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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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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避子湯, 得找個懂的人過來瞧瞧就知道, 還用得著我離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哪一點像是我蕭家的媳婦兒,還故意扯到雪穎身上去?這事關雪穎什麽事?”蕭老太太鎮定了一瞬,想起適才冰蟬說的話, 那可是藥鋪裏的老板親口說的, 還能有假?

白婉兒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夠了!”蕭靖琛低沈一聲呵斥,蕭老太太錯愕的瞧過去,便見蕭靖琛微微彎腰,將跪在地上的白婉兒猛的一把提了起來。

“你不需要跪。”聲音依舊是清冷,可冷硬的棱角看著底下人驚慌的面孔時, 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 表妹的事,他已經拒絕過娘, 沒想到她卻來找了婉兒, 竟還演變到了這一步。

白婉兒站起身來, 怯怯的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 嘩啦啦的往下流, 一雙小手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蕭靖琛的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袖口,似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來一句話, “夫君, 娘說要驗就驗吧, 婉兒也想討個公道回來,婉兒總不能背了個冤枉的名聲。”

蕭靖琛捏著拳頭,心似是被火烤般煎熬難受。

“行,咱先將話說明,今兒是不是真的冤枉了白婉兒,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大將軍說了算,咱得講理,若她白婉兒喝的是避子湯,也容不得你大將軍寵溺包庇,這等想要斷我蕭家子孫的女人,必須得休。”

蕭老太太就是斷定了那碗藥是避子湯,在白婉兒和雪穎之間,她當然選擇相信周雪穎,吃了那麽多次虧,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白婉兒的痛處,她怎能放過?

“若不是呢?”蕭靖琛聲音冰涼,目光投在白婉兒身上移不開,其實只要她告訴他,他什麽都能相信。

“若不是,娘給婉兒道歉吧。”蕭靖琛這一聲,不帶任何商量,異常堅決。

白婉兒詫異的擡起淚眼瞅著蕭靖琛,眼裏有感激,也有一絲受寵若驚的意外之色,蕭老太太則是一臉蒼白,似是不敢相信跟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不是就不是,哪裏來的道理要她給白婉兒這個賤人道歉。

“找衛淺過來。”

蕭靖琛聲音低啞。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衛淺便到了院門口,周雪穎一直站在外圍看著熱鬧,見身後來了人,回頭瞧去視線停在了衛淺身上,低頭行了一禮,可衛淺似是沒有瞧見她一般,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遞過去給她。

周雪穎尷尬的起身,嘴角抽了抽,自己到底是身份卑微,怕是誰都瞧不起吧。

衛淺一進去,蕭老太太緊張又興奮,一雙手攥著蕭霜,直捏的蕭霜眉頭緊皺。

衛淺沒有開口多問,來之前的路上已經聽下人講了個大概,這類內宅的事她不想管,能來只是服從了蕭靖琛的命令而已。

實事求是,她只會按實事說話。

“怎麽樣,可是避子湯?”蕭老太太見衛淺拿了藥碗聞了一陣,心頭越發的緊張。

“調理身子的補藥罷了。”衛淺將藥碗放在桌上,目光不經意間瞟過蕭靖琛跟前的白婉兒,卻是被她眼底的那一絲冷意震了震。

憶起那日她戲弄自己時的明媚笑容,頓覺宛若倆人,衛淺轉過頭沒在說話,這些事都不是她應該考慮的。

比起戰場上的生死虐殺,內宅的這些小事又算的了什麽。

“怎麽可能,那,那藥鋪子的老板分明說的是避子湯……”蕭老太太連連後退,目光在一堆人中間尋找,最後才在門口處看到了緩緩退去的周雪穎。

“我……”蕭老太太眼看著周雪穎與冰蟬一道退出了門口,心裏更是沒了底,冰蟬那丫頭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

“將軍,屬下先行告退。”衛淺沒再停留,是不是避子湯她還是能判斷得清楚,既然已經說了不是,便不想再說第 二回。

待衛淺離去,院子裏一時安靜的出奇,白婉兒依舊捏著袖口,未言半句,身子佝僂著,低眉垂首,不看蕭老太太也沒看蕭靖琛。

但偏生就是這幅模樣,任誰都能瞧出她的委屈。

蕭老太太沒去註意白婉兒,只是有些惱,怎的說的是避子湯,為何就不是了,想想冰蟬也斷不會說謊,沒必要拿這等大事開玩笑。

這番細細的一思索,蕭老太太總覺得哪裏不對,這才擡頭看了一眼白婉兒,卻是巧合的與白婉兒碰上了眼。

對面那雙眼睛,不驚不亂,咄咄逼人。

蕭老太太突然就明白了什麽似的,這是她白婉兒下的套吧?蕭老太太氣的直咬牙,瞬間忘記了現下的形勢,也顧不得去看蕭靖琛黑沈沈的臉色。

“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故意給我下套,想看我笑話的吧?你處心積慮的想挑撥我和琛哥兒……”

“將老夫人扶回去。”蕭靖琛聲音冷的嚇人。

“娘,走吧!”蕭老太太身邊的霜被蕭靖琛這一聲嚇得狠狠的抖了一下,早就呆不下去了,不等侍女靠近,一把拽著蕭老太太的胳膊硬往外拖,藥驗完了,娘已經占了理虧,丟人了不說,還惹了哥哥生氣,這會兒還要指著人家罵,怎麽瞧都像是她在故意找茬,蠻不講理。

一場鬧劇收場,有人哭有人笑,如來時一般,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消失在了院門口。

當日白婉兒一人在屋裏等了很久,都沒見蕭靖琛回來,將軍府上下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晚些時候嬤嬤進來,一臉肅然的告訴白婉兒,說蕭靖琛拿了他爹的牌位直接跪在了蕭老太太的屋裏。

夏季裏只著了一件裏衣,硬是跪在了碎石子上,那石頭鋒利的很,才半個時辰蕭靖琛膝蓋上的血已經已將衣褲染了好大一片。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蕭老太太院子裏的動靜便越來越大,到最後便聽到了嚎啕哭聲,蕭靖琛身為大將軍,那一雙腿有多重要,蕭老太太豈能不知。

蕭靖琛逼著她與白婉兒道歉,逼著她不要再去為難她,蕭老太太哭過罵過,罵蕭靖琛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居然連自己的仕途,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這是打算將親娘逼死啊。

可無論蕭老太太怎麽哭怎麽罵,蕭靖琛一口咬緊了,跪在那裏就是不動。

血將石子都染變了顏色,蕭老太太終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服了軟,一個大將軍腿廢了還如何打仗,既不能打仗,這個大將軍又怎能保得住?

那他們又該如何過,回到揚州,回到那個破舊的小院子裏,縮頭縮尾的過一輩子?

蕭老太太不想,從來沒有倒也罷了,如今有了再失去,那比要了她的命還重要,孰輕孰重,她只能答應蕭靖琛,答應他去和白婉兒道歉,這輩子,她的這張臉在白婉兒跟前,怕是再也拾不起來了。

蕭靖琛找來了衛淺,坐在蕭老太太的院子裏,當著她的面,讓衛淺一顆一顆的將石頭從他血肉模糊的膝蓋裏鉗了出來,又讓人叫來了蕭霜,還有與此事有關的所有人。

“孩兒不能白白委屈了娘,是誰起的風,誰惹出來的事,孩兒都會查清楚,定會還娘一個公道。”蕭靖琛唇色發白,臉上沒了血色,唯獨那雙眼睛銳利的可怕。

今日踏進院門口的那一瞬間,他從沒有那麽恐慌過,他看到她坐在那裏,看到她手裏的那碗藥,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害怕,哪怕一丁點的可能,他都害怕。

可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荒謬之後,他又陷入了無限自責和愧疚之中,他看到她滿臉的淚,心揪著痛,他想如之前那般緊緊的抱住她,更想她能如以往那般撲進自己的懷裏,可她沒有,她躲開了自己的手。

她怎能不介意?

那笑笑的有多勉強,眼裏的光都淡去了。

面對娘的指控,她那番柔弱無力的絕地反擊,大概是使盡了所有力氣在為自己辯解吧,事情結束之後,她卻低著頭,不聲不吭,獨自黯然神傷。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替她討個公道。

到了黃昏時,蕭老太太的院子裏漸漸熱鬧了起來,周雪穎和冰蟬也被牽連了出來,白婉兒身邊的嬤嬤,翠玉都去了蕭靖琛的跟前。

一番對峙,周雪穎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冰蟬不得不招了跟蹤翠玉和嬤嬤的事情,奈何翠玉是個實心眼的人,急的當場就哭了,“我家小姐說她身子骨不好,想要調理,可又怕將軍知道了擔心,這才讓奴婢不要聲張,偷偷去抓藥,可誰曾想,竟然被你們汙蔑說是避子湯。”

“我這手裏還有抓藥的單子呢。”翠玉當場就將藥單遞了上去。

冰蟬一聽急了,哭著說親耳聽見大夫說的是避子湯。

“丫頭,你可是親眼見我拿了避子湯?藥鋪子裏人來人往的,誰知道走在你前面拿避子湯的那人就是我?”嬤嬤雖說鎮定,可看的出來,也是生氣了。

“再者說了,說句不好聽的,我一個從將軍府過去的人,才伺候了夫人多少日子?我還能棄了主,背著將軍去替夫人拿避子湯?”嬤嬤一句話堵的冰蟬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你們若是不信,還可以去藥鋪找了大夫問……”

“閉嘴!你一個周家的奴才,是想要我將軍府的臉面丟盡?”冰蟬還未說完,蕭靖琛一個茶杯直接扔在了她跟前。

一聲脆響,敲在周雪穎的心上,心尖子頓時涼了半截,“表哥,是我的錯,我不該……”

“你不該來!”

蕭靖琛沈沈的一聲打斷了周雪穎的話,一字一句就如一把刀子一般割在了周雪穎的心口上,痛的她直不起腰,周身血液如凝固了一般,臉色瞬間如白紙。

作者有話說:

夾子作話有點多,不好意思啦小可愛們,為了彌補你們,以後我在作話裏面寫小劇場哈~(你們喜歡什麽樣的小劇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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