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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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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瑉穿西裝的樣子很好看,身量頎長。

那雙筆直的大長腿在行走時,連風都為他讓步。

阮子晴看著賀瑉向自己走過來,連江學長什麽時候走的都不記得了。

賀瑉在她面前站定,問:“你是幾?”

阮子晴下意識答:“八。”

賀瑉拿出一張紙條來,笑了,“真巧,我也是八。”

阮子晴後知後覺地改口,“不是,我是二來著,江學長和我換了。”

賀瑉的手一頓,嘴裏念著“江學長”三個字,將八放回紙條堆裏,從裏面又抽出一張,“二也挺好,我也是。”

阮子晴這才明白賀瑉在做什麽。

然而這會用作弊這個理由,已經太遲了。

前方學生會成員,已經開始組織大家分組,似乎並不打算管賀瑉。

顧寒收到一通電話,大吃一驚,長長看了賀瑉一眼,調轉身離開了。

二號和帥帥抽到的都是第五條道。

二號悄悄在子晴的耳邊說:“我剛接到一個任務,說要讓賀瑉感受到被當作第一選擇,並且因為有你而感到幸福。”

阮子晴:“?”

二號眨眨眼,“你見機行事,能行隨便說幾句,不行我們晚上再從長計議。”

二號和帥帥兩人結伴離開後,沈清靈忽然找到阮子晴,說想跟她一起去上個廁所。

阮子晴本想拒絕,但沈清靈說剛剛在房間,兩人的運動鞋搞錯了,不換的話待會跑起來會很難受。

聽沈清靈這麽說,阮子晴擡腳一看。

還真是,她平時穿36碼,腳底下是雙35碼的鞋,正好是同桌的鞋碼。

剛剛站著還不覺得,這會擡腳走了兩步,還真覺得有些小了,要是待會跑起來,肯定會憋腳。

阮子晴和沈清靈換了鞋,出來後發現大家幾乎都出發了。

只有賀瑉還站在原地,一身正裝與周圍運動裝的學生格格不入。

阮子晴看見賀瑉,就想起二號說的任務,便有些心不在焉地踏上第二條道路。

抽中這條路的大概有二十人,除了賀瑉,沒有一個熟面孔。

二號說的任務,阮子晴沒想到什麽突破口,索性專心於這場活動。

阮子晴雙手提著褲子,將運動上衣拉鏈一路拉至下巴,微側過臉去看一直跟著她的人。

“你大概不曉得規則,待會有人追來,得奔跑著躲掉黑衣人活動的範圍,你這身衣服不太適合。”

熱身前她還是好心提醒道。

賀瑉雙手插兜,就站在旁邊看她,對於她的提醒微頷首表示謝意。

阮子晴看了眼走遠的大部隊,往前邁了一步,發現賀瑉壓根沒有去換衣服的打算,只得提前說好,“待會你要是跑不起來,可別拉著我墊背啊。”

賀瑉邁開腿,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嗯。”

他說話時,目光不曾離開她,眼裏帶著某種考量。

阮子晴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不對勁。

自從賀瑉今天出現後,他整個人就很奇怪。

兩人之間的氛圍也很怪異,他一反常態地言語溫和,好似又在默默醞釀著什麽。

阮子晴不由得想到他突然開著車表白那天,也是這樣不動聲色,便拋了個網出來。

她一面快走,一面試探,“你今天去哪了?”

賀瑉有些開心,“還以為你一點不關心我呢。”

阮子晴端詳他的著裝,猜測,“你是偷偷參加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比賽嗎?”

賀瑉雙唇微張,短暫的楞神後,有些無奈,“看來在子晴眼裏,我們之間還只是同學之間的競爭關系。”

呃……

是哦,即便兩人確認關系,她心底也沒有將他當作男朋友看待。

阮子晴無從反駁,明智地轉移話題,“我這不是考試後遺癥麽,當前我們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學習是吧?”

賀瑉不置可否,眼裏沈浮著的情緒漸多。

阮子晴想起二號的任務,忽然覺得她剛才的立場不對。

她試著用女朋友的口吻補充:“感覺你今天特別趕,肯定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我作為女朋友當然要關心一下了,如果你覺得我管得太多,那我就不問啦。”

話音未落,賀瑉已接道:“不多,你問。”

唯恐沒說清楚,他又說:“在我面前,子晴想問什麽就問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希望永遠如此。”

阮子晴笑了下,忽然頓住。

他目光裏透露的認真,將他的輕描淡寫都加重了份量。

她心忽而亂了幾拍,“你不會真遇到什麽事了吧,或者生活上遇到了困難?”

阮子晴去刨記憶,終於想起來,賀瑉在這個階段,應該是要經歷一段被顧寒打壓的時期,因為他跟女主沈清靈走的較近。

“是不是顧寒找你麻煩了?”她問完又輕聲說,“今天他還向我打聽你來著……”

雖然這一世,賀瑉沒有跟女主沈清靈走得近,但顧寒也不再喜歡女主了。

反而兩個人都追在阮子晴後頭,仿佛她才是拿了女主劇本的人。

這樣想來同樣是感情問題,顧寒如果要針對賀瑉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刻,阮子晴的擔憂並不假。

思量了半響的賀瑉,試著開口,“如果下學期我去北城讀書,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阮子晴“啊”了一聲,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你要轉學?”她瞠目結舌,“才讀高中,你就要去北城了?”

賀瑉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吃驚,“我想你也應該有猜到,我最近很多行為的原因,嗯,這一次我主動去聯系了賀家。”

上一世,高考後,是賀家來找到賀瑉。

而這一次,因為種種原因,他主動去找了賀家。

賀家主動和他主動的局面完全不一樣。

賀家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但如今還未成年的他,需要借助賀家的勢力,才能光明正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大費周章去找賀家證明自己,是很必要的步驟。

加之上一世的經驗,他進入賀家其實也很順理成章。

只是他到底是中途進入,比不得小姑姑一家在賀家的勢力,自然需要舍棄什麽,去穩固他在賀家的地位。

賀瑉表面上答應賀家回北城,實際上也想盡快將權力收攬。

往後的路,都有謀劃,他為了不重蹈覆轍,這一次只好加快進程。

凡事有舍必有得,提前一年的回歸,意味著和子晴一年的分別,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賀瑉爭取到了阮子晴去北城的機會。

賀家答應他,會讓他們先準備高考,之後的事情,上大學再說。

從賀家的家庭會議出來,一陣風過,賀瑉微濕的後背略有涼意。

沒有人知道他為了阮子晴能去北城,跟賀家的主人,也就是稱之為他父親的人達成了什麽協議。

但是那些天文數字,也讓他認真了自己在賀家的身份,或許各取所得是今後他留在賀家,幫助賀家重回巔峰的唯一目的。

不過賀家答應,並不代表這件事就成了。

依照阮子晴的性格,幾乎不會答應這件事……

阮子晴當然不會答應,“我家在這裏呢,去北城讀什麽書,又不是考上大學了。”

賀瑉被山間的風吹得頭禿,“賀家讓我回去讀高三,北城有最優質的師資力量,頂級學府的培訓也不在話下,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很適合最後一年沖刺……”

賀瑉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用學習來誘惑阮子晴。

或許他心底也清楚,打感情牌也實在沒什麽贏面。

阮子晴不帶任何私人感情,認真考慮後,認真回答了,“我覺得依照我的學習能力,並不是特別需要北城那邊的督促,而且我也相信思涯高中的師資力量,並不弱於北城那邊的高中……”

兩人繞著盤山路前行,進入一段怪石嶙峋的地段。

路邊有一塊牌子,寫著“黑衣人出沒地帶”。

阮子晴沒註意看,還在繼續說:“至於北城的高等學府,我想還是等我讀大學,再考慮吧……”

她正說著,卻聽前方接連傳來驚叫聲。

須臾,驚叫合著奔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黑衣人出現了!

阮子晴剛想明白,節奏均勻的快跑聲已在身後響起。

“跑!”賀瑉一手抓住她,邁開步子向前沖。

阮子晴被賀瑉帶著跑了一會,在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時,不自覺加快腳步。

耳邊充斥著各種驚叫聲,山頭響起誰誰被抓歸回原點的聲音,同學們都如驚弓之鳥,飛速千金。

阮子晴被氛圍感染,越跑越快,最後甚至是她帶著賀瑉在奔跑。

好不容易甩開身後的黑衣人,又見遠處有兩位黑衣人在追一個男生,阮子晴嚇得當即將賀瑉按進了山石後。

這條山路有很多怪石,石頭後面是嶙峋陡峭的山崖。

在主道上行走,並不能一眼看清山崖的情形,但黑衣人卻並不會太關註這塊地方。

畢竟沒有人會為了躲避黑衣人,而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擱平時,阮子晴也不會這麽莽撞。

這會慌不擇路躲進山石縫裏,她幾乎立刻就後悔了。

然而黑衣人成果滿滿,前方陸續有黑衣人駕著同學往起點撤。

沒辦法了,只能先藏在這裏。

好在藏身之處正好處在兩塊山石之間,旁邊還有樹葉遮擋,即便黑衣人走過也不會發現。

阮子晴確認好形勢,轉過臉來,沈沈吐出一口氣。

視線和賀瑉的對上,他目不轉睛盯著她,身體卻老老實實被她壓在山壁上。

“……不好意思。”

阮子晴將雙手從他身上拿開,用微弱的聲音解釋:“情急之下,迫不得已,別出聲啊,不然前功盡棄了。”

賀瑉仍舊靠在山壁上,輕輕點頭,很聽話地沒有出聲。

阮子晴卻從他目光裏,看到了幾絲莫名的笑意,她心虛地倒打一耙,“還不是因為你,穿這身破衣服,跑都跑不動,拖了我的後腿。”

賀瑉不置可否,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點頭,似乎她的想法很對。

只不過短暫的沈默後,他輕輕向她招手,表示自己有話想說。

阮子晴也怕他說話大聲,便湊近了一點。

她保持一拳的距離,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賀瑉抿唇,用氣音在她耳畔說:“即便我拖後腿,子晴也沒有丟下我呢。”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邊,像是在她尾巴上不輕不重拍了幾下。

阮子晴側眼看過去,賀瑉已顯輪廓的臉,在山壁之上,猶如靜立又朝氣蓬勃的青木。

少年的模樣,可真是……饞人。

阮子晴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她顧不得臉頰燒紅,身子便往後退。

賀瑉目光微凝,伸出手臂,一把將她帶入懷裏。

“子晴,”

他湊近她的臉,聲音微不可聞,“跟我回北城好不好?”

賀瑉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在他心裏,他和阮子晴共同生活三年的那棟別墅,才是他的家。

阮子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旁邊的小道上,正好有個同學不滿被黑衣人駕著,正

她憋了口氣,全然沒有註意他的用詞,咬著唇小小聲怒道:“北什麽城,我不去。”

阮子晴的唇天生上揚,沒有表情的時候也像是在笑。

即便她這時表情是生氣的,但咬著唇的模樣,卻像是盛了一泓溪水,勾人來品嘗。

賀瑉的眸光一暗,將人徹底壓進懷裏,低頭吻了上去。

“你你你你……”阮子晴的話全部被吞進賀瑉嘴裏。

憑心而論,賀瑉的吻技不算特別好,甚至阮子晴懷疑他上一世壓根沒有和別的女人親密過。

不然怎麽每次親她,都是一個招數用到底呢?

賀瑉習慣性勾住她,再輕掃過兩頰,唇含的頻率時快時慢,最後再逗弄她幾下。

阮子晴都會背這個順序了,故意和他反著來,讓他不能得逞。

賀瑉洞悉她的舉動,雙眼微瞇,藏著一絲寵溺,重重吻了幾下,再任由她打亂直至主導。

阮子晴很久之後才發現不對。

此時兩人的雙手都不自覺擁著對方,甚至她的手還要更主動一些,已經扒開衣角鉆了進去。

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惱羞成怒,將氣撒在賀瑉身上,故技重施咬住他的下唇。

即便這不是賀瑉第一次被咬,但他依舊沒有警覺。

或者說他知道她會這樣,也由著她如此,不舍得推開她。

阮子晴嘴裏品出血腥味後,發現賀瑉這個瘋子還不放開她,只得擡腳踢他。

她看不見腳下,踢了賀瑉好幾下後,正蓄力再來時,終於被賀瑉一手捉住。

他放開她,哭笑不得地感嘆,“關乎幸福的事情,不要這麽沖動啊子晴。”

什麽幸福?

阮子晴從他手裏將腳放在地上,才遲鈍地察覺他話裏的含義。

“賀瑉,你可真是太不要臉了!”她氣到揮拳過去。

賀瑉伸出手,下意識想握住她的拳頭。

阮子晴誤以為他要還手,想也沒想地後退一步,全然忘記身後是陡峭的山崖了。

賀瑉瞬時立起,喊她,“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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