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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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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眼眸充斥著強烈的憤怒與仇恨,而右邊的眼眸中則滿是震驚。

下一刻,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你怎麽敢分開我們!”

“還是不了。”

重疊的聲音剛落,左邊的眼睛似是楞了楞,然後,山村貞子抿了嘴,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再丟下她了。”

不是沒有恨過那個自己,控制著她的身體,害死了遠山先生,害死了大家,最後懷著深深的怨恨,害死每一個看過錄像帶的人。她試圖阻止過,但她的力量遠不及另一個身懷怨恨的自己,到了最後,她自己幾乎分不清,那些人,是另一個殘酷的她所殺,還是她自己殺掉的。

她並不比另一個自己幹凈,只是這麽多年以來,渾渾噩噩的大腦沒有辦法想清楚而已。

但此刻坐在這裏,山村貞子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眼前清醒過。

“哦?”加百列摸了摸下頜,“既然你執意不願意跟另一個你分開,那我只能一起殺了?”

山村貞子平靜地回視,下一秒,她的臉忽然扭曲起來,惡意不斷地溢出,長至腰際的黑發開始生長。她低低地冷笑,“想讓我們死,做——!!”夢。

另一個山村貞子話還沒能說完,就見加百列的手隨意下壓了一下,山村貞子身下的椅子哢嚓一聲變成了一堆碎木屑。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膝蓋“撲通”一聲及地。她的身上就像是壓著千鈞重物,別說操控頭發攻擊加百列,她就連擡頭都需用盡全力。

加百列聳了聳肩,“實力相差這麽懸殊,放狠話根本沒有意義。”

山村貞子咬著牙瞪視加百列,掙紮數次後始終掙不開那股力量後,她的目光就像是沁著毒液。

但是,她的身影卻變得模糊起來。

山村貞子的神情忽然變得焦急,“等等!”

然而,下一刻,一道虛影出現在山村貞子的身體上方,並逐漸凝實。

加百列挑了挑眉,略微放開那一絲禁錮。

逐漸凝實的身體頓時翻倒在一旁,秀美的臉蛋上滿是驚慌失措。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仍舊趴伏在地上的另一個自己,“為什麽?!”

當初不惜一切,甚至引來外人來殺死自己,就為了能夠重歸合一的人,不就是另一個她嗎!

她難道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怕的存在,想要殺死她嗎?

“沒有為什麽。”將自己善的人格剔除出去,同樣一張臉,她的面容變得陰氣森森,仿佛她整個人是以世間最大的惡意凝聚而成。她不去看另一個自己,只狠狠地瞪視著加百列,惡聲惡氣地道:“只是受不了你殺個人還要在心裏唧唧歪歪地哭泣,惡心死了。”

加百列一臉無言地看著大貞子要不離不棄,小貞子堅決要擺脫另一個自己,簡直就是一場年度大戲,讓加百列忍不住對瑞德說道:“我怎麽覺著,我反倒變成了惡人,不,惡天使了?”

加百列不在精神世界裏,瑞德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安慰地抱抱。但他很認真地說道:“這很正常,即使再窮兇極惡的人,內心也必然有自己的柔軟之處,只是他不曾將憐憫給予那些被他傷害的人而已。”

加百列捏了捏嘴唇,要是一起碾死了,大貞子顯得有些無辜。可要是只碾死小貞子,大貞子這麽一副生死與共的模樣,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既然如此——

加百列擡手,做出一個收攏的動作,下一刻,正在爭議著的大小貞子身體猛地合在了一起。

一分二的貞子,又合二為一了。

瑞德:覆制,粘貼,嗯,這一步是取消覆制?

“放過她不是不可以。”加百列若有所思地看著跪伏在地上的白衣女鬼,“你們總共殺了多少個人?”

小貞子想要嗤笑,誰會記得那個東西。

但大貞子卻毫不猶豫地開口,說出了一個數字。

瑞德的眉毛抽動了一下,那是拉斯維加斯市人口總數目的二十分之一,全美史上最殘酷的連環殺手也沒有達到的數字。

加百列敲了敲桌子,沈聲道:“吾要你從此以後不再以人類的靈魂為食,不可濫殺無辜。還有,你們害死了多少人,從今日起,便要救多少人。你們若是同意,吾便放過你們。”

“我願意。”大貞子忙道,而後她鎖著眉不知在跟小貞子交流著什麽,片刻後,小貞子不甘不願地說道:“我也願意。”

“很好。”加百列直起身體,他攤開手掌,金色的光線猛地貫穿了山村貞子的身體,“契約,成立!”

小貞子摸著手臂上鐫刻著的金色符文,不敢置信地看向加百列,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你做了什麽?!”

“只是防止你們毀諾的小手段。”加百列聳了聳肩,隨即他伸手在空氣中一握,像是抓住了什麽一樣,隨即猛地一拽。

小貞子一聲慘叫,淒厲的聲音幾乎掀翻了整個房子——幸虧加百列之前先設下了結界,不然別說房子裏的戴安娜,隔壁街區的人都得被小貞子給吵醒。

加百列的手指倏地握緊,榮光出現,直接將他方才攫取出來的天花病原體捏至湮滅。

既然準備從良,這天花病毒她們也就用不上了。

反正,無論是從凱爾皮繼承來的蠱惑與控水的天賦,還是從獨角獸而來的治愈能力,亦或是從報喪女妖那裏承繼而來預知災禍的能力,足夠山村貞子自保。

拍了拍手,加百列看著臉色變了又變,兩個人格正在身體裏爭執著什麽的山村貞子,道:“對了,違反契約的話,會視情節輕重而被聖火灼燒。以你們靈魂的強度,能撐個兩三分鐘就得形神俱滅。”

“不信的話,盡請嘗試。”

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山村貞子這個麻煩,加百列擺擺手,開始趕人,不,趕鬼,“你們可以走了。”

加百列以為這兩鬼得忙不疊地跑掉——反正加百列確定她們再吃不了靈魂就行——可出乎意料的是,山村貞子竟然想要留下來。

是抽出天花病原體的時候太過粗暴,以至於不小心傷到了女鬼的腦子?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事實上,山村貞子有些喜歡這個地方。

在脫離了封印之後,小貞子沒有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地繼續殺戮,一方面,她是察覺到眼前之人的力量不是她能夠比擬的,另一方面,是這裏給她們十分安寧的感覺。

當小貞子平靜了下來,山村貞子善之一面的大貞子也從殺戮的共鳴中解脫出來,心平氣和地掌控了身體。

大貞子覺得,未免小貞子走到外界再度失控,她需要在這裏多安寧一段時間。

接下來,加百列覺得自己可能搖身一變成了面試官,眼前正有個毛遂自薦的女鬼。

哦,她正在競爭本處房屋的傭人一職。

加百列抽了抽嘴角,轉而問瑞德,“斯潘,你覺得呢?”

瑞德若有所思,喃喃道:“照顧……戴安娜嗎?”

戴安娜患有偏執型精神分裂癥,在加百列治療下,她的癥狀已經減輕了許多。但鑒於戴安娜患病的誘因是遺傳和內分泌失調,加百列能夠治愈內分泌的問題,但遺傳上就沒有辦法。

加百列:只可惜了那塊他當初從生命之樹下摳下來的土。要是能拿回來,直接給戴安娜捏個身體換上,保證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一不小心活到九百三不是夢想。

瑞德如今是十二年級,他已經開始準備大學的申請資料。第一目標是加州理工,保底的是耶魯大學。不出意外的話,五個多月以後,他就要離開拉斯維加斯了。

如此一來,家裏就只剩下戴安娜一個人了。

瑞德覺得,以著戴安娜的身體狀況,她需要陪伴以及適時的治療。加百列是能夠瞬移,可他總不能每天都瞬移回家吧?

榮光再充裕,也不是這樣消耗的。

而山村貞子,加百列說她有一部分獨角獸的血脈,擁有強大的治療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她可以代替加百列。

再者,若是有她保護戴安娜,整個拉斯維加斯,應該沒有誰能夠傷到她的吧?

瑞德得承認,他心動了。

瑞德既然點頭了,加百列自然不會反對。只是,山村貞子已經死了,身為鬼魂的她身上有著強大的陰煞鬼氣,即使無心,也會削弱普通人的身體。再者,養一個時隱時現的鬼魂在家裏,加百列有理由懷疑,這樣會使得戴安娜的病情加重。

她需要一個寄體。

想了想,瑞德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箱子。打開箱子,他從裏面拽出來一個足有一人高的熊貓玩偶。

加百列“哇哦”了一聲,看不出他家斯潘居然還挺有童心。

小天才也有天真爛漫的童年啊。

“這是威廉在我兩歲的時候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瑞德在兩歲上著重強調一下。他還那麽小,怎麽可能選擇生日禮物。

加百列不置可否,他接過這只大熊貓,淩空在它的胸口處畫下法陣,而後遞給山村貞子。

山村貞子有些呆怔地看向加百列,她不覺得會走路的熊貓玩偶和會隱形的女鬼造成的影響會有多大的區別。

好在,加百列並不是真的打算讓她做熊貓玩偶。在她的靈魂鉆進布偶中時,布偶外在的形態發生了變化,轉眼間就契合了山村貞子本來的身形面貌。

她摸了摸心口,那裏竟然有心跳。

“有心跳,會流血,能吃人類的食物,有正常的消化系統,但是不會衰老,也不能和別人繁衍後代——就當是你照顧戴安娜的酬勞。”

加百列勾了勾唇角,“你自己去弄一套看不出問題的身份證明,禁止對戴安娜使用治療以外的能力,自己向戴安娜求職,沒有問題吧?”

要是連這幾點都辦不到,這個女鬼就完全沒有雇傭的必要了。

山村貞子撫著心口,感受著那裏一下一下的跳動,臉上徐徐綻開一個驚喜的笑容來。她連忙道:“沒有問題,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說著,她對著加百列深深地鞠了一躬。

雖說這位先生一開始很可怕,但他現在,給了她們一個重新開始的可能。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另一個她會有些不習慣,但她會一直一直陪著她的。

這或許能夠成為她們新的開始。

——

4月10日,也就是瑞德出院後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休息日。

在被加百列督促著晨跑之後,瑞德洗了個澡,頂著濕漉漉的棕毛就坐在書桌前看書。

住院那三天,因為瑞德的病例上寫著的是腦震蕩,戴安娜堅持不許他看書,還不給他讀書,就讓他睡覺。

離開醫院的時候,瑞德的骨頭都酸疼酸疼的。

加百列托著下頜,看書架上只早上一會兒就添了兩本新書後,終於忍不住了。

他豎起一根手指,對瑞德道:“斯潘,既然你都不是小孩子了,那就一起去幹幹成年人才能幹的事情,如何?”

瑞德眨巴著棕色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問道:“成年人才能幹的事情?”

加百列笑了。

——

弗吉尼亞州,匡提科,FBI行為分析部[BAU]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是一張受害人被撕裂了整個喉嚨的照片。

“這是最近一名死者,朱莉·皮爾斯,17歲,這是內華達州兩周以來的第七起案件。”

傑森·吉迪恩站在大屏幕前,他的助手正在給會議室內的其他組員分發材料。

“死者生前遭受過暴力虐待,手臂骨折,小腿骨裂,經法醫檢查,有性侵跡象,但並沒有從中提取到精液。她的頸項有撕裂傷口,大量失血,幾乎可以說是流幹了血。”

“兩周七起案件,從最初的相隔三天一次到最後的每天一次,嫌疑人的冷卻期越來越短了。”大衛·羅西的手指撫過材料上受害人頸項處猙獰的傷口,“法醫鑒定,死者是先失血而死,然後頸項被順著牙洞整個撕裂。”

大衛·羅西的眉頭緊緊皺起,這是羞辱?

大衛·羅西的下首位,今年一月加入BAU的新晉探員亞倫·霍奇納翻看著材料,忽然道:“去年一整年裏,猶他州發生過四十八起疑似吸血鬼殺人案件,平均每個月四起,死者都是三十歲以下的金發女人。”

他的語氣很平靜,他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的存在。身為一個側寫師,哪怕他們這個職業在局裏被傳得神乎其神,但他們更願意站在科學的角度上佐證自己的側寫。

“最後一起案件,發生在圖埃勒。而內華達州的第一起案件,則發生在文多弗。”

“亞倫,你的意思是——”傑森·吉迪恩若有所思地看向大屏幕的受害人圖片,“這個嫌疑人,很可能是沈寂了將近四個月的‘暗夜貴族’?”

傑森·吉迪恩的眼中掠過一絲諷刺,不是針對亞倫·霍奇納,而是給一個連環殺手冠上了這個稱號的新聞媒體。據他所知,因為那個殺手的作案手法與傳說中的吸血鬼相似,有不少年輕的姑娘渴望成為他的獵物。

她們認為,死在了那個殺手手上的年輕姑娘,只是沒有挨過初擁的廢物而已。她們渴望擁有和吸血鬼一樣美麗而永恒的生命。

傑森·吉迪恩在心中嘆了口氣。

從傑克·克勞福德成立BSU開始,到如今改名為BAU,側寫師們一直都在追捕連環殺手,平均每個月都會往監獄裏投入一兩個。但讓他們無奈的是,這些連環殺手竟然有著粉絲的存在,每個月都會往監獄裏寄大量的信件,並以收到那些窮兇極惡的殺手回信為榮。

思及此,傑森·吉迪恩宣布:“準備出發,我們去最近一起案件的發生地,拉斯維加斯市。”

收拾東西的時候,BAU的一個組員忽然說道:“我記得,三天前,拉斯維加斯市出動了軍隊,封鎖了一家醫院。”

“已經確認安全了。”另一個人聳了聳肩,“聽說是誤判,不是什麽嚴重的傳染病。”

一行人,登上了BAU專機。

——

內華達州,亨德森市郊外密林中的一棟別墅中,七個人或坐或立,面上是不同程度的凝重。

“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首先開口的是一個金發藍眼的美麗女郎,她的眉頭緊皺,天藍色的眼中似乎隱現出金黃的色澤。她的聲音冰冷,隱隱帶著殺意,“那個來到我們領地的家夥太放肆了!”

“羅莎莉說的沒錯。”明明周圍還有空沙發但是堅持跟金發女郎擠在一起的高大男人毫不猶豫地給金發女郎,也就是羅莎莉·黑爾投了讚成票,“因為那個混蛋亂殺人,當地警局請來了BAU。”埃美特·卡倫瞪圓了眼睛,“那一個混蛋,引來了人類中有著讀心術的靈媒!”

一旁顯得有些沈默的金發青年忽然沖埃美特呲了呲牙,他是愛德華·卡倫,卡倫家最小的孩子,他擁有的黑暗天賦就是讀心術。

“FBI的行為分析小組並不是什麽靈媒。”端坐在沙發上的金發男子開口了。他是這個家族的父親,卡萊爾·卡倫。他責備地看向埃美特·卡倫,“你又黑進了警局?”

埃美特·卡倫立刻舉起雙手,“不不不,這次我沒有黑進警局裏。是我聽到學校有人說的,他的父親是副局長。”

“要麽驅逐,要麽消滅。”愛麗絲·卡倫摸了摸自己黑色的齊耳短發,“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個吸血鬼會毀掉我們在這裏的平靜生活。”

連黑暗天賦覺醒了預知和感知之力的愛麗絲都這麽說,卡萊爾·卡倫幾乎立刻就下了決定。

那一刻,他的眼睛變成了金黃色。

卡倫這個姓氏在亨德森市算是小有名氣。作為這個家庭的父親,卡萊爾·卡倫是一名頗受當地尊重的外科醫生,他的妻子美貌而溫柔。他們收養了五個孩子,個個都有出挑的美麗,即使他們在學校並不合群,卻也是當地高中的風雲人物。

然而事實上,他們並不是人類。

他們是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吸血鬼。

陽光會灼燒他們的身體直至化為灰燼,銀器能夠劃傷他們堅硬的皮膚讓他們流血。

他們同樣恐懼聖水,只可惜,信仰缺失的年代,真正的聖水和開了光的十字架少之又少。雖然很諷刺,但卡倫一家每周末都會到當地的教堂中祈禱。

不同於其他藏匿在黑暗角落中的同類,卡倫一家能夠在陽光下行走。這要歸功於卡萊爾·卡倫一直與一位強大的女巫維持著友誼,出自女巫之手的日光飾品讓他們得以避免陽光的傷害。

卡倫一家是素食者,他們以動物的鮮血為生。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麽比平靜的生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在領地裏出現那麽一個大肆吸血殺人,與挑釁無異的流浪吸血鬼時,他們才那麽惱怒。

他們珍惜現在的生活,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所以——

卡萊爾·卡倫冷聲宣布道:“我們必須在獵人註意到他之前,先將他解決。”

眾吸血鬼看向愛麗絲·卡倫。

黑色短發的嬌俏少女坐在沙發上,她的眼眸一片空茫,她像是在凝視著什麽,她開口道:“拉斯維加斯,我看到他進入了維納斯賭場。”

——

“我覺得,這可能不是什麽好主意。”

拉斯維加斯最大的賭場之一,修建成古羅馬宮殿風格的維納斯賭場的地下停車場中,斯潘塞·瑞德的腳步踟躕,心裏正在打著退堂鼓。

不遠處停靠著的沃爾沃轎車黑色的車窗上,正清楚地倒映著瑞德此刻的模樣。

不再是那個十二歲頭發亂翹的消瘦男孩,映在車窗上的是一個有著超過一百八十公分高挑個頭的成年男性。棕色的短發被發膠盡數捋到腦後,露出的五官輪廓深邃而不失俊美。仔細瞧瞧,隱約有著十二歲斯潘塞·瑞德的影子。

他的身上穿著酒紅色的西裝,內穿黑色襯衫,沒有系領帶,襯衫紐扣直接解開兩顆。

這一身打扮,就像是過來尋歡作樂的花花公子一樣,只除了他的眼神太過違和——

清澈無辜的棕色眼眸,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推到街上找不到家的茶杯犬一樣。

精神世界裏,加百列勉強憋住笑,指揮著瑞德,“眼神,註意眼神。”

瑞德扁了扁嘴,努力用車窗當鏡子,用力地瞪。

瑞德:我、我超級兇的。

加百列笑得打跌。

他家斯潘怎麽這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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