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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風雨阻行程水溶惹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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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無事,天色尚未大亮黛玉等人便早早起身,用了早飯繼續北上的行程。黛玉等人剛走,昨晚那個在屋頂上看星星的姑娘便也會了住店的錢,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兒跟著水沏黛玉他們的行跡追了上去。

往北方的官道上行人不是很多,所以那女子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遠遠綴著,隔了百十來丈,免得被黛玉他們發現了。起初水沏水溶林升子墨書硯都沒有註意,畢竟這是官道,有人走再正常不過的。倒是黛玉偶爾挑開簾子同水沏水溶說話的時候都能遠遠的看到那個姑娘。如是兩三回,經過了兩個岔道口,黛玉見那個戴著青紗帷帽的姑娘仍在跟著,心中便犯起了嘀咕,向眾人低聲說道:“後面那個姑娘好象是昨天在客找裏遇到的那一位,她從出了客找便一直跟著我們,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子墨聽了笑道:“三爺,那個姑娘硯和我都認識,她覆姓上官,名叫玲瓏,是西北黑道總瓢把子獨龍堡堡主上官驁的獨養女兒,今年十六歲,擅使鐵線鏢和雙手劍,江湖人稱西北玉玲瓏。聽說她不滿意上官堡主給她安排的婚事,半年前就逃婚離家了,上官堡主大撒人手尋找,居然到現在都沒把她找到,也算得這上官姑娘有本事了。”

蘭心聽了笑道:“阿徽,你知道的倒是清楚,人家可是戴了紗帽,你又沒看到她的樣子,怎麽卻說的如此很篤定?”

子墨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三個月前我還和這個西北玉玲瓏交過手,她的聲音和手中的劍我都認得。不過那時我和硯還是逍遙公子,所以上官姑娘昨晚見到我們也沒有認出來。”黛玉笑道:“看來這位上官姑娘倒是個聰明人,難怪上官堡主撒下人卻找不到她。”

水沏聽了笑道:“三弟可說的是燈下黑?”

黛玉笑著點點頭,水溶笑道:“聽上去這上官姑娘倒是有些與眾不同,若非我們身上有要事,倒值得認識認識。”

跟在後面的上官玲瓏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了,還只遠遠的跟著,這便是感情的沒道理之處,只一眼,上官玲瓏便喜歡上了水溶,西北女兒向來性子直,想到便要立刻行動,因此她還沒想好怎麽接近前面的那些人,便已經先跟上了。

天色有些發暗,林升擡頭看看天,皺眉道:“不好,要下雨了,看樣子這場雨小不了,我們要趕緊一些,找個地方好避雨。”

聽了林升的話,大家不再說笑,加緊趕路。跟在後面的上官玲瓏見前面那些人忽然加快了速度,便也催馬追了上去。

天色越來越暗,黑沈沈的雨雲壓下來,林升忙叫道:“大爺二爺請到車裏去,小端阿徽快將蓑衣穿好。”

黛玉挑來窗簾叫道:“車裏的空夠大,都進來吧,看樣子雨小不了,蓑衣擋不住的。都怪大哥,人說貴人出行招風雨,這話真真沒錯的,出門剛三天,就遇著兩場雨了,早知道不要大哥來才好。”

水沏又好氣又好笑道:“三弟就會亂說,年前我和二弟走的那一趟,可是一點雨星兒都沒有遇上。”水溶立刻接口道:“大哥所言極是,依我說三弟才是真正的貴人!”

黛玉輕啐道:“你們兩個就會亂說,不理你們了!最好讓大雨把你們淋成落湯雞!”子墨聽了只笑嘻嘻道:“這可不能如三爺的願了,咱們的蓑衣是特制的,雨再大也淋不透。”

水沏看著黛玉笑道:“三弟,只是說笑,可別真惱了,你好生坐著,我和二弟要嘗嘗這雨中急馳的滋味。”

林升回頭笑道:“也不必冒雨趕路,我知道前面有個山神廟,廟裏已經沒有人了,雖然破舊,好歹也能躲躲雨,等雨小些再趕路也是一樣的。反正再怎麽趕也趕不到客找,今晚非得露宿不可的。”

黛玉忙叫道:“好,就去山神避避雨,剛好打個尖兒。”她雖然從江南到京城走過兩回,可都是在船裏,可從來沒有過露宿的經歷,聽到要以天為蓋以地為席,黛玉心中很有些興奮。林升應道:“是嘞,我頭前引路,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到的。”

林升說完不過一柱香的工夫,雨點便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砸到身上還有些兒疼,林升驚道:“竟是雹子,大家再加快些……”

一陣狂奔之後,大家在林升的帶領下到了山神廟,這是一座廢棄的山神廟,休說是香火,便是山神像都已經是缺胳膊少腿的,極為破敗。眾人下馬入廟,林升和蘭心松雲將山神廟簡單收拾歸攏一番,子墨書硯去安置車馬,水沏水溶便陪著黛玉在山神廟的前殿後殿轉了轉。水沏水溶林升子墨書硯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些濕了,黛玉看到神像前破敗的供桌,便笑道:“這會兒春寒料峭,倒是要生堆火烤一烤才是,免得受涼了。”

水沏走到黛玉身邊笑道:“三弟說的是,外面的雨大,也撿不到幹柴,少不得要借山神爺的破家具,山神爺莫惱,等我們回家後定然派人來重修山神廟,為山神爺重塑金身。”水溶走過來笑道:“大哥一言九鼎,這座山神廟日後的香火可是沒問題了。”

林升走過來拿起破敗的供桌,用佩劍劈開,用火折子引了火,整間山神廟便立刻溫暖起來。大家換上幹凈的衣服,將濕衣服架到火上烘烤。剛換好了衣服,上官玲瓏便也趕到了這間山神廟,她雖然戴了雨帽穿了蓑衣,可是雨夾冰雹實在太大,上官玲瓏身上已經濕透了。

看到上官玲瓏進門,水沏眉頭微皺,這山神廟離官道有十幾裏,看來這上官玲瓏是有意跟蹤自己這一行人的。黛玉水溶他們也是如此想的,因此看向上官玲瓏的眼神裏不免有了幾份探究之意。

上官玲瓏卻大方的走上前說道:“外面雨大,請問諸位公子可否容小女在此烤烤火避避雨?”

黛玉聽了擡眸淡淡道:“姑娘若是不嫌我們是男子,便請一處烤火吧,青松,給這位姑娘盛碗姜湯暖暖身子。”

松雲便得火上架著的小吊子裏盛了一碗姜湯送到上官玲瓏的面前,沈聲道:“姑娘請用。”

上官玲瓏心中暗覺驚奇,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哪有人出來行走連生姜都備著的?上官玲瓏當然不知道,休說是生姜,便是人參靈芝之類的稀罕藥材,黛玉他們的馬車裏也有許多。為的就是防著不時之需。

上官玲瓏接過姜湯一氣喝了,只覺得通身熱乎,便起身笑著謝道:“多謝小公子援手高義。”

黛玉淡淡道:“不過是一碗姜湯,小姐不必介懷。”

上官玲瓏生得不錯,也能稱得上花容月貌,追求她的青年才俊為數不少,所以上官玲瓏出門才總愛用面紗遮面或是帶著帷帽,這會兒她看見這些人對自己都是淡淡的,特別是她中意的那個俊朗公子,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上官玲瓏心中不免郁悶,便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她那張如花似玉的面龐。

水沏水溶都是在宮裏見慣美女的,也也慣了官中女人顯擺自己的招數,因此連眼皮子都不擡一下,只專註的烤著手裏的大餅和牛肉,現在天氣冷,他們可舍不得讓黛玉吃冷的東西。

上官玲瓏見自己露了真容那些圍著火的男人還是無動於衷,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可是她又不能上趕著讓別人來看自己,只悶悶的坐在一旁,愛慕的眼神不時飄到水溶身上,那比火還熱的眼光似是在水溶身上燒出個洞來。水溶知道上官玲瓏在看自己,一雙眉頭不由鎖了起來。他和水沏雖然沒有戴上面具,可是也能做了些裝扮,兩個人都粘了些胡須,也將皮膚弄粗糙了許多,看上去並不象個翩翩貴公子,倒象是經歷些風霜的旅人。

水沏見水溶又吸引了姑娘的註意力,不由在心中暗笑。只是因為上官玲瓏在這裏,不好打趣水溶,才沒有說什麽。原本黛玉水沏他們是有說有笑的,可是自從上官玲瓏在火堆旁坐下來,大家便什麽都不說了,只是靜靜的喝著姜湯烤著火,等著雨過天晴。

靜靜的尷尬讓上官玲瓏很不自在,她瞟了瞟水溶,見水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裏不免委屈起來,便起身道:“多謝各位,小女告辭。”說完便拿下搭在旁邊還滴著水的蓑衣便要往身上披。

黛玉輕輕搖頭,淡淡說道:“外面雨大風疾,姑娘何必要冒雨趕路。何不等到雨住風息再行。”

上官玲瓏心道:“我不過是個外人,何必非在這裏惹得你們連話都不能說,我既然如此不受歡迎,還在這裏做什麽。”不過她口中卻沒有這樣說,只是帶著一絲委屈的說道:“多謝公子好意,今日已受公子援手之義,當日上官玲瓏定當厚報。”

水沏知道黛玉素來心軟,她定然是不忍心看上官玲瓏一個姑娘家冒雨趕路,便淡淡道:“我們並不曾幫上官小姐什麽,上官小姐言重了。舍弟素來看不得別人受罪,外面風雨正急,上官小姐若無要事,何必非要頂風冒雨,不若多喝杯姜湯,雨住了再趕路也不遲。”

上官玲瓏咬著下唇沒有說話,一雙大眼睛直瞟向水溶,水溶心中著惱,只沈聲道:“大哥三弟,只好好歇腳便是了,何必管些閑事?”

上官玲瓏面色先是一白,她沒想到這個自己一見傾心的男子竟然如此冷情,連援手相助一個姑娘家都不願意,繼而心底又生起一絲怒意,她上官玲瓏長到十六歲,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便是在江湖上行走,也沒受過這種冷遇,因此倒激出了性子,改了原本的主意,一定要和水溶死磕下去。只見上官玲瓏將蓑衣一掛,大大方方的在火堆旁坐了下來,爽朗的說道:“多謝大公子三公子好意,小女卻之不恭了。”

水溶眉頭越發緊皺,心中暗自忖道:“她到底是何來意?”就在水溶分心的時候,他烤的牛肉大餅散發出焦糊之氣,子墨直叫道:“二爺,您的肉糊了!”

水溶回過神來忙將手中的肉從火上移開,可惜這肉卻再不能吃了。只得丟到一旁,接過蘭心才串的牛肉,重新烤了起來。而水沏卻是心中暗喜,他知道水溶剛才烤的那個一準是要給黛玉吃的,現在烤糊了吃不成,黛玉便只能吃自己烤的了。水沏將自己烤好的肉和餅拿回來,將肉片成極薄的肉片,才將盤子遞於黛玉。黛玉接過來笑道:“多謝大哥。”

水沏用愛憐的眼光看著黛玉,輕聲道:“跟大哥還這麽客氣,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的。”上官玲瓏看到水沏那溫柔的眼神,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那樣的眼神,竟象是看情人似的,難道這個昴藏男子竟然有龍陽之好,太可怕了。她忙又看向水溶,見水溶也用含著深情的目光側著頭看向那個他們口中的三弟,上官玲瓏心裏一沈,暗道:“不會吧?他們難道是那種關系?”

水沏水溶黛玉可不知道上官玲瓏想的是什麽,黛玉因為年紀還小,到底不解情事,水沏水溶可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雖然黛玉著了男裝,卻也不能擋住這兩人的真情流露,忍不住要去關心照顧黛玉。林升雖然年紀大,可是一向只顧著打熬筋骨,並不在兒女之事上留心,倒也沒有在意,蘭心松雲子墨書硯雖然知道些什麽,可是不論太子沏或是北靜王世子都是一時之選,他們的小姐不論嫁給誰,都算得上得配佳偶,他們根本就是樂見其成的,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之處,卻不知水沏水溶用那種眼神看男裝打扮的黛玉,到底是件很驚世駭俗的事情。

上官玲瓏來回來去的想了一回,終於做了個決定,她要拯救那個沈溺於龍陽之好的男人。想清楚之後,上官玲瓏一抱拳道:“小女上官玲瓏,西北人氏,多蒙三位公子相助,還未請教三位公子的高姓大名。”

上官玲瓏的直接讓水沏水溶黛玉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是生長在豪門大戶,受過正統的教育,理所當然的認為女子的名字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雖然在心中不恥,水沏還是抱拳道:“在下東方沏,二弟東方溶,三弟東方玉。”東方水沏水溶外家的姓氏,拿來用倒是合適的很。

上官玲瓏瞪大眼睛失聲叫道:“什麽,你們是親兄弟?”

水溶一挑眉頭不悅的沈聲道:“怎麽,上官姑娘還管得著我們家有幾個兄弟不成?”這是水溶和上官玲瓏說的第一句話,卻讓上官玲瓏很是覺得刺心,她搖頭道:“東方二公子誤會了,我只是看著東方大公子和二公子挺象,可是三公子卻與你們並不相象,才有些驚訝,小女失言了,請東方二公子不要見怪。”

水溶哼了一聲,倒沒再說什麽,黛玉年紀小又是女子,自然比水沏水溶矮許多,她又瘦弱,沒有水家兩兄弟健壯,上官玲瓏倒是沒有說錯,看上去她的確不象。

水沏卻淡淡笑道:“原來如此,三弟年紀小,身子骨弱,不比我們兩個大的皮實。”上官玲瓏臉上微紅的說道:“東方三公子,我無意冒犯,請見諒。”

黛玉淡淡道:“沒什麽,上官姑娘也不是頭一個這麽說的,我早就習慣。”

黛玉半真半假的這麽說一句,倒讓上官玲瓏信了個十成十。便把水沏水溶關懷黛玉的行為當成是兄友弟恭,心裏反而歡喜起來。眼神不由又飄到了水溶的身上,越看越覺得水溶就是她心中一直期待的那個人。她半年前逃婚出走,若不是能找到可她心意的男人嫁了,便再不能回家的。非得生米做成熟飯,她那倔頭老爹才能認帳,如若不然,真讓老爹的人找到,她這輩子可就得和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子綁在一起了。想到老爹給她找的那個夫婿,上官玲瓏就不由的打了冷顫,老爹哪裏是給自己找女婿,壓根兒是給他自己找接班人,找下一屆的西北黑道總瓢把子。若不是自己偷偷看了一回,還不知道人間竟有那般的極品,若是娘親還在生,是斷斷不會答應的。娘親呀,您怎麽就拋下玲瓏去了……

上官玲瓏的心神飄忽,直從水溶想到了她那難產死去的母親,直想得眼圈兒發紅,不由的落下眼淚。

黛玉好奇的看著上官玲瓏,她的表情真是豐富,一會兒工夫變了數變,先是又羞又喜一副女兒嬌態;接著便是憤怒,柳眉豎起怒容溢於言表;再接下來又變成傷感,看上去象是在感懷逝者;這會兒竟然沒由來的哭了起來。松雲見黛玉盯著上官玲瓏不錯眼珠的瞧著,便輕輕拉拉黛玉的衣袖,附耳低聲道:“三爺,別看了,人家是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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