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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小酌“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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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山館這個琴室,理論上來說並非某個人私有,而對太師府居住的所有人開放,蘭心妹妹出現在這裏並不算什麽咄咄怪事,但舊山館幽僻,這個時候又幾近天黑,再加上二妹妹從前兒可未涉足這種在她看來格外簡陋的館舍,在這幾件前提之下,就顯得舊山館裏似乎專心撫琴的姑娘此行蹊蹺古怪了。

趙大爺七、八日前回府專門歇宿舊山館的事件在太師府來說自然不算隱密。

春歸便不由得斜睨身邊男子,心說途中遇見幾位小叔子恐怕已經不是純屬巧合了,這下可好,舊山館幹脆就被二妹妹先一步占據,怎麽都有種趙大爺雖然未納妾室可仍然有不少人圍繞著爭寵的感覺,這長兄魅力也真是無敵了。

蘭庭在二層小樓外站住步伐,倒是的確用心在聽二妹妹撫出的琴曲。

待一曲音沈,他才入室,二妹妹也從琴凳上站了起身,格外知禮的沖兄嫂福身,仰著滿懷期待的小臉說道:“這些時日以來托了嫂嫂的福,琴藝得到阮中士的指教,我自覺是有極大的長進,不知哥哥以為如何?”

春歸聽著二妹妹嬌俏清脆的口吻覺著無端的蹊蹺古怪。

要知她的這位小姑子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偶爾撒嬌之外,對待包括彭夫人在內的其餘人,可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勢態,卻只有當面對蘭庭時頗顯得拘謹,尤其是因為荼蘼事件被兄長教訓後,回回相見兄長越發謹小慎微,怕是對大老爺這位父親都沒有如此敬畏,像此時這樣的撒嬌賣乖,橫豎春歸是第一回 見。

蘭庭卻不在意,但長兄嚴肅的態度仍舊維持著:“連貫方面確然有所長進,只是操琴時仍然分心而失專註,且聽得出來炫技的意圖,老毛病始終沒改。”

二妹妹上揚的嘴角就耷拉下來:“連阮中士都說我這年紀琴藝已是十分難得了,至少……”黑漆漆的眼睛往春歸這邊一看:“比嫂嫂都要精進些。”

春歸:???

小姑子怎麽突然改了對她人前佯裝敬服的作風,居然直率坦蕩的和她攀比起來,這還真是讓人不習慣。

“不如也請嫂嫂操琴,讓哥哥做個評判。”二妹妹極不服氣的挑釁。

春歸呵呵笑道:“不用比,我服輸。”轉臉對蘭庭道:“大爺也太嚴厲了,二妹妹的技藝既有長進,大爺理當鼓勵才是。”

二妹妹又趕著開口:“哥哥嚴厲些才是為我好呢,阮中士也講過良藥苦口忠言逆耳的道理,怎麽嫂嫂倒反而慫恿著哥哥慣縱我了?”

春歸:!!!

好吧,她實在鬧不清小姑子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覺得自己還是緘口比較明智。

蘭庭一本正經地頷首:“你要真明白這道理才好。”

而後春歸就眼睜睜看著蘭心妹妹嚴肅認真的又再行禮:“嫂嫂雖已免了我的禁足,應是看著我的確知錯悔改的緣故,但我理應正式認錯,向哥哥保證再不敢犯待下苛虐的過錯。”

春歸默默去看樓外一輪月上枝頭。

但她又聽見劍青上前也為二妹妹作證:“姑娘確然是將大爺的教導謹記心頭,這段日子對待奴婢們都是輕言慢語,上回大奶奶聽信讒言,誤解奴婢

因著姐姐的緣故心懷記恨,也是多得姑娘在二夫人跟前替奴婢辯解,又打消了大奶奶的疑慮,奴婢才沒被罰去莊子裏受苦。”

這黑狀告得,多麽的一目了然啊,春歸竟無話可說。

“你姐姐是誰?”蘭庭蹙著眉頭給了劍青一個正眼。

“奴婢的姐姐是劍碧。”劍青連忙道:“奴婢明白姐姐因犯過錯才被責罰,可萬萬不敢因此記恨姑娘。”

蘭心妹妹也連忙維護:“劍青和劍碧的性情自來就是兩樣,劍碧好生事,劍青卻一直規勸著我不能對嫂嫂有失尊敬,就說上回我因為怒極虐罰荼蘼,事後仍然還在埋怨哥哥待我嚴苛,劍青卻能在我怒怨之時加以勸導,我後來才被她說服允許她前去看望荼蘼加以安撫。並不是我違逆嫂嫂的意思,只劍青的確沒犯任何過錯,我怎能眼睜睜看她受罰,這才在二嬸跟前替劍青辯解,只沒想到,二嬸錯怪了嫂嫂是故意刁難我,險些讓嫂嫂被祖母埋怨。”

春歸:……

她只能堅定不移一直觀賞樓外明月。

待蘭心妹妹終於心滿意足告辭離開,春歸方才沖蘭庭道:“劍青暗中不少挑唆離間,但我也確然拿不出證據,只好以她或許懷恨的理由,想著幹脆把她從二妹妹身邊調離。”

“我知道你是一心為了二妹考慮。”蘭庭見春歸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發頂:“這都怪我,讓你管束著二妹,我能看出她也就是嘴上說得好聽,耳朵裏壓根就聽不進良藥苦口的道理,只我今日要是堅持發落了劍青,一來在多少下人看來是賞罰不公,再者二妹也會以為我偏心,以她的性情,怕是更要記恨輝輝了。還得辛苦你,想辦法拿住劍青確鑿的錯處,再處治她才能平息誹議,又能讓二妹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只怕是難了,任是鐵證如山,二妹妹橫豎都會以為是我在故意為難。”春歸深深覺得趙大爺交給她的這樁任務可謂遺大投艱,難度堪比挽救社稷蒼生了都。

“我也知道,難為你了。”蘭庭長嘆一聲。

春歸也長嘆一聲:“罷了,誰讓我是最適合唱黑臉兒的人呢?我有趙大爺撐腰,不管二妹妹心裏怎麽想,口頭上總是不敢違逆的,且大爺又不曾因為二妹妹的挑唆就埋怨我侍機報覆,終究不會讓我落得裏外不是人的境地,我只望著日久見人心,有一天能夠感化二妹妹,讓她明白我確然是良藥忠言的為她著想罷。”

但說完還是幾分置氣,轉身就往樓上走:“沒興致了,累得很,不能再陪大爺小酌,我得早些安置去。”

蘭庭:……

怎麽品怎麽有些拈酸吃醋的味道啊?

他晚了幾步上樓,卻見春歸果然已經合衣倒在了床上,且還把臉面朝向內壁,像是隨手扯了半幅紗帳垂掩,半截身影綽約,卻能看清胡亂蹬脫的襪口露出半寸腳腕,蘭庭往裏一走,腳底感覺踩到了異物。

他低頭一看……

好家夥,竟然氣得把一只鞋子都遠遠甩到了門口。

蘭庭彎腰拾起那只繡鞋,和另一只整整齊齊擺在腳踏

上,原想著低聲下氣的把小嬌妻安慰一番,結果突然又生邪念,伸手就替氣惱的女子幹脆除下羅襪,還順手搔了搔腳心。

這襲擊刺激得春歸幾乎沒有魚躍而起,眼睛瞪得像水杏一般:“大爺明知道我怕癢,這是故意用刑麽?”

她這時高高站在床上,垂落的裙擺再次把腳腕擋得嚴嚴實實,但沒法擋住除去羅襪後露出那小巧圓潤的腳趾,這時還緊張的“抓著”白葦席,蘭庭眼看著覺得更有趣了,於是根本沒有理會春歸“憤慨”的控訴。

春歸眼睜睜看著趙大爺慢條斯理除了鞋襪,且一絲不茍把鞋襪擺放整齊,而後也站了上床,和她來了個面對面不說,甚至還輕輕踩著她的腳趾。

“用刑?”蘭庭微微一笑:“我像那麽不知憐香惜玉的人麽?”

伸手一攬就溫香滿懷,蘭庭用實際行動證實自己的“憐香惜玉”,又輕又柔卻難舍難分的吻吮,在半垂的紗帳遮掩下,好像就可以完全不顧尚且敞開的房門了。

他感覺到春歸仍然有些負氣的掙紮,低笑著把溫熱的呼息吹進她的耳朵裏:“郁氣傷肝,大違養身之道,輝輝這時竟不記得岳父大人的教囑了?”

“這麽說大爺是讚成我把郁氣發洩出來了?”春歸打算冷笑奈何一點沒有笑出氣勢來,看蘭庭眼中儼然就是韶媚嫣然。

“任卿處治。”

趙大爺的腳趾又再輕輕往前一踩,這可是儼然的挑釁了!

春歸惡向膽邊生,做出了一件她其實不知為何早就想做的放肆事,沖著蘭庭的鼻尖就是吡牙一口。不過趙大爺連氣兒都沒“嘶”一聲,就足見這個洩憤行為也只是看上去兇狠罷了,只是春歸擡手摸了摸蘭庭鼻尖上淺淺的牙印,自覺心滿意足,又伸手一推:“好了,這下徹底消氣了,就再陪著好容易得空的趙修撰小酌幾杯吧,我可是相當的賢良淑德。”

然而非但沒有把人推開,反而被再次鎖困了纖腰。

“還小酌什麽呀,美色當前,哪怕瓊漿玉液都如浮雲了。”

春歸大訝:美色當前?真沒看出趙大爺竟然是這樣的趙大爺!

又才一念至此,就被重重一帶“砰”地撲倒,春歸都沒回過神來,鼻梁就被身下壓著的某人輕輕一刮:“輝輝可真是急不可奈啊,好在這張床還算結實。”

春歸:!!!

用粗鄙之言調戲也就罷了,趙大爺竟然還倒打一耙!趙大爺竟然真是這樣的趙大爺!

再然後胸前的某處敏感地帶,就被隔著衣衫侵犯了……

當無論多麽深長的親吻都已經不能再滿足情欲,蘭庭方才解開女子的襟結,繡領散開處,只是那一根精致的鎖骨隨著呼吸而凸隱,便足夠讓他幾近意亂神迷,又何況因為撩撥親撫那雙媚眼如絲,又何況櫻唇微張吐息如蘭?都在邀請著共赴雲雨同往極樂?

然而男子修長的手指剛剛探入衣衫內處,卻驀然感覺女子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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