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望著桌上的掛墜盒，緩緩地撫摸著下巴：“我想，克利切或許知道是怎麽回事。”

“克利切！”林蓁不等其他三個成年人有什麽反應，就高聲喊道。

克利切“砰”地出現在他面前。

“哈利主人。”他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克利切，我需要你的幫助。”林蓁坐到椅子上，一臉嚴肅。

鄧布利多只是望著他，沒有說話。西裏斯總算從紙條裏回過神來，和盧平一起，帶著一種莫名的光芒看著克利切。

林蓁看了鄧布利多一眼，從桌上拿起那個掛墜盒，放到克利切面前。

克利切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有見過和這個一樣的掛墜盒嗎，克利切？”林蓁聲音輕柔，帶著些安撫，帶著些蠱惑。

一陣沈默，克利切的大眼睛裏有些可疑的水光在匯聚。

“見過。”他註視著林蓁手中的掛墜盒，緩緩說道。

林蓁笑了起來：“它在哪兒？”

“在克利切的碗櫃裏。”克利切的聲音開始變得沈悶。

“你願意把它拿給我們看看嗎？”林蓁柔聲問道，“我想，這個掛墜盒和雷古勒斯之間有個故事，你願意講給我聽嗎？”

克利切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僵硬著身子，到棲身的碗櫥裏拿出了那個收藏已久的掛墜盒，鄭重地放到林蓁手上。

然後，這個年邁的小精靈坐在地下室的地板上，蜷縮成一團，任由自己的淚水把他新做好的圍兜打濕。

“克利切沒能完成雷古勒斯少爺的命令。”克利切悶悶地說，地下室裏安靜異常，即使是最容易沖動的西裏斯，也沈默地聽著克利切講述。

“小天狼星少爺逃走了，為了他的自由。走了也好，因為他是一個壞孩子，他那些不規矩的行為讓女主人傷透了心。”

林蓁瞄了一眼西裏斯，他對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出神地望著地板。

“但是雷古勒斯少爺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和他純正的血統意味著什麽。”克利切繼續說道。

“許多年裏，他經常提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讓巫師們不再躲躲藏藏，而能夠出來統治麻瓜和麻瓜的後代……”克利切閉上眼睛，“雷古勒斯少爺十六歲的時候，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那麽自豪，那麽快樂，能夠效力於黑魔王……”

克利切把自己濕漉漉的面孔埋在膝蓋之間，聲音從膝蓋裏透了出來，聽起來更加沈悶了：“一年之後的一天，雷古勒斯少爺來廚房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一直都很喜歡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說……他說……”

克利切的聲音哽咽起來：“……他說黑魔王需要一個小精靈。”

林蓁奇怪地望著克利切：“伏地魔需要一只小精靈？”

克利切顯得痛苦極了：“哦，是的。雷古勒斯少爺貢獻了克利切。這是一種榮耀，雷古勒斯少爺說，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後回家。”

“克利切被黑魔王帶到海邊的一個山洞那裏，那個大巖洞，洞中還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湖上有一條船，湖中央還有一座小島。對嗎，克利切。”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響起。

克利切猛地睜開眼睛，滿是淚水地望著鄧布利多：“是……是的。島上有一個石盆，盛滿——盛滿了魔藥。黑魔王要克利切喝。”

克利切渾身發抖。鄧布利多慈愛地望著他。

“克利切喝了，喝的時候看到了很多很多可怕的景象……克利切覺得身體著火了一樣，克利切喊著雷古勒斯少爺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著克利切喝光了那盆魔藥……他把一個掛墜盒丟在空盆中，又在盆裏加滿了魔藥。”

鄧布利多看著克利切的目光充滿了悲憐。

“然後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島上……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裏的水。許多手……死人的手，從水裏伸出來，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林蓁幾乎能夠想象到那個畫面，他覺得自己憤怒極了。

“你是怎麽逃脫的？”盧平小聲地問。

克利切充血的大眼睛望向盧平：“雷古勒斯少爺說要克利切回家。”

林蓁了然地點點頭。

“後來呢？”西裏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粗糙的砂紙互相磨礪，“後來呢？”

“雷古勒斯看見克利切，非常擔心。他非常擔心。”

克利切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雷古勒斯少爺叫克利切躲起來，不要離開家門。過了一陣子……一天夜裏，雷古勒斯少爺到碗櫃來找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樣子……少爺讓克利切帶他到巖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一起去過的那個巖洞。”

西裏斯把臉埋進雙手裏，林蓁幾乎想到了這之後會發生什麽。

“雷古勒斯少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掛墜盒，跟黑魔王的那個一樣。”克利切突然失聲痛哭，“他叫克利切拿著它——等石盆幹了以後——把掛墜盒調換一下——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不要管他，叫克利切回家，不準對女主人說他——他的事，還必須要摧毀第一個掛墜盒——”

克利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西裏斯的肩膀抖動著，盧平一臉悲切，鄧布利多閉上了他的眼睛。

林蓁深深吸了幾口氣。

“雷古勒斯少爺喝光了魔藥，克利切換掉了掛墜盒，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下……”

克利切的長鼻子裏冒出亮晶晶的粘液，他喘著粗氣，充血的眼睛淚汪汪的。

“你沒法摧毀它，對嗎？”林蓁輕聲問道。

克利切點點頭：“克利切沒有辦法。女主人因為雷古勒斯少爺的失蹤發了瘋——克利切也不能告訴女主人——”

“你願意相信我們嗎？”林蓁往下腰，平視著克利切，“我們幫你把這個掛墜盒摧毀，你可以在旁邊看著。”

克利切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他重重地點著頭，含淚的大眼睛希冀地望著林蓁。

林蓁轉頭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對他點了點頭。

“我想，蛇怪的毒液可以最快速度地摧毀它。”林蓁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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