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不是沒有代價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一般來說，食材越是高級的夥食，要價就會越高，這是一個等價的公式。

越是優秀的，越是難以獲得。越是強大的，越是數量稀少。

同理，雖然組織能夠用人為的方式去篡改目標的基因，整個將超能力替換進入對方的身體，讓超能力【置換】，但是也有一個至關重要，也是極為嚴重的負面效果。

那就是……

死。

正確的說，這些實驗體的壽命都會非常的短。

很好理解，人類的身體成長，是完全依照自己的基因來發展的，如果有一天，忽然這些基因全部變異了，那這個人類就和死了沒有區別了。

順便一提，為了能讓被實驗體長久的被使用，被研究，所采用的方法，就是【冷凍保存】。也是科幻電影裏喜聞樂見的場景，人類被凍在冰塊裏，然後過個百年之後在解凍覆活什麽的。

之前川神見過的那個吸血少年，也是這種情況，被封凍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研究所廢棄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如果川神沒有去涉足這件事……

那麽，那個少年的壽命，最多也就是一年了。

身體的潰敗已經開始，渴求鮮血，並不是因為他需要血液，而是單純的，想要用喝血這件事，來讓心裏獲得安慰。如果沒有血液，每天每天的痛楚，就會讓他安全感盡失。

現在，擋在川神面前的速水拓海也是一樣。

恐怕，他的壽命也不久了。

曾經的摯友，被認為是彼此最好夥伴的兩人，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

一人死亡，被另一個靈魂侵占了身軀。

一人瘋狂，為了獲得力量舍棄了生命。

兩人站在這裏，只有殺掉彼此的念頭。

這不得不說，是命運的惡作劇呢。

“真是強呢，你的負向爆裂。”

川神咬緊牙關，一邊和他高速進行攻防戰一邊嘀咕著。

這不是誇張或者讚美，而是單純的闡述事實。

這種能力，川神第一次見到。

這種能力和其他人的能力的最大區別，就是【無法對抗】。

比如，川神用水，另一個人用火，誰的超能力強，誰就會勝利，水可以滅火，火也可以蒸發水分。這是完全看兩人超能力的。

然而，速水的能力不一樣，他的能力，只要接觸，就會生效，而且，一旦生效，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那是變化系的能力，會把接觸到的東西，【變成炸彈】，向【內部】進行【爆破】。表現形式就是，這個物體會高速的收縮，然後消失。

別說人了，就連剛剛川神打過去的麥野沈利的原子崩壞，都沒有成功。這能力，雖然不知道是怎麽開發出來的，作為敵人，這是真的棘手啊。

但是……

應對方法也有很多就是了。

不如說，這個超能力雖然很強，但是缺點也有很多……最典型的缺點就是——這個能力太強了啊！

一旦擁有了這麽強的能力，誰還要用其他的攻擊方式呢？

他過於危險的只有那只右手，身體的其他部分，都是安全的！

川神冷哼一聲，氮氣裝甲包裹在身體上，身體後撤，但是腳卻往前踢了過去，整個人好像摔倒一樣向後仰頭，躲開速水拓海的一擊之後，迅速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哢嚓！

那是即為清脆的聲音。讓川神心裏一舒服。

那是對方膝蓋骨斷裂的聲音。

被氮氣裝甲保護的情況下，人類的力量會得到相當的補正。之前絹旗最愛那種小個子的女生，也能徒手抓碎鋼板，川神的氮氣裝甲，自然也能踢斷一個人的小腿骨。

失去了腿骨，那麽就無關人類的意志，沒有支撐力，只會摔到。

川神趁機要後撤……

“我說了，別想跑！”

速水拓海冷笑一下，右手虛抓，向後一拽。

被他的手抓住的空氣，迅速化為了【炸彈】。

因為他和川神的距離非常近，川神這次已經不是在炸彈外，而是炸彈的包裹範圍內了！

只是瞬間，周圍的空氣排山倒海似的向自己擠壓而來。

氣體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這點早就有無數物理學家證明過了。

比如，真空能讓兩個鐵球緊緊貼合在一起，無法分開。

再比如，爆炸，就是氣體因為高速燃燒而劇烈膨脹。

在現在的時代之前，人類最早使用的機器，就是蒸汽機，將水汽的力量化為機器動力。

這些例子，無一例外的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氣體的力量。

現在，川神實際的感受了一次。

他本來就是能操作氣體的超能力者，自然也很清楚這東西的威力，速水拓海的超能力攻擊範圍，至少是十幾米的程度，確實，如果他全力展開超能力，把自己包裹進去是完全沒問題的。

川神來不及多想，全身張開氮氣裝甲，忍受著被四面八方襲擊過來的壓力，努力對抗著。

“呵呵……龍馬，這就是你的全部了嗎？那麽，你就死定了呀。”

速水拓海把重心轉移到一邊的腿上，勉強站了起來，他現在只能用一步一步的跳躍來前進。

他毫不在意肆虐狂風的，接近了川神，把右手伸向了川神的身體。

那血肉之軀的右手，剛剛觸碰到川神外的氮氣裝甲，只聽啪啦一聲，氮氣裝甲生成的防護層整個都爆炸了。四面八方的壓迫力直接透過防禦層，擠向川神。

明明是在自然環境下，卻好像處於高壓環境一樣，他的身體被爆炸產生的氣浪壓迫的扭曲起來。

川神摔倒了。

爆炸這種行為，就是因為【迅速】才會被叫做爆炸。

發生是一瞬間的事情，結束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參考手榴彈就清楚了，爆炸開始和爆炸結束，一秒都用不了。

然後，就是爆炸產生的強風，其實吹一下，也就消失了。爆炸攻擊，整體持續時間都不會太長。

虧了川神剛剛廢了他一條腿，讓他過來的時候費了點功夫。否則，剛剛就真的被氣壓給吹死了。

控制風的能力者，被風給打死了，這笑話就太大了。

“沒死麽，龍馬……去死吧。去地獄吧。安心，我不會要求你道歉的——那是我的工作，我會告訴兄弟們，是我看走了眼，道歉，是我的工作。你就給我下地獄就好了。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啊混蛋！”

他這麽說著，毫不猶豫的把右手按住川神的腦袋上，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整個人拽了起來。

失去了氮氣裝甲的保護，川神的臉整個摔在地上。

鉆石這東西，雖然硬度很誇張，但是韌性就沒有那麽好了，換言之就是……雖然很硬，但是也很脆，再加上，鏡片這種表面積很大，但是體積沒有很大的形狀，這一下，直接摔出了一條裂痕。

赤紅的鏡片下，是川神有些睜不開的眼睛，血液從腦袋上留下來，糊住半邊眼睛，另外半邊，也不停的湧出血液，整個人看上去慘兮兮的。就是這幅慘烈的模樣，才會讓速水拓海感覺好受了許多。

身體的劇痛也緩和了一些。

這個混蛋，終於接收到教訓了！他很開心。

“去死吧……”

速水拓海開動超能力，想象著川神這張蠢臉會以怎樣的形式爆炸。

然而……

“怎麽沒用？”

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自己的能力可是沒有使用時間限制或者次數限制之類的坑爹玩意，他很清楚的。不可能忽然就不能用了？

這時候，川神終於露出了笑臉。

“怎麽？引以為豪的超能力用不出來了嗎？”

他嬉笑著，因為之前受的傷，只是說這種簡單的話，嘴裏都在噴著血沫。

“冰？”

速水終於註意到了。

是冰。

他的右手，和川神的頭發之間，隔了一層冰。

薄薄的冰塊。

他的超能力，必須【直接接觸】目標才行。如果不能直接接觸，就無法生效。能力無法隔著介質攻擊到對方。

“哼，不就是冰？”

速水試著把這冰一起引爆。

然而……

也是沒用。

他的能力，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樣。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受傷了啊。

他的小腿骨折了，過大的劇痛吸引了他太多的註意力，讓他很難註意到細節。

因此，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變異了。

整條右手，已經不是健康的小麥色的皮膚，而是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的，紫青淤黑的顏色。

“我有一個朋友，終日被寒氣困擾，稍微用一下能力，就會整個人被凍住，是非常難受的情況。我只是，參考了她而已。我雖然不知道，超能力者到底是從什麽角度使用超能力的。但是不管怎麽樣，只要封鎖住你的右手，你就用不了超能力了吧？”

川神笑著，仰頭，一個回旋踢打在他下巴上，把他整個人踢飛了出去。

這一腳用上了全力，直接把速水拓海踹了出去，撞在後面焦黑的墻壁上，直接撞塌了一大半，整個人埋在廢墟之下。

這是川神用的非常少的技術，因為這一招殺傷力太大，他還要繼續在學園都市生活呢，自然不可能處處下殺手。

這就是，川神升級為LV5之後，才能使用的能力。

【直接控制】。

川神一直都可以，直接對其他人身體裏的【流體】進行控制。

不過有一個限制，就是無法對高於自己等級的人使用。

人體的流體很多，總體而言是兩大類，體液和血液。

只要能隨意控制這兩個物質，就相當於，所有不到LV5的超能力者，都會在川神面前，毫無抵抗力的被瞬殺。

比如剛剛，他就是單純的凍住了速水拓海的右手，讓他的血液升溫，而升溫，就需要吸收熱量。

因此，和血液相貼合的血管壁和骨骼，無一例外的陷入了無法行動的僵硬。整條右手就這樣凝固住了。

川神曾經對侵入學園都市的專業士兵用過這招，直接把血液化成刀刃，從皮膚裏刺出來。因為這招過於不人道，川神用的很少，今天終於又用了一次。

其實，川神是想直接切掉這麻煩的右手的，但是大概是因為那右手的力量吧，川神的超能力被抵抗了，讓他右手血液爆炸的命令失效了，退而求其次，川神凍住了它。

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好受，五臟六腑無一例外的透出劇痛，難受的不行，四肢疼的厲害，現在光是呼吸都覺著困難，川神很想上去給他一刀，但是做不到。

“嘖……所以，我剛剛才說……你的負向爆裂真的是很強的能力啊……”

川神趴在地上喘息。

那種能無視對方能力等級，直接破壞接觸到物質的力量，用好了就是毀滅性的超能力。

單說破壞力，川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誇張的能力。

“餵，川神？你怎麽了？”

耳邊好像傳來了熟悉的女性的聲音。

“餵餵？你沒事吧？餵，這是血嗎？你和人戰鬥了嗎？”

隱約的，好像是禦阪美琴的聲音。

都說，人在將死的時候，會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

啊，難不成，自己是想看見禦阪美琴的嗎？

川神苦笑一下，顫抖的伸出手，想要說什麽，但是卻抵抗不住疲勞，閉上眼睡著了。

“餵餵？死了嗎？不可能的吧？！你別嚇唬我啊？”

在一邊的抱住他的女孩子發出焦急的聲音，米黃色的薄毛衣上黏滿了川神的血液，來人不是禦阪美琴還能是誰？

她一開始強行跟川神分開了，後來又覺著有點放心不下，總覺著心裏惶惶不安，就出來看看他。

怎麽說呢，難以釋懷吧。

然後問了佐天同學，然後繞了好幾圈的路，最後才繞到了第十學區。大概是穿著紅色衣服的男人比較顯眼的緣故，目擊證詞不少。

結果一到，就發現他整個人虛弱的不行，合上眼睛。

還好，呼吸還算順暢。

禦阪美琴小心翼翼的支撐起他來，帶著他往醫院去。

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但是毫無疑問，他和人戰鬥了。

“事情……就等你……醒過來再問……但是……你好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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