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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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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老話流傳下來總是有道理的,曲安綿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樂上了小學之後,果不其然的一直跟作業較勁。

一、二年級倒是還好說,作業簡單也少,但是一升上三年級,作業可就是成倍的往上走。

那一年,名叫蘇允麒的餛飩哥哥十四歲,在初中部上課,名叫可樂的妹妹十歲,在小學部混跡。

她並不是拖著不寫作業,而是寫作業巨慢,因為語文——死活不會背,數學——很難算明白,一個不小心,作業就寫到了半夜怎麽都寫不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孩子用功到半夜還不睡。

第二天,睡眠不足引起兩眼無神的在課堂裏神游太虛,練就了一身睜著眼睛都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好武藝,上課走神、下課如龍、放學熬夜補課寫作業,可樂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更別提她那慘不忍睹的考試成績了,不誇張的說,她為拉低整個三年級段平均分貢獻了自己的洪荒之力。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於是,經過大人們的安排,將可樂教給常年考高分,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年級第一的餛飩哥哥來輔導她功課。

餛飩已經長成了小少年,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一些,也高了不少。至於可樂,終於養白回來,雖然瘦了很多,但是小臉依舊有些肉嘟嘟的嬰兒肥。

此刻,小少年坐在嬰兒肥小女孩兒的邊上,教她寫作業,話雖然不多,但是耐心挺不錯。

不過嬰兒肥的小女孩兒趴在小書桌上,一臉憤恨的寫著作業,仿佛和作業本有著深仇大恨。

有人指導寫功課,雖然加快了進度,但是架不住作業量多啊,最主要的是,她明明已經很努力記了,轉個頭就會忘記餛飩教的,所以依舊常常奮戰到很晚。

“啊啊啊……我好困。”

“為什麽作業這麽多?”

“這是不是虐待?”

“我要去教育局把學校給告了。”

“餛飩哥哥,我好困。”

作為哥哥的餛飩,看著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模樣,對著親弟弟都非常下得去狠手的人難得動了惻隱之心,拿過她還剩下一點兒的作業,“我幫你寫一點,就一點點,明天你要自己寫,知道嗎?”

“嗯嗯。”可樂瞬間心情飛揚起來,點著頭撒歡兒的奔向餛飩的床,快樂的上頭打滾兒,“你寫,等你寫完我再回家。”

餛飩轉著筆思考了一會兒,他思考並不是因為作業難,而是在思考他要是就這麽寫下去,一定會被可樂的老師發現的。

所以,他下筆的時候,模仿可樂那相當豪邁的歪扭大字,幫她完成了功課,十分順手的收拾好她的小書包,一回頭,這丫頭居然心大的已經睡著了,前後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

第二天的夜晚,可樂到最後又開始叫囂起來。

“要死了,我要被作業淹死了。”

“救命啊!”

“餛飩哥哥,你最好了,幫我寫一點點好不好?”

“我保證不說出去,我保證。”

於是,餛飩哥哥又幫她寫起了作業,比昨天多寫了一點點。

食髓知味的可樂像是找到了竅門,牢牢抱住餛飩哥哥的大腿,誓死要將他發展成自己的槍手,每天對著餛飩,小嘴兒就特別的甜,少年架不住糖衣炮彈的裹挾,終於淪為小女孩兒背後的作業槍手。

“我就知道,餛飩哥哥最好啦,我最喜歡餛飩哥哥!”可樂歪著腦袋,趴在餛飩的床上看漫畫、吃零食,小聲的補充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們要為彼此保密哦。”

踢完球正準備回房間的餃子站在門外,正好聽見了這一句,挑了挑眉,賊兮兮的笑起來,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兩個人的秘密?不,這是三個人的秘密!

自己是不是能仗著知道這個秘密,讓哥哥幫自己也寫寫作業?

不過,餃子終究沒有開這個口,別人不了解餛飩,他可是全方面的了解,這就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

當晚的飯桌上,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麽,顧兮突然對著曲安綿開玩笑道:“你看你家可樂和我家餛飩多好?長大了嫁來我們家那就更好了。”

“咳咳咳……”餃子一頓嗆咳,腦子仿佛被一道閃電打中,這個玩笑老媽很早就開過,以前只當是個玩笑,但是今天聽來怎麽感覺不一樣了?

“你現在是怎麽了?連飯都吃不好了?”顧兮看著突然被嗆著的餃子,笑瞇瞇的說道:“你別說都十四歲了,還要我餵你吃飯。”

“不用……咳咳……不用。”餃子咧開嘴笑了笑,看著並排坐在對面的餛飩和可樂,兩個人完全沒註意大人們說了啥,自顧自的吃飯聊天,看起來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一樣,又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餛飩似乎是察覺到了餃子的註視,頭一擡就和他的眼神對上了,餃子一個心虛就避開眼神接觸,抱著飯碗埋頭猛吃,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們兩個結婚?可樂不就成嫂子了?

念頭剛起,餃子被這個想法嚇得一個激靈,立馬安慰自己,不會不會,妹妹是絕對不會成為嫂子的,特別是可樂,她現在就敢對著自己大呼小叫的,要是成了嫂子,這還不敲鑼打鼓的爬上自己的腦袋?自己還得為她搖旗吶喊的加油助陣?

絕對不可能!

餃子將這個念頭生生掐死在自己的腦子裏,挫骨揚灰才算是解了氣。

都說雙胞胎有心靈感應,餛飩和餃子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他們之間並沒有這麽玄幻的東西,所以餛飩並不知道餃子在想什麽。

他有自己擔心的事情,那就是明明是雙胞胎,現在餃子的身高比他高了三公分,這讓他思考起老媽說的話,“兩個兒子明明吃穿都差不多,打拳也是一起練的,都說雙胞胎身高體重也都會差不多,怎麽我們這兩個身高岔開了?要說不一樣的,就是餃子常常踢球,比餛飩運動多,所以長得高?餛飩以後不會長不高吧?是不是應該去打打籃球,別天天只顧著看書!”

餛飩告訴自己這只是發育早晚的問題而已,但是到他們兩個差四公分的時候,可樂居然一下抽高了很多,153公分成為班裏第三高的女生,他開始擔心自己長不高,覺得打籃球這個項目非常有必要加到每天的日常活動裏。

當然,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可樂營養過勝,發育太早,且她的身高已經接近了人生的高光時刻,她最後會止步155公分,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起碼在此時此刻,餛飩很擔心自己被可樂追上身高,生怕自己長不高而開啟了瘋狂打籃球只為拔高的日子。

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青蔥歲月如水般無痕劃過。

一轉眼,可樂13歲,餛飩17歲,高三的最後一年,不過他過得相當輕松隨意,應該說他們整個班級都過得很寫意,一個個都不急不躁的,沒辦法,在這所私立學校念書的人,大多家庭條件不錯,高考什麽的都是浮雲,基本都是在為出國做準備。

可樂的年紀正是知道美醜,開始想要漂亮的時候,班裏的男生常常竊竊私語哪個女生漂亮,而女生們則相反,不過她們聊最多的就是餛飩和餃子這兩位高中部的帥哥,一個籃球,一個足球,在學校裏收獲一大片粉絲。

但是可樂顧不上關心這些,上課的鈴聲已經響到盡頭,她拿著一包幹脆面,齊耳短發,五官端正,臉頰有些嬰兒肥,眼睛裏透著一股子靈氣,懶洋洋的走著,時不時就仰起脖子往嘴裏倒一波幹脆面。

教學樓裏,正在往教室跑的哈哈看到她,連忙大喊提醒,“可樂,上課了上課了。”

“嗯?”可樂仰起頭,瞇了瞇眼睛,綻開一抹笑,“我肚子疼,去醫務室。”

“你翹課。”哈哈說的相當肯定,為自己猜中而咧開嘴笑成了二百五。

這個哈哈就是可樂第一天幼兒園開揍的那個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從幼兒園到初中,兩個人依舊是同班同學,不過倒是不打不相識,兩人成了哥兒們。

“二哈,快死回去上你的課。”可樂沖他揮了揮拳頭,“你這麽大聲是想把老師招來?”

話音剛落,哈哈一溜煙兒就跑不見了,可樂輕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翹課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想睡覺去沒人的音樂教室或者美術教室,想熱鬧去操場轉悠,她選擇去操場。

遠遠地,她就聽見一聲,“可樂,你又翹課!”

聽聲辨人,是餃子!

果然,足球場上一個高瘦的少年特別顯眼,明明都穿著一樣的球衣,卻一眼就認了出來,他的身高已經到182公分,五官英俊迷人,眼神肆意張揚,嘴角總是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痞笑,最簡單的寸頭都顯得特別有味道。

高中部的某間教室裏,靠窗位置坐著餛飩,正好能看到操場,和餃子像足了九成九的英俊長相,只不過他的眼神內斂,卻帶著一絲清高桀驁,戴了一副平光眼鏡,看起來斯文優雅。也是182的身高,發型倒是挺不一樣,他的頭發稍長一些,劉海淺淺的擋著一點額頭。

他正在光明正大的走神,骨節分明的手指轉著一支圓珠筆,眼神一直飄向操場上那抹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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