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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荊州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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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苦痛旅途的打賞。

沿途,孫堅探得張飛釋涼州俘虜近四千,心中不由恥笑之。於是率大軍來追。數十裏而圍之。

涼州士卒大怒,罵道:“劉備匹夫,言而無信,既縱我,何故又追之?”

也有人看得分明,那是豫州刺史孫堅的旗號,於是一個個沈默不言。大家也不是傻子,如何不知方出了虎口,又進了狼窩。

孫堅出列,謂涼州諸卒道:“降之,可生,不降,則死!”

涼州人沒了馬匹、鎧甲、刀箭,脾氣卻仍火爆得很,於是便有人大罵道:“入你娘的,說話不算的狗賊,還想老子降?想也休想!大夥兒一塊與他們拼了!”

這幫家夥,出了關,倒也聰明得緊,當兵當慣了的,手裏頭沒有家夥不習慣,於是紛紛於道旁取了樹木削成木棍以自衛。是以倒也不怎麽懼孫堅軍。真打起來,涼州人又怕過誰來?

孫堅見涼州兵出言不遜、桀驁難馴,不由虎目一瞪,怒氣油然而生。既然如此,便莫怪我心狠手辣了。放虎歸山之事,某不為也。

於是大手一揮,身後軍卒,踏著鼓點,列陣而來。很快,慘叫聲便連連響起。涼州兵士再驍勇,也無法以血肉之軀硬扛銳利的刀槍箭矢,而他們的臨死反擊,卻被孫堅軍士的盾牌、甲胄所一一化解於無形。

未幾,戰場之上,屍體橫陳,血水流淌如溪。只有一小部分幸運兒,得以殺透重圍,消失在茫茫林間。

孫堅揮了揮手,道:“打掃戰場,砍了首級回營。”

大軍離開之後,空餘滿地狼藉,讓人觸目驚心。

徐榮與呂布引軍悄然而退,將至偃師,忽遇一彪人馬。徐榮以為敵軍攔截,正欲下令全軍準備戰鬥,呂布卻咦了一聲,道:“徐將軍,仿佛是自己人!”

徐榮勒馬,細細一看,果然是涼州兵,於是逮住一問,那胡軫心腹偏將見了徐榮,眼淚都快出來了,恨不得抱著徐榮哭上一場,原來那日他自大谷關下率部撤離,一路之上,風聲鶴唳,而輜重糧草又缺,堅持到此,已經是莫大的毅力了。若是徐榮不出現,搞不好下一刻全軍就要崩潰了。

徐榮何曾見過涼州兵如此慘狀,一個個滿身風塵,一臉饑色。於是便連忙讓人送了吃食過來,又逮住這偏將把事情前後問得仔仔細細。那將邊狼吞虎咽加道:“兩位將軍,我家將軍死得冤吶,那張飛哄了我家將軍入關,一夜之間,關內兄弟們全部失陷,我家將軍與諸位同僚同時見戮。而後我正欲引兵替我家將軍報仇,誰曾想那孫堅又來,為免兩軍夾擊,我只好帶了兄弟們繞關遠走,來投徐將軍。還望徐將軍為我家將軍報仇哇!”

徐榮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辛苦了,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安全撤離河南,與相國匯合,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他們!待會好生休息下,然後隨我一同行軍。”

大谷關破,胡軫身死的消息,河陽、平陰的守軍也知道了,都是久歷戰陣的人,不需要等董卓的命令,一個個的,都在準備撤離。再不撤,等到諸侯入洛,大軍雲集,到時想跑也跑不了啦。

袁紹在懷縣,聞訊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暗自懊惱,自起兵反董以來,劉備屢戰屢勝,如今諸侯入洛,也全靠他,相比之下,自己這個盟主可就黯然遜色多了。不過,如今可不是生氣的時候,還得迅速提兵入洛,占得先機再說。

袁紹想通此節,覆又面帶微笑,大步往何太後所居之處而去,人未現而聲先至:“稟太後,大喜啊,大喜啊……”

而劉備與關東諸侯,也過了虎牢,兵鋒直指鞏縣。河南地面上,三路大軍,如三支箭頭,從北、東、南三個方向,疾插洛陽。

卻說劉表,當日隱姓埋名,匹馬單槍穿過南陽,殺入南郡,到了宜城,方顯出自己荊州刺史的身份。然後在宜城,使人訪荊州大賢至館驛,共商畫策。

不久,便有中盧人蒯良、蒯越兄弟來投,又數日,又有襄陽人蔡瑁來投。一時之間,宜城群賢畢至。

蒯良字子柔,蒯越字異度,蒯氏為南郡大姓,昔年先祖蒯通為韓信謀士,曾獻滅齊之策與三分天下之計。蒯良一直在家隱居,蒯越則曾出仕為何進門下掾,後獻策何進而不被納,知何進必敗,於是自請出洛為汝陽令,後棄官歸家。

蔡瑁,字德珪,荊州望族,前太尉張溫為其姑丈。見天下亂象紛紛,亦拒公府之征,於家中讀書為樂。

此時荊州在劉備、孫堅先後離開之後,便亂了。因為孫堅先後殺荊州刺史與南陽太守這兩位強權人物,而袁術又強行霸占南陽,阻塞洛、汝通道。於是各路牛鬼蛇神便紛紛出來了,蘇代自領長沙太守,貝羽自命為華容縣長,率了民兵,各據城邑,稱王稱霸,又有諸郡豪族,見無人管束,於是率了族人家奴,縱橫地方,被百姓罵為宗賊。

荊州擾亂,而劉表單騎入宜城,是以蒯良、蒯越與蔡瑁等紛紛來投。他等畢竟是讀書人,不欲見桑梓之地百姓受苦也。當然,劉表老牌名士、漢室宗親的身份,也是一大原因。

劉表見了三人,大喜,於是問策於諸人,說此時宗賊橫行,民眾不附,袁術在南陽又蠢蠢欲動,禍亂至今已經難以解決。我又希望在這裏征兵,但怕民眾不願從軍,諸位有何良策啊?

蒯良就說道:“眾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義不足也;茍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趣下,何患所至之不從而問興兵與策乎?”

劉表一聽,就沈吟不語,蒯良與蒯越兄弟對視一眼,嗯,這話說得保守了,不足以打動劉景升。那就換人吧,於是蒯越又上前道:“不然,治平者先仁義,治亂者先權謀。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術勇而無斷,蘇代、貝羽皆武人,不足慮。宗賊帥多貪暴,為下所患。越有所素養者,使示之以利,必以眾來。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一州之人,有樂存之心,聞君盛德,必繈負而至矣。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術等雖至,無能為也。”

劉表一聽,正合心意,於是大喜,道:“子柔之言,雍季之論也。異度之計,臼犯之謀也。”

蔡瑁見兄弟倆把話都說完了,於是一拱手道:“使君初來荊州,百廢待興,某願舉全家之力相助,人、錢、糧,使君盡可取而用之。”

劉表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有蒯氏兄弟之謀,又有蔡家為後盾,何愁荊州不平?於是大開宴席。延請諸人。

席上,劉表得意洋洋,對諸人道:“劉玄德在荊州時日久矣,竟不知諸君之才,使我得以用之,其目光何其短也!”

翹尾巴了。這也難怪,作為老牌名士,劉表比劉備大了將近二十歲,早早就聲名鵲起。然則一直以來,混得卻沒有劉備好。作為少時便為士林看好的俊彥,因為參加太學生運動,被打為黨人,逃避江湖十數年,直到何進上臺,才被征辟,大好時光被蹉跎荒廢。素懷抱負的劉表為此屢屢嘆惜不已。再看劉備,亦是少年成名,亦是漢室宗親,而家世還不如他。可是他卻借黃巾之亂崛起,帶兵縱橫,左右時局,混得風聲水起。這讓劉表心中如何能夠平衡。自然對劉備頗有怨氣。

劉表此言方出,席上便有人附和。蒯良卻是個老實人,不由說道:“玄德亦曾來請我等,然則彼時其為東中郎將,不知何時便會離開。我等只欲留在荊州,是以避之不見。使君乃荊州刺史,我等來投,名正言順耳!”

劉表為之一堵,好麽,原來不是我有魅力,而是因為我是荊州刺史。換句話說,換了另外個荊州刺史,你們一樣也會來投了?頓時劉表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席間蒯越見劉表有些下不了臺,忙扯了扯兄長的衣袖,讓他快別說話了。當然,劉表這點度量還是有的,臉色稍微變了下,便又覆常,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舉杯邀飲,談笑風聲。

宴後不久,劉表便遣蒯越使人誘荊州諸宗賊至江陵,也不知蒯越是怎麽說的,諸豪族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前來赴會,仿佛劉表是來和他們共商大事的一樣。結果一來,飯還沒吃完,就被劉表派兵給全部砍了。然後又襲滅其部曲。

一時之間,劉表威望大振。而荊州諸郡縣為惡一方的守令,聞此訊,紛紛解綬掛印,連夜跑路。

劉表又使人說降江夏賊張虎、陳生,並其部眾。於是荊州七郡,除南陽外,悉數皆平。

劉表既掌了荊州大權,自然是瞧袁術不滿。這南陽,乃天下有數的大郡,卻被袁術占了去,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不過,荊州方定,劉表要忙的事情還有許多,撫民眾,勸農桑,興教化,除匪患,於是劉表一時之間還暫時顧不上袁術。

如今天下諸侯入洛,袁術也提兵北上。而劉表經過數月的整頓,荊州也是百廢俱興,顯露出勃勃生機。於是,劉表便蠢蠢欲動了,想趁袁術不在南陽之時,發兵拿下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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