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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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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消失的近一個月。

姜時衍幾乎聯系了所有人脈,把能找遍的地方都找了。

她去過的或者她想去的地方, 就連南城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可人就是沒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沈金龍綁走了。

姜時衍只要一想到這些, 心都拴在繩子上,提著吊著。尤其是在溫甜手機裏看到陌生的來電, 還有她的微博,更是擔心的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

溫甜消失的第一個星期, 他幾乎日以繼夜,不吃不喝地找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來。

連溫廷錫都看不下去了, 自己也是擔心的要命, 卻勸過他幾回:“報警這麽久了, 現在還沒消息,起碼證明她是安全的。如果她能找個地方, 好好躲起來,我們只把精力放在找沈金龍上是不是更好一點?”

話, 姜時衍是聽進去了。

但人, 他還是要繼續找, 不得不找。

他始終記得, 在他最難熬的那段日子,溫甜是他唯一的希望。

曾經的他, 為了回國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為了重新找到她。他那麽努力地活下去了。

哪怕最難熬的時候,都在沒日沒夜地工作。

偶爾也有支撐不下去的念頭,但他總能想到,家裏還有個小姑娘在等他, 他不能太久。

所以他卷土歸來,奪回Z·T,又把親叔叔送進了監獄。

多少人罵他冷血殘酷,他不在意,也不否認。他們說的都對,他的確就是這樣的人,不擇手段不是個東西。

但這世界裏,唯有一處能讓他心間柔軟,那就是溫甜。

在茫茫人海裏再次見到她,他才能懂得什麽是生命的意義。

而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埋頭在毫無溫度的文件中,毫無感情地計算著數字和利益。做過人人喊打的事,也被推上過風口浪尖。

他不知道惜命,為了工作,年紀輕輕落下了一身的病。

但,這些都在見到她之後改變了。

生命鮮活了,他有了其他的表情,不再像個機器人,按著程序做事。有了情緒的波動,不再冷感。

這樣的他,根本就沒法再失去她。

究竟什麽時候能找到她,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哪怕有一天沒找到她,生活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臨近年底,公司的事本就比較多,兩頭重擔一起壓了過來,終於還是把他壓垮了。

姜時衍是因為胃穿孔進急診的。

被發現時,人已經休克。臉色慘白倒在地板上,莊毅第一個發現,嚇得魂都飛了。

上了救護車,人才恢覆了幾分清明。

只是太疼了,平日裏那麽高大那麽俊朗的男人,就在狹小的空間裏蜷縮著。

額頭上都是汗,看上去那麽無助。

莊毅是個幫人幹事的,領導交代什麽他就做什麽。姜時衍也經常告訴他,工作這種事,不需要摻雜太多私人情感。

可現在,那個沈著冷靜又霸氣的Z神就這麽倒下了。

莊毅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他能早點找到溫甜。

醫生的建議是做手術,姜時衍卻拒絕了。

“保守治療,我不想在醫院裏浪費掉太多時間。”他忍著劇痛,咬著牙說道。

什麽是浪費時間?他這就是在浪費生命。

莊毅默默著看他,忍著一肚子的話沒說。轉過頭對醫生說:“醫生,麻醉直接上,他不做也得做。”

“這不行,做手術要本人簽同意書,你是監護人?”

“我不是。”

“那叫監護人來。”

莊毅原地打轉,上哪給他找監護人去。

他正急的焦頭爛額,姜時衍那邊接了個電話。

他沒力氣舉手機,點了免提。

是個女聲:“我知道溫甜在哪,我也可以告訴你。”

只一句話,瞬間點亮了姜時衍那雙眸子。

“但是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錢,五百萬。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求一些報酬,這不算勒索吧?”

“不算。”(?′з(′ω`*)?棠(灬? ε?灬)芯(??????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

“我把卡號打給你,你匯款給我,我收到了會給你個地址。”

“好。”

姜時衍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就讓莊毅匯款給她。

莊毅懵了:“姜總,對方是不是騙子你都不知道,怎麽就放心匯款啊?”

他想說的還有更多,比如你能不能理智點?能不能別沖動?

可是他仍然什麽都沒說,錢是人家的,人肯定也不在乎那點錢。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些什麽呢?

確認收款人姓名,匯款過去。

半小時後,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溫甜在封縣,臨海區。”

莊毅替姜時衍回覆短信:“然後呢?具體地址呢?”

對方卻回:“剩下的我過幾日再告訴你,到時候我另外給你個卡號,還需要再給我打五百萬。”

“草!”(一種植物

莊毅忍不住罵街:“這他媽就是個騙子吧。”

他把短信拿給姜時衍看,誰知姜時衍撐著床面就要站起來。

“你幹嘛?要去哪啊?”

“封縣。”

胃穿孔有多疼,莊毅雖然沒得過,但是大概能才想到。

大學時,同寢室的硬漢。一米九多的大個子,一人能抗三箱水,打籃球胳膊摔脫臼了吭都沒吭一聲。

就這,胃穿孔的時候在寢室疼哭了,滿地打滾。

並發癥有多嚴重,醫生也已經說過了。

看著姜時衍撐著床面,穿鞋,披上外套,準備走人。

莊毅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要不要命了!!!”

“要找她也得有命才能找吧?!”

“打了五百萬給一個騙子也就算了,不做手術也就算了。你連那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就要去封縣。”

“她人是丟了,你人是瘋了吧!!!”

他一串怒吼,喊得姜時衍一楞。

後知後覺自己逾越了,他可能是活膩了?莊毅臉喊得通紅,又不得不低聲道:“對,對不起。”

姜時衍扶著門框看了他半天,蒼白的薄唇勉強擠出一個笑,他問他:“不想幹了?”

“沒……”

“先回家。”

莊毅深深嘆一口氣,徹底無奈了。

這是溫甜人生中第一次通宵坐火車,還真是一路坐過來的。

七個小時,從黑夜到白晝,她一直沒合過眼。

迫切想要見到姜時衍的心情讓她毫無困意。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都是這一陣子發生過的事。

當時接到沈金龍的恐嚇後,她臨時決定逃走,走得匆忙。自然而然忽略了很多本應由她去考慮的事情。

這一路上,她也想了很多。

七點鐘抵達餘城,溫甜顧不上浮腫的腿和酸痛的腰,第一時間直奔醫院而去。

她知道姜時衍此時多半在私人病房,閑雜人等根本進不去。

站在醫院正門口,溫甜壓低了帽檐,給姜時衍撥了通電話。

是莊毅接的。

還沒等溫甜開口說話,上來就是幾句不耐煩的:“我可警告你啊,姜總不告你,我告!別在那招搖撞騙,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是不是?”

“莊助理,我是溫甜。”

那邊沈默了很久,再次開口莊毅激動到牙齒打顫:“嫂子!你在哪啊?你到底去哪了?”

“我在醫院門口,我想……”

“別想了,姜總沒在醫院,他在家。”

溫甜掛斷電話,重新攔了輛車。

一路上沒有擁堵,她成功在四十分鐘內到了小區外。

平時就戒備森嚴的大門,今天更甚。門口攔了十多個人,門禁刷臉,溫甜扯下口罩,順利通關。

家門口同樣有人站崗,一見是溫甜,幾人熱情到恨不得把她擡進去。

開門,重新回到家裏。一股淡淡的藥味傳來,莊助理不在,房子裏很安靜。

她一時心急,甚至忘記脫鞋子。

鞋底的雪水遇到溫暖的空氣瞬間融化,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黑色腳印。

她卻完全沒有註意到。

主臥門關著,她握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指尖竟然止不住地顫抖。

一個月沒見,對她來說真的久違了。

所有的思念和擔心,凝結在一起,一下一下地紮著她的心。

手向下用力,門被打開。

房間裏拉著窗簾,光線昏暗。

但即便是這樣,溫甜還是能看清床上的那個人。

姜時衍平躺著,似乎在睡覺,雙目緊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側臉輪廓分明。

他瘦了,臉色很蒼白。他身上還穿著白色襯衫,蓋著淺色被子。整個人看上去像個墮落到人間的天使。

脆弱到不堪一擊。

看到他變成了這幅模樣,溫甜眼眶一熱,瞬間哭了出來。

正欲走上前,姜時衍卻忽然開口。

“我是不是說過了?”

他仍閉著眼,聲音低沈,壓著薄薄的怒意。

溫甜頓了頓。

姜時衍喉結上下滾了滾,費力地擡起手抓起床頭的玻璃水杯。

看都沒看門口,吼了句:“任何人都不準進這個房間,聽不懂人話麽?”

說完,手裏的杯子砸了過來。

啪的一聲,毫無征兆地砸到了門上。杯子碎了,碎片炸裂的那一刻彈到了溫甜的手背上,劃出一道血口子。

不算深,但鮮血還是順著手指躺了下來。

溫甜被嚇得楞在了原地。

“莊毅!”

“叫他滾!”

他只喊了這幾句,立刻又皺起了眉頭。他弓起身子,悶哼了幾聲。

溫甜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一個音都發不出。唯一的反應只剩流淚。

他一定很疼吧,起碼他們在一起這麽久,她從沒看到他難受成這樣過。

莊毅聞聲趕過來,先是看到溫甜杵在門口,眼睛向下一掃又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

立即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姜總是胃穿孔,醫院建議做手術。可是他怕手術恢覆期太久他不能去找你,就強行出了院。從昨天開始,不少人來勸過他。姜總聽煩了,一大早就吩咐過了,這房間裏不準進人了。所以……他可能沒認出來是你,就比較暴躁。”

他解釋完,遞了張紙給她:“擦擦眼淚吧。”

溫甜的心被莊毅的話灌滿,沈重得一直往下狠墜。心痛是一種生理疼痛,它有具體的感覺。被拉著拽著,帶著淚腺一起失控。

她一直看著姜時衍的方向,楞楞地伸手接過,莊毅這才註意到她手上的傷:“你這手?”

她搖搖頭:“沒事。”

說完,她徑自走到床邊。

離得近了,她能將他看得更清楚了。

和他比起來她瘦的那幾斤又算的了什麽?

當初她只想逃,從沒想過他會因為她變成這樣。

溫甜吸了吸鼻子,淚水湧上她便用袖子擦幹凈。她不喜歡被淚水模糊視線,這樣會看不清他的臉。

他出了很多汗,溫甜拿著紙巾,輕輕地替他擦著額上的汗珠。

莊毅見狀,默默離開,又替他們關了門。

她去摸他的臉,細軟的指尖撫過他英挺的鼻尖,緊抿的唇線。

姜時衍眼睫抖動,片刻後伸手抓住了她,警惕性十足:“誰?”

他微微睜開眼,唯一的光線讓他看清了面前哭成淚人的溫甜。

他楞了幾秒,然後手上用力,將她拉進了懷裏。

是失而覆得,是重獲新生。

他雙手緊緊纏住她的後背,幾乎勒得她透不過氣。他呼吸急促,帶著鼻音,生怕懷裏人再跑了一樣。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淚水溢出,她閉著眼睛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任憑他抱著她,摸著她的頭發。

嗅著她發絲的清香,擁抱的感覺的確熟悉。姜時衍神志不清了許久,在此刻也很確定,懷中的人的的確確就是溫甜。

心中壓抑了很久的那聲嘆息終於隨著他的話一起被吐出:“回來就好。”

沒人察覺,姜時衍此刻的姿態,就像一棵瀕死的樹,只有這樣靠近她,抱緊她,才能獲取生命的光源。

她總以為是自己太過依賴他。

其實他才是,根本離不開她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額,正在看的有幾個人……舉個手?

唉我這邊有點問題,想核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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