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帶走了幾片沒有發黃，卻耐不住性子想去外面看看的綠葉，殊不知為了這短暫的逍遙，它們的生命也將要結束了，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張果老伸出手輕輕捏住了一片飄過來的落葉，看著這片落葉說道：“須延天的太初閣也不覆存在了。”

“沒想到發生這麽快？”陸小易撐這長劍驚訝說道，體內真元在運轉，氣力差不多都恢覆了。

“哦？你有想到？看來他們的動作比我預料的還要快，好在見你無恙，沒有得手，他們還會繼續來找你的。”張果老放開手，讓樹葉飄落下去，視線跟隨著樹葉落地，然後移動到了插在地上的長劍劍身，繼續掃視上去，最後落在陸小易臉上。

陸小易看著張果老的眼睛說道：“幾個小時前，有個人偽裝成老大爺說要抓我回去，好在那人只是個玄仙千裏境，最後被我脫逃，他也知道我沒法修煉的事情。

那時我就在猜想十有八九是太初閣有奸細，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老閣主，是季長老還是林長老？”

張果老沒有直接回答陸小易的話，他說道：“在火燒巖那裏的時候，其實我有看到你也在，不過是等後來豐羽和我描述，我才知道那人是你的。

在那之後我被幾個門派之主暗算，讓火燒巖塊擊中，身受了些傷，等我趁亂帶著豐羽回到太初閣的時候，見到季長老已經死了，通明殿裏的石刻也不見了，而林長老則不知去向。

這可是個好時機，我受傷，豐羽昏迷，兩個長老一死一消失，其餘弟子也沒有什麽實力，四大門派終究忍不住率領各自勢力攻打上太初閣。

太初閣已沒有挽回的餘地，石刻又不在，死拼也只是愚蠢之舉，所以我遣散了其他弟子，帶著豐羽離開了。”

“竟然還有人能趕在四大門派之前對太初閣下手奪走了石刻，單憑林長老一人嗎？他跟季長老實力差不多，想要殺死季長老不容易，應該是還有什麽幫手？”陸小易推測說道。

“嗯。”張果老點了點頭，“當時發現季長老屍體是在通明殿裏面，通明殿的開啟之法只有季長老還有豐羽跟我知曉。

想來應該是林長老騙取季長老開啟通明殿，然後和誰裏應外合殺了季長老奪走石刻的，從現場打鬥留下的痕跡來看，那人步法縹緲靈活，每次落地都只留下一點淡淡的痕跡，幾近沒法發現，是個身法高手。”

“步法縹緲？對了，老閣主您看看這個。”陸小易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半截匕首遞過去。

張果老接過來打量著，陸小易繼續說道：“那來抓我的人就是用的這把匕首，而且施展起法術來他的步法也很靈活，您看能不能從中得到點什麽信息。”

“這裏面還殘存一絲真元，從氣息上判斷較為陰寒且犀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地藏殿的幽欞真元，而且地藏殿就擅長身法，還真的是他們。”

聽張果老的語氣，似乎早就有所猜測了，拿著半截匕首，看著平滑的橫切面，他有意無意的又看了一下陸小易的長劍。

可陸小易有些不明白，問到：“那這麽說石刻是被地藏殿先奪去的，然後還假裝跟另外三大門派一起進攻太初閣，騙過其他人，以為石刻是被您給轉移走的，這樣地藏殿就能夠獨占四種原本太初閣專有的道法了，林長老埋伏在太初閣這麽就為了等這一刻，心機還真深。

可我有點不懂，地藏殿既然有石刻了，為什麽還要派人來抓我？”

“他們這是雙管齊下，石刻雖被奪走，但要想得到歸一明卷並不容易，如果不想正常感悟接收，可接收哪有那麽容易，就得換一種方法，破解掉石刻上的銘文，提取出歸一明卷的內容。

這不是我們能力可以辦到的，需要仙界的大人才可以，他們估計已經在請上仙下凡了。”

“上界仙人還能下來小千世界？”陸小易這是第一次知道。

“可以，不過非常困難，而且下來後由於天地規則約束，上仙的實力也會被壓制到地仙修為，所能停留的時間也不長。

抓你回去就是為了一旦無法破解石刻銘文的話，就能用辦法搜索你的靈魂，將歸一明卷在你的靈魂上留下的印記通過秘法取出來。

你可以想象成身體上割一塊肉下來，不過後果卻要嚴重的多，身體割肉還能恢覆，靈魂被割卻要變成傻子。

所以我才來找你，讓豐羽保護你不被抓去。”張果老解釋說道。

陸小易這也才清楚，他可不想變成傻子，且他修煉的已經不是歸一明卷了，抓他回去也沒有用，不過對於張果老說讓張豐羽來保護他的事情，他還是很感激的。

“對了老閣主，閣主呢？他沒事了吧？”這張果老說要張豐羽保護他的，但是到現在都見不到人。

“豐羽出來吧。”張果老看向陸小易後方說道。

陸小易轉身一看，才見到張豐羽從一棵樹後走出來。

張豐羽手上沒有拿著酒葫蘆，也沒有醉醺醺的樣子，很是正常的走來。

陸小易看著他走來，卻微微皺著眉頭，他若有所思，心想到：“這閣主竟然早就來了，可為什麽剛才都不露面？老閣主的那一掌真的只是想要試探我有沒有修為嗎？”

張果老打斷了陸小易的所想，問道：“你走向這條路，可是有什麽目的地想去？”

“對。”陸小易回應到，“我本來是想去天涯宗找一個叫夫越的弟子的，因為無處可去，我只認識他。”

“現在你不能去天涯宗了，而且最好是不要暴露出來，我帶你去一個隱秘之地，在那裏由豐羽保護你會更安全。”

“那個……老閣主，其實，我修煉的不是歸一明卷。”陸小易在心裏糾結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最後覺得還是得說，他遲早得證明不是，才不會被地藏殿追捕的。

“哦？”老閣主擺出一臉意外，後面走來的張豐羽也聽到了，說道：“不可能，那天菩提異象都出現了，你還敢說你接收的不是歸一明卷？”

“我說的是真的。”陸小易急忙解釋，“但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你們說清楚才好，歸一真元是綠色的，可我的真元是金色的，只要讓我修煉到千裏境，可以釋放出真元來就能證明了，到時地藏殿的人便不會再追捕我。”

張果老看著陸小易的雙眼，仿佛要將他看透，沈寂了一下說道：“我相信你。”

“您相信就好。”陸小易略感意外，這老閣主並沒有多問。

“不過你也還得跟我去那個隱秘之地，那裏有充足的靈氣給你修煉到千裏境，你安全了，我們也就放心了。”張果老捋著胡須，微微一笑便擠出滿臉皺紋，看著很是慈祥，目光溫和。

陸小易見到他的樣子，心突然很安靜，仿佛有和煦的陽光照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張果老很有好感，脫口而出說道：“好，我跟你們去，我現在正需要靈氣來修煉。”

“豐羽帶上他跟我走。”

張豐羽一聽，有話到嘴邊要出來，可看著張果老的眼神，他還是把話咽下去了，乖乖說道：“是。”

可以聽出他應該很不情願，緊接著就看到張豐羽身上有黑白光芒同時出現，瞬間化成一頭陸小易曾經見過的毛驢。

“上來吧。”毛驢銅鈴大的眼睛瞪著陸小易表示著他的不滿。

陸小易有點不好意思，真怕被驢踢，拒絕說道：“這不好吧，畢竟還稱呼一聲閣主，我看自己走就好了。”

“走的話幾個月可以到吧。”

“啊？”

“沒有那麽多顧忌，上去吧，飛的比較快。”張果老有些打趣說道。

“上來，我都不介意了，你還擔心什麽？”毛驢略感不耐煩，驢眼上的長睫毛眨了眨。

“那好吧。”

陸小易收起長劍，走到毛驢旁，翻身上去，不得不說毛發柔順，坐起來很舒服。

“慢點！”

陸小易驚呼一聲，他還在享受著的時候，毛驢就突然一躍而起，飛上天空，還故意從枝葉比較茂密的地方沖上去，讓得陸小易臉被枝葉一陣刮，弄下了大片樹葉，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三人遠去，樹葉旋轉落下，有時候即便沒有風，樹葉也會因為其他的一些外力脫離枝幹，被迫浪跡。

……

大半天後，天已經黑了，今晚的月很亮，潔白的月光傾灑，是月亮在道破黑夜的秘密，讓得世界沒有那麽黑暗那麽可怕。

三人在一處山崖前落地，陸小易看著毛驢重新化形成張豐羽的時候，突然忍不住笑了，結果遭到了張豐羽的白眼。

“你別誤會啊，我只是、只是看今晚的月亮很圓，心情好才笑了一下。”陸小易尷尬解釋著，趕緊仰起頭看著月亮，讚頌月亮有多美。

其實他是想到了當時張豐羽帶他們一行五十個弟子回太初閣的時候倒騎老馬，躺在老馬上的樣子，自己腦補了驢騎馬的畫面，所以才忍不住笑出來。

“從這裏走。”張果老打破了陸小易的尬聊，率先走向前去，陸小易急忙跟上，張豐羽則是壂後。

走在中間的陸小易覺得自己走錯位置了，因為他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那張豐羽散發出來的情緒氣壓似乎有點低啊。

從山腳旁一條隱秘的小路過去，再通過兩座山峰間的一線天，三人來到那所謂的隱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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