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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開啟,“這是翁貝羅老鐵匠珍藏的鋼鐵盾牌,據說堅硬無比刀槍不入,且內設機關可用來傷敵,我特意請他在上面刻了彭格列的標志。”

藍寶聞言興奮地跑過來,頗為費力地將盾牌抱在懷裏,端詳著上面繁覆的花紋和彭格列圖案,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

“司隱姐,這真是給我的?”

“對啊,有了這樣兵器,至少能最大限度保證你的安全。”天曉得,為了付清盾牌的價格,她已經搭上了所有剩餘的黃金。

藍寶突然向前一個飛撲,牢牢摟住了她的脖子,半天沒說出來話。

司隱反手穩住他,很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背,隨即便再度把目光投向了Giotto。

她依然想不通,方才他為什麽憤怒成那個樣子。

Giotto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在眾基友默契一致的眼神暗示下,垂著腦袋走到對方面前,再擡頭時,已然恢覆了往常那般和煦的笑容。

“司隱。”

“嗯?”

“唔……跟我上樓來吧?”

她對他時不時提出的莫名其妙的邀請也大體習慣了,當即也沒多問,應了一聲就起身隨之而去。

Giotto的房間裏,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雖然整體基調較為素淡,但窗臺上的幾盆花草卻給環境增添了不少盎然色彩。

總而言之,這裏讓人覺得很愜意,仿佛一直待下去也不會感到厭煩。

她坐在床邊沈默了一會兒,仰頭看向倚著墻壁的Giotto:“到底有什麽事啊?你今天有點反常。”

“還不是你突然跑出門去,也不打個招呼,把大家都嚇著了。”

“出個門而已,太大驚小怪了吧?”

“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都擔心你去暗殺凱撒了!”

“……”司隱像看白癡似地瞥他一眼,“那種蠢事我不可能輕易嘗試,也就你會相信吧?”

Giotto摸著頭發難為情地笑著:“當時不是有點沖動麽,我後來想了想,也覺得荒唐——但是你出門幹嘛不叫上我?”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太紮眼了,出去再被人放冷箭怎麽辦?我一個人快去快回,穩妥些。”

“……哦。”

事實上都是誤會,關心則亂。

記憶裏,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不經大腦的時刻。

司隱支著下巴,饒有興致打量他的窘相,半晌彎了眉眼笑道:“你什麽時候才能改了那迷糊的毛病?身為彭格列Boss,說出去都叫人笑話。”

“怕什麽,反正你們都在。”

“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我們都不會走?”

“我始終相信著,自己所摯愛的同伴們永遠都將忠於彼此,正如彭格列的旗幟會長久飄揚在西西裏的土地上。”他把手按在心口處,眸底依然含著笑意,神色卻分外堅定,“其中也包括你,司隱。”

其中,也包括你。

他總是保存著那份近乎天真的信仰,沐浴在溫暖天光下,並執著地想要與她攜手同行。

司隱驀然間不安起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心底湧起的抗拒感來源於何處,那是真實意願與註定軌跡背道而馳的巨大落差。

她發現自己竟然出現了想要長久留下的念頭,就在正視他眼睛的那一刻。

簡直是不可原諒的想法。

“司隱。”

“……嗯,我在聽。”

“其實很久以前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過呢。”

司隱沈默。

他不曾忘記,她亦不曾忘記,僅僅是故意回避,不願提起。

——“如果當真有一個人能讓你心甘情願留在西西裏的話……司隱,你心裏會有答案嗎?”

或許,果真是有答案的。

“Giotto,你想聽我怎麽回答?”

他微笑著:“我想聽實話。”

“滿手鮮血的人實在不配談這些。”她平靜搖頭,灰眸如同隔著濃重的雲翳,一絲情緒都未曾顯露,“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Giotto,倘若我當真講了實話,那才是天大的錯誤。”

兩條不能重合的道路應該如何交匯,他之於她,是到達不了的彼岸。

作者有話要說: Giotto大概算是司隱的初戀,金發青年毫無保留的笑容宛如陽光,讓她銘記了許多年

☆、選擇

七日之後,Giotto帶著十名彭格列核心成員,來到了之前希爾維奧所告知的對戰地點。

那是一座廢棄已久的歌劇院,據說在多年以前,這裏曾有數名女演員離奇死亡,其中一位就自殺在化妝間內,因此引得人心惶惶,最終巡警隊將劇院永久封閉,再也沒有對外界開放過。

傳聞終究是傳聞,事實如何早已無從考證,但是故事所營造出的詭異氣氛卻還存在,足以嚇倒一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人。

……譬如藍寶同學,他從進了劇院大門之後就一直躲在司隱身後,死死攥著她的衣角不肯撒手。

“我都和你說過了,什麽也沒有,放寬心。”司隱拍了拍他的手背,溫聲安撫道,“你可是被上帝光輝所照耀的,還怕什麽莫須有的鬼怪呢?”

藍寶把臉埋進她臂彎間,小小聲地回應:“本大爺才沒害怕……”

G走在旁邊,很不耐煩地提著他的衣領,強迫他挺起腰板:“沒害怕就站直了,你這樣很像在占小丫頭的便宜。”

“本大爺才沒你那麽猥瑣的思想,G先生。”

“混賬小子!”

“Nfufufu~其實跟著納克爾才是最可靠的啊,藍寶少爺。”斯佩多低聲笑道,“不緊隨神父的腳步卻定要賴著司隱,那只能說明,你有私心。”

藍寶毫不客氣地反駁:“你只需牽好埃琳娜小姐的手就行了,冬菇先生,別管本大爺可以嗎?”說著又蹭回了司隱身邊。

斯佩多未置可否地聳肩,伸手把同樣有些忐忑的埃琳娜護進了懷裏。

穿過狹窄而冗長的走廊,便能隱約看到盡頭所現出的微弱燈光,很明顯,凱撒他們已經先到了。

距離越接近,四面的氣氛就愈發壓抑,到後來眾人均屏息靜氣,誰都沒有再開口。

Giotto走在最前面,正警惕著一切動靜,忽覺身側風聲有異,本能就要回身查看,不料手指卻被人握住,是熟悉的溫度。

“當心。”司隱輕聲道,“我們到了。”

他堅定回握住她的手,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道,隨即便用另一只手用力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面前是可容納數百人同時觀看表演的歌劇院正廳,那些排列整齊的座位由於許久無人光顧,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

然而正當彭格列成員步下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舞臺的幕布突然毫無征兆向兩側拉開,聚光燈亮起,清芒刺目。

在舞臺的正中央,坐著Evil的挑戰者們。

至此,兩方勢力正式會面。

凱撒被部下如眾星捧月般護衛著,紮起的黑色長發淩亂不羈,很隨意地甩在身後,鷹一樣的眼睛細長銳利,顧盼間令人不寒而栗,他就這麽冷冷地靠在座位上,神色倨傲,散發著無可比擬的森然氣場。

希爾維奧站在他身側,似是低聲稟告了什麽,他略一點頭,沈著嗓音開口:“你就是Giotto·Vongola?”

“是我。”

“我以為你不會來。”

Giotto笑道:“事實上,我別無選擇。”

“這麽說來,你也該做好了迎戰準備。”

“的確,但我希望你也同樣做好了遵守承諾的準備。”

凱撒冷笑:“我從不食言,只要你能給我足夠的理由。”話音未落,便有Evil成員擡上了類似於羅盤的Choice工具,“為公平起見,既然我選擇了地點,就由你們來操縱開關確定參賽者吧。”

盡管那很大程度上也要依靠運氣。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都聚集在了Giotto身上,他迎著夥伴們信任的眼神,終是毫不遲疑走上前去,站在了Choice工具所指示的光芒中心。

“可以開始了。”

剩餘九名彭格列成員圍繞光芒軌跡站定,皆屏息凝神註視著場內,就在此時,司隱在明暗不定的光影變幻中似是感應到了什麽,她突然向右一步,迅速與旁邊的埃琳娜交換了位置。

下一秒,埃琳娜方才所在的區域便顯示出了明亮的圖案。

同時被選中的還有G和Giotto,以及對面的藍寶。

“唉,早知道剛才應該和G交換一下的啊。”

“真是究極地感到遺憾!”

“這就是結果,不接受也沒用。”

斯佩多拉過尚未回過神來的埃琳娜,感激地朝司隱一點頭——毫無疑問,是她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代替了埃琳娜。

無論如何,只有藍寶一個人進入Choice,總比兩個都進去要好得多。

Evil陣營也有四名參戰,分別是凱撒、希爾維奧、貝蒙多和瑟蘭迪。

前兩者無需多言,貝蒙多是一個使用連弩的清秀少年,而瑟蘭迪則是個有著紅色波浪卷發的嫵媚幻術師。

對方有幻術師出戰,狀況似乎有些不利。

眼看著非參戰成員均已退出劇院之外,司隱轉身示意藍寶過來站到自己旁邊,很嚴肅地叮囑著:“一會兒要片刻不離地跟在我後面,一有狀況馬上就跑,先保證個人安全,聽懂沒?”

“不行哦,藍寶是個紳士,紳士要擔負起保護女士的責任。”Giotto溫聲笑道,“相比起來,我覺得還是你們兩個都跟在我後面比較妥當。”

G抱著雙臂輕哼一聲:“不如你們三個都站在我後面。”

“……”

舞臺聚光燈霎時熄滅,凱撒四人瞬間消失在彭格列的視線範圍內。

————————————————

此次共有八名參賽者,以歌劇院為作戰場地,每人胸前都佩戴一枚銀制徽章,期限為四十分鐘,最先把對方成員的徽章毀掉即為勝利——若時間停止仍未完成,則判定剩餘徽章最多的一隊獲勝。

是再簡單不過的規則,然而誤傷和誤殺卻均計算在指定範圍內,所以實行起來危險重重。

況且所謂結伴而行的設想更是難上加難,因為他們很快就發現,由幻術所構築的屏障四面圍堵,徹底將彼此隔絕。

Evil打算逐個擊破。

平心而論,要在相對黑暗的環境中尋找一條明確的路線,是相當有困難的,大部分時候都需依靠直覺。但從另一方面來講,Evil是暗殺部隊,作為殺手,他們的直覺敏銳如野獸,無疑是占了大便宜的。

當然,司隱並不很擔心這些,她真正在意的是藍寶那孩子,但願翁貝托老鐵匠的盾牌能如他吹噓的那樣足夠保險。

為今之計,只能盡快鎖定目標毀掉勳章,爭取速戰速決。

她經安全通道前往後臺,穿過透著灰塵味道的帷幔,擡手推開了化妝間的大門。

大約是多年無人進入的原因吧,這個房間裏沒有絲毫暖氣,冰冷陰森,身處那樣沈寂腐朽的氛圍,仿佛能嗅到瀕臨死亡的味道。

哦,是了,傳聞這個地方是死過人的,那個女演員的靈魂,或許還在某個角落,因為無□□回而不甘心地徘徊著。

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司隱疑惑地低下頭,看到雜物箱底正有黑紅的血液緩緩蔓延開來,她下意識擡眼望向不遠處的那面化妝鏡。

許久無人擦拭的鏡面還結著蛛網,但卻意外地一點一點泛起了光芒,在那塊仿佛能通往異世界的區域裏,一張慘白瘦削的女人面容正逐漸浮現出來,長發散亂,雙目沒有焦距地凝滯著。

那就是,曾經死去的女演員麽……

司隱像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步一步緩慢接近鏡子的方向,正當要觸碰到化妝臺的那一刻,她驀然拔刀出鞘,毫無征兆地回身淩厲一斬。

刀刃如預期那般,重重擊在了對方的手杖上。

“嗯哼~~真是聰明的丫頭呢,居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面前空氣開始泛起細微的波動,最終出現了一位紅發金眸的妖艷女郎,她以手掩唇格格嬌笑著,“那麽,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呢?我明明都控制你的意識了呀!”

“拜這把刀所賜,我永遠不會被任何人所控制——更何況,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些關於鬼怪的幻象。”

瑟蘭迪笑得更開心了:“彭格列還真是藏龍臥虎呢,也罷,那我就去別處尋個簡單些的目標吧,再見咯!”言畢已化作一團霧氣再度無聲無息地匿了蹤跡。

司隱蹙眉,片刻未停地追了出去。誰知在轉彎處,她腳步一頓,略顯意外地看向了來人。

是Giotto。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沒看見他們,我想或許應該和你一起走。”Giotto徑直走過來站到她面前,“去找凱撒吧,畢竟擒賊先擒王。”

她微微仰頭看著他:“你知道凱撒在哪裏麽?”

“不知道,但歌劇院就這麽大,慢慢找總能找得到。”Giotto拽著她的手意欲前行,誰知行了幾步發現她還在原地,不禁奇道,“有什麽問題嗎?”

“我不想去那邊。”

“誒?為什麽?”

司隱微笑:“因為你不是我的隊友,瑟蘭迪小姐。”

櫻吹雪狂風暴雨的攻勢轉瞬即至,刀鋒虛影幻化成天羅地網籠罩了對手,但假的Giotto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原來只是瑟蘭迪制造出的幻象之一。

然而就在這時,面前那堵墻驟然倒塌,於彌漫的煙塵間,貨真價實的Giotto本人出現了。

那副死氣手套竟奇跡般地改變了形態,正燃燒著橙色耀眼的火焰,將他映襯得宛如神祗。

作者有話要說: 這該是司隱在西西裏的最後一戰了

順便說一句,凱撒就是日後的彭格列二世- -

你們難道沒什麽要提議的嗎?譬如司隱到底是悄無聲息一走了之,還是和Giotto告個別再說呢?(反正等她主動表白是沒戲了,天生悶騷女傷不起)

另外,我朋友跟我說司隱妹子看上去太過冷血魅力不夠,於是我很激動的說“哪裏冷血了多麽充滿母性的東方古典少女啊!可蘿莉可禦姐對外能抄刀幹架對內能溫柔如花怎麽就不行了!”

……然後被她打了——那家夥比較喜歡《浮雲回暖》裏的長澤安初

話說,真的冷血麽?其實個人感覺,司隱和安初是不一樣的,安初有風師父寵著、綱吉他們陪著,最重要的,還有雲雀委員長護著,她的戰鬥多多少少是看得到希望的。並不像司隱,每走一步都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麽危險在等待著。

司隱習慣於作為保護者存在著,她出手極狠,同樣的,心中掛礙也極多

其實我挺想詮釋好這個矛盾角色的

我一直在努力

☆、混戰

Giotto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中,隱約鍛煉出了一種越出正常範圍的超直感力,當然,或許將其稱為與生俱來的天賦也不為過,只是最近才被他正式感應到而已。

這樣強烈的直覺令他在瑟蘭迪的幻術包圍下已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判斷能力,直至順利與司隱會合,並鎖定了施法者準確的地理方位。

兩個人合力攻擊使瑟蘭迪現出了本體,讓這個精神力強大但近身格鬥卻不占優勢的Evil成員最先落敗。

“我不太明白。”瑟蘭迪仰面躺在地上,垂眸掃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櫻吹雪,有些無奈地開口,“你們兩個為什麽能夠同時識破我的幻象?明明都不是幻術免疫的體質啊。”在方才用Giotto的影像欺騙司隱時,她也同樣利用司隱的影像來對付了Giotto,只可惜依舊沒成功。

Giotto笑道:“司隱言行舉止的習慣我都很清楚,是不是真正的她,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不是超直感,只來源於某種難以解釋的維系。

“這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司隱淡聲道,“他有雙幹凈純粹的眼睛,你是模仿不來的,所以在你看向我的那刻,我就知道了。”

瑟蘭迪懊惱地嘆息:“我低估了你們。”

“沒關系,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了解。”Giotto俯身取下了她的徽章,很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是現在,還要勞煩瑟蘭迪小姐暫時去劇院門外等候結果。”……

和這邊相比,另一戰場的情況恐怕更糟糕些。

G正在被希爾維奧糾纏著,而藍寶已經被貝蒙多完全按在了墻上,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用盾牌勉強擋著,不至於任憑對方把弩箭直接射向腦袋。

“嘿嘿,果然是個很廢柴的小鬼呢。”

“……你說誰是小鬼啊?”藍寶本來氣勢正一分一分弱下去,結果聞言立刻打起精神,惡狠狠瞪向貝蒙多,“你才是毛都沒長全了吧?還敢說本大爺!”

貝蒙多頓時笑得更囂張了:“啊哦,很有脾氣嘛!但是也嘴硬不了多久了,受死吧!”

“餵!救命啊——!”千鈞一發之際,藍寶的手指觸到了盾牌邊緣一個可以撥動的開關,他悚然驚醒,連忙用力按了下去。

盾牌內置機關啟動,登時迸發出了足以麻痹神經的電流,伴隨著滋滋聲響,令貝蒙多的動作有了片刻停滯。

藍寶瞅準時機,使出吃奶的力氣,用盾牌把他撞倒在地,兩人隨即在地面互相撕扯著滾作一團。戰局到後來演變成貝蒙多一手扯著藍寶頭發,一手想要撿回掉落的弩箭,而藍寶則咬牙切齒卡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松,並時刻準備著先發制人奪取徽章。

……那畫面著實和街頭熊孩子打架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藍寶少爺擁有拉低對手戰鬥水平的特殊技巧,總在最危險境地才被激發。

但是Evil成員到底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最終依然以壓制性的實力占據了絕對上風,貝蒙多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兵器,可意外的是他並未對準藍寶的要害發射,而是在後者臉上擂了一拳,趁藍寶大聲呼痛的時候,一把扯下了徽章。

“小鬼,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多了,今天暫且饒你一命,下次繼續乖乖等著挨揍吧!”

“……你以為本大爺會感謝你嗎?”

“無所謂,反正我也只是要找個稱心的玩具而已。”

“……”

藍寶拎著盾牌垂頭喪氣往劇院門口的方向走去,在中途碰上了司隱和Giotto,兩個人一見他就沖過來緊張不安地察看其有無受傷,直到確定毫無問題才徹底放心。

“司隱姐,Giotto大哥,那家夥太強,我實在搞不定……”

“沒關系,能保護好自己就是勝利,你已經做得很棒了。”Giotto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安慰失落的少年打起精神,“快去找戴蒙他們會合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藍寶那雙新葉一樣翠綠的眼眸再度煥發了明亮光澤,他用力點了下頭,擡手明確一指:“G先生在那邊呢,你們趕緊去,那兩人都很難對付。”

司隱註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轉過臉來,略顯疑惑:“兩個人,還有一個在哪?”

“我想……”Giotto低聲道,“就在我們附近。”話音未落,他突然閃身擋在了她的前面。

兩股火焰氣勢洶洶在半空相撞,罡風驟起光芒四溢,將周圍的磚石灰土紛紛濺射開去。

其中色澤較暗的火炎,來自前方意外現身的凱撒,即僅憑空手便可釋放出強大力量的憤怒之炎。

撒旦之子的實力,的確名不虛傳。

“Giotto,如果今天你死在這裏,我會考慮和平接管彭格列。”

“別開玩笑了凱撒,我非但不會死,還會讓你心甘情願與彭格列結盟,要不要打個賭?”

“你分明已身在賭局中。”

“哈哈,那倒也是。”Giotto手套上的死氣之炎光華更盛,他頭也不回輕松笑道,“司隱,去找G,這邊我來就好。”

司隱的右手已然按在了刀柄,她遲疑著:“你確定?”

“說好了要你站在我身後的,這時候可別讓我丟臉——你該相信我的,其實我比你想象中還要更強一點。”

事實上,這也是關乎首領尊嚴的對戰,或許在她的刀指向敵人的那一刻,也就削弱了他的驕傲。

他有著為彭格列而戰的覺悟,有著向她證明自己的信念。

對此,她無權幹涉。

“要當心。”

司隱迅速轉身,朝藍寶方才所指的位置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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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現在很火大,無論是誰,同時被兩名殺手糾纏不休而且遲遲尋不到對方破綻,恐怕都會很火大。

希爾維奧的劍法刁鉆古怪處處蘊含殺機,貝蒙多的弩箭四面包抄截住他的去路,他被困在相當有限的區域內不得脫身,只能被動防守,無法進攻。

“彭格列Boss的左右手麽?你的實力讓人很滿意,比剛才那個小鬼出色多了。”貝蒙多毫不掩飾得放聲大笑,“可惜你沒他那麽好的運氣,我現在突然想殺人了——餵,希爾隊長,我能殺了這個人嗎?”

“你能辦到的話,我沒意見。”

G沈下臉色不屑輕哼:“就憑你?差得還遠著呢!”

“嘖嘖,都到了強弩之末還這麽固執,難道這時候你還指望著同伴們來救你麽?”

“說得沒錯呢,讓G先生孤軍奮戰是種罪過,所以我來了。”

柔和婉轉的女聲似乎還含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頭頂微弱的光芒投映下來灑在司隱的月白勁裝上,她的手指撫過櫻吹雪鋒利的刀鋒,那道炫目銀光落在貝蒙多眼底,便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挑釁。

“我差點忘記了,這次還有個充數的黃毛丫頭!”

“可別小看了她。”希爾維奧冷聲道,“她很強。”

貝蒙多瞇起眼睛笑得漫不經心:“能有多強?比瑟蘭迪還強麽?”

“很不幸地告訴你,瑟蘭迪出局了,正在場外等著你們。”司隱在他一瞬間變得驚訝的目光下淡然扭頭,對G微笑道,“G先生可以休息了,現在交換選手。”

“啊,好。”G閃身一躍落在她身側,甩了甩不慎受傷的左手,扔掉臨時拿來湊數的道具長劍,轉而從腰間解下了一張造型奇特的長弓,“還是自己的兵器順手,多虧了你,否則我都沒機會用它。”

司隱認得那張弓,知道它是Giotto送給G的生日禮物,G原先是用槍的高手,後來為了Giotto,一直在用弓箭來執行任務,沒想到就此效果翻倍,威力大增所向披靡。

那大概也是名為友情的神奇力量。

“就由我來給G先生創造條件吧,其實我也很想親眼見識一下,你的赤龍之矢。”

少女嬌小的身影化作一道閃電虛影,瞬間已出現在對方面前,妖刀橫掃同時封死了希爾維奧和貝蒙多的去路。

還有不到十分鐘,時間不多了。

她絕對不能接受平局的結果,那便意味著Evil還要繼續給Giotto出難題,總得讓他們明白,彭格列可不是輕易會被人耍著玩的家族。

希爾維奧提劍格擋她的迎面一擊,銀色眼眸中波瀾未起:“我大約沒有提醒過你,那一天在小巷裏,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的七成實力。”

幾乎是在貝蒙多的弩箭貼著臉頰擦過的同時,他的劍鋒已在她手臂上拖出了一條長長血痕。

司隱擡手制止了要趕來幫忙的G,別過臉嫣然淺笑:“真巧,我也是,而且我只有五成。”

刀身覆上手臂傷口漸染成紅,她在希爾維奧做出反應的前一秒,摘下“渡魂”扔向地面。

無形殺氣蔓延到整個空間,妖刀在不閃不避迎上長劍攻勢的那一刻,角度偏移幹脆利落將其擊飛出去。

G的箭矢恰到好處地脫離弓弦,刺破空氣屏障呼嘯而至,來勢如赤色颶風,在擊中墻壁的瞬間轟然炸裂,將猝不及防的貝蒙多掀翻在地。

司隱箍著希爾維奧的雙臂,將其摔在旁邊那張大理石制造的圓桌上,纖纖五指猛地扯下了他胸前的徽章,而G也成功繳獲了貝蒙多的徽章。

表盤上顯示著四十分鐘時限已到。

“遇到你,我認栽了。”希爾維奧重新拾回自己的長劍,喘息著指了指她的胸口,“可是看看你的徽章,似乎也不太妙呢。”

那枚銀制徽章由於力量波動太強,已經被震出了錯綜的裂紋。

司隱將“渡魂”戴回指間,向G無奈搖頭:“所以我們需要把希望寄托在Giotto身上了,G先生,實在抱歉。”

“這也是難免的,不必有心理負擔。”G將手大力拍在她肩頭,揚眉爽朗道,“走吧,去找Giotto。”……

而結局到底怎麽樣了呢?

當司隱趕到時,第一眼看見的是被凍結在冰棱中的凱撒,她訝然四顧,發現Giotto滿身傷痕地躺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

“Giotto!”

她不曉得自己當時是怎麽下意識撲過去的,她只記得在聽見他還有心跳的那刻,簡直有種要感謝上帝的沖動。

盡管她不信上帝。

“……別害怕呀,司隱,你瞧,我贏了。”Giotto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她,半晌,孩子氣地笑著指了指自己胸前,“剛才真是太險了,但幸好,徽章還在。”

“了不起。”她讚許地微笑,“我想知道你的那招叫什麽名字,自創的嗎?”

“死氣的零地點突破,你覺得如何?”

“很不錯。”司隱略一頷首,卻陡然陷入了沈默,她定定凝視他好久,終是伸手替他拭凈了臉上的灰塵,輕聲道,“不過相比之下,確實沒什麽比你活著更重要了,Giotto。”

Giotto似是楞了一楞,而後,驀然掙紮著坐起身來,展臂緊緊抱住了她。

司隱沒有拒絕那個擁抱,她被他散發著暖度的體溫包圍著,垂眸無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目光碰巧掠過Giotto頸口的時候,她卻發現了做夢也想不到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是……司隱和Giotto的結局時刻要來到了……

還有,我準備在本文預定構想中加一卷新劇情,是斬!赤紅之瞳的世界,戰鬥系愛情就是要戰鬥!

……話說,有人喜歡斬!赤紅之瞳麽

☆、道別

直到很多年以後,藍寶都清晰記得當初司隱和自己講過的話,彼時她穿著湖藍色的洋裝坐在窗邊,長長的黑發散落兩肩,笑得如雨後天空一般澄凈無塵。

微風蕩起她的裙角,落在他眼底,便成了難以忘卻的動人畫面。

她說:“雖然現在還沒有足夠保護家族的能力,但是將來總有一天,你會讓我感到驕傲的,對吧藍寶?”

於是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他最終成長為值得信賴的男人,以雷之守護者的名義,承受著彭格列家族的所有傷害。

他很想問問司隱,如果她能夠知曉,是不是真的會為他感到驕傲呢?

遺憾的是,年輕時的他尚不懂得,她那一句話其實意味著永遠的道別。

“我相信凱撒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即使他擅長以恐怖手段來進行統治。”

“的確如此,但你同樣是個暴力主義者吧,綾瀨司隱?講出這種話還真是不可思議。”

“評價他就像是在評價自己,但我和他畢竟有不同的地方,只是沒必要解釋給你聽而已。”

“你這人……簡直和彭格列的氣場格格不入呢。”

“因為我本不屬於彭格列,不可能一輩子沿著他們的軌跡走下去。”……

Choice告一段落,在凱撒與Giotto商談結盟事宜的時候,司隱悄悄退出了會議廳,在外面見到了同樣獨自躲清閑的希爾維奧,然後就產生了以上對話。

希爾維奧承認,他並不是很能理解司隱的回答,他本以為面前的女人是彭格列死忠成員,卻不想她竟然給出了此番言論。

“你說過,自己與彭格列不是雇傭關系。”而是同伴。

“我沒有被他們雇傭過,我所做的事情全部出於自願。”司隱如是道,“可那不代表我始終都會留在這,我還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

他蹙眉註視著她,銀眸裏的光影變幻莫測:“也就是說,你是有事要托付我?”

司隱抿唇淺笑:“我喜歡和聰明人交談,不過……也算不得托付吧。”

“什麽?”

“我想,你應該比凱撒更容易溝通一些。”她低聲答道,“哪怕是很失禮的請求,我也依舊希望,日後Evil能作為彭格列最可靠的盟友,斬殺那些必須除掉的敵人——甚至有些情況下,可以不讓Giotto知道。”

希爾維奧若有所思:“你不放心那個心慈手軟的Boss。”

“我倒寧可他永遠仁慈天真,不必墮往黑暗的地方。”

望他得以在光明的前路上奔跑,懷著堅持與信仰,實現那座埋藏在靈魂深處的、關於上帝之城的祈願。

希爾維奧沈默良久,終於緩聲回應:“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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