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一臉死相的點了點頭，“是，我媽說了，要是成績真的跟不上，幹脆早點出國適應一下。”

看著可樂，“你高中畢業也要出國的，想好去哪兒沒有？要不我們去同個地方，我先幫你去探探路也好。”

也不等可樂說話，又反應過來徑自往下說道：“你肯定是去英國啦，餛飩大哥在那兒都為你探好路了，不如這樣吧，我也去英國，這樣好歹也有個照應。”

可樂低垂著頭，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我有些不想出國，想在國內考大學。”

二哈想也沒想的吐槽道：“考大專啊？”

“你別逼著我掀桌子揍你行不行？”可樂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不然呢？你的意思不會是憑你這成績想考清華北大吧？”二哈忍不住笑出聲，“大姐，你要是這樣瘋狂沖刺兩年能考上清華北大，還不如求神拜佛相信奇跡來得靠譜。”

“我倒是沒有上清華北大的雄心壯志，但是我的志願也很厲害的。”可樂突然降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我想考警校。”

“警校？”二哈揚高了聲音，驚訝的伸手搭在她的腦門上，“發燒啊？”

可樂拍開他的手，說道：“燒你妹，你不覺得我這樣一身武藝，又有正義感的人很適合當警察嗎？”

“但你還沖動啊，你覺得當警察就能打架了？”二哈吐槽道：“你想想，就你這個性格要是能帶槍出門，那才是最大的危險好不好？”

“你不能正經聊天了對不對？”可樂捏了一下拳頭，覺得手癢的不行。

二哈兩手一舉作出投降狀，“行，聊會兒正經的。”

可樂指著自己的鼻子，“你不覺得我很適合當警察嗎？我覺得我很適合啊！”

二哈拿出手機擺弄了一會兒遞給她，說道：“我剛才已經貼心的為你搜索過，警校招生的女子要求身高是一米六。”

說著就上下打量一下可樂的身高，“你這個身高，要是沒瞎的應該都看得出來你沒到一米六。”

“放屁。”可樂仔細的翻看起手機，當看到身高要求一米六的時候，在心裏湧起的雄心壯志頓時感覺被兜頭兜臉潑了一大盆冷水，但是死鴨子必須要嘴硬，“我只不過是暫時還沒有到一米六，不是永遠到不了，而且萬一警校招生要求改了呢？”

“你不如說警校看你胸前掛了一個勇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警校會破格錄取你來得更實際。”二哈拍拍她的肩膀，“兄弟，身高這個問題上，你認命了好不好？”

可樂不服氣，“我真的不想出國，想在國內考大學。”

“都說了警校你就別想了，何況你成績這麽爛，警校也是要文化分的好不好？”二哈喝了一口飲料，說道：“而且你家裏……就你那個爹也不能同意你去沖鋒陷陣，說不定還要拿著槍到處晃，別想了，成績爛咱就別拉低國家的高考平均分，老老實實的出國，好吧？”

“你特麽怎麽不說咱成績爛就別丟臉丟到國外去？”短短一頓午飯的時間，可樂對他翻了不知道多少個白眼，而且論起耍嘴皮子，自己必須不能輸給他。

再擔心家長會都好，始終都是要來的，那個晚餐後的夜晚，對於二哈來說，天空特別的黑。

而可樂來的家長是媽媽曲安綿，對於成績爛這種狀況，早就千錘百煉的習慣了，所以可樂倒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家長在教室裏待著開會，二哈和可樂在學校裏的小賣部外頭坐著一邊喝東西一邊聊天。

難得是正經的聊天，真的一點兒嘴皮子都沒有耍，因為二哈在家長會之前已經和家裏說了成績爛且並不會讓它突飛猛進的事實。

二哈的老媽久經商場，沒有歇斯底裏的教育兒子，而是平靜的接受現實，這些年多少也是知道兒子成績不好的事情，用對待大人的方式和他聊了很久。

關於他未來的規劃，最終決定早點準備出國的事情。

別看二哈和可樂的成績爛，但是英文能力都是不錯的，因為他們從小在學校裏就采取雙語教學，英文分數考的不怎麽樣，不過口語日常交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就像語文成績爛，背不出古詩文言文，不影響他們用流利的普通話耍嘴皮子。

二哈把決定告訴了可樂，近期內就會安排出國，兩個人之間免不了有些要離別的傷感。

這幾年，可樂陸陸續續都在和身邊的人離別，在慢慢感受到距離遙遠和時差的問題之後，大家的聯絡和情誼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化。

他們從念幼兒園認識到現在，有不少同學都轉學或者出國了，但是有更多的同學會在其他班級裏，總還是時常會碰面，所以並沒太多的感覺。

直到哥哥們一個個離開，她才感受到生活不一樣了，即便聯系得再多，畢竟不在身邊了，想約著吃飯、喝東西、看電影都得等放假，耍嘴皮子也不是以前那樣在自已房間嗷一嗓子，隔著大段的距離就能吵的很嗨，現在只能隔著電話，而且還得掐好時間，不然因為時差關系，壓根沒人接電話或者回消息。

二哈是好哥兒們，而且原本就說過到畢業之後才會出國，那個時候大家才會分開仿佛是不用說出口的默契。

誰知道，二哈突然就說要出國，這讓可樂有點兒失落。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自行車棚的水泥臺階上，可樂問他。“所以你想好去哪兒了嗎？”

“嗯！”二哈仰起頭看向夜空，無邊無際的黑，卻並不壓抑。

他盡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去英國啊，餛飩哥他們在啊，我過去也不算無親無故，到時候你也來英國，我們就又能一塊兒嗨了呀！”

“都說了我想留在國內考大學。”可樂白了他一眼，語氣一轉，說道：“等你放假回國的時候可以聚嘛，也一樣的。”

“我以為你說說的，還真要在國內考大學？”二哈不可置信的看到她點了點頭，忍不住說道：“兄弟，要是兩年以後高考成績出來，我怕你扛不住打擊。”

“你能少說幾句這些個廢話嗎？多鼓勵我不行？”可樂伸了一個懶腰。

“OK，鼓勵你。”二哈眼睛一轉，笑得賊兮兮的說道：“成績出來保證不會打擊到，因為你早就習慣了，哈哈哈……”

豪邁的大笑著快步跑開，回過頭和她喊道：“兄弟，時間差不多了，回去看看家長會結束沒有。”

他們兩個人回到教室外，發現家長會確實已經結束了，只是還沒有家長離開，有幾個圍著老師在問長問短，另外幾個家長在談笑風生，還有的在打掃衛生。

可樂的媽是圍著老師問長問短那一掛的，至於二哈的媽媽……二哈直接看突了眼。

“咋了？你笑成這樣？”可樂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身邊的傻大個，正笑得渾身打顫，直不起腰來。

好不容易止住笑，二哈指著教室裏正在掃地的漂亮女人說道：“你看我媽，她居然在掃地。”

“掃地怎麽了？”可樂不明所以，“沒見過人掃地？你做值日的時候不是天天那場掃把當金箍棒耍？”

“問題是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我媽掃地。”二哈解釋道：“應該說我就沒見過她做家務，想不到到學校裝勤快來了。”

可樂也多看了幾眼，和二哈同學多年，也去過二哈家好多次，還真是沒見過她本人，只是在二哈家裏看過她的照片。

二哈輕哼了一聲，嘀咕一句，“準確的說，我都沒怎麽見過她。”

多年的死黨，可樂怎麽會不知道二哈家裏的情況？二哈家裏有錢，爸媽都各自有公司，兩個人很少在家，他從小到大見保姆多過見父母，大大小小的節日多數都是自己過，偶爾才會去爺爺奶奶家。

小時候，他還會打電話給爸媽問他們什麽時候回家？後來就連問都懶得問了！因為他們通常會說，國內放假，國外不放假，所以讓他乖乖在家，然後給他打一波錢。

在物質方面，他什麽都不缺，但是可樂知道他嘴裏說著習慣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了，其實他很孤單，就連出國都想著還能和好友混在一起，這樣才不會讓他覺得是一個人。

可樂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國要留在國內是不是讓他很難過？

那一天晚上，可樂到家就窩在自己的房間給餛飩打電話，就是想把今晚的郁悶情緒說給他聽，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遇到不開心的事，和他說說話就會開心很多。

“哥，我突然覺得二哈挺可憐的。”可樂情緒有些低落，“我不出國，以後不能一起刀山火海的，他肯定很失望。”

“去英國的話，我和菜包不是在嗎？到時候要是可以的話，可以一起合租。”餛飩低低的笑了一聲，“而且，哪裏有刀山火海給你們兩只猴子闖？”

“切，總感覺本來說好的事情，我變卦了很沒義氣。”可樂難得傷春悲秋。

“這和義氣沒關系。”餛飩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想好了不出國？”

“你是不是也要說我成績爛，考不上警校？”可樂不服氣，“還是也要說我身高不夠格？”

“這是事實。”餛飩倒是十分的不給面子，不過話鋒一轉，“不過你難得有目標，拼一把也不是壞事，萬一有奇跡呢？”

典型的給一棍子，再給一顆甜棗，但卻很好的壓制了可樂的脾氣，每次想發火又突然熄火，都不知道是氣好還是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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