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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墜樓新魂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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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洋說要給許夢帶餃子來時,許夢的下意識反應是阮洋要去買餃子。如果許夢真的認識自己,她應該會知道自己是美食主播,剛直播做了三鮮餃子。

這一點就有問題。

說明許夢根本就不是發私信給自己的那個人!

“滴!滴滴——”

“找死啊!站在馬路中間幹什麽!”

一只手拉住阮洋的手臂,往裏一帶,避開探出頭來罵罵咧咧的汽車司機。

阮洋一擡頭就跌進一個冰窟雪窖裏,即使隔著眼鏡片,也能感到隱怒的目光。兩人對視了一秒,應教授很快就松開了他的手,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樣平靜,轉身向前走去。

“應白白!”

應教授腳步一滯,繼續往前。

阮洋快速地跟了上來:“應白白,你這是過河拆橋啊!”拖住應教授的手臂,變身牛皮糖。

“應白白,許夢把曝光的事交給我了,你U盤的資料也得給我一份。”阮洋把臉湊上來,眼冒精光,心裏嘩啦啦地撥著小算盤,企圖把難得一見的尤物拐回家。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應教授擡起手臂,隔在不斷湊近的臉前,低聲呵斥了聲。

阮洋是誰?死皮賴臉功夫一流。所有不中聽的話,紛紛被他自帶的金鐘罩鐵布衫,如箭矢叮叮咚咚被擋在外邊,通通進不到他的耳朵裏。

“你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嗎?怎麽這麽古板?這U盤的東西我們怎麽處理?”

好了,直接把自己和應教授綁成一夥了。

“你不要插手!”

“怎麽能袖手旁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阮洋再次扯住應教授的襯衫,想把一個勁往前沖的人,扭回來對著自己。

應教授步履穩健,力氣很大。旁人看見只會覺得阮洋像只巨型掛件,被掛在應教授身上,帶著走。

“嘖,你喝什麽牌子奶粉長大的?這麽壯!”

阮洋見攔路不行,拖拽不成,所幸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直接探手摸進應教授的西褲褲袋,左摸右探,就想掏U盤出來。

大步走的應教授像被定身咒定住了,踏出去的腳定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想起要落下。

光華從眼鏡片上滑過,大掌一把鉗住阮洋作怪的手腕,另一只手拎起阮洋的衣領,提起,眼看就要把他像仍垃圾扔一邊去。

“好漢,饒命!”阮洋眼睛一閉,大叫。

應教授輕柔地把他放在地上,一聲低語呢喃:“你怎麽還是這樣!”

多少繾綣之思在唇舌間流轉,朦朧不清,以至於搶先哇哇大叫裝可憐的阮洋,根本沒有聽見。

“好漢!大哥!白白!”阮洋見應教授並未對他實行暴力政策,立馬有恃無恐,“剛在辦公室的詭異事件你還記得吧?要不是我及時念咒,說不定你此時已經被不知哪裏的游魂野鬼的附身了。跟我在一起,我還能及時保護你。你只要專心解開密碼就可以了。”

眼鏡片擋住了應教授眼底的神色。阮洋見應教授沈默了半天,也不關心對方是不是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拽著應教授腰側的皮帶就往車裏走。

後來,裴盛聽阮洋眉飛色舞地追憶,怎麽第一面就把他家那位撩到手拖回家的威猛事跡時,很煞風景地冒出一句:“第一次見面,還沒摸清對方是什麽人呢,你就敢往家裏帶?社會我阮哥,手快路子野!”

阮洋也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回家問家裏那位。

家裏那位摘掉眼鏡,揉揉鼻梁,有些不耐煩這個幼稚的問題,說:“大概你美色當前,高估了自己的戰鬥力吧。”

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此時,車緩緩停入地庫。應教授瞥了眼後視鏡,收回視線,又撇了眼,忍不住發出指令:“開出去,左打,緩退,回正,停。”

滿意地撇了眼與地上車位線保持水平平行的車身,才開車門下車。

阮洋這才後知後覺:“應白白,你是有強迫癥吧!”

按了電梯,引了人進家門。

“喝什麽?”

“不必,電腦在哪?”

“別啊!我可沒這樣的待客之道。給你調杯長島冰茶吧。”阮洋壞笑道。

應教授似乎不知道長島冰茶是什麽意思,清冷地回了一句:“一杯冰水。”

面朝寬大的開放式廚房,一眼便瞧見了擱在琉璃臺上的筆記本,徑直過去打開,只想快點結束快點離開。

開機密碼界面跳出。應教授餘光瞟見阮洋背對著他,拉開冰箱門,試著直接在密碼框裏輸入一串字符。

屏幕一暗,桌面跳出。

屏幕的光照在應教授的面孔上,眼鏡片倒映著電腦桌面的色彩,摸不清他是欣喜,還是落寞。

“呦!破密碼破得這麽快?哥們手速了得啊!”

盛著冰水的玻璃杯披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擱在琉璃臺上。阮洋斜倚著琉璃臺,手撐著頭側著,亮晶晶的眼睛一臉崇拜地看向應教授。

應教授強迫自己把註意力專註在電腦屏幕上,喉結仍然不禁滾了一下。

“378901……這些數字是什麽意思?”阮洋臉湊近電腦屏幕,念著上面的數字。

“銀行賬號。”

“那這個呢?是郵政編碼嗎?”

應教授微閉了下眼瞼,似乎對阮洋銀行和郵政都能聯系在一起的愚蠢行為,感到無語。

“交易流水號。”

“那這些是……”

“安靜!”

阮洋悻悻地閉上嘴,坐了回去。應教授見對方細碎的頭發不再摩擦自己的臉頰,不著痕跡地輕舒了口氣。

阮洋原本預期的香氛美酒配美人的浪漫情景並沒有發生,全程只在看著應教授修長的手指,不停在電腦鍵盤上跳躍,發起呆來。

真好看吶!怎麽會有人只是敲鍵盤這樣枯燥的動作,都這麽好看?

阮洋立即又得瑟起來,畢竟是老子眼光好!

“目前都是些企業與慈善院的資金記錄。”

“不會吧。沒有艷照什麽的?”

應教授擡起雙眸看向阮洋。阮洋聳聳肩:“傳聞不都是說,如果有權色交易,會拍些被害者的一些不雅觀的照片,以此為把柄要挾被害人嗎?”

應教授重新敲擊鍵盤,終於在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裏恢覆數據刪除,翻出了一系列阮洋所說的不太雅觀的照片。

兩人不約而同調轉視線,不忍看向屏幕。

稚嫩的臉龐,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驚恐萬分,有的麻木不仁,共同點都是衣裳不整和身上一眼就看出剛發生了什麽事的傷痕。

“這些照片我不會發出去的。”

阮洋沈默了半響,一巴掌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覺得空氣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一把推開了落地窗。高樓層的風很大,吹起窗簾飄飄蕩蕩。帶著暑熱的風,吹散了些屋內的空氣,也吹得剛打印出來的數據文檔嘩啦啦作響。

可是,卻吹散不了阮洋心頭的凝重,好似一團有千斤重的烏雲壓在心窩,就要漫天暴雨。

阮洋一掃前一刻嬉皮笑臉的撩撥,內心的手足無措被這些照片攪得在胸腔四處亂撞,無處發洩。之前最不願意相信的猜測得到證實。耳邊好像回響著無數稚嫩的呼救聲,眼前不停地閃回手機裏收到的那條私信。

阮洋撐在琉璃臺上,埋頭深吸了一口氣,擡起臉盯向靜坐在幽暗裏的應教授。

天色已經晚了,屋內沒有開燈,只有筆記本電源指示燈的光,幽幽地亮著。

應教授背靠在椅子上,出聲確認:“你想好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毒瘤,裝作自己眼瞎。我可能無力改變整個局面,可我也要撕開這道口子。那個女孩,那個女孩還在等著遲到的公道。”

從開始的義憤填膺,到說到最後一句的頹然,懊悔和自責齊齊湧入腦中。阮洋想起許夢,想起還沒查清的私信主人,指尖在琉璃臺上捏得發白。

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況,私信主人是在怎樣驚恐的狀態下,選擇他,發出了這條求助的信息。

在有人信任你,完全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時候,你以為是條宣傳廣告,隨手拋擲腦,一起掐滅了她最後的希望。

罪惡的花朵不因你而起,卻因你的無視而結果。

“資料都在這,你決定吧。”

應教授輕輕出聲,退出U盤,擺正好筆記本和鼠標,整齊地擺在一條水平線上。順手將一口未喝的水杯洗好放回杯架上。琉璃臺上留下的一圈水漬也被紙巾擦凈。

阮洋在玄關處截住推門而出的應教授:“你要袖手旁觀嗎?”

玄關的燈光自應教授的頭頂灑下,暈染出一層淺淺的光圈。

“因果自有安排。”

阮洋似是難以相信他聽到的回答,孤立無助的他渴望得到唯一的戰友支持,卻慘招對方的無情拒絕。雙手一用勁推他出門:“我真是瞎眼看錯你!”

“砰!”

褐紅色的防盜門被主人狠狠甩上,差點撞到應教授的鼻尖。周身的空氣都因這一巨響而震得微微蕩漾。

應教授輕嘆一聲:“這樣,你就能離我遠遠的了吧。”

隔日淩晨五點,在多數人還在睡得香甜時,擁有三千萬粉絲的美食主播,停了兩天的微博,動了。

一條爆炸性的長圖,驚得微博程序員被奪命連環call從被窩挖起來,維持微博免於癱瘓。

這是美食主播阮洋,第二次上爆搜。

作者有話要說:  阮洋:“你千方百計地遠離我。”

應教授:“今日一時拽,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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