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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課時,老師早了幾分鐘下課,讓他們早點出門搶飯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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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沒有?”

“沒遲到。”她忙不疊答道。

“媽媽也不是不支持你養狗,但現在時間沒有那麽松散,你馬上就要高三了,到時候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忙這些亂七八糟的。如果真的能選,我當然希望你上了大學再養這些寵物……這太分心神了,目前對你來說,學習才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阮音書做保證,“我不會每天都想著玩的,我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學習成績肯定不會掉的。”

她又說:“而且今天中午就忙了一會兒,回去之後我就開始聽講了,沒有分心,放學之後才想著要去接它的。”

聽到阮音書做了這樣的保證,加上她從小也是聽話乖巧,沒有做逾矩的事,阮母半顆心這才放下來,點了點頭,掌控著方向盤說道:“媽媽相信你不會做不清楚的事。”

車內短暫沈默了一會兒,阮母思慮再三,到底還是開口道:“開機車這麽危險的事……是哪個同學送你過去的?”

阮音書舔了舔嘴唇:“就……同班同學呀。”

阮母繼續說:“一高也有很多混混,我看那些混混動不動就喜歡開個摩托到處逃學,你不要和他們為伍。”

“也不一定開機車就混啦,”她眨眼笑著,“不能以學習定義一個人的全部嘛。”

“媽媽是怕你學壞。”

“我知道,”阮音書擡頭看窗外,長籲一口氣道,“到啦到啦,下車吧。”

“程遲”這兩個字在唇中打了個轉,幾次差點說出口,她想告訴母親,不是的,程遲他和自己之前知道的那些紈絝少爺不一樣,他幫過自己很多次,也從來沒想過帶壞自己。

雖然這人有時候真的很不講道理,可為人卻很仗義,而且懂分寸,一點也不招人討厭。

可母親這麽多年的刻板印象怎麽會這麽快就消失,況且那些事發生的時候阮母也不在場,無法感知她的情緒,興許還會覺得她是被迷了心竅。

萬一母親真的動了怒,後面做出什麽都是不可知的。

她不想讓事情變得這麽麻煩,索性不再繼續下這個話題。

下了車,她按照原定路線去取一團白,阮母就在外頭候著。

美容店的小姐姐看了她,笑道:“下午不是那個男生陪你一起啦?”

阮音書笑笑,小聲比了一個“噓”,拎著一團白離開了。

小姐姐予以立案了然地朝她點點頭,嘴邊漾起一個暧昧的笑。

把一團白拎出來之後,阮母看著籠子裏還在動的小東西,理所當然被新鮮事物奪走了心思,沒再繼續跟阮音書講車上的話題。

除了籠子還有狗糧什麽的要買,她一口氣買完了,全部放在了後備箱裏。

上車前阮母同她確認:“都買好了?沒什麽漏的吧?”

阮音書掰著手指自己算了會,“沒有了,都買完了。”

就是她的小金庫肉眼可見消了點。

“行,那上車吧。”

阮音書帶著一團白坐在後座,阮母開車的時候,她就逗弄它玩兒。

不斷地轉換新環境,讓一團白這時候的精神尤其警惕,但看到了阮音書,它又稍稍放松了戒備。

仿佛知道,她不會傷害它,是在做對它好的事。

後來終於到了家,阮音書拎著籠子進門,阮父也從沙發上起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狗帶回來了?”

阮音書點頭,蹲在沙發邊把籠子打開,示意一團白可以出來轉轉。

小家夥一雙眼瞪得特別大,探出爪子的每一步都是顫抖的試探,被洗幹凈的白色的毛在顫顫巍巍的。

阮音書摸摸它的腦袋:“這是你的新家了。”

我不會拋棄你的。她又默默補充一句。

一團白走了幾步,鼻子聳了聳,熟悉著家裏的氣味。

阮音書給他找出小碗倒狗糧,自動飲水機也打開方便它喝水,還有小窩什麽的都一塊兒弄好了。

收拾了半個多鐘頭,她站起身。

做飯的阮母喊道:“音書,差不多了就記得進去寫作業!”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阮音書站起身,瞅了一眼腳邊的一團白,然後趿著拖鞋回房間。

誰知道一團白也跟著她進了房間。

她坐下寫作業,一團白就絨絨地窩在她腳邊,也不叫也不鬧,就那麽揣著手,不知道發呆還是在睡覺。

她寫完英語的時候低頭,發現它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自己。

那雙眼睛和以往的猶疑感不同,這次,一團白的眼珠裏帶了一些光芒,以及期待。

它應該知道這是自己的新家了。

它做好準備在這裏生活了。

阮音書又俯下身摸摸它的腦袋,它乖巧地嗚了一聲,她又轉而撓了撓它的下巴,一團白舔了舔她的掌心。

她放松地輕笑。

一團白大約是喜歡這裏的,連目光都帶著從未有過的,煥然一新的憧憬。

///

阮音書打算讓一團白多適應一下家裏的環境,然後再把它帶回學校給李初瓷她們看看。

接下來的幾天都相安無事,那天自習課,老師進來發了一張卷子。

“這個是去年物理競賽的題目,題目都有點難,全是競賽題。我昨天看到了覺得題目內容很不錯,就印了一下,想提高自己能力、想挑戰的就自己做一下吧,遇到不會的可以互相討論。”

喬瑤這麽說著,把卷子發了下來。

那天作業不多,阮音書提前都寫完了,心想閑著也是閑著,就拿起卷子寫了寫。

她和程遲之間有一個空排,這麽久了也沒換過位置,空排就一直在那裏。

末了喬瑤對著空排發聲:“四班有兩個男生說想來體驗一下我們班自習課的氛圍,我說可以,所以這節課他們倆就坐阮音書後面那個空排,大家表現好點,起碼也是對外面子問題。”

大家說好。

不過一會兒,兩個男生就坐到了阮音書後頭。

班上很安靜,但後面兩個人話卻有點多,過了會兒,兩個人小聲聊到了阮音書。

“誒,聽說這就是那個年級第一。”

“我看到了,好漂亮,腰也好細,長得挺帶勁的。”

“我們倆艷福不淺啊,能坐到這個位置。”

“嘿嘿,可惜沒正面看。”

“我看到過,妹子長得也特別通殺,感覺穿制服肯定很好看,那腿白白細細的,我能玩一年。”

兩個人聲音雖然小,但阮音書剛好能聽到。

這種帶著強烈冒犯感的詞匯傳入她耳中,配合上猥。瑣的音調,讓她一陣陣地泛著惡心。

她捂住一邊耳朵,但冒犯聲傳入另一邊——

“你知道我們在班上都喜歡玩什麽嗎?夏季校服這麽白這麽透,每次坐在女生後頭,我們有的能看到她們肩帶的顏色呢——你猜猜,阮……”

她把筆砰一聲擱在桌上,胃裏一陣痙攣。

正準備找件外套穿起來的時候,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程遲站起身,扣了一下二人的桌子:“四班的?出來一下。”

二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背地跟著出去了。

阮音書穿好外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重重一聲悶哼,接著是什麽倒地的聲音。

“別打了……別打了……”

又傳來求饒聲。

誰打起來了嗎?!

窗口浮現兩個人影,是坐在她後面的兩個人,一個被程遲左勾拳直接打倒,一個被程遲一腳踹上肚子,砰一下撞上玻璃。

動靜不小。

“怎麽了?”

班長趕緊起身出去看,有幾個人也跟著一塊出去勸了。

那兩個人被打得無法還手,但還是有人拼盡全力揮過來一掌:“我知道你吊,但我他媽怎麽你了你要揍人?不能因為這是你的地盤你就不講道理吧?!”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程遲卻不憚,掀開眼瞼看過去,語調稀松平常。

“我這個人也沒什麽別的。”

程遲勾起一撇沒什麽情緒的笑,曲起骨節,蹭了蹭嘴角,“就是見不得我的課代表受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帥氣的護書寶·遲(〃‘▽’〃)

這麽精辟的名字到底是誰取出來的,程遲老婆這個名號我鹿靈勉為其難讓給你五分鐘吧今天是肥肥的一章,明天也想要肥一點的嗎!

為護妻有術的遲遲發100個紅包包~我睜眼一看,佛系基友時衿的新文《虐文女主嬌寵日常》已經九萬字了,有喜歡穿書甜文的朋友可以去瞅瞅!

☆、繼續想x2

此話一出,大家嘩然。

“見不得她受委屈”這幾個字分量不輕, 再蠢的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不管這話是往哪方面偏, 但聽了這話的人都明白——阮音書背後站著的人是程遲, 動她,也就等於動程遲。

程遲向來是重感情的人,十場群架裏大概有七八場都是幫兄弟出頭, 所以這種話絕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會幫哥們出頭的人。

想必這兩個人是對阮音書做了什麽,才惹得程遲如此動怒。

大家正在戰戰兢兢的時候,程遲卻忽地笑了。

那笑裏依然不摻雜什麽情緒,像古堡裏的貴胄優雅地面對奉上的晚餐。

他手掌撐在膝蓋上,微微俯身, 問道:“聽清楚了沒有?”

對面兩個人被嚇懵了好久。

其實本來想打,但是打好像也打不過,而且面前這人生來氣場不凡, 讓你看他一眼都覺得自己是在找死, 更別說跟他對著幹了。

“聽……聽清楚了。”

他緩緩站起身,“聽清楚就好, 把你們的東西收拾幹凈, 好好管住自己的腦子和嘴。以後如果還有類似情況的話……”

他話鋒轉了轉:“……我不希望還有以後。”

他剛剛給出的幾拳看似很重,其實並不傷及重要部位,除了痛感也沒有骨折骨裂,不過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這個學校對她有想法的人太多太多,明裏也好, 暗裏也罷,不知道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等待任何可以出手的時機,滿足自己各種無聊的幻想。

這是經過人數最多的走廊,他知道今天這幾拳很快就會傳遍學校,也正好——他的目的達到,殺雞儆猴,告訴所有圖謀不軌的人,別動歪心思。

無論是告白不成功故意害她的,還是滿腦黃色廢料騷擾她的,又或者是以後更加過分的鹹豬手之流……

只要他在,通通,一個不留,都會回敬。

反正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程遲松了松手腕,垂眸,語調冷然:“還不走?”

兩個人立刻屁滾尿流地上樓回班了。

氣氛很是凝重了一會兒。

班長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家都進班寫題吧,等會老師就來了。”

大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像還活在夢裏,聽了這話才恍恍惚惚回過了點神來,看了阮音書一眼。

阮音書倒是最先回過神來,心裏對程遲的仗義之舉還是挺感動的,感恩地跟李初瓷一塊兒進教室了。

身後還有人在小聲討論,但一進了班上的自習環境,看到有好些人都在認真寫自己的題目,於是也就住了嘴,開始重新學習了。

有時候大環境的影響真的很重要,碰到身邊的人都在努力向上,自己也沒辦法坐以待斃。

阮音書回到位置上,這才發現自己的題目才解了一半就被吸引出去了,稿紙上只留下了一點思路。

她正坐下準備繼續想的時候,一邊的李初瓷小聲說:“你覺不覺得……程遲對你很特殊啊?”

李初瓷進行著女生之間最愛的八卦談資,“從吳歐到魏晟再到這兩個男生,每次只要你一出現麻煩,都是程遲幫你解決的,不是嗎?”

說完,李初瓷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光。

阮音書的心思還在題目上,只是思維渙散地嗯啊哦地應著,換來李初瓷不滿的小幅推搡:“你別敷衍我!”

“噢,我沒敷衍你,我算題呢。”

阮音書舔舔嘴唇,終於回答了李初瓷的提問,“啊對啊,他是經常幫我的,怎麽了嗎?”

“你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嗎?”李·福爾摩斯·初瓷推了推眼鏡,“就是……”

阮音書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看過去一眼:“你想說什麽?感覺不正常嗎?”

“也不是不正常,就是感覺程遲對別人不會這樣,只有對你才這樣。他一直保護你,對你很特別啊,你……沒啥想法啊?”

“我應該有什麽想法嗎?”阮音書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也沒真的當個大話題放心上,瞳仁裏映的滿滿都是題目,“我對你們也很特殊嘛,因為是朋友。”

只不過因為程遲的身份,所以大家才會覺得稀奇。

“朋友?可是你見過程遲有別的女性朋友嗎?”李初瓷皺眉。

“對呀,就是因為他好像沒什麽關系很好的女性朋友,就我一個,你才會覺得他對我尤其特殊吧,”阮音書抽出鉛筆開始演算,“就像我沒有養過寵物,一團白是第一個,所以在動物界裏,我對一團白也是最特殊的呀。”

李初瓷懵了一下。

阮音書就在她出神的這個空當湊過去瞧了一眼,奇道:“你和我算的不一樣誒。”

李初瓷嗤一聲:“我每次跟你講認真的,你都在忙你的這個題……”

說著說著李初瓷也瞅了一眼,爾後也嚇了一跳,“我去,差這麽多啊。”

阮音書鼓嘴,“是的,我再驗算一遍。”

“是我,是我這裏算錯了,一個特別愚蠢的錯誤,”李初瓷一眼就看出來,趕忙拿起筆修改,“我發現我最近特別喜歡出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錯誤。”

算完之後,李初瓷把自己的本子推過去:“我又重新算了一次,你看你和我的一樣嗎?”

“嗯,這回一樣了。”

“那就好。”

這道題寫完,李初瓷就很自然地去寫下一題,方才所想全部都忘記了,只覺得話題已經結束。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那一點什麽別的,以及懷疑的苗頭,就這麽通通,偃旗息鼓掉了。

……

下課的時候阮音書去打水,發現飲水機邊照例藏著一堆熱衷於八卦的課間少女。

蔚藍天幕飄搖地做著襯景,嬉笑聲漸次傳出,班門前站著偷偷摸摸的早戀情侶,表面上是朋友交際,可喜歡已經從眼睛裏溢出來。

阮音書呼吸著新鮮空氣,順著長廊看過去,好像看到了漫長卻又一眼能看到頭的青春時代。

鮮活明亮得像最佳時期結好的橙子,飽滿又大只,泛著飽和度極高的盎然。

她搖了搖手裏的水杯,然後走了過去。

大家本來正在討論程遲中午的事情,可看阮音書來了,程遲又在她的事上變得那麽不好惹,只得齊齊住嘴,換了個別的話題。

不知道該怎麽去講八卦的時候,一般選擇不講——這是八卦女孩的絮叨守則之一。

所以當阮音書打水的時候,聽到她們討論的重點變成了“老巫婆羅欣霞還是那副鬼樣”。

“你不知道,今天上課的時候羅欣霞又收了一次我們練習冊的錢。那本練習冊的錢她已經收過五次了。”

阮音書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一本練習冊收了五次錢?”

一般除了必修書是交學費時一起交的,剩下的那些課外練習冊都是每個班自己買好,然後任課老師收錢,她從沒想過一個老師可以把一本書重覆收錢。

“對呀,沒見過吧。”那女生無奈嘆息,“一本書是三十五,我們班五十個人,一次就是快兩千……賺翻了吧她。”

李初瓷也問:“你們沒人反映嗎?”

“怎麽反映?她說要收錢的時候底下也有人小聲抗議了啊,但是不敢大聲說,畢竟她是班主任啊。敢跟她作對,瘋了嗎?”

阮音書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羅欣霞在學校也有好多年了,學生不敢隨隨便便和她作對,況且幾十塊錢也不是什麽巨款,忍忍也就算了。

萬一真的跟她產生了正面沖突,往後幾年還要待在她班上,別說怎麽被明裏暗裏針對了。

李初瓷:“那你們跟教導主任反映一下呢?”

“她跟時亮關系可好了,誰敢去找死啊。”女生晃著杯子後怕地說,“而且,除了這個不說,就今天中午發的那個卷子她都要收錢,兩塊一張,我都不知道為什麽……”

“就那個競賽題的嗎?”阮音書舔舔嘴唇,“那個覆印不是從班費裏扣嗎?”

“我們的班費形同虛設,動不動就要交,也不知道去哪了。”

一說起自己的奇葩班主任,女生有說不完的話:“而且她自己還開了一個補課班,超級貴,一節課兩個小時,要六百。”

阮音書擰緊杯蓋,鹿眼眨了眨:“不是強制的就還好。”

“不是強制勝似強制,因為有很多老師該講的她上課都不講,只留到自己的培優班裏講。這怎麽辦,畢竟要考試吧,成績是自己的吧,就只能去咯。”

“天哪,這也太可怕了……”

“對,我們都說她是想賺錢想瘋了。”女生聳肩,“可是那又怎麽辦,我們不敢說呀。”

阮音書想了想:“可是現在教育局不是不允許老師在外面補課嗎?”

她記得之前還發下來一張單子,讓她們填寫有沒有老師在外補課的。

女生嘆息:“偷偷補唄。就是那種偷偷又明目張膽的,有時候就下課了在我們教室裏補,我總覺得她早晚要踩雷……”

李初瓷想到羅欣霞驅逐一團白的事件,道:“這種老師就應該被早點揭發,太刻薄了,而且自私。”

“希望她快點踩雷吧,這樣我們就解脫了。”末了,女生捧著手裏的茶感慨道。

下課時間從來短暫,還沒聊幾句,就該去上課了。

大家結束彈劾羅欣霞的話題,三三兩兩回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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