

靜明師太雙手合十,臉上始終都是溫暖的笑意,“施主,貧尼雖不知道施主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是貧尼卻知道。施主塵緣未了,恕貧尼不能為你剃度,看你的神情,也知道,其實你並不是非要出家不可,你還有眷戀,佛堂是個清靜之地。施主卻是靜不下來的。還是回去吧。”

“不,師太。”司綠影堅定地搖頭,“師太。綠影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一心向善,雖然曾經有過作惡的想法,可是終究沒有去實施。師太昨天讓綠影思考一整夜,這一夜之後。綠影自認為已經放下一切了,為何師太堅持不肯讓綠影出家?出家人不都是以慈悲為懷的嗎?綠影在紅塵中受盡磨難,想要覓得一個安身之所,難道師太都不願意收留?”

其實司綠影現在已經心如止水了。十分平靜,在這裏住了一晚,她發覺在這裏。聽著暮鼓晨鐘和尼姑們誦經念佛,她竟然真的想要留下來。這也是她現在的感覺。

本來早在家中,她的想法便是出家,從此以後,不再理會眾人,如今住了一晚上,她心中的想法更甚,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每日吃齋念佛,還可以為以前母親犯下的錯贖罪,這何樂而不為?或許早該如此了,她也不會這麽辛苦地愛著黎夢寒了。

只不過靜明師太卻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她出家,這倒是讓司綠影有些錯愕,想不通。

“也罷,這時間癡男怨女太多,既然你執意要出家不可,那貧尼也不多說什麽,但是在你六根清凈之前,貧尼是不會為你剃度的,你先帶發修行吧,你的名諱暫時叫了塵,待你完全放下紅塵的一切,貧尼再為你進行剃度,你看這樣可好?”靜明師太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覺得司綠影有些倔強了,不過還是想了個緩兵之計,希望她能夠考慮清楚。

司綠影面色一喜,靜明師太總算是答應了她的請求,真是太好了,“多謝師太。”

正在這時,黎夢寒帶著司綠俏也趕到了,但是黎夢寒就聽見了一句,‘多謝師太’,一聽這話,他頓時急了,“等一下!”說完立刻沖向大堂,沒有看身後的司綠俏。

聽到這個聲音,司綠影渾身一震,他怎麽來了?不過想一想,估計是很快就恢覆過來了。

“三姐,你不要沖動,有什麽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為什麽要出家?”司綠俏也著急開口,她沒有想到司綠影竟然會在她成親以後出家,真是想不通,既然她都成婚了,她不是更有機會嗎?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這也太草率了吧?

黎夢寒和司綠俏是在山腳下碰到的,碰到以後,兩人快步上山,蕭雨跟在後面,和她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一路上,黎夢寒和司綠俏基本上沒有說什麽話,他們兩個心中都牽掛著司綠影,司綠影要出家的這個消息,著實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盡管司綠俏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應該跟黎夢寒有關,可是看到黎夢寒什麽話都不說,她也就沒有問。

司綠影輕笑,原來司綠俏也來了,也是該了斷的時候了,司綠影站起身,滿懷歉意地望著靜明師太,“師太,我先跟他們說會兒話,待會兒就回來,今日之事,今日必須有一個了結。”

“阿彌陀佛,施主,凡是都要想清楚,切記,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靜明師太很認真。

“師太放心,我會的。”說完,司綠影輕輕對靜明師太點了個頭,往外走去,走到黎夢寒的身邊,她沒有看他,眼睛平視前方,“走吧,我們去後院談,不要打擾別人。”

黎夢寒微楞,這是司綠影不曾有過的表現,以往,她總是笑盈盈地看著他,不論他是否回應,她都會看著他,默默註視他的一切,眼神中滿滿的溫柔,可是現在竟然什麽都沒有。

原來,真的要失去才會珍惜,以前都是司綠影一個人在他的身後默默看著他,現在她一旦不再看他了,沒想到他竟然不習慣,開始主動去追尋那道目光,真是諷刺,黎夢寒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原來被人拋棄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他一直留給司綠影的都是背影,現在輪到她看司綠影的背影了嗎?是不是一切都晚了?他應該早些醒悟的。

三個人走到院子停下來,司綠影十分平靜,仿佛真的已經遠離了世間的喧囂,而司綠俏一臉著急,欲言又止地望著司綠影,黎夢寒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終於,黎夢寒打破了這樣的沈靜,他站在司綠影面前,用幾乎接近哀求的語氣跟他說話,“綠影,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去吧。”

司綠影有一瞬間的晃神,她已經不記得,曾經盼望黎夢寒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有多久了,她只知道,她的期待都已經成了空,也願意放下這一切,不再理會俗世。

“黎大哥,我不會生你的氣,因為我已經不會在乎了,以前我總是跟在你的身後,祈禱你能夠看我一眼,可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我已經看破紅塵,只待過一段時間心完全靜下來,師太便會為我剃度,從此,我會常伴青燈古佛,為母親犯下的錯贖罪。”司綠影淡淡回答。

“三姐,你在胡說些什麽啊?怎麽會想到要出家?你不是說過,你不會輕易放棄黎大哥的嗎?為什麽現在會這樣?還有,三姐,夫人犯的錯,她現在自己已經醒悟了,每天和二姨娘一起吃齋念佛,已經自己在贖罪了,不需要你為她贖罪,你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要在這裏虛度,三姐,你相信我,你和黎大哥可以幸福的。”司綠俏神色認真,直直看著司綠影。

司綠影卻是搖搖頭,“綠俏,你不懂,或許昨天以前,我還奢望能夠和黎大哥在一起,可是現在,我真的不這麽想了,每個人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我其實已經放下了,昨天晚上住在這裏,我的心,是從來沒有過的平靜,世間太多癡男怨女,也不差我這一個。”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如果黎夢寒早些接受司綠影的話,或者是昨天就把話直接說清楚,或許司綠影也不會下這麽大的決心,尤其是在這裏住了一晚上以後,這更加堅定了司綠影想要留在這裏的決心,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要再回去了。

女人,雖然外表十分柔弱,可是一旦她們下定決心,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綠影,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一直讓你等我轉身,可是如今,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我承認,我心裏還沒有完全放下綠俏,可是她在我心裏已經很淡了,只要一些時間,她就會在我心裏完全消失,因為我知道,只有昊天才能給她幸福,而你的幸福,可以讓我來給你,你願意相信我嗎?其實昨天我就想要告訴你了,她成親,我只是放縱自己醉酒,跟過去告別,並不是割舍不下,你懂嗎?”黎夢寒情真意切,沒有半句虛言。

只可惜,司綠影搖搖頭,目光不再看黎夢寒,而是往前走一步,看著遠方。

聽到黎夢寒的話,司綠俏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反正這是事實,她註定辜負黎夢寒。

“黎大哥,綠俏,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離開的,這裏很好,我很輕松,或許我從來都沒有感覺這麽輕松過,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相信你們也了解我,只要我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沒有什麽事做不到的,不用勸我了。”說著,司綠影往來時的方向走。

可是,走出去一步,又被人拉住了,司綠影不得不停下來,盡管不想承認,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還是微微有了些波動,卻不像以前那樣而已。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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