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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危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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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夏琴不用上班,一早便和白俊出去。回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秦昱暄守在家中。他還是不時到夏琴家打探消息,戴研紋總覺得自己的女兒對不起他,幾乎是有問必答。

秦昱暄一問,就將白俊又來的事情告訴了他。秦昱暄欣喜若狂,守在夏琴的家中等候,見到白俊後,秦昱暄談到自己夢中在仙界三年多的經歷,白俊心中一軟,又自認有負於他,終於將天梯的位置告訴了秦昱暄,然後再三叮嚀他不可莽撞行事。

星期日晚上,白俊和夏琴倦游後回到卓寧家,白俊終於向夏琴告辭。

夏琴神色大變,依偎在白俊的懷裏,淒然淚下,說:“明天走好嗎?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用今天晚上的時間給我說說,你們遇到什麽困難了。”

連日來,白俊怕夏琴擔憂,一字未提他們目前的狀況,沒料到夏琴自己卻猜到了,白俊默然片刻,問:“你是怎麽猜到的?”

夏琴偎在白俊懷裏低聲嘆息,說:“這有什麽難猜的?我們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但兩心相知,你有心事,我還會看不出來嗎?這幾天你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露出隱憂,那自然是你們遇到困難了。你在有困難的時候還抽身前來看我,又陪我這麽多天,不是為了擔心以後再不能見面嗎?”

白俊低頭凝視懷中的玉人,感激她心細如發,早發現了問題,卻怕壞了自己的興致隱忍不言,感慨萬千,說:“我白俊何幸,能遇見你!你何其不幸,遇見了我!”

夏琴伸手捂住了白俊的嘴,滿臉嚴肅的說:“說你多少次了,你又來了。你錯了,我能遇見你,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以後不許你再那樣說,連想也不可以!”

白俊無語,只是緊緊的擁著夏琴,享受著眼前的溫柔。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夏琴,慢慢的講述了他們目前的狀況。

說完以後,夏琴咯咯一笑,摟著白俊的脖子呢聲說:“原來你在擔心這個,還沒交手呢,勝負未分。雷宏雖然了得,卓寧和回瀾難道就不本事了嗎?那夜星盡管可怕,也不過和我們這裏的海洛因一般,你不去惹它,它又能將你們怎麽樣嗎?”伸指點著白俊的額頭,半是撒嬌半是認真的說,“你呀,總是愛杞人憂天,我還真被你嚇了一大跳呢。”拍拍自己的心口,放下一塊大石一般。

夏琴此番做作,白俊如何不曉得?他笑笑,淡淡的低聲說:“你用不著安慰我,我修道千年,也不是那麽沒用的。我來之前就想明白了,活著最主要的便是樂。若真有不測,我們現在和黑白無常關系良好,托他們照應著,下一世托生到塵世,做一個普通的人類,正好和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夏琴心中擔心得要命,剛才拼命的忍住,輕松說笑只是怕白俊分心,聽白俊這樣一說,再也忍不住淒然淚下,凝視白俊,低聲說:“俊哥,保重自己,為了我!”她性格素來豪爽,敢愛敢恨,遇事也不婆媽,從來不與白俊哥啊妹啊的說些肉麻言語,此刻分手在即,這一聲“俊哥”竟然是脫口而出。

白俊心中黯然,輕拍夏琴的臉頰,哄小孩般的柔聲說,“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乖乖的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你身子單薄,熬夜可不好,我今天不走了,明天送你到公司後,我才回去。”起身將夏琴送到門口,分手時說:“找個機會把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告訴秦昱暄,讓他別急著到仙界中去。”

第二天,白俊果然守信送夏琴上班。夏琴珍惜眼前的相聚,早早的便出了門,推著自行車和白俊緩步慢行,撿些有趣的事情娓娓而談,絕口不提仙界之事,只盼著這一條路永遠也走不完,然而這條路並不長,無論他們走得多麽慢,也很便到了盡頭。

和夏琴分手後,白俊回到仙界。不過短短的一個星期,竟有隔世的感覺,也不知道洗劍園現在怎麽樣了?心急火燎的朝峨眉山趕。行至一半,半空中突然被一宮裝華服的女子攔住去路,不由分說,上來即打。

白俊定睛一看,這女子竟然是被囚禁在峨眉山谷中的白青梅。又驚又疑,一邊招架一邊問:“你是怎麽離開山谷的?”連問幾聲,白青梅都不答話,面上也無表情,只是一味的狂攻猛打。

幾日不見,她的功力居然進步了許多。白俊不願意傷害她,打起來有些縛手縛腳的,好幾次險些傷在她的手裏。白俊想起夏琴,手底不再留情,抽出折扇來和白青梅對打,也不過是戰了一個平手。白俊越打越疑,發現白青梅眼神散亂,神志不清。白俊不由得十分擔心洗劍園,只想點脫身。無奈白青梅卻不肯放過他,一味的纏鬥。

便在這時,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突然飄來,令人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困倦,直想尋一個地方躺下來酣睡一場。這幽香白俊甚是熟悉,正是多日前令他發狂的夜星的幽香。白俊心中一凜,發現這幽香竟然是從白青梅身上散發出來的。他心中的疑惑更甚,努力維持著心中的清醒。幸好有了對付晚霞的經驗,要做到這點並不困難。只是這時白青梅越加瘋狂,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勢,且又厲害了不少,白俊努力抵擋,依然是跌遇兇險。

眼見白青梅一道黃芒襲來,白俊揮扇一擋,雖將黃芒反射回去,卻震得白俊手腳發軟,心中氣血翻湧,幾乎要跌下雲頭。

白青梅趁著白俊氣血失調,裙下一腳飛出,正中白俊的小腹丹田。要害被傷,白俊再也無法堅持,直跌下去。白青梅得勢不饒人,發出一道黃芒緊追著白俊。白俊危急中用力一閃,改變下墜之勢,斜斜的摔在一旁。黃芒掠過白俊,將地上打出一個一丈有餘的深坑。

摔在地上的白俊知道今日情勢兇險,拿出卓寧教他的保命絕招,躺在地上,左手一道黃芒轟轟烈烈的疾射而出,卻只為吸引住白青梅的註意力,右手發出一道陰勁,無形無影裹在黃芒的周圍,才是真正傷人的掌力。

這一招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比翼雙飛”,一招之中拌有兩種勁力,一光彩絢爛惑敵,一無聲無息傷敵。卓寧單手便可以隨意發出,光芒的顏色和拌在周圍的勁力均是變換多端,可陰可陽,可剛可柔。白俊苦練多日,還是只能雙手配合勉強發出這樣一種來形式來,且一招之後便無以為繼,因為右手的陰勁範圍既大,勁力又猛,一次便會耗掉他大部分的真氣。

卓寧知道他利用自身的內丹精魂控制扇骨後,再三嚴厲告誡他以後不可以再用,便教了他此招。上次在同心苑卓寧和回瀾到冥界的時候,他此招還沒有練會,不然出其不意的給雷德一下,雷德多半沒法抵擋。

白青梅看見白俊射出黃芒,那是她早就看熟了的,果然是想也不想的側身向旁邊一閃,雖將黃芒避過,卻正好中了黃芒周圍的陰勁。頓時禁受不住,五臟六腑同時受傷,狂噴一口鮮血,摔在離白俊五六丈遠的地上,卻兀自發出黃芒攻打白俊。只是她重傷後力乏,這黃芒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威力,自然無法傷害白俊。

白俊這一招雖然得手,自己也是氣息虛弱。他見白青梅如此兇悍,只得翻身爬起,幾步搶到白青梅身邊,打算補上一掌之後令白青梅無法動探以後再調息。便在此時,夜星那淡淡的幽香突然轉濃,原已經重傷無力不知道哪裏來的神力,黃芒驟然變得威力強大,沛不可擋。

白俊聞著幽香轉濃,便已經知道不妙,早已經提起殘存的真氣護體,卻還是被這股黃芒擊傷,踉踉蹌蹌的倒退了三四丈遠後,一跤跌倒,再也爬不起來。唯一可做的事情便是保持頭腦的清醒,不被夜星的幽香迷惑。

白青梅的這一道黃芒看來也是頗費精力,過了好一陣子,才勉力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白俊走來。她重傷後無力,走的甚是緩慢。

白俊眼看著白青梅越來越近,雖然暗嘆自己性命不保,神色卻是十分的平靜,眼色更是溫柔,嘴角又浮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原來他在垂危之際心中只是想到了夏琴,也便想到了昨夜安慰夏琴的話,“……下一世托生塵世,作一個普通的人類,正好和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這原是他安慰夏琴的言語,不料轉眼間便將成為事實。

他突然想到,他如果真的托生成人,又能遇見夏琴的話,年齡當比夏琴小了二十多歲。夏琴的父母反對她與狐貍精交往,不知道會不會反對她嫁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丈夫?白俊心中嘆息,夏琴的父母多半不願意,何況到時候夏琴肯定也是不認得自己了,還說什麽做夫妻?

便在此時,一道破空聲遠遠了傳來,乃是一柄短劍速飛來。這短劍的速度好,轉眼便到了身旁。白青梅這時離白俊只差一步,聽見聲音,愕然回頭,根本來不及抵擋,便被短劍貫胸而過,倒在了白俊的身旁,鮮血汩汩流出。

短劍在白俊的眼前一頓,倒飛回去。白俊眼睛一亮,認出了短劍正是回瀾的疾電,松了一口氣,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回瀾立刻便會趕過來。

白俊放心的閉目調息,片刻後但覺一只玉掌帖上了自己的背心,接著一股充沛之極的真氣輸進他的體內。睜眼一看,正是回瀾到了身旁,依然是白衣勝雪,黑發飄飄,正巧笑盈盈的看著他。

回瀾一邊幫白俊療傷一邊好奇的笑道:“白大哥,你一定要告訴我,剛剛在危急時刻你想到了什麽?為什麽你的笑容是那樣的古怪?”她正在房中打坐練功,忽然察覺到白俊遇險,便飛身來救。

這個問題白俊可不願意回答,重新閉上雙眼,專心的調息。他之所以虛脫,主要還是因為發出“比翼雙飛”後真氣枯竭,其後雖然被黃芒傷害,但白青梅發掌之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受的傷並不嚴重,一番調息過後,立刻好了大半。

白俊翻身站起,甚怕回瀾再問自己剛才想到了什麽,搶先問道:“白青梅不是被關在峨眉山谷之中嗎?怎麽會逃了出來?”邊說邊朝白青梅的屍體一指,同時朝白青梅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大是驚疑。原來白青梅過了這許多的時間,鮮血兀自汩汩而流,已經將她身下的草地染紅了一大片。白俊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回瀾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白俊揶揄道:“白大哥,你這幾日醉倒在溫柔鄉中,多半顧不得我們啦。我們發生了許多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說完的,這裏還有危險,我們邊走邊說。”說著伸手一指,點燃白青梅的屍體,接著飛身而起,慢慢的朝峨眉山飛去。

白青梅的屍體燃燒後,也和那日晚霞燃燒一般,雖然大火熊熊,但沒有絲毫的熱氣冒出,相反卻是寒氣襲人。

白俊也來不及多看,連忙趕上回瀾,惶恐的道:“白俊只恐日後沒有見面的機會,不免多耽擱的幾天,這裏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都還好吧?”

白俊這樣一說,回瀾到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一些,微笑道:“白大哥,我是和你說笑呢,不過是氣你不肯告訴我你剛才想到了什麽。其實這裏也沒發生多少事,雷宏還是龜縮在雷澤中沒有出來,大家也都很安全,全部的雷神人都已經過改造,今後可以不必回雷澤了,另外就是,……”回瀾神色一黯,“雷吼被夜星害死了。”

白俊和雷吼沒有感情,到不覺得如何悲哀,可免不了驚訝,道:“雷吼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回瀾幽幽一嘆,道:“在白大哥去給朱彪烈送內丹的時候。當時所有人都精神恍惚,沒有註意到雷吼獨自進了小山峰中,白大哥又恰好離開,我雖然發現了,但行功正在緊要的關頭,實在沒法分身,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進小山峰,白白的送了性命。”回瀾深感自責,“這都願我功力未深,不能早日練成身外化身,阻止不了雷吼。唉!雷吼好不容易逃出雷澤,卻還是沒能逃脫一死。”她自從和卓寧一起擺脫了夜星的魔力後,心如止水,波瀾不興,亦如明鏡,映照萬物,對她關心的事物,便是在行功打坐亦可了然,這次能夠救白俊也是因為這個。當然回瀾的這種能力也有一定的範圍,太遠了就無法察覺。

白俊忙道:“小姐,那也不關你的事。雷柏當時守在門外,也沒有看見嗎?”

回瀾道:“這如何能怪雷柏?他年紀雖然有幾百歲,可對於雷神人來說,他不過還是一個孩子。陡遭大禍,心中難免仿徨無依,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你讓他如何去註意別人?白大哥回去之後,千萬別提剛才的言語。自從找到雷吼後,雷柏已經是又難過又自責,若你剛才的言語傳進他的耳朵,我怕他會禁受不住,再說,其他人當時不也沒有註意到嗎?”

白俊點頭,道:“雷吼是怎麽被害的?”

回瀾搖頭,黯然道:“說來慚愧,我可以察覺到你在此遇險,卻沒法察覺到與我咫尺之遙的小山峰中發生的事情。雷吼進入小山峰我是知道的,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想到他即便是被夜星迷惑了,不過是多費一番手腳救他便是了。改造好雷德後,也沒有進山峰查看。當全部的人都改造完畢,我和卓寧進入小山峰的時候。雷吼早已經去世了,面容還是一如他在世的時候,看來安靜祥和,栩栩如生,他究竟是如何被害的,我們也弄不清楚。我們聞見他身上散發著夜星的幽香,怕有變故,便將他火化了。火化的時候,雷吼身上流出大量的鮮血,和剛才火化白青梅的情形一樣,火焰寒而不熱,詭異邪門。”

提到白青梅,白俊心中難過,道:“白青梅是怎麽一回事?她不是和黃家兄弟一起被囚禁在山谷中麽?怎麽會跑出來呢?身上又帶著夜星的幽香?”

回瀾道:“剛才的那個不是真的白青梅。真正的白青梅還好端端的在山谷之中,她是白大哥的同族姐妹,我怎會隨便殺害?我在來的路上還殺了一個假卓寧呢,否則也不會讓白大哥受傷了。”回瀾在來的路上確實遇見一個假卓寧,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卓寧好端端的在洗劍園,說不定便要上當。卓寧乃是回瀾最在意的人,雖然知道是假的,回瀾還是不太放心,和他纏鬥了幾招,發現假卓寧容貌神情雖像,但功力卻比真正的卓寧差得遠了,且身上又有夜星淡淡的幽香冒出,才一掌將其擊斃後火化。燃燒的時候,也和白青梅一般,火焰寒而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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