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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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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妾……婢妾……”陳嬪撲嗵一下跪倒在地,婢妾了半天,卻做不出任何解釋。皇皇牽著水清的手走到桌旁坐下,浣霞映霞上前,一人將陳嬪綁了起來,另一人將虎符拾起來呈到皇後的面前,皇後接過虎符,掃了陳嬪一眼,冷聲問道:“陳嬪,你身著夜行衣擅闖乾清宮,就是為了偷盜虎符麽?”

陳嬪面色如死灰一般,已經是人贓並獲,她再說什麽也沒用的,想起慎刑司的酷刑,陳嬪抖如篩糠,顫聲求道:“婢妾自知罪該萬死,求皇後娘娘看在婢妾素日用心伺候的份上,賞婢妾全屍。”

“陳嬪,皇上與本宮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忘恩負義?還不與本宮從實招來?”

陳嬪伏在地上顫聲道:“婢妾不敢欺瞞娘娘,只因婢妾小弟被三皇子抓去,他逼婢妾偷盜虎符交換小弟的性命,婢妾這才鋌而走險,犯下滔天大罪。”

皇後冷笑一聲,喝道:“大膽陳嬪,你還敢欺騙本宮,當本宮還不知你的底細麽?或許本宮應該稱呼你一聲陳雅公主才對,你是狄族丹頓庶出的小女兒,你的母親原是個卑下的女奴,用了心機勾引主子,卻被閼氏趕出草原,你的母親流落中原,是丹珠暗中收留,還將你的母親送於你的養父做填房,你的母親也是個有手段的,勾結了穩婆只說你是早產兒,騙過你的養父,後來丹珠將你們母女的消息告訴丹頓,丹頓便要你入宮做細作,並許你事成之後封你為陳雅公主,陳嬪,本宮說的對麽?”

陳嬪驚得面無人色,連跪也跪不住了,只癱軟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萬萬沒想到皇後連這等極隱密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後命人將陳嬪押入冷宮看管起來,等皇帝回宮後再發落。

乾清宮的燈火又暗了下去,夜色更深,整個皇宮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就在夜色之中,又有一條黑影避過在宮中巡邏的禁衛,直往乾清宮而去。這人顯然很熟悉皇宮地形,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極為順利的到達了乾清宮,他直闖入皇後的寢殿,隔著垂地的帳幔,這人看到床上有個側臥的女子身影,只見他擡手一指,一條細細的銀光從他的袖中射出,直直的鉆入帳幔,一口咬在床上女子的腳址上,那女子身子猛的抽搐幾下,便再沒了動靜。一直站在帳外冷眼看著的那人陰冷一笑,揮手撩起垂花帳幔,將那女子的身子扳過來。那女子仰面朝天的躺著,面色泛青,她的小腹鼓起,顯然是個有身孕的女子,根本不是皇後。

那人一看到床上女子的面容便呆住了,床上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懷著身孕的簡郡王正妃司馬素馨,根本不是皇後。那人跪在床邊抓著解藥往司馬素馨口裏塞,奈何巨毒攻心,司馬素馨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死了,被她的丈夫,孩子的親生父親葬送的性命!

“泠兒……那是素馨和你的孩子呀!”一聲淒慘的叫聲突兀響起,半跪在床前的水泠站起來,他轉過身子看向寢殿的門口,只見沈淑妃被反綁著,鼓著眼睛嘶聲大叫,在她的身邊,兩個玄衣武士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其中一個玄衣武士的手裏還有一團白色的帕子。

水泠雙眼血紅,一步一步走向沈淑妃,沈淑妃搖頭大叫道:“泠兒,你別出來,皇後有埋伏!”

水泠如同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往前走,沈淑妃大驚,聲嘶力竭的叫道:“泠兒,別出來!”水泠手一擡,冷聲道:“放開我娘!”兩個玄衣武士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仍然用手鉗住沈淑妃,沈淑妃淚流滿面,大哭道:“泠兒,你快逃吧!不要管娘了!”

水泠手一甩,兩條銀黑色小蛇直奔玄衣武士的面門,兩名玄士武士不躲不避,只舉掌相迎,內力吐出擊在小蛇上,將兩條小蛇炸得粉碎,蛇血蛇肉四濺,大多濺在沈淑妃的臉上身上,沈淑妃嚇的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水泠面色微變,這些銀黑小蛇是他精心培育出來的,毒性極強,但凡出動就沒失過手,不想竟被這兩個玄衣武士輕易毀了兩條。水泠將外袍扯下,只見在他的勁裝上布滿了各色毒蛇,不要說是碰他一下,便是看了都讓人心驚膽寒,兩名玄衣武士神色微變,兩人抓著沈淑妃退後一步,嘭的一聲將寢殿門關上,又連關了數道門,才退到了院子中。

皇後和水清坐在院中的華蓋之下,周圍全部是皇後和水清的親信之人,看到玄衣武士出來,水清板著小臉沈聲問道:“因何退出?”

玄衣武士跪下道:“叛賊身纏無數毒蛇,請娘娘和王爺暫避。”

聽到有毒蛇,皇後心裏一驚,旋即冷靜的說道:“來人,傳本宮旨意,速取驅蛇藥封鎖寢殿,若叛賊硬闖突出,就地格殺。”

立刻有人去傳令,水清忽然皺起眉頭,雙手捂著耳朵,看上去很痛苦,皇後忙蹲下來撫著水清的雙眉柔聲問道:“清兒,你怎麽了?”

水清費力的說道:“母後,寢殿裏傳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好生刺耳。”

皇後細細一聽,卻什麽都聽不到。可是水清的神情越來越痛苦,皇後忙將帕子撕作兩半塞入水清的耳中,這才緩解了水清耳神經被刺激的痛苦。就在水清眉頭略舒的時候,一條蛇攀過宮門,悄無聲息的滑到地上,飛一般直沖向水清,一個玄衣武士眼尖手快,飛掠上前,單手死死攥住那條蛇的七寸,生將一條毒蛇活活掐死。皇後緊緊抱住水清,一顆心狂跳不止,手裏卻仍拍著水清的背,顫聲安撫道:“清兒別怕!”水清抱著皇後的腰,擡起頭強自鎮靜的說道:“母後,兒臣不怕,兒臣保護您。”

從寢殿裏傳出越來越尖銳的嘯聲,聲音越來越大,不止是皇後,就連其他宮室裏的妃嬪也被擾的無法忍受,整個後宮裏亂了起來。而蜇伏在京城地下的各種毒物紛紛蠢蠢欲動,破土而出,向著皇宮的方向爬去。王子騰親自守在內城,看到各種毒物湧來,他忙下令放火,在早就挖好的防火溝外堆滿了柴火,烈火擋住這些毒物前進的路,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只見內城被一圈烈火圍了起來,王子騰看著源源不斷的毒物,心中大駭,若非林成事先提醒於他,讓他帶人連夜挖起防火溝,只怕他和手下所有的軍士都會死於毒物口中。

林成原本在家中養傷,可是他聽到下人來報,說是院中不時有毒物破土而出,林成大驚,命家人殺盡院中毒物,他自己則帶著家中所有的解毒丹藥往宮裏趕去。

乾清宮寢殿裏的尖嘯聲越來越高,京城裏的毒物也越發洶湧,自皇後以下,所有的人都得將自己的耳朵堵起來,才能稍稍抵抗這嘯聲帶來的沖擊,水清卻忽然將自己耳中的帕子扯下,運起內息長嘯起來,清亮的童音直沖雲霄,與水泠的嘯聲纏在一起,成功的延緩了所有毒物的行進速度,在內城墻外,好些被烈火所阻的毒物開始有了後退的跡象。

水清到底還小,只長嘯了一註香的時間,便有些支撐不住,唇角裂開滴下鮮血,皇後心疼的低聲道:“清兒,快停下吧,你撐不住的!”

水清搖了搖頭,仍然堅持著,所有的玄衣武士都站到水清身邊,一同長嘯起來,可是每個人的嘯聲都不一樣,反而不如水清一人長嘯時壓制水泠有效,卻是幫了倒忙,水清擡手一壓,喝道:“都住口!”

眾玄衣武士也發現不對勁,忙收聲停了下來,只水清和水泠兩人的嘯聲纏鬥著,皇後看到水清的鼻子也開始流血,含淚顫聲道:“清兒,快停下來!”水清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仍是長嘯不止。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停下來了,只要他一停,便會首當其沖的被水泠的嘯聲震斷心脈,必死無疑。

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一聲綿長高亢的長嘯從宮外傳來,水清只覺得渾身一輕精神為之一振,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嘯聲由遠而近,只見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從半空掠來,皇後擡頭一看,驚喜的叫道:“沏兒……”

來人正是水沏,他向皇後笑笑,掠到水清身邊,抄手將水清抱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水清的肩膀,一道渾厚的內息從肩井透入水清的身子,水沏低頭看著水清笑笑,掩住水清的口,仰頭長嘯,將水泠的嘯聲完全壓住,而那些毒物接收不到水泠的命令,又見火光在前,紛紛往後退去,守在城門口的王子騰只覺得腳下一軟,心裏一陣後怕,險些從馬上摔下去。剛才他也看到水沏的身影掠過,都道是富貴險中求,這一回,他的寶真的押對了。

寢殿裏的水泠聽到那中氣十實的嘯聲,心知來了厲害的對手,他盤腿而坐,結成五心向天之勢,一股仿若有形的氣場從他的身上散開,盤在他身上的毒蛇一條條爬到水泠的掌心,將所有的毒液吐到他的手掌中,那些毒液很快便滲入水泠的手掌,隨著越來越多的毒液滲入,水泠更個人開始變得黝黑,他的皮膚透著詭異的黑亮之色,而瞳仁卻越來越白,當水泠站起來的時候,他的樣子變得極為恐怖,兩只眼睛就象兩只白果,沒有一絲黑色,皮膚卻是藍黑色的,鼻子裏噴出的氣息都泛著腥臭之氣,水泠邊嘯邊站了起來,他隨手抓過身邊的蛇,破開蛇腹取出蛇膽吞下,且嘯且服蛇膽,不大一會兒,寢殿內已經是滿地蛇屍,水泠的身子暴漲,一會兒工夫便高達八尺,看著好生駭人!

院中的水沏也覺得壓力很大,水泠的嘯聲的確弱了一會兒,可是他始終沒法徹底壓住,也只是打個平手,後來水泠的嘯聲覆又尖銳起來,水沏隱有壓不住之勢,為了至親至愛,為了這一城百姓,水沏仍然苦苦的堅持著。

一輛馬車數匹駿馬急馳在外城的街道上,偶爾能聽到車中傳出幾句話,“玉兒別害怕”“水伯伯,玉兒不怕,不過您可要答應玉兒,回頭您就在車裏坐著,不許下車”“呵呵,這個玉兒,每日這也管那也管的,水伯伯可是一點兒自由都沒有嘍”“王爺,玉兒說的對,您的身子要好好調養,可是不能大意的”……

很快到了內城城門口,當先一騎停了下來,大喝道:“皇上回宮,速開城門……”

王子騰忙迎上前,一看來人是永寧王水溶,忙施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水溶喝道:“王大人,皇上回宮,速速讓路。”

王子騰忙下令填了一段防火溝,打開內城門迎接皇上一行,皇上縱馬進城,看到跪在道旁的王子騰,微微點了點頭便打馬而去,跟在後面的小路子跳下馬扶起王子騰,笑著說道:“王大人請起,日後皇上論功行賞,絕少不了大人的,到時咱家還要討大人的賞呢。”王子騰知道這位路公公的份量,站起來笑道:“多承路公公吉言,王子騰一心忠於皇上,還要請路公公多為下官閏言才是啊。”說著便將一塊玉佩塞進了小路子的手中,小路子坦然笑著接受了,王子騰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終於成了皇上信得過的人了,否則這位路公公斷斷不會接受他的禮物。

皇上一行直往皇宮而去,水溶一馬當先,他在宮門口正遇上從林府趕來的林成,一看林成面色發青,水溶忙跳下馬叫道:“林兄,你怎麽了?”

林成不以為意的說道:“沒事,就是被蟲子咬了一口。”水溶一聽便將寒玉蟬放到林成手上,問道:“林兄,你先找個地方歇著,順便解毒,要辦什麽事就交給我吧。”林成將一包解毒丹藥塞給水溶,急忙說道內城有毒物出沒,速將丹藥送去分於大家,免得被毒物所傷。”水溶點點頭,對宮門侍衛說道:“找間幹凈的屋子,扶林大人去休息。”林成擡頭看到皇上縱馬過來,忙和眾侍衛跪下,水溶說了林成中毒之事,皇上也是命他去休息,然後便和水溶沖進了宮門,北靜王和王妃還有黛玉坐在車中,也跟著進了宮。

水沏的嘯聲和水泠的嘯聲交纏在一起,混合成一種怪異的聲音,所有的毒物聽了都癱軟在不能動彈,皇上水溶和侍衛們一路馳過,刀光劍影之下,便將那些毒物盡數斬了。子墨書硯兩人則帶人將毒物屍體掃了堆在一起,堆一堆便放上一把火,這一路奔過,整個宮中的毒物便被一掃而光,皇宮半空裏籠著一股烤肉的焦香之氣,畢竟那些毒蛇什麽的可都是肉質鮮美的上乘美味。

等到了乾清宮,皇後看到皇上和水溶,心裏一酸心裏一松,眼淚險些落了下來,她拉著水清迎上前,不等皇後拜下,皇上一手扶著她一手拉著手清,含笑點頭道:“皇後,辛苦你了。”

皇後含淚搖頭道:“皇上千裏奔波,才是真的辛苦。您怎麽連夜入宮?”

皇上看著乾清宮,目光變冷,沈聲道:“朕回來收拾逆子,皇後,殿內的無關之人都撤出來沒有?”

皇後點頭道:“回萬歲,殿中只有逆賊一人。”

皇上點點頭,沈聲喝道:“來人,將乾清宮澆上火油,給朕火燒乾清宮。”

皇上的聲音傳入寢殿,水泠撲到門前,踢開一扇又一扇的門,踢破了最後一扇門,水泠披頭散發的站在宮門口,一雙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皇上,看到水泠的怪異樣子,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皇後本能的將水清抱在懷中,擋住他的眼睛,水沏沖到皇上面前擋住皇上,沈聲喝道:“逆賊,還不快束手就擒!”

水泠的頭緩緩的轉著,他盯著每一個手持火箭之人,讓每個人都心生寒意,皇上冷冷道:“逆賊,跪下!”

水泠的身子僵直的站著,語氣陰森的說道:“是你逼我的……”

沈淑妃一看到兒子變成那般恐怖的樣子,嚇得驚聲尖叫:“泠兒……”

皇上一使眼色,小路子上前劈手砍暈沈淑妃,水泠沒有一絲反應,他緩緩舉起雙手,皇上斷喝道:“射!”所有帶火的箭枝如雨點一般射向水泠,水泠忽然趴在地上,整個人如蛇一般的扭動,速度極快的躥出乾清宮,手臂直直伸出,如蛇信一般直逼向皇上。水沏將皇上往旁邊一帶,喝了一聲,“保護父皇!”便長劍出手與水泠鬥到一處。他們兩人雖是兄弟,可是從來沒有交過手,水沏走的剛猛一路,而水泠則如蛇一般陰冷,兩人的路數正好相互制約,水泠渾身泛著青黑,水沏知道他通身有毒,不能直接碰觸只能游鬥,而水泠則不要命了一般拼命往水沏身上貼,水沏的長劍刺中水泠,竟然不能刺入他的身體,總是滑到一旁,好似水泠身上有一層滑膩的粘液一般,幾個回合過後,水沏的長劍沾上毒液,通體泛黑,水溶心知不好,拿撕下衣裳包住自己的佩劍劍柄,將長劍甩出,高聲道:“大哥接劍。”

水沏將手中長劍一甩,斷成兩半,劍尖直直釘向水泠的心口,然後淩空躍起接住水溶拋來的長劍,那柄已經黑透了的長劍果然又從水泠的身上滑了下來,水泠雙腿一蹬整個人如箭一般沖向水沏,他雙手成勾,直直的抓向水沏的胸前,水沏來不及回防,眼看就要被水泠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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