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綠俏和東方昊天牽手回到小香雪，一路上，東方昊天都沈默著，有些悶悶不樂，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口。

說真的，東方昊天根本就想不通為什麽司綠俏這麽輕易就把解藥交給東方臨天，是不願意相信他能保護丞相府的人還是怎樣，他都不想問出口，怕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來還以為她不會輕易答應交出解藥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可是，司綠俏是何其聰明的女子，怎麽會不明白東方昊天反常的原因？以前也許她可以不在意，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介意，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是他將來的夫君，也是她決定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她實在是不願意他心中因為自己有疙瘩，她只希望兩個人好好的。

回到自己的閨房，司綠俏屏退左右，坐在床榻之上，而東方昊天坐在她對面的一張小凳子上，兩個人都望著對方，沒有開口，氣氛一下子沈默安靜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司綠俏才深呼吸口氣，打破沈默，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個東方昊天沈默相對，真要是到了相對無言的那一天，他們在一起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司綠俏望著東方昊天平靜地開口，“昊天，你是不是心裏面有些不高興了？”

聞言，東方昊天嘆了一口氣，“沒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心裏很不明白，為什麽你這麽輕易地就給了東方臨天解藥，難道你是怕了東方臨天的威脅，不相信我能夠保護丞相府的人嗎？”

司綠俏一楞，完全不明白東方昊天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就是這麽不相信自己？

“昊天，為什麽你要這樣想？難道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嗎？還是你根本不相信我？在你心中我就那麽不可信嗎？”司綠俏頓時感覺有些受傷，明明什麽事都告訴他了。可是為什麽他還不願意相信？

這一次，東方昊天不再沈默，而是說出了心中的癥結，“綠俏，你說我應該怎麽相信？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輕而易舉就把德妃中毒的解藥給東方臨天？蕭雨下毒並不容易。你自己也很清楚。可是你還是給他了，難道你對他還有感情？這一次你們整個丞相府的人入獄，全是他一手策劃的。即便是這樣，你還網不了他嗎？那我算什麽？”

“東方昊天！你這個笨蛋！為什麽不願意相信我？德妃雖然在上一世為難過我，但是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一個人的罪孽根本就不應該連累家人，這一次我讓蕭雨對德妃下毒，還不是因為我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要是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讓蕭雨去下毒，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我願意給東方臨天解藥，不是因為對他還有舊情，而是因為。我不願意無故牽連。如果我不給德妃解藥，讓她自生自滅。那我和東方臨天又有什麽區別！這樣的我還配擁有你全心全意的愛嗎？！”司綠俏頭一次對東方昊天這樣大吼。

而東方昊天似乎也楞了，因為他根本就想不到司綠俏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聽到司綠俏的話，他很高興，可是瞧見司綠俏滿臉怒火，也讓東方昊天有些忐忑了。

“綠俏，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東方昊天也是頭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對人道歉，他站起身，拉著司綠俏的手，“綠俏，是我沒有想清楚就怪你，你知道，我真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所以面對東方臨天這件事上，不夠相信自己，畢竟你那樣愛過他，我怕我……”

話沒有說完，可是司綠俏知道她想要說什麽，東方昊天不是一個會甜言蜜語的人，能說出太在乎她的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只可惜，司綠俏根本不吃這一套，“現在知道對不起了？為什麽剛才不願意相信我？”

如果是其他事情，司綠俏或許不會這麽生氣，會輕易原諒東方昊天，可是根本今天不一樣，今天他才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訴東方昊天，可是在遇到東方臨天這件事上，東方昊天竟然不相信她，這讓她情何以堪？難道說在鏡湖對他坦白的心底話，根本沒有一點作用嗎？這是司綠俏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

“綠俏，你相信我，我只是害怕。”東方昊天趕緊解釋，要是不說清楚的話，他們兩個人就會有一個死結，如何能夠全心全意的愛？

司綠俏慘淡一笑，徑直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對著窗子外面開口，聲音聽起來十分空靈，“我知道，你是介意，介意我曾經愛過東方臨天，對不對？你害怕我對他還有感情，或許在某一天你和他正面對決的時候，我會下不去手，是嗎？相信一個人這麽難嗎？”

“我……綠俏，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因為沒有愛過，太害怕失去了。”

“只因為你沒愛過，害怕失去，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真心嗎？我把我的心捧到你的面前給你看，可是你卻狠狠地把它甩開，我想，可能我們真的不適合，如果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完全相信對方，那還有什麽意思？東方臨天只是你的借口，我明確地告訴你，從我知道不是他救了我的時候，我的心情只有一種輕松的感覺，因為我也不希望那個人是他，後來他縱容司綠倩殺了煜兒的時候，我對他便沒有愛了，只有恨，即使不是他親手殺了煜兒，可是煜兒的死也是他促成的，你覺得，我還可能對他還有一點愛嗎？”

司綠俏的聲音輕飄飄，淡淡地傳進東方昊天的耳中，卻不想在東方昊天心中狠狠砸了一個洞，鮮血淋淋的，讓他痛不欲生，是他錯了，錯得很離譜，是他沒有相信司綠俏，這是他不對，可是司綠俏的話也把他傷害了，什麽叫東方臨天只是他的借口，難道他對她的心，她還不明白嗎？他根本是舍不得而已，為什麽要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東方昊天也站起身，走到司綠俏的身後，從後面抱住她，將她囊括在自己的臂彎之中，“綠俏，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明白嗎？從頭到尾，東方臨天都不是我的借口，而是你的，是你用來阻擋我走近你心裏的借口，是你自己不願意把你的心門打開，就算上一世你和東方臨天如何，我都可以不在意，畢竟，我沒有什麽上一世的記憶，我也根本不需要這些，我要的，只是這一世和你長相廝守，可是我也害怕，害怕上一世的記憶會讓你對東方臨天不舍，所以才會這樣患得患失，但是你也不能就這樣輕言放棄啊！”

“那又如何？我覺得這樣很累。”司綠俏依舊淡漠地開口，明明心中已經千瘡百孔了，卻還是能夠冷靜地開口說話，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偽裝。

如果現在這些問題不能說清楚，那還談什麽以後，這一世的司綠俏，對愛情也要明明白白的，絕對是一點都不能含糊的，寧缺毋濫，上一世的經歷，她不想再一次感受，太痛苦了。

“綠俏，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才被賜了婚，而且，你也才從天牢出來跟我團聚，我們不要爭吵了好不好？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我只是羨慕東方臨天曾經那樣被你愛過，讓你願意為他放棄自己的尊嚴和生命，你說我怎麽可能不在意，不害怕？我真的只想要好好愛禰，等你報了仇，我們一起到鏡湖定居，一起游山玩水，看遍世間風景，這樣不好嗎？”

眼見東方昊天都這樣低聲下氣地說話了，司綠俏也知道自己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其實這件事也不完全就是東方昊天的錯，她也有錯在先，其實應該讓東方臨天答應一個什麽條件她再交出解藥的，的確是沒有想得周到，而且剛才她輕易說出不適合，也著實傷人了。

司綠俏從東方昊天懷裏掙脫出來，轉過身，輕輕靠近東方昊天，趴進他懷裏，耳朵貼著他的胸膛，傾聽他的心跳，“昊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今天的事情不能全都怪在你身上，是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了，我也應該向你道歉，而且我剛才還說了我們不適合，我知道這話應該是狠狠傷害了你，也謝謝你的包容。”

能有一個這樣愛自己的男子對待她，她的確是應該知足了。

東方昊天搖搖頭，緊緊抱住司綠俏，“好了，綠俏，我們都別再說了，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我要回去了，不過我會一直期待你及笄那一天，到時候，你將會是我最美的新娘。”

“好，你回去以後早點休息。”司綠俏囑咐著，她也知道心疼東方昊天了，雖然東方昊天這一次沒有明說，但是司綠俏卻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夠從天牢出來，東方昊天絕對是功不可沒的，也一定付出了相應的經歷代價，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嗯，我會的。”東方昊天輕輕應了一聲，松開司綠俏，吻了一下她的唇，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司綠俏望著東方昊天離開的背影，撫摸著自己的嘴唇，視線久久不能離開。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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