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當年走過的路，布魯斯韋恩在雪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

踩在松軟的雪上，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布魯斯韋恩心中一片平和。

他本來以為再次踏入這裏，他會緊張，會不安的，但是……他沒有。

他有的只有平和淡然。

就像是回到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去看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也或者，他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而不論結果如何，他始終得來。

擡頭看了看山頂，布魯斯韋恩眼神一片覆雜。

在這熟悉的場景下，他難免會想到一些如果，如果的情況。

如果他當初沒有來這裏，那麽蝙蝠俠還會不會出現，如果亨利杜卡當年不是好毀滅高譚，現在他們又是怎麽樣的一副光景，如果當初他選擇了個米蘭達站在一邊，幹脆利落的幹掉小醜，那麽現在的他們是不是還是一個快樂的家庭。

快樂的家庭……

想到這裏，布魯斯韋恩突然感覺有些孤單，感覺有些冷，輕輕吐出一團白色的霧氣後，緊了緊自己的衣領，低著腦袋，在風雪中緩緩前行。

即使他現在的身體經過季末的那一頓‘折騰’後，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行列，但是，他卻依舊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山頂攀爬著，仿佛只有這樣，他那安靜平穩的心，才不會因太快的步伐而打亂。

而在他向雪山頂上前進時，影武者聯盟的人，已經將消息傳到了雪山頂上的基地中。

“大師，要趕走或者殺了他嗎？”

一尊如山般的身影，站在亨利杜卡面前，小心的詢問著。

“不用。”亨利杜卡擺了擺手，道：“貝恩，不用管他，讓他上來吧，另外通知達米安和米蘭達，讓他們處理吧。”。

“是，大師，我知道了。”貝恩輕輕點頭，緩緩離去，而亨利杜卡則是從沙發上站起後，走到居高臨下，可以將基地前的一切盡收眼底的窗前，如一尊雕塑般靜靜的站在了那。

片刻後，當一個身穿大衣的身影，邁著一步步堅定的步伐，留下一個個深刻的腳印，出現在影武者基地的大門前時，亨利杜卡的眼眸變得深沈起來。

而此時，基地外的布魯斯韋恩，眼神在此刻竟然和亨利杜卡的眼神出奇的像。

深沈，以及隱藏在深沈下的情緒波濤。

這裏就是他成為蝙蝠俠的起點，就是他明白了自己道路的地方。

故地重游，即將面對許久未見到的人，做很久前就要做的事情，他那平穩淡泊的心，在此刻漸漸泛起了他都並未察覺的波瀾。

靜靜的站在影武者基地門口，聽力已非常人的布魯斯韋恩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以及那熟悉的氣息後，剛剛還十分平靜的心，竟然在此刻跳動的越加的猛烈起來。

終於，伴隨著一聲怒喝聲，他的心跳跳到了一個極限，隨後像是懸掛在了咽喉處般，讓他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窒息的感覺。

“你還敢來這裏！”

兩年過去，又長大了一些的達米安像一只憤怒的小豹子般，猛的推開影武者的大門，出現在布魯斯面前。

“達米安……”

看著面前怒氣沖沖的孩子，布魯斯韋恩嘴角卻跳了起來，隨著一聲達米安，懸起的心又在緩緩落了下去。

看布魯斯韋恩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自己，達米安心中不禁升起奇怪的感覺，突然怒道：“你笑個屁啊！”。

翹著嘴角，帶著標準的慈父微笑，布魯斯韋恩用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語氣，道：“達米安，見到你很高興。”。

達米安一楞，隨即面色迅速冷了下來，冷硬的道：“我看到你可沒覺得高興。”。

插著口袋，緩緩走到布魯斯韋恩面前，擡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布魯斯韋恩，故作冷酷的道：“你到底來做什麽？”。

“有很多事，我……”

達米安抱臂，冷聲道：“那就撿重要的說！”。

一抹苦笑浮現，布魯斯韋恩道：“我來找季末。”。

“你找季伯伯？”達米安有些意外，隨即一張本來就冷意十足的臉，更是因為失望，而變的黑漆漆的，冷硬的道：“季伯伯不在這裏，你趕快走吧！”。

話音落下，達米安冷漠轉身，臉上也悄然掛上了失望的表情。

他本以為，布魯斯韋恩是來找他和他母親的。

“達米安！”抓住達米安的胳膊，布魯斯韋恩道：“現在巴裏受了重傷，我需要找季末去幫助治療，告訴我，他在那？”。

“巴裏？”想起那個樂光陽光的青年，達米安轉過身來，道：“他受傷了？”。

“是，很重！”布魯斯韋恩凝重的道：“他失去了雙腿和一條手臂，脊椎和肋骨斷了八成，腦袋也受到了重擊。”。

“怎麽會！”驚呼一聲，達米安心中的不滿暫時被壓了下去，道：“季叔叔確實不在這裏，他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他去了那我也不知道，只有爺爺知道他的去向。”。

布魯斯韋恩咬牙道：“既然這樣，那讓我去見亨利杜卡！”。

達米安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布魯斯韋恩，道：“你竟然為了別人，要去見爺爺，而這麽多年，也沒想因為我和母親的事，去見爺爺，你竟然為了別人……”。

“才來找我們！才去見爺爺！”

憤怒的吼了一聲，達米安猛的掙脫布魯斯韋恩的手，向後退了兩步，憤怒看著布魯斯韋恩，道：“你滾！再不滾，我就殺了你！”。

作為一個孩子，在此刻，他竟然嫉妒起了巴裏艾倫。

“達米安！”布魯斯韋恩皺眉，絲毫沒有註意到達米安此時的心情，道：“不論你再對我怎麽生氣，都是應該的，但是，巴裏艾倫是無辜的，我……”。

“好，好！”憤怒的叫了兩聲，達米安道：“巴裏艾倫是無辜的是吧！好！沒問題！我殺了你之後，我就去見爺爺，讓爺爺找季伯伯為他治療！”。

“現在！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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