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珩因為顏樂終於對自己露出真正的笑意來，心不覺的停滯，而後又開始狂跳。

這是她，長大之後的她，第一次和小時候一樣，乖巧誠實的回答自己的話。

她不會和小時候一樣，包庇搗亂的啟諾了。

但她和小時候一樣，毫不掩飾她的私心，她偏袒就是偏袒，她想看他吃癟，就是想看，從來都不會掩飾。

果然，自己的靈惜，還是自己的靈惜，她永遠不會變。

“靈惜覺得好，就好，表哥很高興做了讓你開心的事情，”他不覺的對她說出了極為深情的話，心真的覺得自己的等待得到了回報。

穆淩繹看著自家顏兒微笑著的側臉，心下真的覺得，她分得很清楚，但梁啟珩，開始分不清楚了。

自己的顏兒，在對著自己笑時，會不覺得笑得很是柔情，身子更是會不覺的往前傾，要自己張開雙臂去抱住她。

但她對著梁啟珩笑的時候，是真的笑不露齒，而後就好像一個小妹妹聽話一樣，對心中認為是哥哥的他，乖巧的點著頭。

明明，梁啟珩是看過不同模樣的她的，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法理智的去區分自己的顏兒，對他是真的一點愛意也沒的。

自己的顏兒，只會愛著自己。

穆淩繹想著，伸手將離自己極近的顏樂摟進了懷裏，而更是當著眾人的面，將吻落在她的秀發之上。

“顏兒～還覺得冷嗎？”他的聲音極為的溫柔，看著懷裏望向自己，而後笑容就變成了自己想象中那個樣子的顏樂，心簡直就被她的愛意填滿，滿足到不能再滿足了。

自己的顏兒，真的只會對自己笑得這樣魅惑的。

她對梁啟珩，是出於禮貌。

顏樂對著關心自己的穆淩繹，對著他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也陡然就變得十分的綿軟。

“淩繹～不冷的，你摸摸顏兒的手，好暖！”她的聲音，很輕松，很輕快。

因為她現在的心裏，是真的很輕松，很愉快。

表哥終於放下了，終於不會再討厭自己了，他一定也不會再想著傷害淩繹了！

太好了！

淩繹是安全的，他可以待在京城裏，待在他的家裏！

穆淩繹感受到她柔軟的小手捂著自己的臉，是真的很溫暖，心下也覺得溫暖。

自己的顏兒，是真的很單純很可愛了。

竟然還沒有發現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在此時有多麽的突兀。

他失笑著，任由著她的小手拂過自己的臉，而後還默許著自己擁住她的身子。

梁啟珩聽著穆淩繹蹩腳的話，心下冷笑他此時這樣的問，根本就是出於想將靈惜的註意力奪回去的私心！

因為霆漠剛才已經問過她會不會冷。她在屋裏還一直穿著披風，怎麽可能會冷呢。那張美艷又十分可愛的小臉，更是因為溫暖，變得粉紅粉紅。

梁啟珩想著，不覺的回想去剛才她因為霆漠的話，緊張的靠進了穆淩繹的懷裏，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反應。

霆漠問，她無措，她害羞了。

穆淩繹問，她很是自然。

那這期間的區別是什麽……

梁啟珩本來不懂，但腦子裏想跳出來一個畫面。

他記得有一次，穆淩繹和他炫耀靈惜如何如何愛他的時候，亮出了靈惜留在他身上的艾昧痕跡。

而今天，靈惜從一開始，就一直穿著屏風，全身上下看過去，只要白凈的小臉看得到。

難道……

梁啟珩簡直不敢想，不敢去猜想顏樂那被披風遮掩得密不透風的脖頸，滿是穆淩繹留下的情愛痕跡。

但他不敢想，不想去想，心還是抑制不住心裏對那魅人的她的幻想。

自己得不到她，但卻因為對她的渴望，時常夢見自己在夢裏與她成歡，與她常綿。

所以……自己都不用再想了，幾乎可以想象出，可以真正觸碰的她的穆淩繹，會對她做什麽。

他肯定會肆意的占有自己的靈惜，會不斷的親穩她的每一寸肌膚。

而後，自己的靈惜，會被自私的穆淩繹，留下渾身，的痕跡。

梁啟珩想著，在桌下的手不斷的緊握，很想很想讓穆淩繹就在現在，永遠的消失！

武霆漠再次感覺到了梁啟珩突起的恨意和怒氣，極快的輕咳喚回他的思緒。他看著已經極為克制的妹夫和妹妹，心下是真的無奈這兩人，之前在自己說得面前肆意的展示著恩愛的一面，現在在啟珩面前，就算沒有一直說甜膩膩的情話，但卻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對對方流露出依賴來，他簡直很想讓啟珩回去，不要再看著了。

顏樂以為武霆漠是身體不適，緊張的轉身，牽住他另外一只手。

“哥哥～”她微蹙著眉，叫得軟軟的同時又很是緊張。

“你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坐太久了？不然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她十分的擔心自己傷才好的哥哥，會不因為久坐或者剛才的久站而難受，而引發了什麽不好的傷痛。

武霆漠覺得自己的做事不周全，嚇到了自己的妹妹而感到很是愧疚，看著心疼自己的她，輕聲的安撫她。

“妹妹～哥哥沒事，你別緊張，”他說著，將她的手拿下，將她擁進懷裏，想要好好的哄她不用一直因為自己受過傷，就緊繃著一根玄，自己已經沒事了，在家裏的大家，都不會有危險，她不要太過擔心。

顏樂松了一口氣，推著武霆漠從他懷裏出來，不想惹得他的身體難受。

她的小手輕輕的覆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著他這處位置的傷口。

“哥哥～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無論是不是他劃的這一刀，我都會將這筆債算到他的頭上，要他償還！”她的聲音，是透著清冷，帶著堅定。

這樣的堅定，更帶著恨意，讓極少見到她這樣的梁啟珩微微的蹙眉，心莫名的糾了起來。

這樣的靈惜，是從未有過的靈惜。

這樣的她，和小時候極為單純的她，是不一樣的。

但這樣的她，並不會讓人覺得她可怕，反倒覺得，明明受苦的是她，但她卻沒提及過報仇，反倒因為家人被傷害，而選擇了報仇。

梁啟珩幾乎敢說，如果尹祿不對霆漠出手，靈惜都要忘卻之前的事情了，畢竟在自己這段時間從宇瀚那裏得知的消息，她是真的漸漸的接受了她兄長為她披荊斬棘的意見的。

那是不是，自己在此時安慰她，承諾於她，她是會接受，會動心的。

梁啟珩想著，在武霆漠未開口之時先出聲。

“靈惜，你想對誰覆仇，交給我，讓我幫你好不好？”他的聲音再一次帶著祈求，帶著要顏樂對他溫柔的懇求。

顏樂因為他的話，移回看著武霆漠的目光。

穆淩繹這一次沒辦法容忍著梁啟珩向球愛一樣的看著自己的顏兒，自己的顏兒，她的仇，她想要殺戮的心，自己會幫她，會滿足她。

但梁啟珩，絕對不可以用著這樣的話，來企圖騙取她的回應。

“五皇子，顏兒的事情就不由外人費心了，我這個作為丈夫的，會為她分憂的。”他的聲音和他的望向梁啟珩的目光一樣的冰冷，很不滿他的目光那樣赤，果的看著自己的顏兒，好似在將她看穿一般。

“外人……”梁啟珩的聲音裏盡是傷感，呢喃念出這兩個名字。

他覺得，穆淩繹說得很對。

因為自己在她的心裏，與穆淩繹對比，確實就是一個外人。

穆淩繹占有著她的心，她的身子，她的全部。

自己呢？

什麽都沒有。

連觸及她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就連自己現在坐在這裏，她都會依偎著穆淩繹，坐在自己的對面而已。

自己比起穆淩繹，簡直就是可悲到塵土裏了。

梁啟珩的心悲傷起來，自卑起來，而後故意在顏樂望著他和穆淩繹的時候，故意牽強對她一笑。

他想，穆淩繹不是喜歡做那些看起來低於自己一等的地位來博得她的疼惜嗎？

那自己也可以這樣。

被她拋棄的自己，等了她十二年的自己。

比任何人都可憐。

顏樂最先看的，其實是梁啟珩，她看著他眼裏深得要將自己淹沒的悲傷，心幾乎要窒息了。她真的不懂，自己和淩繹都是夫妻了，他是懂的，都接受了。但他為什麽還會露出這樣的傷感來？是不是他會為自己，為哥哥，為大哥著想，想替他們武家報仇。

應該是，一定是，他放下了，為的就是哥哥！

顏樂想著，回望穆淩繹，手極快就去牽住他的手，拉著他站起來。

“表哥，無論什麽仇，我的，還是哥哥的，乃至我們武家的，我都會自己去報的，而且……你看見了，淩繹是我的夫君，他說了，你不用參加，我有他便夠了。”她的聲音，已經盡力的克制要露出的悲傷和規勸了，就那樣，裝作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笑笑的說著。

梁啟珩的心一頓，不可置信她剛才還在和自己說話，這下就跟在穆淩繹之後，拒絕著自己的好意。

他看著他，同樣的起身，而後在武霆漠要出聲緩解兩人的氣氛之時，極快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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