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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叛徒的根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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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淩繹頓時不想去處理傷口了,他想反正以前會在乎自己的顏兒已經不在乎了,以前會幫著自己處理的顏兒已經去幫別人了,自己再處理,還有什麽意思?

他想著,嘴角盡是滲人的苦笑。

他退自己的屋子,然後將門緊閉,打算就此睡到天長地久吧。

而梁啟珩終於找來素凈的衣服可以給顏樂換上了,他就算知道她那一身血衣之下是完好的身子,但他仍然無法忍受她一身鮮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樣的場面太駭人,總是讓他耐不住多想。

他走到她的身後見她還一直不做反應,才知道她睡著了。

梁啟珩不想吵醒過於疲憊的她,將她輕輕的抱起,想帶著她往他命人收拾得更簡潔的屋子去。

“靈惜乖~”梁啟珩感覺到她的驚觸,急忙輕聲安撫著她。

但顏樂絲毫沒有被安撫到,反倒更快的清醒過來。

她看著自己已經被梁啟珩抱在懷裏,無奈的擡手去揉自己緊蹙的眉心。

她手在觸及自己的眉心之時,腦子裏閃過一個念想:這該是淩繹的任務的,自己不長皺紋,該他來叮囑的。

她掩飾掉眼裏的傷感,推著梁啟珩要她將自己放下來。

“表哥,不要總是抱我,我們都長大了,要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她因為困頓,因為短暫的睡眠,聲音變得格外的綿軟。

所以這樣的聲音,聽在梁啟珩的耳裏,沒有一點兒抗拒。

有的是無盡的嬌氣。

“好,靈惜乖~這次就算了,以後表哥不亂來,好不好,”他說著已經轉身,朝著屋外而去。

“說定了,以後不可以哦,不然就讓大哥和哥哥教訓你了,”顏樂很是自然的回答他,因為這樣的對答太過熟悉,太過深入記憶了。

梁啟珩聽著那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的回答,低低的笑了。

果然,她的記憶一回來,她就是屬於自己的了。

顏樂感覺到自己被輕輕的放在床上,不想再動了,她想直接睡過去,但想到梁啟珩還在,她強撐著精神起身望著將衣服拿給她的梁啟珩。

“表哥,不用擔心我,你也回去休息吧。”她看得出他很疲倦了,他的眼睛周圍都淡淡的發青了。

“靈惜乖,把衣服換下來,然後休息,表哥在這守著你才放心。”梁啟珩的心雖然因為和她的平靜相處而格外的輕松愉悅,但他仍然為剛才的場景擔心著。

原來霆漠說的變化,是這樣的。

那個膽小,需要窩在自己懷裏的靈惜長大了,變得勇敢,變得果決。

她毫不畏懼對手的強悍,懂得反擊。

而那些針對她的,讓她苦了十二年的人,仍然不打算放過她。

還想置她於死地。

梁啟珩將衣服塞到顏樂的手中後便去拿來水和面巾,要幫顏樂擦洗掉她臉上的血汙。

顏樂緊蹙著眉躲過,不讓他再繼續觸碰到自己。

“表哥,你這樣我不自在,”她對他親和了,待他如小時候般親密了,不代表她會任由著他像小時候一樣。

梁啟珩的手停在半空,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之後,又重新恢覆。

“好,表哥回去休息,你要乖乖的,好嗎?”他不敢逼她太緊,他不想再看到她的抗拒,所以還是罷手,將面巾放到水盆裏,讓她自己去梳洗。

顏樂送著梁啟珩到門邊,她想看看他住在哪個屋子,離自己這個近不近,裏封年的近不近,然後推斷消失的淩繹到底去了哪間。

梁啟珩以為顏樂在反過來關心著他,心裏格外的開心,一直看著站在門前的她,退到自己的屋子之內,只是他剛要和她道別,就瞬間被藏在門後的身影擊暈。

顏樂在那身影出現的一瞬間,極快的反應回來,她驀然的覺得好笑,而後上前去幫著那抹身影,將梁啟珩搬到屋裏去。

不同於身影的粗魯,顏樂十分細心,幫著梁啟珩脫下鞋子,蓋好被子才跟出屋子。

“這人如若不是你的表哥,剛才襲向他後頸就不是手刃,是劍刃了。”含蕊轉身看著顏樂,用著她一貫冰冷,沒有感情的聲音說著。

而且她這話也沒有一絲的警告意味,只是將事實闡明而已。

顏樂感激的點點頭,理解她的好心,但她想起剛才的打鬥中沒有她和宣非的身影,不免覺得過不去。

“門裏無事吧?你們剛才是去轉移什麽了?”只有這樣的解釋才會理順事情的脈絡。

“是,一些東西,而且很奇怪,淩繹師兄邀請的前輩,同門,沒有一個出現,出現的是官兵。”含蕊和宣非將暴露暗衛門的標志全掃除,將暗衛門的所有密卷都轉移之後就檢查了暗衛門外的所有暗道,沒有被毀壞,來的官兵全部踩得準準,全都順利通過。

這除非有人幫他們,否則是不可能的。

“封年,是他讓他們出現的,可能他還是顧慮著你們是同門吧,讓前輩都沒來,所以事情才會這樣的單純。”顏樂在禮堂看著封年那邪魅的笑容始終不動的時候就知道,所有事都是他安排的。

但——轉身看著那敞開的房門內,那還在昏迷的身影,她終究是沒有動怒。

含蕊看著顏樂的眼神而去,轉示意她跟上自己。她不解她和封年之間發生了什麽,她那天晚上不在門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將她帶到穆淩繹的屋門前,本想推門進去,卻還是將疑惑問出。

“宣非和我說,你和淩繹師兄吵架了,為了封年?為什麽?”

含蕊都不知道自己一顆原本什麽都不過問的心,因為之前對顏樂那向往自己的眼神而改變了。

變得想去探究她。

她不懂為什麽淩繹師兄會喜歡她。

她不懂她的眼裏會懷著對自己的雀躍。

她不懂宣非為什麽說她變心了。

因為她那維護淩繹師兄的決然,令自己都震撼。

顏樂看著含蕊轉身之後,眼裏帶著淡淡的不解,她驀然明白,為什麽含蕊,這樣一個哪哪都好,連嫉妒心都沒有的女子,沒有和她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淩繹師兄在一起。

因為她很淡漠。

因為她的感情,很平淡。

自己傷害了淩繹,而身為一個喜歡淩繹的人,她問自己為什麽?

她沒有替淩繹抱不平。

她沒有去降怒幾乎要毀了暗衛門的封年。

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按著她所謂的規矩來的。

“含蕊,暗衛門的叛徒為什麽殺不盡,你可想過?”顏樂不是不想回答含蕊的那個問題,她是覺得那個問題,說了,含蕊現在也不會理解的。

不如就說些她會理解的吧。

“因為我們連叛徒的根源在哪,都不知道,我們只能一味的抵擋,一味的維護住門裏的機密而已。”含蕊會好奇,但她沒有什麽追問的決心,她見顏樂的話題轉到正事上,所以便直接的回答她。

末了,她補充。

“你現在是暗衛門的門主夫人,有需要承擔的責任,成為暗衛門的一份子,就需要站在我們這一邊。”

含蕊,承認自己喜歡淩繹師兄,但也承認這個門主夫人。

因為她在他那樣決心表明喜歡顏樂之後就死心了。

她覺得舍棄那份情感於自己也沒什麽損失,也沒什麽不妥。

和成為門主夫人一樣,反正她都是暗衛門的人。

為暗衛門做事而已。

但顏樂不同,她有必要警告她,成為門主夫人是需要履行義務,承擔責任的。

“我會永遠站在淩繹那一邊的。”顏樂淡淡的開口,她盡量將這話說得毫無一點而情緒,讓聽的人和屋裏可能會聽到的人都覺得自己只是隨口說說。

但其實她是懷著很大的決心這樣說。

她會幫淩繹的,會承擔起門主夫人的責任的。

含蕊不知道的那些事,封年都知道,只要自己和封年好好合作,他一定會幫自己,幫淩繹鏟除掉那些叛徒。

含蕊不是說叛徒的根源一直沒被找到嗎?

那會不會在斌戈!

與那封族有關。

顏樂想起封年拋向自己的那三個問題,朝著封年而去。

她看著要拉自己去看穆淩繹的含蕊,想起他剛剛還好好的,應該是沒事。

封年都是他背回來的。

他路上的速度快得自己和表哥都追不上。

回屋之後也沒有要小二幫他拿水治傷。

表哥還說他們身上的血是沾上去的。

恩,淩繹一定只是在和自己生氣而已。

唉,姑且讓他生氣吧。

等計劃成功了,自己再去哄他。

顏樂一下子就想了好多,她避開含蕊的觸碰,微微笑的說:“你幫我看著淩繹吧,我去看著封年。”

含蕊並無多謝,她的心從來就沒有多想過,她只點了點頭,而後看著顏樂離去的背影,自己推門往穆淩繹屋內去。

宣非這頭才幫穆淩繹將傷口清洗,縫上。

縫上……

因為那傷口實在是太深了,血這麽止都止不住,所以最後只能用針和細線將那被貫穿的兩個血洞給縫上。

穆淩繹緊緊的咬著嘴裏的布條,強忍著痛,不發出一點而聲音。他的全身被自身的熱汗,還是冷汗,他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都濕透了,連著鮮血,黏膩起來。

他全然不顧,直接倒在床上,閉眼休息。

但是他一閉眼,就聽見他的顏兒,剛才在門邊和含蕊說:我會永遠站在淩繹那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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