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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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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政是真的生氣了,已有半個多月沒有出現在她的靜園之中了,我有些猜不出為什麽,因為在街市她非要固執的管著閑事,還是沒聽她的吩咐離開打架現場,可是在趙國的這段日子中,無論她做著再過分的事,兩人鬥嘴吵鬧,還是嬉笑怒罵,就算他再惱火,可是第二天卻依舊像沒事人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與她共游趙國邯鄲的美景,夜宿星河之下,無所不聊,無話不說。

我望著高高的墻頭,即使兩位哥哥,姬丹依舊如往常一般的出現,可是我的心底卻有些空空落落的,說不出為什麽,後來回想起來,也許在我這漫長的戰國之旅中,最徬惶不安的日子中,在這數百個黑白交替的歲月中,是我們過得最輕松,最無邪的人生,只有單純的等待與快樂,友情瘋狂滋長的時光。

一直的,我以為我就會這麽的走下去,忘記憂傷,忘記時間會給歲月帶來了煩惱,忘記我只不過是一個身不由主的流浪人。

這日,才過清晨,便接到了宮中的傳旨,楚夫人召我入趙宮相見。

再次見到她,卻沒有初見的光華溢彩,喝然依舊富麗繁艷,可是落寞微微的襲上了她的眼中。

她看著我的眼中有著沈思與悲嘆,我卻驚人的讀懂了她眼中的含意,時間,是女人最大的敵人,即使歲月留香,可是卻留不住跳脫的青春,留不住恩愛的君心,盛艷的牲丹看得再驚心動魄,卻依舊留念那含苞帶露的花朵。

“為什麽?”楚夫人看著我,卻只問了一句。

我低著頭,卻不知該答些什麽,楚夫人入趙宮十多載的時光,能風光依舊,已經是很難得了,雖說有著強勁的背景,卻也與她的美麗是離不開的,可是時間卻成了她最大的敵人。

看著我低頭語,楚夫人嘆了一口氣:“為什麽楚國會有你這樣的公主,你究竟懂不懂得你手中有些什麽?”

這句話依舊無法回答,我明白,只要我願意,我是可以在這裏為楚國做些什麽,可是我不是楚國的公主,我,只是我而已。

靜默著,我坐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中,聽著楚夫人說的話,思緒卻在飄游,她說了些什麽,我已經聽不入耳,只是絮叨了些家常,問了些近況,我便蕩悠悠的離開了楚夫人的宮殿。

這次,身邊沒有了趙嘉的陪同,我倒是多了逛逛這趙宮的心情。

現今邯鄲趙國王都的真面目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洪流中,只餘下一座蒼涼的遺址,讓後人猜想曾有過的光華歲月。

漫步宮中,一路上只見亭臺樓閣,假山瀑布猶如山水畫卷一秀,幽美而大氣,步入一座園子,其間的奇花異草更是讓人眼花繚亂,一座小橋正建於湖泊之上,遠處的瀑布浪花翻飛,座落於其間的小亭更是精致而古雅,讓人流連忘返。

看著來來往往的宮女阿娜多姿,步行款款,那姿態那步子莫不是賞心悅目。

我突然的就想起了一個歷史上有名的故事,那就是邯鄲學步,說是在戰國時候,燕國的少年壽陵,聽說邯鄲人走路好看,特地的來到趙國邯鄲學習走路,可是最後卻連路者不會走,反而爬著回去,引為天下笑柄,至今在邯鄲城中還有一座學步橋。

不過話說回來,邯鄲人走路是挺好看的,再加諸於這麽美麗的宮女身上,看著就更舒坦了。

一轉身竟看到姬丹正在一位宮女的帶領下穿過一道長廊。

“姬丹!”我輕喚了一聲。

他轉過身來,卻只是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的穿過了長廊道,冷淡的就像不認識我似的。

我嘆了一口氣,好吧,在王宮這種地方,謹小慎微,步步為營,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可是他一臉的冷漠卻是為何?為什麽他今天會來這趙宮?

側過頭我問身後隨行引路的宮女:“燕國太子怎麽會入宮?”

“是,公主!”宮子半蹲身子做了個揖:“燕王喜前日送了幾名燕國美女入宮,想是趙王念燕王思鄉之苦,特許他入宮與鄉人團聚。”

我皺了皺眉頭,自從趙國邯鄲城一戰大傷元氣,燕王喜見有機可趁便進攻趙國,可惜最終以戰敗收場,這才送來了燕太子做為人質,我嘆了一口氣,姬丹的氣質風雅,文才非凡,可是卻有個好大喜功,膽小懦弱的父親,這竟是他的悲哀。

我又問道:“趙燕兩國不是正在打仗嗎?為什麽還送來燕國的美女?”

那宮女輕聲答道:“公主有所不知,趙燕交戰,燕國失利為了求好,這才送來燕國的美女。”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我這才恍然大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為了求全自己便送來自己的兒子,以國家的太子為質,而戰局失利又厚顏無恥的送來燕國的美女,姬丹的心底究竟是如何的難過,那一眼的冷漠便可以盡顯,而今日趙王讓姬丹入宮哪是什麽憐他的思鄉情誼,也只是想要羞辱他罷了。

搖了搖頭,心情不禁低落下來。

一片落葉輕悠悠的飄了下來,正落在我的面前,一擡手,接住,我擡起頭,花開花落,秋意漸濃,靜語無聲的靠近,卻是最唯美的謝幕。

“你便是楚國的公主嗎?”一聲高傲,帶著跳躍律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游神的瞬間竟有人靠近,我一回頭,看到的是魏國菇公主那帶著淺笑的意味深長,我心中訝異,再轉眼過去,她身邊站著的是別一位美麗的少女,入眼間,我不由的驚嘆起來天公造物的深沈,她的美麗無可挑剔,精致的五官沒有半點的瑕疵,輪廓分明五官宛若刻意雕成,這樣的美並不驚人,讓人驚心的是全身散發活力,那不是如平常女子般的溫婉,而是一股跳脫著青春的活力,張揚得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無法拔離,看到我心中自然的浮現出她的身份,那位燕國的美女,我也才明白楚夫人眼中的那抹落寞是為誰而起,她的美麗卻不僅在於她的容貌,更在於她充滿青春蓬發的活力。

我心中譏笑,本來君心便難留,萬花叢中過,又有誰能半點不沾身,而謬論賞閱過萬般的帝王,怎抵抗得了唾手可得的美麗。

我做了個揖:“是,我便是楚國子萸,見過菇公主,見過……”我猶豫了一下,卻不知道如何稱呼著燕國的美女。

“她是大王新封的燕姬。”菇公主帶著笑替我解了圍。

我順溜溜的接了下去:“見過燕夫人!”心中卻在想著,這菇公主許久不見,心中打的卻是什麽主意,如此好心的為她解圍,圖的究竟是什麽?

燕姬倨傲的看著我,走到我的身邊,繞了一圍:“早就聽聞楚國子萸公主的大名,今日得見,不過爾爾!”她神態高傲,就猶如一只美麗的孔雀,咄咄逼人,卻理所當然。

我掃了一眼菇公主,便低頭不語,心中卻有著疑問,她與我針鋒相對,不是才發生的事情,可至上次之後,便消停了許久,她是個極聰明的人,必知糾纏不休,會惹來趙嘉的不快,而今日……,她這是要借刀殺人嗎?我心中升起一陣陣的寒意。

“子萸公主好似不太說話,還是因為看不起本夫人嗎?”燕姬笑著,聲音如同林中穿梭的百靈鳥般悅耳,

我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菇公主,她卻對我詢問充耳不聞,笑道:“子萸公主是與常人不同,說話做事都看對方為何人,就像貴國的太子姬丹,相談之下便是言語闡闡。”

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落井下石,我苦笑著,想不到這麽久沒打招呼,我忘卻了她,可是她卻在留意著我的一舉一動,可是至少我可以從她的言語中覺查到了,燕姬對燕太子的恨意濃濃。

果不其然燕姬的目光變得微冷,帶著譏笑著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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