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

迪克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因為布魯斯臉上的表情實在太……一言難盡。

當柏妮絲拿出那個剛買的豹紋文胸之後, 布魯斯的視線連同他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眨眨眼睛，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完全沒察覺氣氛不對勁的柏妮絲歪頭問：“你不喜歡嗎？”

雖然情況十分詭異，但是蝙蝠俠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布魯斯強行忽略那件辣眼睛的文胸, 鎮定道：“很特別……的口味。”

迪克的心臟仿佛中了一箭。

看來迪克和柏妮絲的關系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親密, 以免迪克被柏妮絲帶歪，他認為非常有必要跟他聊聊。

布魯斯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養子, 沈吟了片刻，方才道：“等等來我的書房, 迪克。”

……不是, 你聽我解釋！

迪克很想為自己澄清, 其實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不過礙於柏妮絲在, 而且她還完全一臉狀況外的表情，他只好咽下這一口氣。

柏妮絲使喚迪克把東西全搬到她的房間去, 為柏妮絲免費的提了一天包還被布魯斯誤會了的迪克郁悶的繼續當她的免費勞力。

在迪克臨走之前，柏妮絲叫住了他：“你多大了？”

迪克不明白為什麽她忽然這樣問, 不過還是誠實的回答了：“二十。”

“比我小了五年啊。”柏妮絲嘆息道，“等你長大之後，再來追求我吧。”

迪克腳下一滑，他扶著門框才站直了身體。

你還真的把那件事當真啊？！

迪克下意識地想反駁她, 可是想到布魯斯, 又把所有說話都吞回肚子裡去。

他幹巴巴的說：“……所以你是不打算放棄布魯斯的, 是嗎？”

“這句話，你應該對他說。”柏妮絲一本正經的糾正他，“是他不放棄我。”

迪克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他心裏是不願意相信的。跟柏妮絲相處的這半天，他感到自己的智商都徬佛降低了一半。

“你……再考慮一下吧。”他憋出了這一句之後就迫不急待的離關柏妮絲的房間。

柏妮絲有些詫異，迪克這反應也太過了吧？就算她拿了瑪麗蘇的劇本，也至於對她一見鐘情嗎？

迪克離開之後，柏妮絲在收拾她的戰利品，把東西都收拾凡七七/八八之後手機鈴聲剛好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人，是戴維太太。

她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戴維太太焦急的聲音：“我醒來之後發現火箭不見了，你有見過他嗎？”

柏妮絲驀然擡頭，她終於想起來那件被她遺忘了的重要事情是什麽了，是火箭！

原本她把火箭交給了布魯斯·韋恩讓他照顧著，可是她都在韋恩莊園裏待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發現過火箭的行蹤，牠到底去哪了？

該不會是布魯斯把牠扔了吧？

柏妮絲淡定道：“可能牠只是出去玩了，晚點就會回來的。”

“好吧。”戴維太太半信半疑，“說起來也很奇怪，我居然睡了這麽夠，睡醒發現身上這麽多的傷痕，嚇了我一跳，不過之後又想起了是我昨天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奇怪了我這麽不小心的嗎？”

戴維太太在那邊嘮嘮叨叨，柏妮絲卻陷入了沈思，這都是泰洛對她的催眠內容，看來戴維真的以為自己只是摔倒了。

掛斷了電話之後，柏妮絲直接沖到布魯斯的房間去找他。她連門都沒有敲，布魯斯也沒有鎖門，所以她就這麽推門進去。

“嘿，我的狗呢？”柏妮絲氣勢湧湧的上前，“你把他弄丟了？”

布魯斯放下手上的文件，擡眸看她，無喜無怒的眸子泛著幽光，“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會照顧牠。”

“哈？！”柏妮絲氣急壞敗，“這麽可愛的狗狗都忍心拋棄，你還是不是人？！”

她幾乎就要氣瘋了，上前雙手撐在書桌上，沖他道：“布魯斯·韋恩我真是看錯你了！”

布魯斯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交給一個朋友照顧了。”

她楞住：“誰？”

“你今晚就會見到他。”

......

克拉克·肯特要從大都會過來哥譚的話，大概用不了幾秒鐘，不過今天他帶著一個可愛的小家夥，只能就循規蹈矩的駕車來。

毛絨絨的灰白色哈士狗坐在副駕座上，伸出舌頭，兩邊的嘴角高高揚起，興高采烈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克拉克側目看見牠這歡脫的模樣，不禁會心微笑：“我地很快就能見到布魯斯了。”

哈士奇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立即應了兩聲：“嗷嗷！”

毫無疑問地，克拉克是一位愛狗人士，所以當初柏妮絲強行把火箭塞給布魯斯的時候，他立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友。

不過因為正職（超人）和副職（記者）的關系，白天經常需要奔波於不同的城市之間，晚上則更加忙碌，沒有太多的照顧能夠照顧寵物，所以他和劉易斯·蓮恩倒是一直都沒有領養一只狗。

《星球日報》的小記者在下班之後來到韋恩莊園已經是夜晚上八點多了，他牽著哈士奇，按下了韋恩大宅的門鈴。

當克拉克已經準備好向韋恩家的老管家阿福問好的時候，從門裏探出來的卻是一個金色的腦袋，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

哈士奇一看見柏妮絲，立即像脫疆的野馬般撒腿沖過來，克拉克拉都拉不住，又怕控制不好力氣弄傷了牠。

看哈士奇的反應，這個女人應該是牠的主人，克拉克想。

他禮貌的道：“你好，我是克拉克·肯特，布魯斯托我照顧牠。你是牠的主人？”

“我是牠的臨時主人。”柏妮絲點點頭，“叫我柏妮絲吧，柏妮絲·加西亞。”

她在跟克拉克說話的時候火箭用兩只後腳站起來，另外兩只前腳抓住她的衣服，整只狗都趴在她身上，尾巴狂搖，露出“快來摸摸我”的小眼神。

“你這只傻二哈，沒給人添麻煩吧？”柏妮絲拍拍火箭的腦袋道。

“嗷！”才沒有！

克拉克嘴角上揚，“牠很乖。”

克拉克剛想問她布魯斯在不在，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果然不一會就看到布魯斯的身影，雙方打了聲招呼。

布魯斯一身休閑的居家服，應該剛洗完澡，因為他的頭發還是濕著的，沒有發泥的支撐前瀏海貼服的垂在額前，少了幾分銳利之氣，他手插著褲兜，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表情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夾在兩人中間的柏妮絲忽然想起她曾經對布魯斯說超蝙是同人小說的熱題材，她識趣的牽著火箭進宅子裏，給那兩人留些空間。

克拉克看著柏妮絲的背影，用調侃的語氣問自己的好友：“新女友？”

柏妮絲？這是在折磨自己，饒了他吧，布魯斯在心裏默默道。

“不是。”他說。

克拉克只是揚了揚眉，沒有多問，哪怕布魯斯的行為在他眼中看來實在十分可疑，狗的主人是柏妮絲，然而布魯斯卻請他來暫時照顧柏妮絲的狗，還讓她在韋恩莊園住下......這是為什麽？

然而布魯斯·韋恩是個非常註重自己私隱的人，熟知他性格的克拉克懂得適可而止。

布魯斯還沒有告訴正義聯盟關於柏妮絲知道他們所有人的身份的事情。但是他猶疑了，雖然大家都屬於同一個團隊，一起戰鬥，卻還沒有去到彼此完全相信對方的地步，甚至還會劃分不同的圈子。

比如閃電俠和綠燈俠最要好，神奇女俠、海王以及鋼骨三人又各自獨立，布魯斯和神奇女俠及超人關系最好，但實話他還沒有完全信任他們。

所以就算他把這事說出來，恐怕大家還會有不同的看法，難以統一意見，到時候的情況很可能會是，綠燈俠建議鏟除柏妮絲這個威脅，閃電俠會讚同他的話，然後神奇女俠及鋼骨保持中立，海王對此無所謂，超人和他自己是同一陣線。

那麽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說，他有自己的處理方法，這樣可以最有效地省卻不必要的麻煩，而他相信自己的方法就是最好的。

克拉克把火箭送過來之後沒有多逗留就離開了，他也不打算留下來吃飯，路易絲還在家裏等他呢。

……

柏妮絲那一句“是他不放棄我”一直纏繞在迪克的心裏，他走去布魯斯的書房時一直在想著這句話，猶豫著等等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

……應該只是她自己吹牛的吧？他不認為她身上有什麽吸引布魯斯的地方，他又不是那種只看外表的膚淺男人。

迪克敲了敲門就扭開門把，男人坐在書桌前，低頭翻著書，聽見聲音便緩緩看過去。

迪克隨意在沙發上坐下，他們都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相處起來也不拘束，所以布魯斯也不繞圈子，問他：“你今天和她一起出去了？”

“是的。”迪克說，他觀察著布魯斯的表情，“你不喜歡？”不喜歡他和柏妮絲走得太近？

布魯斯該不會是吃醋了吧？迪克連忙把這個想法扔出去，不可能的，布魯斯不可能是這種人。

布魯斯：“……？”

看迪克這麽著急的詢問他的想法，布魯斯的心就沈了幾分，迪克的反應像極了被父母抓到偷偷和女朋友出去的青少年。

不過他的確不希望迪克和柏妮絲走在一塊兒，柏妮絲這個物種實在太神奇了，為了保護迪克不受汙染，他需要勸說迪克遠離她。

所以他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希望迪克明白：“是的。”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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