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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情實感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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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峋的睫毛動了動,但沒睜開。半晌後低應了聲“嗯”,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長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圈進自己懷裏。

溫楚的後背一下子落滿他的體溫,感覺到他低頭貼著自己的後頸輕吻了一下,呼吸和唇瓣的溫度纏上,很癢,在離開後依舊奇怪地發著燙,像星火烙上的印痕。

然後就是他低啞又倦懶的嗓音,薄薄一層,一碰就會碎開:“今天早上的戲連著昨天的大夜,很長時間沒睡覺了,所以很困……”

溫楚不知道是因為他剛剛那個吻有點過分溫存,又或者是他很久沒睡覺這種事情實在可憐,莫名其妙就有點心軟了,一邊拍拍他的手臂一邊道:“那你快睡吧,我不說話了。”

嚴峋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體貼,但睡意拉長了反應時間,安靜好一會兒之後才悶笑出聲,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一些,想了想後,又擡腳壓住她的兩條小腿。

溫楚一下子動彈不得,又怕掙紮得太厲害會把他的睡意趕走,只能默默轉過一點腦袋,問他:“你幹嘛?”

“你睡覺太不老實了,這樣會好一點。”嚴峋閉著眼睛,回得還挺理直氣壯。

溫楚含蓄地翻了個白眼,告訴他:“可是你太重了,這樣我睡不著。”

嚴峋的唇角被她的話聽得翹了翹,下巴蹭蹭她的頭發,輕巧道:“你先試試吧,要是半小時後還沒睡著,就喊我起來,我去側臥睡……”

溫楚:“……”

狗男人,她睡相究竟是有多差啊日:)

壓不住就要分房睡嗎:)

……

但因為困意實在太沈,加上溫楚身上的味道又太熟悉了,在霧氣濕寒的深山裏和還原度極高的碎屍一起拍戲的記憶很快被沖淡,把他一點點從《無刃之刀》裏易言這個角色的心境中洗褪出來,然後放進無夢的睡眠中。

今晚他在閉上眼睛後,沒有看不到盡頭的窄巷、鮮血、墻上的照片和大火,沒有白色的藥片、酒瓶、烏木十字架和從高空墜落的視野。

褪黑素解救不了的夢境,竟然可以被她身上鳶尾和白麝香的氣味贖回。

--

鬧鐘在早上四點半就響了,但今天起床沒有之前容易,直到懷裏的人被吵得受不了,嘟嘟囔囔地擡腳踢了他一下,嚴峋才睜開眼睛。

臥室裏很暗,米色的窗簾被染成煙灰色,從起居室透進來的光也是煙灰色的,在昨天的大霧過後,今天下起了小雨。

片刻的恍惚過後,嚴峋發現自己這陣子又習慣了的頭疼並沒有出現,思緒很清晰,像被浸入到湛藍色的液體中,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起身按掉鬧鐘,他到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時就看到溫楚已經默默坐了起來,正對著浴室的方向,眼睛閉著,頭發比平常要亂,身上的肩帶還耷拉著。

走近床邊,他彎腰把她的肩帶拉回到肩膀上,遮住在微暗的光線裏雪白的風光,順便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溫楚感受到他的動作,睫毛顫了顫,開口時的聲音有些含糊:“你要走了嗎?”

“嗯,”嚴峋應了聲,一邊擡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告訴她,“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溫楚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直到嚴峋脫下從家裏帶來的睡衣,換上T恤和長褲,才又怔怔地問:“那我睡醒了之後幹什麽呢?”

嚴峋從衣架上拿帽子的動作一頓,意識到她這趟過來好像沒有什麽別的目的,就是為了來看他的,所以當然也沒有其他的行程安排。

可按照她一秒鐘都閑不住的脾氣,要是整天荒廢在酒店的話……大概率會生氣的。

於是考慮了片刻,他轉頭問她:“你想跟我一起去劇組嗎?”

“……嗯?”溫楚早上起來的鼻音透著點小姑娘的傻氣,尤其在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反應過來後慢吞吞問他,“那你今天拍什麽戲啊?在哪裏拍?今天天氣好嗎?”

做夢都不忘自己身為頂級名媛在日常行程上的高規格。

嚴峋笑嘆了聲,告訴她:“早上要拍焚屍的戲,在工廠裏取景,今天下雨。”

“……?”溫楚一聽“焚屍”兩個字就忍不住皺起眉頭,片刻後才一點點松開,很快決定道,“那我還是在酒店呆著吧……你拍完就回來,知道嗎?”

“好,”嚴峋點頭應下,想了想又補充,“今天我的戲份不多,中午之前就能收工。”

“那意思就是……你中午回來之後,就不用去劇組了嗎……”溫楚說著,腰桿已經眼見著原來越軟,準備倒回床上繼續睡回籠覺。

“不用去了。”嚴峋回答,在收拾好可以出門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又沒忍住,重新繞回到床邊,垂眼看了她一會兒。

溫楚在朦朧間能聽到動靜,感覺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太久,尤其是現在還是素顏的情況下,下意識伸手遮住自己的臉,在掌心裏甕聲甕氣地問他:“你怎麽還不走啊……?”

嚴峋被她這副模樣看得好笑,俯身把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然後親了親她的唇瓣。

“嗯……”溫楚在被子下條件反射地撲騰了一下,跟著一句因為嫌棄而拖長的鼻音,等他松開後提醒他:“我還沒刷牙。”

嚴峋眼底的笑意一下子被這句話勾出來,襯得眸光比昨天清亮許多。

而即便此時晨光旖旎的氣氛被她打破,頓了頓之後,他還是告訴她:“溫楚,其實我很高興你昨天能過來。”

語氣很認真。

但面前的人並不知道他最近的狀態是怎麽樣的,沒有完全理解到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有點感慨地長“嗯”了聲,下一秒勉強睜開眼睛,擡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道:“嚴峋,我跟你談戀愛到現在,總算聽你說了句人話……”

“……”嚴峋抿了抿唇,覺得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說比較好。

等他帶著衛遠離開酒店,某位破壞氣氛冠軍很快就睡上了回籠覺,直到天光大亮的時候被江駱駱這個狗給一錘子打斷——

“……幹、嘛?”溫楚在任何沒有起床計劃的情況下被吵醒,起床氣都大的可怕。

“黃姐?你小男朋友體力可以啊,交公糧交到十點了還不起呢?”江狗在對面嘖嘖稱嘆。

“我交你個頭……他早上五點就去拍戲了……讓他交公糧我還是人麽?”溫楚開口罵她,一邊在床上抻直自己的兩條長腿,昨天晚上被狗男人壓在下面控制了一晚,血液都不循環了。

“哦,那合著你過去探班就撲了個空啊?”江駱駱總結。

溫楚擡腿壓過自己的頭頂,自動進入早上的拉伸環節,一邊舉著電話回:“江狗,你為什麽總提這些,你這人腦子裏除了黃色廢料就沒別的了嗎?合著男朋友就是你一暖床工具是吧?”

江駱駱“嘖嘖嘖”了半天,然後真心誠意地告訴她:“能願意來當暖床工具就不錯了姐,受得了我們倆那睡相的誰說不是真愛呢?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少one night stand對象是因為覺得我睡相太差跑了的。”

“……”溫楚到嘴邊的話被她那句“真愛”弄得卡了一下,下一秒只能在忽然混亂的思緒中擠出一句鬼話,“誰跟你是姐妹,我睡相好著呢!”

江駱駱:“……”

江駱駱:“???”

……

至於公糧這種東西……雖然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嚴峋回來的時候剛好中午十二點,溫楚當時才吃完room service,因為實在顯得無聊,難得重操舊業抱著筆記本在床上碼字,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很有儀式感地換了套睡裙,乳白色的,在黑色的床單裏顯得很紮眼。

小說最近的情節已經進展到男女主角表白之後在一起了,加上狗男人還挺喜歡親她,就導致溫楚現在時不時會在行文裏神來之筆地搞上一點親密戲,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以至於嚴峋進來的時候,她上一行“……吻了上去”才剛打完,臉上一邊在憨憨似的姨母笑,精神又同時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在努力回憶自己跟某人接吻時候的細節。

他觀察了一會兒臥室裏的情況,開口問她:“你吃飯了嗎?”

溫楚驟然聽到動靜,一下子被擼炸了毛的貓似的從床上驚起,擡頭的同時手上順勢“啪”的一聲把筆記本電腦蓋蓋上。

嚴峋的眉梢緩緩挑了一下,一邊摘下帽子一邊面不改色地用了一個肯定句問她:“你在看片?”

“???”溫楚在意識到他說得是什麽玩意兒之後,做過晨間護膚的瓷白的膚色瞬間漲紅,怒火攻心地反駁他,“你才看片!!!”

嚴峋悠悠“哦”了聲,在擡腿進浴室前很實在地承認:“我是看過。”

“……”溫楚一時結舌,不明白這人怎麽突然跟她提起這個話題後又爽快承認,最後只能把擡起來半天的屁股落回到自己的後腳跟上,嘴上一字一句地罵他,“不、知、羞、恥。”

嚴峋當然聽到了這鏗鏘有力的四個字,所以等他洗完臉出來之後,也深刻地貫徹了“不知羞恥”方針,面不改色地伸手把床上的筆記本拿下去,然後把面不改色地她壓到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阿淵(叉腰):我學會卡文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有本事來罵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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