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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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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這事兒, 很明顯是那馬公子為了攀附劉家故意接近他,卻搞錯了對象,以為她就是劉大人的親生女兒。

夏氏見嬌嬌咬死了是糕糕奪走了馬公子,嫌棄地吐了一口唾沫“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就你那張臉,姓馬的一見糕糕就要對你這樣, 你還覺得他是什麽好人?”

嬌嬌臉色發白,她確實比如糕糕漂亮,但平時大家都是安慰她鼓勵她, 誰這樣說過?

胡鶯鶯嘆口氣“你既然在我這裏長大我也沒想過虧待你, 糕糕是我親女兒,但我也會為你打算的, 我劉家如今雖說不是那頂級的富貴, 但也不差,你的婚姻大事, 我還能不為你考慮嗎?”

嬌嬌咬唇“二嬸當真這樣想?”

胡鶯鶯搖搖頭“你竟然如此不信我?我若是想苛待你,有一百種法子把你趕出去,可我趕你出去了嗎?你好好地在家裏待著, 吃喝用度, 沒有人為難你, 但我也醜話說在前頭, 你若是再攀扯糕糕我也是不會再容忍你。”

這讓嬌嬌害怕了,趕緊說道“二嬸, 我都聽您的!”

夏氏皺眉, 她現在真是後悔收養這個丫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 你與那個馬公子到底有過什麽?”

嬌嬌一陣慌亂,趕緊說道“我們什麽都沒有。”

胡鶯鶯也沒有再追問,這些事情終究是女孩兒自己的造化,她說的再多也是沒用的。

但馬家一事她還是上心了。

嬌嬌無論如何是劉家的人,馬家的兒子敢對劉家下手,膽兒未眠也太肥了些。

馬夫人作為禮部六品官的夫人,難得能見到胡鶯鶯,這一日兩人恰好在昌和公主的家宴上碰著了。

其實馬夫人早就知道自己兒子勾搭劉小姐結構搞錯了對象一事,但她也知道胡鶯鶯雖然地位高但性子好,甚少對人發脾氣,因此以為這事兒就這般就過去了。

可誰知道馬夫人對胡鶯鶯行禮,胡鶯鶯卻只偏頭與旁邊的崔氏說話。

她新塗的指甲鮮艷漂亮,崔氏不住聲地誇讚“你慣常在這方面厲害,這顏色我喜歡,回頭再去你那裏順一些。”

胡鶯鶯彎唇一笑“這個簡單,回頭我把方子寫了給你。”

崔氏低聲道“你那裏方子可真多,近來宮裏有娘娘問你要方子麽?聽聞皇上得了幾個美人兒,各宮娘娘又著急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都忘了還彎著身子的馬夫人。

馬夫人額上汗涔涔,身子僵硬,幾乎摔倒。

更好笑的事,旁邊那麽多人,大家都當看不見,官場,後花園,哪裏不是這樣?

馬夫人咬牙“劉夫人”

胡鶯鶯這才擡擡眼皮“馬夫人客氣了,請做。”

馬夫人心中恐慌,整個宴席上都沒吃好,回到家便說了此事。

她兒子馬濤怒起來“肯定是劉宜嬌那個賤蹄子在外說了什麽!看我不找機會教訓她!”

馬夫人趕緊攔住他“祖宗,你且給我消停些!你若是再亂來,你爹爹的職位都不保了!”

馬濤不怕,他覺得自家爹爹得烏紗帽是正經考來的,那個劉大人就這麽能耐?

就算是不能去教訓劉宜嬌,他也有的是法子。

因為馬濤經常到處玩樂,偶爾喝多了酒,胡話便多了起來。

“就那個劉家的劉小姐!我小嘴都親過!又算什麽啊?老子都看不上!”

這話傳得多了,什麽版本都有,還有人說是劉二成與胡鶯鶯的親生閨女劉宜安跟馬濤有過什麽,這些骯臟的話傳到胡鶯鶯耳朵裏時都已經很晚了。

京城不少貴公子哥兒都知道了,不少人當成笑話。

胡鶯鶯簡直氣壞了!那個馬夫人就這般不懂得收斂?

她把這事兒與劉二成一說,劉二成倒是覺得都是小事。

“我會處置的。”

原本胡鶯鶯還想著找個機會再警告馬夫人一番的,豈料還沒兩日,馬大人被貶了。

十多年未曾升遷之人,多少存在渾水摸魚的心態,加之寵妾滅妻,隨意找個借口都能打發了。

馬大忍被貶之時還很懵逼,得知是劉大人授意,一時不忿去找劉二成。

他看著那個年輕卻頗有城府的男人高高在上低瞥了自己兩眼。

“馬大人官場裝糊塗可以,家裏可不能糊塗了。”

馬大人噎住了,他原本還想來聲討兩句,但瞧見劉二成一個眼神,就有些瑟縮了。

等回到家,馬大人終於知道了是這麽回事,簡直氣不打一出來,狠狠訓斥了馬夫人一通,又用鞭子抽了馬濤一頓,接著把馬濤捆起來,一起去劉家謝罪。

可惜,劉家不給開門,馬濤只得在大門口一遍遍道歉。

這事兒鬧得挺大,算是挽回了劉家的名聲,都道是馬濤自作孽,劉家姑娘清清白白,豈會與他亂搞?

劉二成原本對嬌嬌與大寶是絲毫不管得,他跟他大哥之間都不見得關系多好,所以心裏頭覺得沒讓倆孩子流離失所已經很好了。

可是這回的事情,劉二成管了。

他把嬌嬌與大寶叫道一起,嚴肅說了一通,嬌嬌難堪的很,卻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京城人心險惡,是比老家覆雜更多。

如此以來,流言蜚語終究是消散了,但知道內情的人還是有的。

特別是想跟劉家結親的人,拼了命也要打聽出內情。

有的人原本是想著攀不上劉宜安,娶了劉宜嬌也不錯,可是一打聽到劉宜嬌跟那個馬濤嘴都親了,那還娶個毛?

誰敢娶一個不幹凈的姑娘啊?

胡鶯鶯頭疼至極,簡直不想管嬌嬌的事情了。

更讓人頭疼的事情也出現了,招娣一家子轟轟烈烈地來了。

關鍵是他們還沒有提前說一聲,到了京城四處打聽。

結果人家一聽他們說是劉大人的親戚,就各種好生招待。

客棧老板不收房費,好酒好菜供著,商店老板送衣裳鞋子首飾,招娣還沒走到劉府呢,渾身煥然一新,簡直像個有錢得太太!

這兩口子精神得不行,一路被恭維得都要暈過去了,直到他們見到了劉二成。

劉二成平時這麽淡定的一個人,差點被氣吐血,只得著人一家一家地去送錢,總不能白拿旁人的東西是不是?

夏氏原本好久沒見小兒子了,知道兒孫都來了,高高興興出來見面,卻瞧見他們借著劉二成名義占了這麽多便宜,心口疼得差點當場倒地!

劉德忠不太在意這些細節的也覺得丟人了。

“你們咋想起了來京城?家裏待著不好麽?”

劉小成不知道咋吃胖了,大腹便便的很是油膩。

“爹娘,二哥二嫂,我們那是因為想你們了呀!”

“說人話。”

劉小成咳嗽一聲“那是因為嬌嬌寫信,說京城好得很,勸我們也來。”

胡鶯鶯深深看一眼嬌嬌,其實嬌嬌也後悔呀!

她原笨也只是想讓三嬸一家過來幫自己壯壯威風,現在看來完全是添亂的!

偏生這兩口子臉皮也夠厚,意思就是既然來了,從此之後就不走了。

“二哥,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哥現在不知道去哪裏了,大嫂走了,只剩咱兩兄弟難道還要分開嗎?”

劉小成說的有理有據。

胡鶯鶯沒說話,她早已對這兩口子無話可說。

這倆人帶著孩子大吃大喝,不過半日,夏氏已經忍耐不住大罵起來“你們兩個這麽多年了竟然還絲毫沒有長進!除了吃就是吃!成何體統!”

劉小成兩口子做足了準備來的,笑瞇瞇的“二哥如今這般厲害,吃一點又咋了?娘恁這樣傳出去人家會說咱們家兄弟不合,對二哥仕途也有影響!”

又來了夏氏為了保命選擇回房,眼不見心不煩!

有著一家子活寶在,簡直人人心梗,晚上劉二成躺在枕上,許久沒有過這種失眠的情況了。

“我會想法子讓他們回去的,他們在這裏,咱們總會雞犬不寧。”

劉二成嘆口氣,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攤上這樣的弟兄!

胡鶯鶯抱住他“我明白你的心煩,這事兒咱們一起想辦法。”

他倆說了半夜的話,胡鶯鶯困的眼皮都擡不起來了,最終睡了過去。

這一覺到是也很沈,只是後半夜她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一開始很嚇人,裏面是有人向皇上告密,說是劉二成家裏搜出來大量與外邦聯絡的書信,告他通敵賣國。

胡鶯鶯嚇出一身冷汗,四更就醒了,趕緊推醒劉二成“相公你醒醒!”

劉二成以為她就是做噩夢了,一把摟住她,順勢親了一口“莫要怕,再睡一會。”

“別睡了!起來去你書房!”

劉二成這才清醒了“怎的了?”

她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告訴他夢裏的場景“你定然是被人陷害了,你書房怎麽會有那種東西?就在櫃子頂上!”

他倆趕緊起身去書房,一番翻找,果然在櫃子頂上翻到了一包書信,包裹得極好,裏頭卻都是些番邦的文字,雖然不認識,但跟夢裏好像!

這太恐怖了,劉二成也頭皮發麻,趕緊找來火盆扔進去,一會兒功夫燃成了灰燼。

處理完之後兩人也沒敢有什麽動作,回去之後依舊假裝繼續睡覺,直到早上才醒。

今兒早飯因為多了劉小成一家子,準備的更多了些。

醬鴨,三色水餃,糖醋蘿蔔,雞蛋糕,燕窩粥,還有好幾樣小菜,看著滿滿當當的一桌子,招娣簡直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她一邊吃一邊感嘆“爹,娘,二哥二嫂,你們的日子也太好了!光是早飯都吃這麽多樣!”

夏氏搖頭“吃飯的時候就崩說話了!”

她心想,二成下苦功讀書的時候,起那麽早睡那麽晚處理朝政的時候,招娣可沒看見,才會覺得這些東西那麽好,得來的那麽輕易!

招娣吃得開心,劉小成吃的更開心。

因為先前蘭娘去世,胡鶯鶯寄回去的東西幾乎都歸了招娣一個人,因此兩口子存了不少錢,在吃的方面便放開了,劉小成胃口大開,特別能吃。

劉家早餐樣式多,但份量都不多,基本都是很精致的。

劉小成敞開了肚皮,竟然把桌子掃光了。

大寶有些委屈“二叔,二嬸,我還沒吃飽。”

旁邊丫鬟趕緊說道“奴婢再去廚房拿!”

結果,廚房裏的東西還沒拿來,家裏就亂糟糟得,門口沖進來一大群兇神惡煞的官差,很快就把劉家一大家子圍住了!

帶頭的人厲聲說道“劉大人,今日多有得罪!皇上得到密報,說要從劉大人這裏搜些東西出來!”

這跟夢裏一模一樣,還好提前銷毀了那些東西,因此胡鶯鶯與劉二成並不慌亂,任由那種人去搜。

結果,二十多個人搜了半天,也沒搜出來什麽東西,很是失望。

不過,他們依然要把劉二成帶走。

夏氏嚇得渾身哆嗦“不許你們帶走我兒子!”

胡鶯鶯攔住她,低聲勸了幾句,又跟劉二成對了哥眼神,兩人都明白彼此什麽意思。

劉二成被帶走,劉家也被重兵把守。

劉小成跟招娣簡直目瞪口呆。

他們才來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夏氏癱軟再榻上,無助地哭“鶯鶯,二成不會有事?”

門口看管得一個官差冷笑“你們劉大人近日只怕回不來了!另外,若是他出了事情,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砍頭,誰也跑不了!”

砍頭!劉小成差點被嚇尿!

自己好不容易才吃出來個這麽肥的頭,如何你能砍?

招娣嚇瘋了“二嫂,你去跟那些人說說,就說咱們不是一家人,我們之前都在鄉下,對你們的事情素來不知道呀!這些都跟我們無關呀!”

劉小成也點頭“對對,我們但凡知道二哥賺的是黑心錢,要被殺頭的,我們就是窮死餓死也不來的!”

看著這倆人,胡鶯鶯蒼涼地笑了“拿著我們的銀子時怎麽不說這話?吃著我們的東西時怎麽不說這話?靠著我們的名聲從京城城門口一路吃到府上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說話?!”

招娣心一橫“那都是以前了!你也太小氣!現在是你們要死了!為什麽非要拉著我們一起死?”

夏氏氣的在榻上哼哼,一句話說不出來,二劉德忠徹底看不下去了,拿著雞毛撣子對著倆混蛋打了起來!

“我打死你們兩個沒良心的!”

劉小成與招娣依舊在求胡鶯鶯說說好話,不能讓他們也死在這裏。

最終,胡鶯鶯冷著臉說道“家裏有地道,但是只能過去四個人,若是你們一家四口走了,往後爹娘,我與你們的二哥,都不會再認你們。劉小成看了門外官差手裏的明晃晃的大刀,恐懼湧上心頭,趕緊點頭“行!我們這一走就與你們斷絕關系!”

胡鶯鶯冷笑,帶他們去內室開了一條地道,四個人很快沿著地道逃了出去。

夏氏哭著搖頭“我只當沒生過他們!”

此時,劉二成正跪在皇上跟前“微臣知道的只有這些!”

皇上點頭“愛卿,朕是信你的,只是法布爾非要去你家搜查一番,弄了個人證說你通敵賣國,朕沒辦法,只能著人去搜查一番。”

劉二成面色凝重“皇上,臣鬥膽諫言皇上也要搜查一番法布爾的府邸,臣,能搜出來東西!”

皇上對法布爾這個外邦降服之人早生意見,只是此人權利很大,打仗也有奇術,才一再容忍,如今聽到這話,倒是生出來希望。

法布爾冷笑“劉大人好大的口氣,你若是搜不出東西呢?”

皇上趕緊說道“你搜他的府邸什麽都沒搜出來,他搜你一回,也是應當的。這樣才能扯平嘛。”

法布爾臉的發黑,但皇上開口了,他也只能忍著,但心裏也很奇怪,劉二成家裏的書信是他派人放好的,怎麽會搜不出來呢?

劉二成帶著人去了法布爾的府邸,他家院子是按照番邦習俗建造,構造與中原非常不同,彎彎繞繞看著很奇怪。

法布爾設置了很多機關,他想,這個世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在這座院子裏找到些什麽。

可是他錯了劉二成很輕易地破解了他的機關,找到了他的寶藏。

因為皇上也一同來了,在看到那扇機關的大門緩緩打開,裏面成堆的兵器與黃金時,皇上大手一揮“拿下法布爾!”

這一回簡直驚天動地!法布爾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敗在一個小小言官手裏。

劉家人等到了掌燈時分,外頭還沒有動靜。

劉小成一家子逃跑了,崔氏與林氏知道了這事兒,趕緊地想辦法去營救劉家人。

蕭秋水原本都打算睡了,又緊急拿了皇上曾經賜給她的令牌進宮。

她嫌棄馬車太慢幹脆騎馬進宮。

關乎本朝皇帝的性子,蕭秋水是知道的,帝王無情,莫說是臣子,就是結發夫妻,皇後,該殺的時候依舊會殺。

若是皇上真的動了殺劉二成的念頭,那麽劉家那麽一大家子豪無根基背景之人絕對是要被株連的。

她越想心裏越焦灼,遠遠地卻看見了劉二成被一個太監領著往回走。

蕭秋水立即停下來,縱身跳下來“劉大人出宮了?”

劉二成看著穿一身黑色披風的蕭秋水,瞬間就明白了。

旁邊太監笑道“蕭姑娘可是為救劉大人而來?皇上可沒有對劉大人如何,反倒嘉賞了劉大人呢。”

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太監幹笑一聲“那劉大人,奴才就送您到這裏了。”

劉二成拱手“有勞公公。”

這兒已經出了正經皇宮,這一條小道往前走便是大門。

蕭秋水原想騎馬回頭,劉二成卻開口了“我替她謝謝你。”

這話讓蕭秋水猛地拉緊了韁繩“不必。”

“我是她夫君,你與她交好,照顧她,愛護她,我必須得謝謝你。”

蕭秋水眼中濕潤“你是在炫耀什麽?”

劉二成輕笑“劉某並非喜愛炫耀之人,世間緣分難說,鶯鶯聰明,但性子卻又單純,她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蕭秋水活生生吞下眼淚,上馬疾馳而去。

這一回,劉二成不僅沒有被責罰,反倒因為扳倒法布爾有功,又得了升遷。

連著幾日上門道賀之人非常地多,劉小成與招娣後悔莫及,原本還懷疑這是不是劉二成夫婦兩人的計謀,但是卻發現他們在關鍵時刻拋棄父母兄弟逃走的事情已經成了京城的笑話。

這倆人走在街上,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來就會得兩個臭雞蛋!

他們一家子最終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如此劉家倒是安靜了不少,自打這次的事情,嬌嬌也老實了許多,她算是徹底明白了,像三叔三嬸那樣,到最後撈不到什麽好處,還不如安分點呢!

嬌嬌雖然姿色不怎麽樣,從前又與馬濤出過那樣的事情,可隨著劉二成在朝中日益重要的地位,還是有人想與嬌嬌結親。

畢竟跟糕糕結親是一件很難得事情,但是娶劉宜嬌就很簡單了。

眼見著嬌嬌與糕糕一轉眼十五歲了,胡鶯鶯心裏琢磨著也要給他們定下來親事了。

糕糕跟肖正言如今還是兩情相悅,肖正言如今十七歲,去年剛中了舉人,年少有為,還被皇上特地誇讚過,京城許多人都道他極有希望進前三甲。

肖正言坦言是想等又了家業再娶糕糕,也算是給她一個安身之處,如金糕糕年紀也還小,此事便先定了下來。

至於嬌嬌的親事,定的是崔氏娘家的侄子。

崔氏娘家門第不低,頗有財力,其實在胡鶯鶯看來那是嬌嬌高攀了,但對方因為看重是崔氏做媒,說的又是胡鶯鶯養大的孩子,便同意了。

這親事嬌嬌還是很滿意的,瞬間對胡鶯鶯熱絡起來。

她如今都是叫“嬸娘”,但是想著胡鶯鶯只有一個女兒,若是自己改口喊娘,也顯得更親熱,便試探性地喊了,胡鶯鶯沒多大反應,嬌嬌幹脆直呼她“娘”。

這些事情胡鶯鶯不是很在意,她是知道小孩子的那些心思的,但將來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好,還是要看嬌嬌自己如何過。

否則就是皇帝的閨女,也不見得日子就幸福了呀!

倆女孩兒的親事基本敲定,大寶與豆哥兒還要再等幾年,景瑜更是還小,區區三歲。

更何況,景瑜是皇帝給起的名字,後又招進宮見過幾次,喜歡的很,明年就得進宮給十一皇子當伴讀了。

胡鶯鶯有些擔心景瑜的安危,但想想人生哪裏就是十足安全的了?

也許這就是景瑜的命!

她發覺自己一眨眼也在京城待了許多年了,有時候也想出去散散心,頂多也就是去京城鄉郊處自己家包下來的農田那邊住幾日。

這個時代的交通實在不方便,否則可以去好多地方游玩。

胡鶯鶯心裏癢癢,越是想出去玩就越覺得家裏悶得慌。

這一日劉二成從宮裏回來,告訴她一個消息。

“皇上要去杭州,指派了我跟著。”

胡鶯鶯瞬間就不高興了“你又要出遠門?杭州那麽遠,你這一去至少兩三個月回不來,唉。我好慘。”

劉二成捏捏她臉蛋“皇上說了,要帶著你一起。”

胡鶯鶯驚喜得簡直要跳起來“當真呢?!皇上怎麽會要帶著我一起?”

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胡鶯鶯挑起來的。

她前幾日一直在念叨那句“休說鱸魚堪膾”,劉二成在與皇上聊起來杭州年景時就說到自家娘子近來也在念叨杭州呢。

這下子就勾到了皇上南下杭州的心。

並且,皇上還決定讓劉二成帶著胡鶯鶯。

這可是大喜事!

胡鶯鶯立即就答應了,她像旅游啊,真的太想旅游了!

出發的日子定在半個月之後,胡鶯鶯便打算收拾些衣服幹糧之類的。

可誰知道劉二成提醒她“只用帶些衣裳就可以了,吃食什麽的不用管,皇上隨身帶著的有禦廚,餓不著咱們。”

胡鶯鶯想想也是,皇上,那是被幾十上百個人一起伺候的,能缺啥?啥都不缺!

但胡鶯鶯也還是具有風險意識的,她略微有點帶了些面粉,制作了些牛肉醬啥的,塞到了包袱裏。

因為是作為皇上的隨從,他們便不能再帶下人,出發那日只帶了兩只包袱。

糕糕與豆哥兒艷羨極了,也想出門玩耍,可惜爹娘不到他們!

胡鶯鶯這回真的漲了見識,她一下馬車就見到了皇上的儀杖,浩浩蕩蕩,無邊無際。

他莫名其妙有些害怕,但好在劉二成陪在身邊。

還別說,皇家的配置一應都是好的。

就光是胡鶯鶯與劉二成坐的那馬車裏,酒配置齊全。

座位不知道是鋪了什麽棉墊子,柔軟的很,坐著讓人都想睡著,各色糕點小吃,茶水,牛乳,水果都放在小抽屜裏,打開就能看到。

馬車簾子拉開,就能看到外頭的景色。

最舒服的是,他們的馬車離皇上得不遠,,隱約還能聽到皇上那輛馬車裏傳出來女人唱歌得聲音。

劉二成低聲告訴胡鶯鶯“這是皇上新得的舒美人,有一把好嗓子。”

這嗓子真的不錯,聽的人骨頭都要軟了!

胡鶯鶯腦袋一轉“我要是皇上,我也喜歡美人兒!這歌兒唱的真動聽,我算是明白你們男人為何喜歡美人兒了!”

劉二成哼了一聲“你也可以喜歡美人兒也沒人攔著你。”

古往今來,什麽奇特的事情沒發生過?女人喜歡女人,也不算什麽太奇怪的事情!

胡鶯鶯笑了“可是我喜歡男人呀,我還只喜歡你!”

這話劉二成特別喜歡聽,拿起來一塊糕點餵給她吃。

皇上的身子得尤其註意,馬車也就行了半日,便就地休息。

劉二成被叫去問話,沒一會也就回來了。

胡鶯鶯很好奇皇上問的話。

“他說啥了?若是政事你就不用告訴我,若是好玩的也告訴我聽聽!劉二成無奈地搖頭“皇上說,劉愛卿你素來疼愛妻子,若是你夫人有什麽要的,只管告訴宮女,一應都滿足。”

胡鶯鶯抿嘴一笑原來劉二成害怕媳婦,連皇上都知道了!

劉二成倒不覺得好笑,他覺得很正常!

這馬車停下來,接下來便是要做吃的了。

禦廚紛紛下車,擺開做飯的陣勢。

因為就地休息,胡鶯鶯便下車與劉二成到處走走散散心。

看著禦廚們做飯熟練的樣子,胡鶯鶯很驚嘆那花樣實在時太多了!

可一回頭就發現劉二成似乎臉色不對。

“相公你怎麽了?”

劉二成摸摸自己腹部“上回去江南不小心受了寒氣,自打那次回來,多行一點路,腸胃就不舒服。”

這一點胡鶯鶯從未聽劉二成說起來過,不由得著急起來“你怎的從來沒跟我說過?”

劉二成摸摸她腦袋“在家時沒發作過,何況也不算大事,可以忍受的。”

胡鶯鶯心疼得很“你腸胃不舒服,那鐵定是不能吃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了。”

禦廚們燒飯真的花樣太多,就是白灼一個青菜,還要以雞湯打底呢!

她知道劉二成是喜歡吃清淡口味得東西,便動了心思,先讓劉二成回馬車休息。

胡鶯鶯跑去借了一口鍋,生火燒水,而後自己拿出來帶來的面粉,做了一鍋雞蛋青菜面疙瘩。

這是一道非常清淡的飯,再配上她自己帶的香菇醬,吃起來真是太舒服了!

胡鶯鶯做了一小鍋,兩人躲馬車裏吃,正吃著呢,前頭傳來亂糟糟的,他們的馬車也響起來。

李全著急地問劉二成“劉大人,皇上這胃口全無,什麽都不肯吃這可怎麽辦啊!”

劉二成吃了面疙瘩,舒服多了,趕緊下了馬車“公公別急我去瞧瞧。”

等劉二成到了皇上所乘得馬車門口一看,就見皇上的馬車裏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可他皺著眉頭連連擺手。

“朕,一個都不想吃!”

劉二成耐著性子勸“皇上,龍體要緊,您想想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微臣幫您想辦法。”

皇上凝眉頭“朕年輕時上戰場,腸胃受損,這多年來一坐馬車就難受,就想起了那些苦日子!這些精致的飯菜更是難以下咽!可是那些禦廚竟然說不會做鄉野小吃!朕的天下,不知道多少認還只能吃鄉野小吃!”

其實劉二成覺得這皇帝純屬沒事找事。

他正好好地在吃自己媳婦做的飯,還要來哄他,真沒意思!

但誰讓人家是皇帝?

劉二成正準備抓緊哄完接著回去吃面疙瘩,皇上的狗鼻子又十分靈敏“你吃了什麽?朕聞到了。”

“微臣吃的是愛妻所做的面疙瘩。”

劉二成如實回答。

皇帝瞇起眼睛“拿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皇帝啊?

劉二成只得把胡鶯鶯做的面疙瘩給端了過來,禦廚們都大驚失色。

“皇上!如此粗糙的食物斷斷不能入口啊!”

“皇上!此飯絕對有損龍體!”

在一群禦廚苦口婆心的勸告下,皇上把面疙瘩吃光了。

“舒服,朕這一路的飯食都讓劉大人的妻子來負責。”

天降一口鍋,萬萬沒想到,但胡鶯鶯還是只能照做。

還好,禦廚們帶的食材非常地多。

胡鶯鶯對皇上自然沒有那麽用心,可也不敢太過不用心,今兒一道面疙瘩,明兒一道苞米渣子粥,可皇上偏偏吃的高興極了。

這也不算啥,一路上吃了六七天,太醫來把脈,說皇上身體平穩許多。

皇上自己也說道,這幾天吃飯吃的很舒服,渾身通泰。

他特意看了一眼胡鶯鶯,再次說道“劉愛卿,你這夫人的確厲害。”

胡鶯鶯發現,自己其實很懶的,她並不想給皇上做飯,她想伺候的人只有劉二成。

還好禦廚們終於痛定思痛,學會了她那些粗糙的飯菜,不用胡鶯鶯下手了。

但偏生,皇上的狗鼻子很靈敏。

大半夜的,胡鶯鶯自己偷偷泡一個自己帶來的簡易泡面,原本想跟劉二成分享,被皇上聞到了,立即叫人端走了。

胡鶯鶯

在陸地上走了約莫半個月,終於換了個交通方式,一行人上船了。

這船非常地大,所以舒適感比馬車好多了。

船上的房間基本跟陸地上的正常屋子差不多了,住著也方便許多。

因為住的地方寬敞了,皇上也開始頻頻喊劉二成過去商談國事,胡鶯鶯自己就有些無聊了。

她瞧見負責伺候自己跟劉二成得丫鬟琉璃很是聰明,便開始於她說話。

琉璃長得清秀,一笑起來梨渦乍現,胡鶯鶯覺得我很是眼熟。

她手巧的很,會做的東西很多,對胡鶯鶯也非常恭順。

“劉夫人名揚四海,我們做女人的哪個不羨慕劉夫人?只是並非所有人都有劉夫人的命好。”琉璃感嘆。

胡鶯鶯笑道“你也不算差了,能陪著皇上南下江南,也是宮中資歷高的人啦,等過兩年年紀一到,說不準皇上就給你賜婚。抑或你自己有本事,也能一飛沖天。”

琉璃往門口看了看,笑道“上一個一飛沖天的宮女已經被舒美人代替了,若說一飛沖天,劉夫人更有這樣的資本,可也不是每個人都想一飛沖天的。”

“那你想要什麽樣的人生?”胡鶯鶯好奇。

她看著琉璃的身段,面孔,一舉一動,都是嫻雅大方的,若非琉璃做的是下人得事情,她都要懷疑琉璃是個出自名門得大小姐了。

“琉璃想要同劉夫人一般的人生,只是不太可能了。餘生只希望能有個良人相伴,哪怕我不是他最愛的也行。”

這要求太低了,胡鶯鶯鼓勵她“你不要看低自己,我倒是覺得你很好的。”

琉璃收拾好桌子,又過來給胡鶯鶯捏肩,一邊在房間裏點燃了一枝香。

“夫人坐船也很累了,我幫夫人捏肩。”

胡鶯鶯當真覺得琉璃手法很好,人也特別好,琉璃捏了沒幾下,胡鶯鶯就舒服得困了。

“我實在撐不住,若是大人回來,你告訴他我先睡了。”

琉璃輕笑,給胡鶯鶯蓋好被子拉好帳子,輕輕退出來。

她站在船欄桿旁邊,看著浩浩的江水,吹著冷風,站了很久。

這世上的女人她誰都不羨慕,就只羨慕胡鶯鶯。

這幾日貼身伺候胡鶯鶯,她瞧見了胡鶯鶯身上的每一處細節。

那手上的皮膚,臉上的紋路,全部都看得見,這是個非常非常幸福的女人。

之所以這般幸福,大約就是歸功於劉二成的專寵。

記得他們才入京時,琉璃還小,沒聽說過多少他們的事情,後來聽說的多了,印象就深刻了。

一開始大家當玩笑,說那個劉二成只娶一個妻子,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這世上新婚之時揚言只愛一人的男人太多了,有哪個堅持到了最後啊?

可是漸漸的,大家發現劉二成真的只娶一人。

有人說,興許他就是做做樣子,說不準養了外室,抑或出入青樓。

可事實是,劉二成沒有。

他真的是在一心一意地愛著胡鶯鶯,用盡所有力氣去寵愛她。

那一年劉二成奉命去江南,被人刺殺了,這事兒劉二成瞞得緊,旁人都不知道,可琉璃聽說了。

父親說“那劉二成傷得嚴重之時身上的衣裳都是血,男人不懂伺候,一女的想幫他脫衣服他都不肯,咬著牙自己換的。這世道還有這樣的男人,也真是奇特!”

琉璃站在船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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