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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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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慣著你

傍晚,顧寒嶼和阮湘阮波商量好出去吃飯慶祝一下,看商裳睡了一下午都沒出來,去敲她的門。

“晚上我們說好了出去吃飯,你也去吧。”顧寒嶼走到商裳床邊,打開她床頭的燈。

“你們準備去吃什麽?”商裳翻了個身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眸深邃銳利,像暗夜裏的星光,細細碎碎灑下來,他的氣息吹得她鬢邊的碎發微微飛起來。

“吃燒烤啊,還有小龍蝦,西安的烤羊肉很有名。”

“我不去了,我怕晚上吃了不消化。”

“沒關系,你可以少吃點,或者給你點別的菜。”

商裳起來換了身衣服,五月中旬了,天氣越來越熱,白天出門不用穿外套,也就晚上還有點涼。

去夜市找了家人氣不錯的燒烤店,幾個人點了一桌菜和一盆小龍蝦,阮波阮湘自告奮勇負責烤肉,商裳和顧寒嶼只需要等著吃。

顧寒嶼提議,“我用地圖搜了一下,曲流觴家住的小區離這裏不遠,吃過飯以後我們可以步行去那邊逛逛,就當飯後散步。”

阮湘當即附和,“好啊。反正回去了也睡不著,不如逛到十點多回去正好睡覺。”

商裳不說話。顧寒嶼問她:“你不想去啊?”商裳說:“我不去了,穿高跟鞋走不動。”顧寒嶼低頭一看,她腳上的細高跟足有七八公分,也難怪她不想走。要說這女人也真是,出來吃飯穿這麽高的跟幹嘛?

“也行,讓阮波開車送你回去,我和阿湘去逛逛。”

一晚上,商裳沒怎麽說話。阮湘倒是興高采烈,和顧寒嶼聊小說聊得熱火朝天,曲流觴的書她也看了,很喜歡曲流觴寫的那些故事,惋惜她識人不清,居然會喜歡張聰那種人。

顧寒嶼拿著一串烤羊肉串吃,分析:“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張聰長得不錯,曲流觴估計是個顏控,被他外表蒙蔽也很正常,她小說裏寫的男主男配全都長得很帥。”

“張聰再帥也沒有你帥,嶼哥,你是最帥的。”阮湘絲毫不掩飾對顧寒嶼的崇拜。

“一般般,我這幾年總在外面跑,糙了很多。”

“哪有,還是很帥的。再說,你的帥又不光是靠臉,頭腦和身手也都很帥,我阿哥上回和你打架沒打過你,回來就對你特別崇拜,一直想拜你為師。”

“不敢當,互相切磋而已,阮波打架也很猛。”

顧寒嶼拿起酒杯和阮湘碰了碰。兩人喝啤酒吃烤肉,言談甚歡。

商裳冷眼看著他倆,一言不發。阮波把烤好的地瓜片拿給她,她接過去也沒怎麽吃。

“烤韭菜給嶼哥留著,嶼哥喜歡吃,阿哥你吃點別的。”阮湘看到阮波要去拿烤韭菜,趕忙阻止。阮波訕訕地,只能把那串韭菜放回去。

“再上一盤就是了,幹嘛不給他吃。”商裳叫來服務生,再給他們上一盤烤韭菜。

韭菜烤好了,阮湘殷勤地拿了兩串給顧寒嶼,顧寒嶼給了阮波一串,留一串自己吃。阮湘又烤了兩串,一串給自己,一串給商裳。商裳把自己那串也給了阮波。

顧寒嶼看到人人面前一堆龍蝦殼,就商裳面前幾乎沒有,隨口問她:“龍蝦你怎麽不吃啊?”

“懶得剝殼。”商裳習慣了吃蝦有人剝殼,自己不想動手,尤其是小龍蝦,一動手就會滿手油膩膩的醬汁。

“早說啊,早說的話我剝給你吃,可惜現在只剩些蝦頭蝦殼了。”顧寒嶼看了看龍蝦盆子裏,十三香醬汁裏漂浮著幾片青椒,一只整蝦都沒有。

馬後炮,商裳腹誹。

“想吃的話,再點一盆,我幫你剝殼。”顧寒嶼看到她表情,笑著說。

“你說真的?”商裳有點不敢相信,他不是一向最討厭她嬌氣,還說她挑剔。

“嘿嘿,逗你玩。”顧寒嶼學馬三立老先生的天津口音,“有那閑工夫,我還不如剝給自己吃。誰想吃誰自己動手,又不是沒長手。”

就猜到會是這樣,商裳見他笑得沒心沒肺的,別過臉不理他。

吃飽了肚子,四個人兵分兩路,阮波和商裳回家,顧寒嶼和阮湘散步去曲流觴住的小區附近踩點。商裳看著車窗外後視鏡裏那兩人模糊的背影,心裏隱隱有些不痛快,可又說不清為什麽不痛快。

這一路上,顧寒嶼一直對阮湘和善友好,阮湘提出的要求他基本都滿足,阮湘想去哪裏玩他也都陪著,和對她那種近乎刻薄的言辭簡直就是兩個態度。

輾轉反側一晚上睡不著,始終聽不到那兩個人回家的開門聲,商裳煩躁不已,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清晨,商裳起床去陽臺上做瑜伽,看到顧寒嶼已經在那裏拿著啞鈴健身,手臂的肌肉線條分明,看起來很有力量,但又不是讓人感到不適的那種。

顧寒嶼看到她,和她打了個招呼。

“昨晚沒睡好?怎麽看起來這麽沒精神。”顧寒嶼打量著商裳的臉,不僅蒼白,還有黑眼圈。

本是隨口一問,卻收獲了商裳一個白眼。他再自戀再聰明也不可能把她的態度和吃醋聯系在一起,他只覺得她單純是因為沒休息好有起床氣。

商裳等了一會兒看他老不走,忍不住說:“你能不能過去一下?”

顧寒嶼不解地看著她,“怎麽,你要鍛煉還得霸占整個陽臺?你練你的我練我的,互相又不打擾。”

“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鍛煉。”

“那就不看唄,就跟誰愛看你似的。”

見顧寒嶼故意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商裳嘟了嘟嘴,把瑜伽墊放到地上,開始她每日的早鍛煉。

顧寒嶼練得差不多,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正好看到商裳的背影。她把長發梳起來了,丸子頭清新自然,秀美修長的天鵝頸,肩、背和腰的曲線都堪稱完美,身體也很柔軟舒展,一看就是練了很多年瑜伽。

怕被她看到自己在看她,他先一步離開陽臺。等商裳做轉身動作的時候,陽臺上早空了。她松了口氣,又隱隱有些不甘。

吃早飯的時候,顧寒嶼告訴眾人,他去曲流觴家附近踩點,發現那一帶是個挺熱鬧的居民區,如果能在那邊做點小生意,既方便盯梢也能順帶著賺點錢。

“張聰出差去了外地,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等,守株待兔等他回來,再做近一步打算。”

“要是他回來了,我們怎麽抓住他啊?直接沖上去嗎?”阮湘問。

“這當然不行,我們的目的是他背後的人,而不是他本人,想套取信息,最好是能在他和曲流觴的家裏裝個監控。”顧寒嶼思索著。

“裝監控也違法。”商裳在一旁插話。顧寒嶼嗯了一聲,難得他也有讚同她的時候。

“還是先接近曲流觴比較穩妥,想辦法跟她混熟一點,從她那裏下手接近張聰。整天去盯梢、在小區附近轉來轉去會被路上治安攝像頭拍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盯梢也得有個能掩人耳目的正當理由。”

“那我們可以學電視裏那些人,盯梢的時候做點小生意什麽的。”

阮湘的提議得到了顧寒嶼的認可,問她:“我們還有多少錢?”。阮湘點開手機網銀查了查,告訴他,還有七萬多。

只剩這麽點了?那看來租一個小店面是不夠了,顧寒嶼心裏盤算著,四個人如今都沒有收入,剩下的錢光是負擔吃喝拉撒都不一定夠撐一年,更別提還要養車和加油。

“嶼哥,要是錢不夠的話,我可以找同學借一點。”機靈的阮湘看出顧寒嶼的顧慮,忙掏手機準備聯系同學,“我有個以前處得不錯的同學嫁到貴陽,我找她問問。”

“不用,我能想辦法。”顧寒嶼此時深深懊悔,當初從江京過來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點款出來,難怪古人說,錢到用時方恨少,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阮波說:“要不我出去找一份臨時工幹幹,我聽說在城裏木工挺能掙錢。”

顧寒嶼點點頭,“也行,憑你的手藝去裝修公司找個木工活兒應該不難,我們在西安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各種開銷都要花錢。”

“我也可以出去打工,我去飯館端盤子、去超市當收銀員都行。”阮湘也不想當閑人。

“你不用去,你還得跟我一起盯梢兒,光是我一個人,曲流觴肯定會起疑心,到時候更不好接近。”顧寒嶼早就想過,他們這回行動得有人跟他打配合,阮波人高馬大一看就孔武有力不好惹,阮湘雖然年紀小,勝在聰明伶俐,讓她配合自己再合適不過。

三個人商量事情的時候,商裳歪在沙發上看書,顧寒嶼瞥了她一眼,這位大小姐無論遇到什麽事,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仿佛天塌下來她都不會驚慌。

“看我幹什麽,我也沒錢,身體不好,打不了零工。”商裳閑閑翻了一頁書。

沒錢還不想打工,她總是有理,顧寒嶼氣得冷笑,“本來也沒指望你。”商裳繼續補刀,“剩那點錢,開店就別指望了,只能去夜市擺地攤。”

“那行啊,我去批發點拖鞋襪子回來,晚上就去擺地攤,你身體再不好,幫忙練個攤兒總不算為難你吧,公主。”

商裳橫了顧寒嶼一眼。顧寒嶼怕她惱羞成怒,解了氣也就沒再多說。

阮湘哪知道他倆是在拌嘴,信以為真,“夜市擺地攤挺好的,我上小學的時候就和同學一起在鎮上擺過,賣自己手編的小飾品,游客多的時候,一晚上能掙好幾百塊呢。晚上風大,不用裳裳姐去,我去擺攤就行。”

“說著玩兒的,你別當真。”顧寒嶼看著小姑娘傻乎乎笑呵呵的樣子,不忍心捉弄她,又說,曲流觴那樣的宅女晚上不出門,擺上一年地攤也不一定能接觸到她。

“那怎麽辦?”阮湘也犯起愁來。開店錢不夠、擺地攤又起不了作用,他們總不能在這裏幹等。

“晚上擺不了攤,我們可以白天擺,賣點水果。”顧寒嶼打開窗戶,今年西安的夏天比往年來得都早,才五月裏就已經能感覺到夏天的氣息。

“也行,水果人人都要吃的,賣水果既能盯梢還能掙點小錢貼補貼補。”

“明天我租一輛電動三輪,去水果市場看看,批發一車西瓜過來。”

“我幫你賣西瓜。”

一路過來,阮湘早已對顧寒嶼言聽計從。

“嶼哥,你中午想吃點什麽?我去買菜。”阮湘出門買菜之前,征求顧寒嶼意見。

顧寒嶼想起頭天晚上和商裳說過的話,對阮湘說:“去菜場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龍蝦,買三四斤,我炒給你們吃,我們江京的小龍蝦特別出名。”

“你昨天晚上還沒吃夠啊?”阮湘抿著嘴笑。

“沒夠,你再去買點。”

中午,顧寒嶼在廚房炒龍蝦,阮湘一直在邊上看,她們在山區也會吃龍蝦,但是做法和顧寒嶼做的不一樣,他除了放各種調料,還很熟練地顛勺,到底男人手臂有力氣,挺像那麽回事。

“打電話叫你阿哥回來,找臨時工也不急於一時。”

“已經給他打了,他在路上了。”阮湘看著鍋裏色香味俱全的十三香小龍蝦,默默咽下口水,“沒想到你還會炒菜做飯。”

心裏不住念叨,極品啊極品,不僅長得帥能打架,廚藝還這麽好,如此完美的男人別說打著燈籠了,一千瓦的探照燈也找不到。

顧寒嶼說,“我就一個人,不會炒菜做飯怎麽填飽肚子,也就是現在出門在外偶爾買著吃,以前我在家裏經常做飯。炒龍蝦、酸菜魚、腌篤鮮……我什麽都會,將來你們有機會去江京,我帶你們去吃鴨血粉絲。”

“酸菜魚我吃過,腌篤鮮是什麽?”阮湘好奇地問。

“是一道江南菜,很清淡鹹鮮。”

“那裳裳姐一定愛吃,她就是杭州人。”

“給她吃她也不領情,改天我做給你和阮波吃。”顧寒嶼把炒好的小龍蝦裝進小盆裏,一盆裝不下,只能再裝一盆。

商裳從廚房門口經過,正好聽到他這句話,默默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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