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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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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畫來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

「你若是不說,我自然可以帶著畫上街去詢問,我要娶親的事情大哥都還沒傳出去……你說我若是將消息傳出去,說大哥幫我選親,我不太清楚李大壯的人品,想問問拈花城中的人們,好不好?」

侍衛半跪下來,道:「請二城主不要為難屬下。」

原枯楊重重得拍了桌子,道:「那你就給我實話實說!」

侍衛乃是原朽巽的人,沒有原朽巽的允許怎麽敢輕易點破其中玄機?意外地發覺原枯楊明明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男子,但他剛才那一拍桌,好似也有幾分內力震蕩,侍衛多了個心眼,低聲道:「可否容屬下先去問問城主的意思?」

原枯楊微笑道:「好啊,那你就去問問大哥的意思,看他是想讓我去大街上問呢?還是直接告訴我?」

侍衛連聲稱是,連忙走了,原枯楊拿起一杯茶,看見裏頭的茶葉浮浮沈沈,心頭卻是說不出的明亮明媚,原朽巽怕還是不甘心自己娶了別人……只是卻不知道他這裏頭有幾分是高高在上久了的占有欲作祟,還是喜歡他而吃醋……

侍衛回來得很快,但是他卻不自己為原枯楊答疑,他帶來了原朽巽。

「大哥給我選的這些人,不是容貌有特色就是名字有特色,真是有勞大哥費心了。」原枯楊笑得燦爛,說的話中卻有說不出的嘲諷。

原朽巽怡然不動,淡淡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李大壯是否有什麽問題嗎?我告訴你,他不舉。」

原枯楊也有幾分料到是床上功夫不行,笑道:「大哥把這樣的人給我,可否算是坑我?」

「你若是在上位,管他舉不舉有何用?」

「若我是在下位呢?」

原朽巽沈默了一會,冷笑道:「我說過,你若是在下位,被那些沒你身份高的人壓了,就是給我拈花城蒙羞。」

原枯楊靠近他,慢慢依在他懷裏,勾著他的話完,低聲道:「所以大哥的意思是,只有身份比我高的,你……才能壓我?」

「你若想要別的兄弟,也可以,雲洛沒有成親,可以找他。」

原枯楊輕笑道:「雲洛早有意中人,他怎麽會願意來壓我?」

「那你又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躺在男人身下。」

原枯楊擡起眼幽幽地看他一眼,「因為若我只是上了別人,你心中就算不舒服,也容易忽視,若我被別人上了,只怕你要氣得寢食難安,你回來拈花城之前要我要得那麽狠,回來前又說得那麽絕情,分明你自己都舍不得,大哥……不……好弟弟,你愛上我了……」

原朽巽勾起他的下巴,彎著嘴角,「二弟太自作多情了。」

原枯楊撇了撇嘴,道:「你若真覺得我自作多情,又何必做這一系列的事情呢?好弟弟,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我心中知道就好……而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人,心都是會變的,現在我還是期盼你能喜歡我,和我在一起試試看,日後……說不定某一日,你就算為我遣送完所有美妾孌童,我都不為所動。」

原朽巽冷冷道:「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你要是要與人成親,原蘭蘭也是好選擇。」

原枯楊推開他,坐於一邊椅子上,專註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好似上頭開出了一朵花兒。

「大哥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我現在身子不適,無法奉陪大哥,大哥還是先走吧。」

原朽巽冷哼一聲,當真走了。

原枯楊沈默半晌,拉開桌旁的暗格。

這暗格裏,放了一枚雌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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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島六城中,對於城主嫡親血脈有一條規矩,那就是如果想要在二十五歲之前能碰外姓人,或者只是單純想出島,又或者要帶島外的人回來,都必須吃下雄果,在外游歷,看上了心上人,兩情相悅想要帶回島來的話,就要讓對方吃下雌果。

吃了雄果的人能感受到吃了雌果的人是否對自己不忠。

此條規矩大概是為了規避外人利用成親來進入三島六城中心內部。

這雌雄果卻還有一個作用,原枯楊知道,那是最新解密的作用,傳言中雌雄果又命合巹果孕子果,可使男子懷有身孕,並且近親血脈交融不會出事。攬月城中葉銘夕的懷孕證實了這一點。

原枯楊有一個很瘋狂的想法,每次想到這個想法,他還未做,就會覺出畏懼,因為他也不太敢用雌雄果的威力。

讓原朽巽吃下雌果……然後強了他,讓他幫自己生一個孩子。

苦笑一下,原枯楊不敢碰那雌雄果,他是真不像原家的人,當初他父親拈花城主將位置傳給原朽巽,倒是歪打正著,他傳承的血脈性格中不似父親花心風流,倒似母親一樣多情。

很想強了原朽巽,將他壓在身下,然而這後果,他卻無法承擔,原朽巽身為二城之主,更兼三島六城城主之首,又俊美又風流,任何方面都可算是贏家。若他壓了他,他只怕定恨死了他,就算不殺了他,也會殺了他自己。

他與原朽巽都有些潛在的固執,原朽巽不一定能察覺出來,他卻能察覺出來。

深吸了口氣,原枯楊帶著雌雄果,來到原朽巽處理公務的書房,書房內若原朽巽不下令趕人,一般還有另外一人,那人是城中管家,也可算是城中長老。

原枯楊跪在原朽巽下位,行了個大禮,「我想出島。」

原朽巽手中的軟毛筆壓到紙張上,啪嗒一聲折斷。

「我想出島。」好似怕他沒有聽清,原枯楊又重覆了一遍。

「你已二十五了,出島做什麽?」

「自然是出島找一個心上人。」

原朽巽冷冷道:「只怕找心上人是假,想要勾搭別的男人才是真。」

原枯楊笑著道:「大哥此言差矣,我是真的想找一個心上人,這島中的人我大多數恐怕是沒福分了,聽說中原武林多的是俊才……美人,若是我能得到個一個兩個,也算是給三島六城爭光了是不是?」

旁邊的侍衛為原枯楊的胡說八道抹了抹汗。

原朽巽勾起嘴角,道:「既然如此,這雌雄果,你還是得吃。」

原枯楊心中與明鏡似的透亮,其實自己已不需要吃這果子,都過了二十五歲了,又非逃避島內臨幸血親的島規出走,這樣的情況,實際也可以出島外找到心上人回來後再吃的。畢竟吃雌雄果之時,若無心上人,會受噬心之痛。只不過若自己不吃,恐怕原朽巽一定滿心郁氣,不想放自己出去。

「好吧……」原枯楊假裝沈吟一會後才同意,將那雌雄果中雄果取出,就要吃下,原朽巽拈起斷了筆頭的毛筆,將原枯楊的手打落。

「咕咚」一聲,雌果掉到了地上,雄果竟反向掉到了桌上。

原枯楊捂著手,「嘶——」了一聲,「你這是做什麽?」

「把雌果吃了。」

原枯楊一楞,笑道:「大哥,你這可非是強人所難?就算我的另一半一定是個男的,那也不一定我是在下面的啊……若是我找個女子回來怎麽辦呢?」

原朽巽冷哼一聲,道:「我管你找什麽人,吃下雌果,我就放你出島。」

原枯楊抿起唇,佯怒道:「憑什麽?那我在外面和別人歡好時,你不都知道了?子言非禮勿擾,你這樣膈應我,實在有失風度吧。」

「你真實身份,是我的侍妾。」

原枯楊低下頭,輕笑,「原來不是兄弟,是侍妾,不……應該說,大哥都已把這拈花城的權利放了些給我,原來你就是如此……寵著自己的侍妾的?中土的皇朝可有一條規定:後宮不得幹政。」

「……」原朽巽淡淡道,「此規定並不適用於三島六城。」

原枯楊輕輕嘆息,撿起雌果,「吃雌果就吃雌果。」用衣袖擦了擦染上的灰塵,一仰脖子就咽了下去,雌雄果無核,入口會半軟化,果肉香甜。

原朽巽將桌上一杯水遞給他,原枯楊毫不客氣地接過,沖淡嘴中味道。不知為何,沖淡嘴中味道後,這味道反而更是齒頰留香,餘味十足。

原枯楊不由看向那枚桌子上的雄果,不知道雄果吃起來,是否也是如此可口。

原朽巽冷眼看著原枯楊一副嘴饞模樣,在他的眼神下拿起雄果,吃了下去。

「現下,我可能走了?」

原朽巽淡淡道:「不著急,,不著急……既然二弟準備走,做哥哥的,怎麽說也要為二弟送別。」

原枯楊微笑道:「那……大哥想怎麽為我送別呢?」

原朽巽看了眼一旁的侍衛,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垂首抱拳道:「屬下告退。」

體貼地帶上了門。

「看來大哥心思與我也差不多……畢竟以後大哥都吃不到我,甚至要便宜別人呢……」原枯楊解了自己的腰帶,一腳跨坐到桌上,微微後仰,手掌撐著身體。

「想必大哥也是想在這裏的……如何?」

原朽巽一把將他衣襟扯下,略帶了些粗暴地將他衣物扒開,露出大片胸膛,原枯楊擡頭去親他的俊龐,邊親邊解他的腰帶,雖然沒有原朽巽脫自己衣服的迅速,不過很快,也將他衣服脫得只剩下單衣。

衣裳下擺,是因欲望而凸起的褶皺。

舔了舔唇,原枯楊輕笑道:「好弟弟很是激動啊?」

原朽巽捉了他下身早已挺立的昂揚,捏了捏,微笑道:「你也很是激動。」

原枯楊急急地喘氣,低聲道:「別這樣……有點疼 ……」

「外頭的人可不如我憐香惜玉,說不定將你賣去梧桐閣都有可能……說不定二弟還是喜歡去梧桐閣的?」

原枯楊舔了舔嘴唇,媚眼如絲,「哦?」

原朽巽將他褻褲扒下,自己也解了褲頭,抵住柔軟緊致的穴口,狠狠往裏頂。這一下可沒什麽前戲和潤滑。

粗大的欲根捅進了身體,狠狠拉扯著柔嫩的腸壁,原枯楊臉上的媚態登時做不下去,疼得直抽氣,「嘶——哈……你……」

「要走之前,怎麽說也該給二弟留下個難以磨滅的印象,省的在外頭玩得太野……若你真敢玩得太野,我不用直接對你動手,只要這樣來幾次,就能殺了你……」

「在床上上死我麽?我好怕哦……」原枯楊勾著原朽巽的脖子,小聲咕噥,原朽巽弄得他還真疼,而且……

肚子為什麽忽然這麽奇怪。

「啊……你……你先出去……」原枯楊忽然掙紮起來,額頭上也開始冒汗

原朽巽按壓住他的掙紮,道:「怎麽?」

原枯楊捂著肚子,好似能摸見貫穿自己身體的性器,「我……我肚子好熱……」

原朽巽垂下眼,淡淡道:「說不定,是你剛才吃下的雌果……」

原枯楊瞪著他,道:「雌果若是有問題,只會讓人心疼,怎麽會肚子疼?」

「你剛才吃的是掉在地上的……」

「就算不幹凈也不會……啊……這麽快……肚子奇怪,你……你快點出去……」原枯楊微微蜷縮起來,原朽巽垂下眼,將他抱進懷裏,替他揉肚子,只是……那欲根,竟然還是停留在他身體裏。

原枯楊細聲細氣得呻吟,蹙眉閉著眼靠在他懷裏,脆弱時候身上人難得的溫柔,令他眼眶忽然紅了,鼻子竟然也酸了。

大概過了半刻鐘,靜謐的氛圍十分安寧,安寧得原枯楊心中也有些奇異的平靜。

原朽巽握了握他的腰,忽然狠命一挺,而後催動下身射了出來。

「唔——」原枯楊疼得掙紮,滾燙的液體射入內壁,更是令他吃了一驚,「你……你……」

原朽巽低聲道:「不要浪費……」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原枯楊敏銳地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又不知道何處不對勁。原朽巽射了一次後就將東西抽出,過了一會後,又將他壓在桌子上,墊了軟墊,狠狠得進出。

原枯楊腳尖點地,被上得不斷呻吟,被原枯楊射入第四次後,只覺得心中有了危機感。

原朽巽將他抱起,不再歡好,卻是忽然點到他昏睡穴上。

原枯楊費力得睜開眼睛,很快又支援不住打架的眼皮,合了上去……

海風吹拂,波浪輕卷。

再次醒來時,自己的身上衣冠齊整,而看四處景致,拱頂圓弧,搖晃晃的甲板,顯然是在船上。原朽巽真的信守承諾將自己送出了島。

原枯楊扯出一個笑來,想要起身去看看海景,後穴難以言喻的疼痛幾乎讓他變了臉色。「好痛……」

那地好似麻了,而且除了麻之外,竟還有說不出的抽痛,原朽巽真的只上了他四次嗎?

原枯楊這才知道為什麽自己是趴在這床上,費力地起身,小心的用腳踩上地,那地搖搖晃晃,晃得竟令他頭暈。

原枯楊有些想吐。

好歹出生自三島六城中,與淩雲洛在摘星城裏也游湖坐船過,他的身體竟會虛弱成這樣,才不過一點搖晃就覺暈眩想吐……

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好似有些不對勁,醫者不自醫,也許是因為如此才覺得不對勁,但這吐的確是因為身體過於虛弱。

「來人啊!」原枯楊叫喚了兩聲。

兩個侍從模樣的人出現,跪下請安,「二城主有何吩咐?」

「……我餓了。」只怔了一下,原枯楊便好似沒看見他們這樣神出鬼沒的速度而道。

「是!」

兩個侍從迅速得擺上一桌宴席,三菜一湯,有葷有素,卻無魚蝦。

「有酒嗎?」

「城主吩咐,二城主身體虛弱,不許飲酒。」

原枯楊心中了然這兩人是原朽巽派來保護他——也就是監視他的。點點頭,道:「隨便吧……」

將一桌子的菜吃幹凈,覺得小腹有些脹,蹙眉再度睡回去。

許是他有些暈船加上不是時令沒有特定風的緣故,這兩人開船的速度不是很快,轉眼間,已在船上漂泊了一個多月,並且還似乎要漂泊很久。

原枯楊身子好了一些後本以為自己不會吐,事實上他剛開始的確吐得不厲害……之後,嗜睡十分嚴重,而起來時因為頭暈目眩,也仍舊要吐。幾乎吐了一路,原枯楊自己都有些驚奇自己竟然沒瘦下去,反而胖了起來。

好不容易踏上陸地,一船的人都未下來,除了那兩個侍從,侍從替他帶路,幫忙雇了一輛馬車,原枯楊略有些虛脫地躺在馬車裏,道:「去白玉樓。」

「……二城主,你身子不適,是否先尋個客棧住下?」

「只是身子不適而已,我又沒那麽嬌貴,不會出人命的,走吧。」

兩個侍從面面相覷,低聲稱是,雖然稱是了,但是原枯楊在馬車裏熟睡一覺醒來,竟然發現他們還在海邊城鎮,也就是說,至少一個時辰內,他們行走的路程不到兩裏。

「你們……咳咳……你們是要氣死我麽?早點到白玉樓……咳咳,我現在的情況一定會好很多,原先的扶風城主淩大哥都在白玉樓裏,他可是醫仙……怎麽著也不會……讓我身子更差的。」原枯楊作出一副被氣得胸口痛的模樣。

侍從連忙告罪,道:「屬下知錯,請二城主息怒,屬下立刻帶二城主到白玉樓。」

原枯楊哼了一聲道:「快些就好……」

又躺回馬車睡了。

兩位侍從其實做的很好,至少馬車沒什麽顛簸,而又因為大胥王朝信奉「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將各地的官道修得四通八達,雖然還有許多是山村夜路,也有許多人為了更近而走山村夜路,不過沿著官道走,也是可以到達目的地的。

「二城主,白玉樓到。」

原枯楊睜開惺忪的睡眼,幾乎睡了一路,剛醒來,就餓得咕咕叫,想必侍從看他睡得香,也沒有叫醒他。

「好了,你們回三島六城吧,告訴大哥,我很好。」

兩位侍從眼觀鼻鼻觀心,等他走進白玉樓的大門,卻也跟了進去。

原枯楊撇了撇嘴,大概也知道他們奉命行事,沒有再為難他們,看著白玉樓內一副大大的「春秋」二字,不由出神。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前來迎接,微笑著道:「不知閣下來我風月樓作甚?」

「風月樓?」原枯楊一臉茫然,「不是白玉樓嗎?」

那管事模樣的臉色變了一變,低聲道:「什麽白玉樓?我們這裏可是正宗的,買賣扇子的地方。」

「扇子……」

原枯楊退出了大樓門口,看著那門口牌匾上大大的三個字「風月樓」,旁邊還有一副對聯,只有八個字。

樓心風月

扇底春秋

有首詞道: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果然是賣扇子的地方,雖然這名字……看起來有些像青樓楚館。

「這是白玉樓的偽裝?」原枯楊走進逍遙樓,低聲道:「我認識白玉衡,還有……我曾住在三島六城,我是三島六城中的人,我認識……小小。」

大概還記得白玉衡叫那人……叫小小,原枯楊幹脆賭一把。

管事的臉色大變,樓主夫人有名字叫小小的事情,除卻樓內人,與其親人,知道的幾乎沒有,低聲道:「好。」

而後高聲笑了一下,道:「幾位客官既然是想買刻著逍遙的扇子,那便這邊請。」

將原枯楊帶到一處地方,又走過一處回廊,再進幾道門……

轉得原枯楊晃晃悠悠,才來到一處閣樓。

看那閣樓精致華美,鏤空木刻,玉雕蘭香,樓上牌匾,終於是「白玉樓」三個字了。

白玉衡不在,前來見他的是淩雲霄。

「淩大哥好。」原枯楊行禮。

淩雲霄帶著面具,露出的薄唇微動,「好……你為何出島?」

「我聽說我母親與白玉樓有些淵源,於是……」

「過去之事,便已都過去了,他想是知道些什麽,也知道你會來,他說,若你來了,讓我告訴你,你母親不是舞女。」

原枯楊一怔,道:「子不嫌母醜,就算她是舞女,我也依舊愛她,何況女子在這世上獨身一人時本來容易就多受磨難,我並非是想知道這個……」

「她是白玉樓裏的人,不過……白玉樓也可算是千機教改宮為教後隱居的一處地方……所以,算是千機教門下。」

「怪不得你……」原枯楊恍然大悟,他說為什麽淩雲霄會願意呆在白玉樓給人治病……淩雲霄也算拜在千機教門下,雖然世代為醫的華氏已辟出千機教,但華氏中人也算千機教中人,淩雲霄拜在華氏門下,自然也算千機教的人,他身為醫仙,神龍見首不見尾,傳言已退出江湖,出現在此地,也是應當了。

「麗姬是教眾,一位長老的遺孤,遇見上任拈花城主是意外,甘願為他除去身份,與他相伴一生,也是意外。」

「我還是……有些不懂,母親是真的因為愛父親,所以甘願放棄一切,去忍受他那一眾妻妾?」他來此地,未嘗沒有想找到另外一種真相的想法,哪怕他母親是為了打探情報而做了他父親一名侍妾,他也比現在覺得更好受一些。

「……是。」

原枯楊苦笑一聲,道:「看來我卻是不如母親,我想必永遠也做不到……」他說著,卻是忽然幹嘔,捂住嘴巴,連續嘔了兩次,淩雲霄捉了他的手臂一擡,兩指搭上他的脈。

「你——」

淩雲霄語氣有些奇異。

「我……我怎麽了?嘔——」原枯楊尋了附近一根柱子,半伏在柱子上幹嘔,「我……我來的時候一直暈船,又……又待在馬車上趕路趕了幾天……我……嘔……身體過虛……」

淩雲霄垂下眼,淡淡道:「你出島,可吃過雌雄果?」

「難道真是雌雄果……」原枯楊深吸一口氣,胃仍舊有些翻騰。

「你吃的是雄果,還是雌果?」

原枯楊苦著臉道:「是雌果……他怕我在外頭亂來,想必是妄圖借由這種方法來打消我的念頭。」

淩雲霄淡然地看他一眼,道:「你懷孕了。」

「哦,我就知道……」原枯楊漫不經心,楞了一下後,卻又問道,「你說什麽?」

「你懷孕了。」

「……嘔……噗……咳不……你……不……」原枯楊因為幹嘔嗆進了不少空氣,咳得驚天動地,幾乎連眼淚都要咳出來,「淩大哥莫不是……開我的玩笑?咳咳咳……」

「雖然麗姬未必會真的教給你完整的醫術,但為了讓你生活下去,必定也會教你一些……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最近嗜睡?身體虛弱?」

「可我沒有吃……孕子丹。」原枯楊心中悚然,完全沒想到自己腹中,竟然有可能有個小孩子在醞釀……

抖抖索索得只覺得越發頭暈目眩,原枯楊顫聲道:「應該是診錯了?」

淩雲霄沈吟不語。

面對著傳說中醫術最高明的醫者,原枯楊自己也覺得自己說這話十分不靠譜。

淩雲霄卻是道:「恐怕他是將孕子丹化在水中,給你喝的。」

原枯楊想起原朽巽給他遞的那杯水……那該死的原朽巽。

「這世上本來就少有男人心甘情願吃下孕子丹,所以這藥丸……可以化在水中,無色無味,只有加入別的特殊的東西才能驗出來,你喝不出來,也是應當。」

原枯楊近乎咬牙切齒地道:「他倒是好!」

這回他出來,自然是存了想要斷絕兩人之間關系的意思,原朽巽想要三妻四妾,他卻不喜歡,若是不喜歡他,有求於他,兩人又發生了關系,也許他還不會因他這等想法而覺得委屈難過憤恨,但他喜歡他,而且不需要他的幫助,與其真的要看著他與別人恩愛,不如眼不見為凈,甚至自己喜歡他,也像他一樣娶好多人。

原朽巽心中有他,甚至可能只有他一個,他知道,但他要娶好多人。

為了公平,他也會心中只有他一個,但卻也娶好多人。

「卑鄙!!無恥!!」對著白玉樓粗大的柱子恨恨地罵著遠在海外的那人,想到他醒來時覺得後穴麻木得疼痛不已……想必是他又做了許多次,將子女精送到他體內,加上受孕幾率,又加了一句,「下流!!!」

「懷孕初期不宜動怒。」淩雲霄從袖中取出個盒子,溫潤如玉的指尖扣著盒子,原枯楊見了心中竟然平息了幾分火氣,接了過來,「這是什麽?」

他取了一顆含在嘴裏,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本來是給小小……樓主夫人買的,不過他被白玉衡帶走了。所以給你吧。」

「白玉衡為什麽要把他帶走?」

「安胎。」

原枯楊的動作立時僵住,口中酸梅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淩雲霄淺笑了一下,道:「既然他想讓你為他生孩子,那麽他……對你也是有動情的,你不若可以爭取一下,反正,男子孕子,孩子很難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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