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牧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坐在他前方的是已經換上休閑裝：襯衫加實驗白大褂，並不停敲擊鍵盤的楚軒，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大書桌，桌子上到處都堆著各種資料和材料，歐米伽坐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從背部伸出數根機械手在快速拼裝著擺放在桌上的東西。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墻。

“白色容易讓我靜下來。”楚軒推推眼鏡，緩慢的將自己手邊的電腦推開“你是和伊莫頓達成了什麽協議吧？報酬是覆活安蘇娜嗎？那麽我的計劃應該也可以進行了。”

“什麽計劃？”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總有種感覺，你似乎很了解我的想法，或者說，很了解我面對某種情況時會采取什麽計劃。另外，精神系是很稀有，你保護詹嵐是對的，但這不代表你要拿自己的命去換。”

“如果遇到必死的情況，想必詹嵐也不會讓我救她，放心吧，我不會拿命去換除了你以外的人的安全。”

楚軒扶了扶眼鏡，低頭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資料，突然他有種想讓自己休息一下的念頭。

“她已經不是曾經的詹嵐了，這個世界，容不得那麽多的憐憫，一個不忍，很容易死人呢。”

牧正的這句話引來楚軒一個深視，他對心理學不算拿手，但是也不是說毫無接觸，楚軒能從牧正微笑的嘴角和看似微笑實則並沒有多少變化的眼睛裏看出的東西太過覆雜，他理不清裏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這個男人偽造的，從他見到牧正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好說話，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無私或自私。

楚軒甚至無法分析出這個男人究竟是為了什麽留在這輪回世界裏，按照他得到的信息，這個男人應該已經擁有隨時離開的權利，可是他卻留了下來，為了刺激嗎？（真相了…）

想到這的楚軒卻又不由得搖頭了，他在牧正眼裏還看到了人類該有的欲望，但這個欲望真真假假看不真切，似乎和自己有關但又無關，這個覆雜的眼神不單單看過他，還這麽看過張傑，趙櫻空，甚至詹嵐。

就是因為這樣，楚軒才分析不出具體的東西，畢竟他在人類感情這塊還是不夠完善。

“我突然想去百慕大釣魚。”牧正前言不搭後語突然說道。

楚軒默默將眼鏡拿下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略長的睫毛掩蓋了他出現些微波動的眸子。

“最近變化如何？我感覺你有人味多了。”牧正從放在一邊的零食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一點一點的吃著奶油。

“觸覺、味覺基本恢覆了，其餘……不知道。”楚軒盯著自己手腕青色的血管許久未動，他的這句不知道裏並不是指他不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情況，事實上，他身體上最細微的變化都了若指掌，他期待這種變化，同時又在恐懼著，啊，恐懼，也許是這麽形容吧，他不知道這樣的變化給他帶來什麽，但他放縱了自己的思想，用研究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深究這樣的變化會產生什麽後遺癥。

不過，經過近期的狀況，楚軒認為他似乎知道了這樣變化下去會有什麽影響了，他想停止，但又想繼續，楚軒將眼鏡帶好，再次回歸沈靜的眸子看向了和奶油奮鬥的牧正，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帶來了諸多變數，而他如今也成了這變數之一。

“聽說這個很好吃。”楚軒轉身從床邊的小冰箱裏拿出一個巧克力蛋糕，這是被譽為奧地利國寶級蛋糕的薩赫蛋糕。當初他的父親曾給他嘗過，那時他吃不出任何味道，但還是很配合父親的‘惡趣味’吃光了，現在想來，那軟軟糯糯的怪異口感也不算差。

牧正心裏有些激動，楚軒這可是第一次這麽主動，恩，雖然只是主動給他個零食，但也算是主動對吧。牧正笑嘻嘻的一口接一口的吃，楚軒有點懷疑這樣的吃法到底能不能品出這個蛋糕的美味之處。

“對了楚軒，有個東西挺奇怪的，你研究看看？”吃到一半，牧正才想起他順手從伊莫頓的老巢裏黑來的那瓶奇怪的液體，那瓶液體被他放在邊幾上和牛奶瓶們放在一起“這東西可以殺死我的病毒呢，雖然只是殺死了一小部分，但是它確實做到了。”

聽到牧正這麽說，楚軒來了興趣，直接一把接過牧正手上‘價值千金’的器皿，“恩…很普通的埃及米黃水缽，內覆了一層水銀？有趣，那個時候不應該能夠提煉水銀才對，而且還能夠將其覆膜在水缽內壁，這工藝就算是在現代也非常繁瑣，液體看這樣子保留的很好，沒有顏色，液態但不稠，似乎和水類似，不知道密度如何，不和銀發生反應最常見的是硫酸，但硫酸殺不死病毒，非常值得研究啊…”

“恩恩！這東西喝起來雖然挺毒的，但是味道不錯呢~而且倒在皮膚上也沒事。”

“？……那就是說只會和口腔裏或腸胃裏的某種物質發生反應，導致細胞和病毒的死亡了？難道是消化酶？…”楚軒皺眉想著，將手上的水缽小心放下，轉而走進另一個房間，從中拿出了各類實驗工具。

“我需要你的唾液、血液、皮肉，以及骨骼，如果可以的話，順便再讓我取部分胃膜，可惜…要是能有整個胃就好了。”

“……你怎麽不幹脆把我解剖了…”

“恢覆力太快，我來不及切，最重要的是，怕你肉體變異導致我的實驗結果錯誤。”楚軒微微皺眉表示不滿，要不是牧正身體細胞非常特殊，輪回小隊又不能沒有隊長，他倒是很想解刨一下。

“那你還要我的那個什麽胃膜？”不知道身體裏還有沒有那玩意…千萬別在進化的時候給弄沒了才好。

“所以我要現成的，取出來之後馬上就能實驗，等從神鬼傳奇裏回來，你讓蕭宏律來我實驗室一趟。”

牧正擦擦額頭的汗不由得替蕭宏律擔心起來，看來楚軒在神鬼傳奇裏說的那句取大腦樣本的話不是開玩笑。

楚軒見牧正許久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沒回答他的話，以為他是擔心隊員生死問題“歐米伽在手術及屍體處理這方面也有豐富的數據庫，我只需要大腦樣本，而不是要將他大腦切片，不用擔心。”見牧正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楚軒只能繼續說道“只是紮一針而已，不需要做開顱手術。”

“…屍…屍體處理……好吧…”牧正就這麽把蕭宏律賣了，而蕭宏律此刻睡得正熟，完全不知道第二天等待他的是什麽，紮進大腦的針能叫針嗎…應該…或許…能吧。

牧正之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試驗臺上度過的，楚軒在一系列的試驗後發現躺在試驗臺上被開膛破肚的牧正居然睡著了…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強大吧？

楚軒將固定牧正身體的儀器搬開，果然，不出數秒他的身體已經恢覆如初，牧正身上的戰鬥服扣子全開，胸前的皮膚外露著絲毫不覺得寒冷，就這麽雙手攤在身體兩邊睡得正熟。

楚軒放下手上的研究，意外的一手撫上牧正的胸口，那裏居然感受不到所謂的心跳，“真是個奇跡，明明沒有呼吸和心跳，卻能活著，全靠病毒嗎…”自己又何嘗不是靠著病毒才擁有現在這一切感知，打破和重組，這就是病毒存在的另一種定義嗎。

忽然，楚軒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蓋，原本緊閉的眼睛突兀的張開，牧正那帶著金色放射狀瞳孔的紅色眼睛靜靜地盯著楚軒，剛睡醒後略帶慵懶的嗓音在只有儀器滴滴聲的實驗室響起“你是想要一點我的心臟做研究嗎？還是說，你在占我便宜？這可是個新發現啊，楚軒。”

就在牧正醒來時，楚軒清晰的感受到手掌下心臟開始跳動，但很快就被牧正明顯不正經的話弄得略楞了楞。

“…你剛剛就像個死人。”

“哦？楚軒是在關心我嗎？”

“關心？也許…我只是好奇你的身體。”

“原來只是看上我的肉體嗎？我以為你是看上我的全部呢。”

“……”

楚軒略帶疑惑的看向牧正，牧正的口氣聽起來很是不正經，但他的表情卻給你一種他在非常嚴肅的討論這個問題的樣子。“你進化到什麽地步了，楚軒，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加上我們在各個恐怖片不斷輪回的時間，我們已經相處了快一年了吧？。”

“只有半年而已。”

牧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楚軒，連自己的指甲已經陷入肉裏也不做任何反應，楚軒回答完只有半年而已這句話後，就這麽看著牧正胸前混雜著病毒的鮮紅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慢慢流淌流過手腕，滴在試驗臺和牧正墨色的褲子上默不作聲，摩擦感從手掌心傳來，想必又是牧正改變了身體構造，把他手掌弄了個口子，牧正的血液混雜著他的血湧進了手臂，再伴隨著血液的運行幾個呼吸間便已經在身體中繞了一圈。

“感覺如何？”

“沒感覺。”

“看來這個劑量的病毒已經無法激起你身體的反應了。”

牧正惡劣的笑了笑，另一只手一把將楚軒拉近，將他的手依舊固定在胸口，然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雙手用力抱著楚軒。

剎那間，血花肆湧，伴隨著楚軒一聲悶哼，他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手掌鉆進了身體裏，然後停在了他的胸腔裏，這種感覺可不好受，雖然感受不到痛感，但卻能清晰感覺到那個連接著牧正胸口的不明物體鉆進了他的身體，還不停的往他身體註射著什麽。

隨著時間的延長，楚軒的身體中開始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這讓楚軒沒有起伏的面癱臉有了細微的變化。

“有感覺到痛覺嗎？偶爾順從一下自己的本能沒什麽不好。”牧正將頭枕在楚軒的肩膀上瞇著眼說著。

“…把它從我身體裏拿出去。”楚軒掙開牧正的懷抱，然後扯了扯附著在牧正胸口的手掌，手掌中連接著一條直徑達三毫米的黑色血管，而楚軒的手臂到胸口有著細微的凸起，大致看上去就像是身體表面凸起的靜脈。

“誒？為什麽？這樣不好嗎？我們是一體的了。”

“你想和我融為一體卻不打算用病毒把我吞噬掉…”楚軒微微皺眉看了看牧正“順從本能嗎，在我的生命裏可從來沒出現過順從本能這個詞語。”

剛話落，楚軒隨手拿了把手術剪刀，直接將那根鏈接牧正身體的黑色血管剪斷，牧正低頭看著胸口已經恢覆如初的樣子，眼裏難得非常明顯且單純的露出失落的表情。

“簡單的心思和表情不適合你，覆雜沒什麽不好。”楚軒控制著身體將那個身體裏多出來的東西分解掉，他現在已經能夠完美的操控自己身體裏的細胞，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牧正將楚軒的身體改造的非常成功。

楚軒話才落，等牧正再擡起頭來時，他眼裏的情感已經被覆雜代替，裏面交雜的東西太多，楚軒此刻，不，或者說以後都不打算去探究這份覆雜了，因為在少有的幾次牧正單一的心情中他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

“順從沒有……但也許有本能。”楚軒探過身，帶著薄繭的手微掐牧正的下顎，強迫他微張著嘴後便吻了上去，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將舌頭伸進了牧正口中不斷用舌尖或舔或推弄著。

稍楞一會的牧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抱著楚軒小心翼翼的延長著這場來之不易的‘本能’，一個曾經的三無男一個曾經的變態狂，不知道什麽時候互相吸引著，也許這其中也有母病毒與子病毒之間的吸引，但也許更多的是他們之間默契和心不知覺的靠近，成為彼此可以汲取的溫暖。

好一會後兩人默契的分開，楚軒舔了舔手指上沾著的口水道“口水和口腔中的病毒含量比較低，你身體的病毒分布不均勻嗎？”

“…我們可不可以暫時不談這種比較嚴肅的話題？…”

“我不認為這有什麽嚴肅的地方。”楚軒將眼鏡拿下來，褪去眼鏡遮擋的銳利目光掃了掃略帶糾結的牧正。

“不繼續嗎？我以為你會決定順從你的本能了，或者說還有什麽地方是沒有修覆的？”牧正略戲謔的側躺在試驗臺上，看著楚軒整理著自己稍有雜亂的白大褂，視線開始下移，轉瞬又盯著楚軒的眼睛看著“我喜歡你的眼睛，你身上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了，當然，你的靈魂更好。”

“不是我的身體腎上腺素分泌系統有問題，而是你的睪酮分泌過多，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信靈魂。”話落，楚軒斜眼看了看牧正微支起的下半身，隨後似乎思索了一會，一把抱起了牧正將之帶回了自己的房間，這間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其餘的什麽也沒有。（大家通過對話來腦補吧…不然容易鎖章）

“還真是簡陋。”

“這個房間只是用於睡眠罷了，而且也沒有使用過幾次。”

“那以後可以有不少機會。”

“…也許。”

“…嗯…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

“難道不是你邀請我嗎。”

“這是我必須在下面的理由嗎…”

“在床上你的話太多容易影響我的*欲，你想蓋被子純睡覺我沒意見。”

“……請繼續…”

“張開腿。”

“…恩…你居然這麽熟練？…”

“這難道不是本能嗎。”

“…恩…哈……借口…”

“刺激這個地方你更有感覺對吧？角度不錯，是比較容易碰到的地方。”

“哈…該死的…這種時候你就不能少說些理論！”

“我似乎並沒有說什麽富有哲理或者難懂的詞句……恩…放松點。”

“別廢話了！你……啊！恩…你幹嘛突然進…”

“恩…這感覺確實不錯，以你的體質，我想不用對你過於…溫柔…本能……有時候是個好東西…”

“…啊…恩…楚軒……”

“……恩…”

…

等牧正再次醒來時，楚軒還在睡，強大的體力讓兩人鬧騰了許久才睡去，而牧正刻意的沒有去修覆這種創傷，感受著腰酸背痛，嘴角勾起的笑比以往暖很多，不過…牧正惡意的笑容轉眼覆蓋了原本的微笑，感受著體內屬於楚軒的另一部分，他控制著身體內部細胞改變著部分身體構造，偷偷朝楚軒的身體裏導入著某種特殊變異病毒。

“看來你還能控制病毒的轉變，以後可以多一項研究了。”不知何時睜開眼的楚軒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懷裏的牧正，然後由慢而快的律動起來“或許，我也可以試著讓你的病毒嘗試著免疫我的入侵，你覺得如何？”

牧正居然朝楚軒身體裏輸送了一種能夠引起‘發情期’的病毒，這讓楚軒感到很新奇，不過顯然被這麽對待，楚軒覺得頗有點被挑釁的意味在裏面。

又一場漫長的情事下來，兩人身體裏的病毒基本上被改造了個遍，但是因為這種事而不斷地進化細胞或改造細胞著實讓人有種無言以對的尷尬感。

“起床吧，今天有不少事。”楚軒退出牧正的身體，拿起連同白大褂一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便裸身進了浴室。

而牧正瞇著眼趴在床上好一會沒動靜，送到楚軒身體裏的病毒很快就被他分解掉了，後面持續超長時間的歡愛純粹是楚軒的趣味，或者說，報覆？總之，現在牧正身體裏的病毒基本上被楚軒了解了個遍，他體內的病毒現在已經無法對楚軒構成威脅了，楚軒甚至能做到阻止牧正細胞進行修覆或者刺激其細胞快速修覆。

這點讓楚軒更加滿意了，一邊做自己喜歡的事一邊還能不耽誤自己的試驗研究，楚軒表示對這次順從了本能打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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