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梁芷凝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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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夢帶著鬧鬧來到超市，給顧子淵買了很多的生活用品，生鮮水果。小家夥坐在推車上問，“媽媽，我們買這些幹什麽呀？家裏都有呀，容奶奶買了很多。”
“待會兒要帶你去看一個叔叔，這些都是買給他的。”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媽媽，有個阿姨已經跟在我們後面很久了。”
葉夢往後看，看到梁芷凝推著推車在他們後面，葉夢停下了腳步，梁芷凝走上前。
“真是巧啊，京都這麽大，我們總能遇到。”梁芷凝看看孩子，笑說，“你兒子可真可愛，不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會不會跟他很像。”
梁芷凝輕輕撫摸著小腹，一臉滿足的笑容。
葉夢不悅的皺了下眉，她再傻也能聽懂她的意思。
“梁小姐真是說笑了，你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像我兒子。”
梁芷凝聳聳肩，“那就等生下來再說咯，不管孩子的父親承不承認，我都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葉夢雙手握著推車，手在微微顫抖。
“如果我的孩子生下來，能和你兒子一樣可愛，我這輩子都知足了。即便孤獨終老，我也心甘情願，畢竟是和我最愛的男人的結晶。”
梁芷凝說完高傲的離開了。
葉夢站在原地，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鬧鬧輕喚她的名字，“媽媽，你怎麽了？”
葉夢笑笑，“沒什麽，我們去結賬吧。”
——
葉夢帶著鬧鬧來到顧子淵的公寓，顧子淵來開門，又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頹廢得很。
他看了看葉夢，又看了看孩子，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和她分手以後，他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當年沒有因為金錢權勢跟她分開，現在他們也許過著幸福的家庭生活，有兒有女。
她的孩子這麽大了，卻是和別的男人生下的，想想覺得諷刺，又有那麽一些感傷。
“顧叔叔好。”鬧鬧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顧子淵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你真有禮貌。”
孩子嘿嘿的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笑起來跟你媽媽真像，有酒窩。”
“可是別人都說我長得像爸爸。”
顧子淵摸摸他的頭發，淡淡的說道，“確實很像你爸爸。”
進了屋，葉夢把買來的菜全放到冰箱。
“你這兩天出行不便，我幫你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妥了，你就乖乖在家宅幾天吧。等這陣風過去，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還是那麽體貼，看著她在廚房忙活的身影，突然那麽羨慕她身邊的男人。能夠娶到她是多大的幸福，這份幸福原本是屬於她的，只是過去她不懂珍惜。
“葉夢，你總是那麽善良，即便是對曾經傷害過你的人，都能不計前嫌的幫助。”
葉夢笑笑。
“以前的事不提也罷，相識是一種緣分，何必把仇恨一直埋在心底。何況這次事件也是因我而起，我毀了你美好的前途，心裏很愧疚。能為你做些什麽，我都會去做。”
那一刻，他多想再次抱抱她，可惜早已失去了這權利。
“你早餐都還沒吃吧，我給你做飯吃。”
顧子淵倚在廚房門邊，心裏說不出的情緒。曾經他把她捧在手心當珍寶，每天的早餐都送到她的宿舍樓下。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學會了照顧別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葉夢，你對我這麽好，我……”
“媽媽，電話，你的手機響啦，是爸爸打來的。”
葉夢洗好手走出去接電話。
莫紹庭的聲音在那頭傳來，“還在他公寓？”
“對，吃過飯就回去。”
莫紹庭明顯不高興了，“你給他做飯？”
“你想多了，你今天不是很忙嗎？怎麽還有空管我？”
莫紹庭最後說了一句，“早點回家。”
在顧子淵的公寓吃過飯，葉夢便帶著孩子離開了，臨走前顧子淵問她，“明天還來嗎？”
葉夢楞了一下，笑說，“明天可能來不了，我家那位太小氣，會吃醋。我給你買的菜夠你吃上一個星期的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顧子淵顯得有些失望，臉上卻仍是掛著笑容的。
“我送你們走吧。”
“不用了，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我們。”
從顧子淵的公寓出來，葉夢帶著孩子去了趟江家。好久沒來看老爺子，老人家每天一通電話罵她不夠孝順。
這會兒回來，老爺子還擺了張十分嚴肅的臉，冷聲質問，“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外公嗎？”
葉夢走過去挽住江老爺子的手臂，撒嬌，“您知道我最近很忙，還跟我生氣，也不夠疼我。”
老人家哈哈笑出聲，對葉夢很是無奈。
“雲飛最近回來過嗎？”
說到江雲飛，老爺子一臉的嫌棄，“他呀，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幹些什麽，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昨天剛回來，睡到現在還沒醒。這孩子，不成器，沒教育好。”
“我去看看他。”
葉夢跑上了樓，敲了敲江雲飛的房門，沒有回應。看到門是虛掩著的，她自己把門推開。這廝四仰八和的躺在床上，睡得很死。
葉夢走到床邊，捏著他的鼻子把他弄醒。
江雲飛煩躁的悶哼一聲，“誰呀？能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
“你起來，我有事要問你。”
聽到葉夢的聲音，江雲飛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什麽事，快說，我很困。”
“梁芷凝肚子裏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江雲飛坐起身，生氣的怒吼，“不是不是不是，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她說是莫紹庭的。”
“孩子是誰的只有她自己清楚，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
葉夢低下頭，輕柔的聲音說道，“她說孩子是莫紹庭的，我不相信。”
江雲飛笑了笑，“你這是不相信的態度嗎？既然懷疑，就去找當事人求證。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
“因為那段時間我跟她吵架，沒有跟她做過。”
——
因為江雲飛的一番話，葉夢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連老爺子都發現了，問，“是不是莫家那小子欺負你了，告訴外公，外公來幫你教訓他。”
“沒有，他對我很好。”
“笑得這麽牽強！”
莫紹庭打電話過來，說要來吃飯。
老爺子在這頭氣洶洶的說，“他來正好，我倒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麽欺負我寶貝孫女的。”
葉夢撇嘴，“外公，他真的沒有欺負我，您可別給我添亂。”
老人家搖頭，“我給你出頭反倒成添亂了，女大不中留啊。”
葉夢挽住他的手臂撒嬌，“我知道您疼我，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可是他也很寵我的，通常都是我欺負他。”
老爺子被逗笑了，哈哈大笑。
晚餐時，江明清也回來了，只有江雲飛待在房間不肯下來吃飯。
江明清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妻子，冷聲道，“他被你給寵壞了，哪裏像個男人，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立之年，還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沒個正經事。”
大舅媽臉色微紅，低低的說道，“我上去喊他下來吃飯。”
跑到江雲飛的房間，此刻他清醒著，正坐在床上發呆，雙眼無神。
“雲飛，跟媽媽下去，你爸生氣了。”
江雲飛看都沒看他母親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下去只會惹他更生氣，媽，我心情不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江雲飛的母親走到床邊坐下，輕嘆一口氣，“是不是還在為梁小姐的事難過？”
“媽，請您別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女人！”
“怎麽了？這麽生氣？”
江雲飛不願多說什麽。
“媽，您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葉夢和紹庭也來了，你這樣不出去很沒禮貌。”
聽到莫紹庭的名字，他下意識的蹙眉，“那我更不想下去了，否則只怕會讓你們難做。”
“什麽意思？”
江雲飛不願說下去，“你出去吧。”
“你媽已經在責怪我把你給寵壞了，就當是給媽媽一個面子，行嗎？”
江雲飛在她母親的再三勸說之下，下了樓。
江明清冷哼一聲，“面子越來越大了，吃個飯還要三邀四請的，當自己是誰能，搞的人不像人。”
江雲飛沒有搭理，直接找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夾菜吃。
“一點禮貌都沒有，老爺子還沒有動筷子呢。”
老爺子無奈的嘆氣，“算了算了，開飯開飯，大家都動筷子。”
老人家拿起筷子給葉夢夾菜吃，“丫頭，多吃點，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真是讓人心疼。”
“有嗎？”葉夢嘿嘿的笑。
“當然有，天天見也許不覺得，有段時間沒見，只覺得你瘦了。”老爺子把目光轉向莫紹庭，“你沒好好照顧夢夢吧？”
莫紹庭很謙遜的說，“抱歉，是我的錯。”
江雲飛嗤了一聲，一臉鄙夷的表情。
江明清低吼，“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看不慣有些人道貌岸然的樣子，可能擁有了就不懂得珍惜了吧，男人女人都是這種犯賤的東西。”
因為江雲飛這句話，氣氛頓時凝固。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三十歲的人，整天無所事事，沒有擔當，你真該好好跟紹庭學學，以後哪個姑娘跟了你，真叫倒了幾輩子的黴。”
江雲飛不以為意，“我雖然很混，至少對感情有自己的原則，如果哪天我真愛上一個人，一定給她我全部的愛，而不會讓她跟別人分享我的愛。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江雲飛說完起身走出了餐廳。
江明清氣的用手捂著胸口。
“大舅，您別生氣，他可能失戀了，心情不好。”
“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個樣子，這就是我江明清的好兒子，真給我長臉啊。”
——
吃完飯，莫紹庭去找江雲飛，能感覺出江雲飛對他的敵意，興許有誤會。
莫紹庭敲了敲門，走進去。
江雲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麽？不乖乖在外面扮演你的二十四孝丈夫。”
“你好像對我有誤解。”
“誤解？笑話！莫紹庭，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把別人的肚子弄大了，葉夢居然還這麽信任你。”
莫紹庭皺眉，“你是指梁芷凝？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誰又能說得清，只有等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孩子不是你的。”
“我沒有碰過她！”
“清醒的時候沒碰過，喝醉酒也沒碰過？”
莫紹庭微微一怔。
“怎麽，無話可說了。還是說對那日喝醉酒之後做過的事情毫無記憶了。”
在被葉夢無數次的拒絕過後，他確實喝醉過一次，梁芷凝陪在他身邊。可是他醉得不省人事，怎可能碰她。
“我沒碰過她。”
江雲飛淡笑，“我倒是希望你沒碰過她。否則兩個女人都可憐。可我選擇相信梁芷凝，因為我可以確定孩子不是我的。”
那晚，回了家，葉夢猶豫再三也沒問莫紹庭，她努力說服自己，要信任他。
——
時間一天天過去，顧子淵的風波非但沒有逐漸平息，反而越炒越熱。有些媒體記者甚至扒出顧子淵的家人，跑去他的老家打擾兩個老人。
葉夢每天關註著新聞，奇怪的是，顧子淵和葉夢這一段，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報導。
接到葉可蔓的電話，原來她也時刻關心著顧子淵。在那頭問葉夢，“你最近見過他嗎？他還好嗎？”
“他挺好的，不用擔心他。”
葉可蔓在那頭嘆氣，“怎能不擔心，媒體上關於他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他現在一定壓力很大。葉夢，你能不能讓莫紹庭幫幫忙，我想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這……”
“為什麽他以前所有的事都被爆出來，連家人都被拿出來說，唯獨沒有和你的那段過往，我相信莫紹庭是做了什麽的。葉夢，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是我千方百計利用子淵的弱點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其實他一直很痛苦，在愛情和金錢權勢之間艱難選擇。夢夢，你幫幫他吧，他一直都很愛你的。”
葉夢深吸一口氣，“不是我不願幫忙，只是現在的網絡傳播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莫紹庭也只是個普通的商人。”
那頭葉可蔓不說話了。
“以前離婚的時候，我很恨他，覺得他是那麽不負責任的一個男人。現在，看到他有難，我才發現所謂的恨在愛面前，顯得那樣渺小。葉夢，我知道你也已經不恨他，看在他愛了你那麽多年的份上，幫幫他吧。”
結束了和葉可蔓這通電話，葉夢陷入了沈思。她覺得奇怪的事情被葉可蔓一語點破。
莫紹庭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坐在陽臺吹冷風。
他拿了件披肩走出去，輕輕搭在她肩頭，“沒事坐在這裏吹冷風，一會兒又得喊頭疼了，走吧，回房。”
莫紹庭摟著她回到房間。她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
“剛才在想什麽？”他問。
“我想請你幫個忙。”
莫紹庭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笑說，“每次你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先把話說在前頭，如果是顧子淵的事，那就別開口了。”
葉夢抿嘴，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你怎麽這麽聰明呢，就是顧子淵的事情。我和顧子淵的那段過去沒被媒體報導出來，一定是你的功勞。我相信憑你的能力已經能很快讓這場風波平息下來的。”
莫紹庭不悅的蹙眉，“你太高估我了，我沒那麽大的能耐。”
“莫紹庭，求你了，你幫幫他好不好？他現在真的很可憐，連他的家人都受到牽連了。”
莫紹庭不高興的推開她，“我說了，如果是他的事，不要開口，一來我沒那麽大的本事，二來我也沒這個義務。”
“莫紹庭……”
他擺擺手，打斷她，“不用說了，這事我是不會插手的。”
見他很生氣的樣子，葉夢沒再多說什麽。只是躺床上以後，鬧著小別扭，不讓他碰。莫紹庭後來也懶得碰他，翻過身去跟她背對背躺著。
——
葉夢失眠了一夜，第二天醒來頭昏昏沈沈的。莫紹庭已經不在床上，好似一早就下樓了。
洗漱好下樓，父子倆正在開心的吃著早餐。
鬧鬧看到她打招呼，“媽媽早，快過來吃早餐哦，爸爸親自下廚，這面可好吃了。”
“不吃了，你快點，一會兒送你去學校。”
小家夥嘻嘻的笑，“我還以為不用上學了呢。”
葉夢幫他收拾好小書包，小家夥急忙把面吃完。
莫紹庭站起身，走到葉夢身邊，伸手去拿書包，“你坐下吃早餐，我送鬧鬧去學校。今天哪裏都別去，在家裏好好休息。”
她失眠，他大概是知道的，因為她翻來覆去總動個不停，還總是大口的呼吸嘆氣。
“你事情多，我送吧，早餐我不是很想吃。”
莫紹庭眉毛擰了擰，“為了顧子淵，你要跟我冷戰嗎？”
“你想多了。”葉夢淡淡的說著，轉向孩子，“鬧鬧，走了。”
小家夥走到他們中間，看著葉夢弱弱的問，“可不可以讓爸爸開車送我去，媽媽都不會開車。”
“誰說我不會開車。”
葉夢隨意拿了把車鑰匙，牽著孩子的手離開。
莫紹庭伸手按著酸澀的眉心，吩咐容伯，“容伯，你開車跟著她。”
——
從別墅到幼兒園，不遠的距離，葉夢感覺開車開得很輕松。把鬧鬧送到學校，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出來的時候看到容伯平日裏開得賓利車停在她的車旁邊。
葉夢無奈的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容伯把車窗搖了下來。
“容伯，你回家吧，不要再跟著我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開車開得還不錯。”
容伯楞了一下，笑說，“這只是你的自我感覺，剛才好幾個路口左轉右轉，你都沒打轉向燈，這是很危險的。你要去哪裏，容伯送你過去。”
“容伯，您先回家吧，我去看個朋友。你可千萬別跟著我。”
葉夢上車，把車開走了。容伯還在後頭跟著，葉夢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容伯在後面嚇壞了，忙下車詢問情況。
“葉小姐，怎麽了？”
“容伯，你再跟著我，我就得出事了。”
容伯顯得很為難。
葉夢繼續，“您走吧，我不會有事的。”
葉夢開車來到顧子淵的公寓，公寓樓下有很多記者在坐等，不知他們怎麽弄到顧子淵的住址，有幾個記者說已經在這裏等兩天兩夜了。
“小姐，你是這裏的住戶吧，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你們要進去幹嘛？”
“當然是去拍小股神啊，我等兩天兩夜，他都沒出來，快急死了。”
葉夢假裝問，“你們是在這裏等小股神顧子悅？”
“什麽顧子悅，他的真名叫顧子淵。”
“據我所知小股神不在我們這幢樓。”
“什麽，難道有人給我們假線索，不可能的，給線索的人很可靠的，她說股神邀請她來過家裏，還想對她圖謀不軌呢。姑娘，你就別忽悠我們了，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抱歉。”
葉夢來過這裏幾次，保安認識她，直接就放行了。
保安嘆氣說，“葉小姐，你朋友顧先生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每天都有很多記者在這裏堵他，他這樣一直不能出門也不是辦法呀。”
“大叔，謝謝您這麽關心我朋友，您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來。”
“那是當然，保護業主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葉夢上了樓，敲門敲了很久，門才打開。顧子淵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來開門，笑說，“你又來看我了。”
屋子裏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黑乎乎的。
顧子淵扭開了一盞小壁燈，“抱歉，我不能拉開窗簾，那些記者一個個都太厲害，我一拉開窗簾，準會被他們拍到。”
“你這樣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要不就出去面對吧。”
顧子淵嘆氣，“不是我不願面對，是他們對我窮追猛打。對付我一個就算了，連我家人也連累了。”
“這次事件怎麽會這麽嚴重？”
“現在網絡的力量太大，我婚內跟別的女人好上，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在外面鬼混，在妻子生了一對兒女後跟她離婚，這些自然會引起所有人的公憤。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做錯了事，足以被輿論毀滅。”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顧子淵開玩笑，“可能只有我死，事件才能平息。如果我死了，能換我家人的平靜，倒不失為一種良策。”
“顧子淵！”
顧子淵哈哈大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我怎麽可能做啥事，我還有父母等著我養老，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
“我想，也許我可以逃到國外去，等風波平息了，再回來。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外面堵著那麽多記者，我想我是沒辦法輕易逃走的。”
葉夢坐在沙發上嘆氣，“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你能來看我，陪我說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自出事以來，只有你來看我。”
葉夢笑說，“那是因為只有我知道你的住處。”
顧子淵咯咯笑出聲。
“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好久沒為你下廚了。”
顧子淵說完起身往廚房走去。
葉夢坐在沙發上，很努力的在想辦法。
忽然想到什麽，她跑去廚房，問，“顧子淵，這個公寓有多少人來過？剛才外面的記者說，有個女人向他們爆料，她來過你這裏。”
顧子淵想了想，瞇著眼睛說，“我也許知道是誰。”
“誰？”
“你以前的同事焦嬌。”
葉夢怔住了，“怎麽可能，焦嬌那麽單純，她怎麽會知道你住這裏。”
“這姑娘有一次追我追到家裏，不過我沒碰過她，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會再輕易去沾花惹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惹怒了她。”
葉夢久久不能平靜，在她眼裏，她只是一個剛從大學走出來的清純女孩。
“人不可貌相，葉夢，現在的人，越來越不單純了。很多在校學生甚至比我們社會人都還覆雜。看人千萬不要去看外表，也不要輕易去相信一個人。”
“如果真是她的話，很多事情也許就好解釋了。你那篇專訪稿也許也是她拿給總編的。”
顧子淵豁達的笑笑，“算了，這些也沒必要去計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倒是你，往我這裏跑，你男人沒意見？”
“他意見可大了。”葉夢小聲嘀咕，“他是我見過最小氣的人，他能幫你，卻不願幫忙，我怎麽求他都沒有。”
顧子淵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葉夢，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去求他，這樣我的尊嚴往哪兒擱。變成這樣，是我咎由自取，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去求任何人，尤其是莫紹庭。”
葉夢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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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要帶你去看一個叔叔，這些都是買給他的。”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媽媽，有個阿姨已經跟在我們後面很久了。”
葉夢往後看，看到梁芷凝推著推車在他們後面，葉夢停下了腳步，梁芷凝走上前。
“真是巧啊，京都這麽大，我們總能遇到。”梁芷凝看看孩子，笑說，“你兒子可真可愛，不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會不會跟他很像。”
梁芷凝輕輕撫摸著小腹，一臉滿足的笑容。
葉夢不悅的皺了下眉，她再傻也能聽懂她的意思。
“梁小姐真是說笑了，你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像我兒子。”
梁芷凝聳聳肩，“那就等生下來再說咯，不管孩子的父親承不承認，我都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葉夢雙手握著推車，手在微微顫抖。
“如果我的孩子生下來，能和你兒子一樣可愛，我這輩子都知足了。即便孤獨終老，我也心甘情願，畢竟是和我最愛的男人的結晶。”
梁芷凝說完高傲的離開了。
葉夢站在原地，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鬧鬧輕喚她的名字，“媽媽，你怎麽了？”
葉夢笑笑，“沒什麽，我們去結賬吧。”
——
葉夢帶著鬧鬧來到顧子淵的公寓，顧子淵來開門，又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頹廢得很。
他看了看葉夢，又看了看孩子，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和她分手以後，他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當年沒有因為金錢權勢跟她分開，現在他們也許過著幸福的家庭生活，有兒有女。
她的孩子這麽大了，卻是和別的男人生下的，想想覺得諷刺，又有那麽一些感傷。
“顧叔叔好。”鬧鬧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顧子淵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你真有禮貌。”
孩子嘿嘿的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笑起來跟你媽媽真像，有酒窩。”
“可是別人都說我長得像爸爸。”
顧子淵摸摸他的頭發，淡淡的說道，“確實很像你爸爸。”
進了屋，葉夢把買來的菜全放到冰箱。
“你這兩天出行不便，我幫你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妥了，你就乖乖在家宅幾天吧。等這陣風過去，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還是那麽體貼，看著她在廚房忙活的身影，突然那麽羨慕她身邊的男人。能夠娶到她是多大的幸福，這份幸福原本是屬於她的，只是過去她不懂珍惜。
“葉夢，你總是那麽善良，即便是對曾經傷害過你的人，都能不計前嫌的幫助。”
葉夢笑笑。
“以前的事不提也罷，相識是一種緣分，何必把仇恨一直埋在心底。何況這次事件也是因我而起，我毀了你美好的前途，心裏很愧疚。能為你做些什麽，我都會去做。”
那一刻，他多想再次抱抱她，可惜早已失去了這權利。
“你早餐都還沒吃吧，我給你做飯吃。”
顧子淵倚在廚房門邊，心裏說不出的情緒。曾經他把她捧在手心當珍寶，每天的早餐都送到她的宿舍樓下。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學會了照顧別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葉夢，你對我這麽好，我……”
“媽媽，電話，你的手機響啦，是爸爸打來的。”
葉夢洗好手走出去接電話。
莫紹庭的聲音在那頭傳來，“還在他公寓？”
“對，吃過飯就回去。”
莫紹庭明顯不高興了，“你給他做飯？”
“你想多了，你今天不是很忙嗎？怎麽還有空管我？”
莫紹庭最後說了一句，“早點回家。”
在顧子淵的公寓吃過飯，葉夢便帶著孩子離開了，臨走前顧子淵問她，“明天還來嗎？”
葉夢楞了一下，笑說，“明天可能來不了，我家那位太小氣，會吃醋。我給你買的菜夠你吃上一個星期的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顧子淵顯得有些失望，臉上卻仍是掛著笑容的。
“我送你們走吧。”
“不用了，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我們。”
從顧子淵的公寓出來，葉夢帶著孩子去了趟江家。好久沒來看老爺子，老人家每天一通電話罵她不夠孝順。
這會兒回來，老爺子還擺了張十分嚴肅的臉，冷聲質問，“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外公嗎？”
葉夢走過去挽住江老爺子的手臂，撒嬌，“您知道我最近很忙，還跟我生氣，也不夠疼我。”
老人家哈哈笑出聲，對葉夢很是無奈。
“雲飛最近回來過嗎？”
說到江雲飛，老爺子一臉的嫌棄，“他呀，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幹些什麽，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昨天剛回來，睡到現在還沒醒。這孩子，不成器，沒教育好。”
“我去看看他。”
葉夢跑上了樓，敲了敲江雲飛的房門，沒有回應。看到門是虛掩著的，她自己把門推開。這廝四仰八和的躺在床上，睡得很死。
葉夢走到床邊，捏著他的鼻子把他弄醒。
江雲飛煩躁的悶哼一聲，“誰呀？能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
“你起來，我有事要問你。”
聽到葉夢的聲音，江雲飛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什麽事，快說，我很困。”
“梁芷凝肚子裏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江雲飛坐起身，生氣的怒吼，“不是不是不是，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她說是莫紹庭的。”
“孩子是誰的只有她自己清楚，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
葉夢低下頭，輕柔的聲音說道，“她說孩子是莫紹庭的，我不相信。”
江雲飛笑了笑，“你這是不相信的態度嗎？既然懷疑，就去找當事人求證。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
“因為那段時間我跟她吵架，沒有跟她做過。”
——
因為江雲飛的一番話，葉夢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連老爺子都發現了，問，“是不是莫家那小子欺負你了，告訴外公，外公來幫你教訓他。”
“沒有，他對我很好。”
“笑得這麽牽強！”
莫紹庭打電話過來，說要來吃飯。
老爺子在這頭氣洶洶的說，“他來正好，我倒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麽欺負我寶貝孫女的。”
葉夢撇嘴，“外公，他真的沒有欺負我，您可別給我添亂。”
老人家搖頭，“我給你出頭反倒成添亂了，女大不中留啊。”
葉夢挽住他的手臂撒嬌，“我知道您疼我，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可是他也很寵我的，通常都是我欺負他。”
老爺子被逗笑了，哈哈大笑。
晚餐時，江明清也回來了，只有江雲飛待在房間不肯下來吃飯。
江明清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妻子，冷聲道，“他被你給寵壞了，哪裏像個男人，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而立之年，還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沒個正經事。”
大舅媽臉色微紅，低低的說道，“我上去喊他下來吃飯。”
跑到江雲飛的房間，此刻他清醒著，正坐在床上發呆，雙眼無神。
“雲飛，跟媽媽下去，你爸生氣了。”
江雲飛看都沒看他母親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下去只會惹他更生氣，媽，我心情不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江雲飛的母親走到床邊坐下，輕嘆一口氣，“是不是還在為梁小姐的事難過？”
“媽，請您別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女人！”
“怎麽了？這麽生氣？”
江雲飛不願多說什麽。
“媽，您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葉夢和紹庭也來了，你這樣不出去很沒禮貌。”
聽到莫紹庭的名字，他下意識的蹙眉，“那我更不想下去了，否則只怕會讓你們難做。”
“什麽意思？”
江雲飛不願說下去，“你出去吧。”
“你媽已經在責怪我把你給寵壞了，就當是給媽媽一個面子，行嗎？”
江雲飛在她母親的再三勸說之下，下了樓。
江明清冷哼一聲，“面子越來越大了，吃個飯還要三邀四請的，當自己是誰能，搞的人不像人。”
江雲飛沒有搭理，直接找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夾菜吃。
“一點禮貌都沒有，老爺子還沒有動筷子呢。”
老爺子無奈的嘆氣，“算了算了，開飯開飯，大家都動筷子。”
老人家拿起筷子給葉夢夾菜吃，“丫頭，多吃點，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真是讓人心疼。”
“有嗎？”葉夢嘿嘿的笑。
“當然有，天天見也許不覺得，有段時間沒見，只覺得你瘦了。”老爺子把目光轉向莫紹庭，“你沒好好照顧夢夢吧？”
莫紹庭很謙遜的說，“抱歉，是我的錯。”
江雲飛嗤了一聲，一臉鄙夷的表情。
江明清低吼，“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看不慣有些人道貌岸然的樣子，可能擁有了就不懂得珍惜了吧，男人女人都是這種犯賤的東西。”
因為江雲飛這句話，氣氛頓時凝固。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三十歲的人，整天無所事事，沒有擔當，你真該好好跟紹庭學學，以後哪個姑娘跟了你，真叫倒了幾輩子的黴。”
江雲飛不以為意，“我雖然很混，至少對感情有自己的原則，如果哪天我真愛上一個人，一定給她我全部的愛，而不會讓她跟別人分享我的愛。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江雲飛說完起身走出了餐廳。
江明清氣的用手捂著胸口。
“大舅，您別生氣，他可能失戀了，心情不好。”
“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個樣子，這就是我江明清的好兒子，真給我長臉啊。”
——
吃完飯，莫紹庭去找江雲飛，能感覺出江雲飛對他的敵意，興許有誤會。
莫紹庭敲了敲門，走進去。
江雲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麽？不乖乖在外面扮演你的二十四孝丈夫。”
“你好像對我有誤解。”
“誤解？笑話！莫紹庭，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把別人的肚子弄大了，葉夢居然還這麽信任你。”
莫紹庭皺眉，“你是指梁芷凝？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誰又能說得清，只有等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孩子不是你的。”
“我沒有碰過她！”
“清醒的時候沒碰過，喝醉酒也沒碰過？”
莫紹庭微微一怔。
“怎麽，無話可說了。還是說對那日喝醉酒之後做過的事情毫無記憶了。”
在被葉夢無數次的拒絕過後，他確實喝醉過一次，梁芷凝陪在他身邊。可是他醉得不省人事，怎可能碰她。
“我沒碰過她。”
江雲飛淡笑，“我倒是希望你沒碰過她。否則兩個女人都可憐。可我選擇相信梁芷凝，因為我可以確定孩子不是我的。”
那晚，回了家，葉夢猶豫再三也沒問莫紹庭，她努力說服自己，要信任他。
——
時間一天天過去，顧子淵的風波非但沒有逐漸平息，反而越炒越熱。有些媒體記者甚至扒出顧子淵的家人，跑去他的老家打擾兩個老人。
葉夢每天關註著新聞，奇怪的是，顧子淵和葉夢這一段，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報導。
接到葉可蔓的電話，原來她也時刻關心著顧子淵。在那頭問葉夢，“你最近見過他嗎？他還好嗎？”
“他挺好的，不用擔心他。”
葉可蔓在那頭嘆氣，“怎能不擔心，媒體上關於他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他現在一定壓力很大。葉夢，你能不能讓莫紹庭幫幫忙，我想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這……”
“為什麽他以前所有的事都被爆出來，連家人都被拿出來說，唯獨沒有和你的那段過往，我相信莫紹庭是做了什麽的。葉夢，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是我千方百計利用子淵的弱點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其實他一直很痛苦，在愛情和金錢權勢之間艱難選擇。夢夢，你幫幫他吧，他一直都很愛你的。”
葉夢深吸一口氣，“不是我不願幫忙，只是現在的網絡傳播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莫紹庭也只是個普通的商人。”
那頭葉可蔓不說話了。
“以前離婚的時候，我很恨他，覺得他是那麽不負責任的一個男人。現在，看到他有難，我才發現所謂的恨在愛面前，顯得那樣渺小。葉夢，我知道你也已經不恨他，看在他愛了你那麽多年的份上，幫幫他吧。”
結束了和葉可蔓這通電話，葉夢陷入了沈思。她覺得奇怪的事情被葉可蔓一語點破。
莫紹庭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坐在陽臺吹冷風。
他拿了件披肩走出去，輕輕搭在她肩頭，“沒事坐在這裏吹冷風，一會兒又得喊頭疼了，走吧，回房。”
莫紹庭摟著她回到房間。她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
“剛才在想什麽？”他問。
“我想請你幫個忙。”
莫紹庭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笑說，“每次你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先把話說在前頭，如果是顧子淵的事，那就別開口了。”
葉夢抿嘴，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你怎麽這麽聰明呢，就是顧子淵的事情。我和顧子淵的那段過去沒被媒體報導出來，一定是你的功勞。我相信憑你的能力已經能很快讓這場風波平息下來的。”
莫紹庭不悅的蹙眉，“你太高估我了，我沒那麽大的能耐。”
“莫紹庭，求你了，你幫幫他好不好？他現在真的很可憐，連他的家人都受到牽連了。”
莫紹庭不高興的推開她，“我說了，如果是他的事，不要開口，一來我沒那麽大的本事，二來我也沒這個義務。”
“莫紹庭……”
他擺擺手，打斷她，“不用說了，這事我是不會插手的。”
見他很生氣的樣子，葉夢沒再多說什麽。只是躺床上以後，鬧著小別扭，不讓他碰。莫紹庭後來也懶得碰他，翻過身去跟她背對背躺著。
——
葉夢失眠了一夜，第二天醒來頭昏昏沈沈的。莫紹庭已經不在床上，好似一早就下樓了。
洗漱好下樓，父子倆正在開心的吃著早餐。
鬧鬧看到她打招呼，“媽媽早，快過來吃早餐哦，爸爸親自下廚，這面可好吃了。”
“不吃了，你快點，一會兒送你去學校。”
小家夥嘻嘻的笑，“我還以為不用上學了呢。”
葉夢幫他收拾好小書包，小家夥急忙把面吃完。
莫紹庭站起身，走到葉夢身邊，伸手去拿書包，“你坐下吃早餐，我送鬧鬧去學校。今天哪裏都別去，在家裏好好休息。”
她失眠，他大概是知道的，因為她翻來覆去總動個不停，還總是大口的呼吸嘆氣。
“你事情多，我送吧，早餐我不是很想吃。”
莫紹庭眉毛擰了擰，“為了顧子淵，你要跟我冷戰嗎？”
“你想多了。”葉夢淡淡的說著，轉向孩子，“鬧鬧，走了。”
小家夥走到他們中間，看著葉夢弱弱的問，“可不可以讓爸爸開車送我去，媽媽都不會開車。”
“誰說我不會開車。”
葉夢隨意拿了把車鑰匙，牽著孩子的手離開。
莫紹庭伸手按著酸澀的眉心，吩咐容伯，“容伯，你開車跟著她。”
——
從別墅到幼兒園，不遠的距離，葉夢感覺開車開得很輕松。把鬧鬧送到學校，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出來的時候看到容伯平日裏開得賓利車停在她的車旁邊。
葉夢無奈的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容伯把車窗搖了下來。
“容伯，你回家吧，不要再跟著我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開車開得還不錯。”
容伯楞了一下，笑說，“這只是你的自我感覺，剛才好幾個路口左轉右轉，你都沒打轉向燈，這是很危險的。你要去哪裏，容伯送你過去。”
“容伯，您先回家吧，我去看個朋友。你可千萬別跟著我。”
葉夢上車，把車開走了。容伯還在後頭跟著，葉夢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容伯在後面嚇壞了，忙下車詢問情況。
“葉小姐，怎麽了？”
“容伯，你再跟著我，我就得出事了。”
容伯顯得很為難。
葉夢繼續，“您走吧，我不會有事的。”
葉夢開車來到顧子淵的公寓，公寓樓下有很多記者在坐等，不知他們怎麽弄到顧子淵的住址，有幾個記者說已經在這裏等兩天兩夜了。
“小姐，你是這裏的住戶吧，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你們要進去幹嘛？”
“當然是去拍小股神啊，我等兩天兩夜，他都沒出來，快急死了。”
葉夢假裝問，“你們是在這裏等小股神顧子悅？”
“什麽顧子悅，他的真名叫顧子淵。”
“據我所知小股神不在我們這幢樓。”
“什麽，難道有人給我們假線索，不可能的，給線索的人很可靠的，她說股神邀請她來過家裏，還想對她圖謀不軌呢。姑娘，你就別忽悠我們了，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抱歉。”
葉夢來過這裏幾次，保安認識她，直接就放行了。
保安嘆氣說，“葉小姐，你朋友顧先生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每天都有很多記者在這裏堵他，他這樣一直不能出門也不是辦法呀。”
“大叔，謝謝您這麽關心我朋友，您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來。”
“那是當然，保護業主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葉夢上了樓，敲門敲了很久，門才打開。顧子淵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來開門，笑說，“你又來看我了。”
屋子裏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黑乎乎的。
顧子淵扭開了一盞小壁燈，“抱歉，我不能拉開窗簾，那些記者一個個都太厲害，我一拉開窗簾，準會被他們拍到。”
“你這樣一直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要不就出去面對吧。”
顧子淵嘆氣，“不是我不願面對，是他們對我窮追猛打。對付我一個就算了，連我家人也連累了。”
“這次事件怎麽會這麽嚴重？”
“現在網絡的力量太大，我婚內跟別的女人好上，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在外面鬼混，在妻子生了一對兒女後跟她離婚，這些自然會引起所有人的公憤。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做錯了事，足以被輿論毀滅。”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顧子淵開玩笑，“可能只有我死，事件才能平息。如果我死了，能換我家人的平靜，倒不失為一種良策。”
“顧子淵！”
顧子淵哈哈大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我怎麽可能做啥事，我還有父母等著我養老，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
“我想，也許我可以逃到國外去，等風波平息了，再回來。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外面堵著那麽多記者，我想我是沒辦法輕易逃走的。”
葉夢坐在沙發上嘆氣，“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你能來看我，陪我說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自出事以來，只有你來看我。”
葉夢笑說，“那是因為只有我知道你的住處。”
顧子淵咯咯笑出聲。
“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好久沒為你下廚了。”
顧子淵說完起身往廚房走去。
葉夢坐在沙發上，很努力的在想辦法。
忽然想到什麽，她跑去廚房，問，“顧子淵，這個公寓有多少人來過？剛才外面的記者說，有個女人向他們爆料，她來過你這裏。”
顧子淵想了想，瞇著眼睛說，“我也許知道是誰。”
“誰？”
“你以前的同事焦嬌。”
葉夢怔住了，“怎麽可能，焦嬌那麽單純，她怎麽會知道你住這裏。”
“這姑娘有一次追我追到家裏，不過我沒碰過她，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會再輕易去沾花惹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惹怒了她。”
葉夢久久不能平靜，在她眼裏，她只是一個剛從大學走出來的清純女孩。
“人不可貌相，葉夢，現在的人，越來越不單純了。很多在校學生甚至比我們社會人都還覆雜。看人千萬不要去看外表，也不要輕易去相信一個人。”
“如果真是她的話，很多事情也許就好解釋了。你那篇專訪稿也許也是她拿給總編的。”
顧子淵豁達的笑笑，“算了，這些也沒必要去計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倒是你，往我這裏跑，你男人沒意見？”
“他意見可大了。”葉夢小聲嘀咕，“他是我見過最小氣的人，他能幫你，卻不願幫忙，我怎麽求他都沒有。”
顧子淵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葉夢，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去求他，這樣我的尊嚴往哪兒擱。變成這樣，是我咎由自取，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去求任何人，尤其是莫紹庭。”
葉夢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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