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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五陵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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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獻說話一貫難聽, 紀藍英氣道:“你——”

元獻本來靠在一張石頭桌子上面的, 此刻站直了, 就比紀藍英高出了半個頭去。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似嘲諷, 似輕蔑:“紀藍英,我勸你一句, 省省你那套用到別人身上。咱們兩個好歹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又何必費神在我面前演的這麽光鮮體面呢?弄我的還怪想笑。”

他重重地拍了下紀藍英的肩膀:“我承認, 你看起來是比以前像那麽回事了一點, 也好像混出一些頭臉的。但有句話叫狗改不了吃屎。沒本事就是沒本事, 哪怕強裝出來有本事也沒用。”

“不就是又傍上了歐陽家才這樣趾高氣揚的嗎?你真會蠢到以為自己那個價值,加上這份算不上很值錢的長相, 能讓歐陽顯願意庇護你一輩子?”

元獻這番話恰好都把紀藍英的所有想法毫不留情地揭出來了,並且每句嘲諷都又準又狠,紀藍英連臉都氣白了——因為他還真是那麽想的。

這倒也不能完全怪紀藍英太過自信。

畢竟打出生以來,一直到主角光環碎裂之前的這麽多年, 在他的認知裏,自己雖然家境不好,親人刻薄無能,但就是有走到哪裏都被有權勢之人另眼看待的能力。

之前被趕出紀家,眾人背棄,他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又在這種劣勢之下成功搭上了歐陽問和歐陽顯兩兄弟。

紀藍英一心一意想要過上過去的生活, 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再次被厭棄的可能性。

作為背棄過他的人之一,元獻的話,讓他憤怒,又讓他害怕。

回憶起自己當初走投無路,舉家被趕了出來,身上被燕沈砍出來的傷勢還沒好,簡直落魄到了極點。

母親兄弟平時沒少沾他的光,見他落魄,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連累,趁夜收拾所有的東西逃跑了。

紀藍英滿身病痛,偏生連一塊靈石、一張符咒都沒有,被客棧趕了出來。

他多少年來都被人養著,衣食穿戴樣樣精細,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為了掙到靈石,他什麽卑賤的活計都做過,自己也想象不到,自己竟還有這份吃苦的毅力。

好不容易一點點混到了如今的地位,為的就是重新享受被所有人尊重追捧的滋味,他可半點都不想回到過去!

更何況別人不知道,紀藍英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今天來到玄天樓,並未為了道賀,而是他和歐陽顯有大事圖謀。

要是就此功成,天就要變了,歐陽家的地位也會更上一層樓。

他根本沒必要忍耐元獻的冷嘲熱諷!

元獻擠兌了紀藍英一番,當時說話的時候挺爽,回過頭來又覺得跟這麽一個人較勁沒意思。

他自己這邊還是一團糟呢。

元獻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臉上笑意淡去,把擋在自己身前的紀藍英一推,將他推了個趔趄。

他道:“行了,你顯擺過了,我也說完了,讓開吧紀公子,我認為咱們日後不必再有任何交集。”

元獻說完之後,也不再等紀藍英回答,徑直頭也不回地離開,向著不遠處人群熱鬧的地方走去——客人基本來齊,已經有很多人都進殿了。

正在這時,忽聽身後的紀藍英叫了一聲“元獻”。

他的聲音十分陰冷低沈,元獻很不耐煩,剛要說上一句“做什麽”,忽然覺得不對。

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整個人身形一飄,便緊急向著一邊避開,同時將靈力運至周身,防守外界進攻。

幾乎是與此同時,他便覺得自己身後一陣勁風劃過,劍意大盛,擦著元獻的後肩劃下!

就算是看著目前的場合,紀藍英也是沒有取了元獻性命之意的,但這道劍氣竟是淩厲非常,遠超紀藍英之能。

若不是元獻反應極快,恐怕一條胳膊就要被穿透了,少說得養上個一兩年。

饒是如此,他的右肩後面也被生生地削去了一塊肉,鮮血立刻噴湧而出,剩下的劍氣打在了地面上,頓時劈出一道深痕。

“這招是歸元山莊的‘道源無化’!”元獻一手捂住傷口,顧不得止血,轉頭盯著紀藍英,冷聲問道,“你是如何使出來的?”

而且最令他震驚的,是這一招的力道方位,簡直跟他自己用出來的一模一樣。

元獻這一個瞬間幾乎要擔心,自己到底醉酒醉的多狠,又或者被紀藍英算計過多少回,難道竟暈頭轉腦地將這一招教給了他?

但不可能啊,紀藍英就算是招式學會了,也沒有這樣的靈力。

紀藍英悠閑而立,自然是不會給元獻解惑的:“元少莊主,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正視我的能力,到底是自負呢,還是不願正視?”

他笑了笑:“又或者說,你就是天生看不得別人比你強?對待明聖如是,對待我亦如是。”

元獻將傷口的血止了,隨手拿塊帕子纏上,嗤笑道:“你想跟他比?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你比的了嗎?”

他們兩人昔日談話有多和諧,如今就有多會給對方紮心。

尚未等紀藍英反唇相譏,元莊主已經面色沈沈,大步朝著元獻這個方向走來了。

他本來已經進殿落座,卻見元獻遲遲未至,問了旁邊的隨從,也都道未曾看見少莊主。

元莊主以為這個孽障又在耍脾氣,當下氣不打一處來,親自沖出來抓他,結果找了一圈,發現他竟和紀藍英面對面站在角落處。

元莊主還以為這兩人沒皮沒臉,竟要在這種場合下互訴舊情,當時宰了紀藍英的念頭都有了,氣勢洶洶地便沖了過去。

結果到了近前一看,他才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麽回事,紀藍英一臉得意,元獻滿胳膊都是鮮血。

就算元莊主跟元獻的矛盾再多,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這麽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問道:“怎麽回事?”

紀藍英也沒想到趕的不巧,正好被人家親爹給撞上了。

要不是因為元獻嘴太毒,紀藍英也沒有這個時候就把事鬧大的打算。

見狀,他沖著元莊主拱了拱手,淡淡道:“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一些小小沖突而已,元莊主不必放在心上。”

稍頓,紀藍英又看了元獻一眼,補充道:“這裏畢竟是玄天樓,元公子對我如此相逼,鬧出去也不好看,不是嗎?”

這話若是讓不明就裏的人聽到,肯定會認為剛才是元獻在糾纏他。

而紀藍英也是有恃無恐,畢竟他跟玄天樓的關系也就那麽回事了,而歸元山莊卻還得想盡辦法把這門姻親維持下去,所以該息事寧人的是他們。

——他可不知道雙方已經決定退親這件事。

元莊主本來就心恨元獻不爭氣,為了個紀藍英把葉懷遙得罪了,簡直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親生兒子他無可奈何,也只能罵上兩句,對紀藍英可就沒那麽客氣了。

結果現在他還主動送上門來挑釁,簡直是上趕著找不自在。

元莊主可不管紀藍英如何花言巧語,半分面子都不給,沈聲喝道:“小子無恥!你家長輩沒教好你,老夫便代為教訓,也好讓你知道知道,什麽才是做人的道理!”

他著實覺得紀藍英欠抽,也不知道紀家是怎麽教出來的,呵斥的同時袖風一拂,向著紀藍英甩了過去。

元莊主的功力非同小可,這一下出手用了一半的力道,已經自覺很重了,非得把對方打的吐血順便再斷上幾根骨頭才好。

紀藍英大概也沒想到他竟會當真動手,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向後退開。

但緊接著,卻不知道他在後退的過程中做了什麽,元莊主的掌風未曾及體,紀藍英那邊竟同樣發出了一股十分雄渾的掌力。

元莊主的勁沒用全,兩股力道相撞,他沒能成功教訓小輩,反倒被逼的後退了幾步。

紀藍英也被元莊主教訓的姿態激起怒火,冷哼一聲,右手捏訣點出,又是一道霸道無比的劍氣在半空中劃過。

隨後,跟著元莊主而來的兩名弟子悶哼一聲,雙雙倒地。

這回的招式兩人不太了解,但是劍氣中所攜帶的靈力卻是十分熟悉,竟和玄天樓有幾分相像。

這個時候,元獻父子兩人都已經看出,紀藍英身上一定是藏著某種十分厲害的法器,他便是憑仗著這樣東西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紀藍英甚為狡猾,一直沒有將東西取出,元獻一時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麽寶物這樣厲害,竟然能接連發出如此強悍的招式。

要知道,即便是使用法器,也要以消耗一定的靈力作為代價,這是基本的平衡規律。

試想如果世上真有一樣東西,可以源源不絕地為使用者提供頂級大招,那麽跟他動手,就相當於燕沈、葉懷遙、惠善大師、各世家家主等人物聯手的威力,豈不是天下無敵?

這動靜越來越大,連周圍一些還沒來得及進殿的賓客都被驚動了,紛紛聞聲而來。

雙方沖突加劇,紀藍英出手本來是一時激憤,自己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威力。

他眼看元家兩名弟子也這麽輕易地就被打倒,身上均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心裏原本有些發虛。

但一轉眼,紀藍英又見到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震驚詫異地看著自己,頓覺倍增風光,也就沒有那麽怕了。

他早在此之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原本就是弱肉強食,不怕你囂張,就怕你沒本事。

腦海中不期然閃過了葉懷遙平時從容微笑的樣子,紀藍英挺直了腰桿,微擡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元氏父子。

他淡淡說道:“二位,我本來不想如此,是你們一再咄咄相逼。眼下雙方扯平,就算了吧。否則也是讓玄天樓的諸位道友們為難。”

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走。

這是出風頭充好人都讓他一個人占全了,元莊主氣的夠嗆,低聲沖著元獻罵道:“瞎了眼的畜生,自己看看你找的這都是什麽東西!”

元獻也聽著紀藍英的話不順耳,本來正想反唇相譏,結果嘴剛張開,自己倒先挨罵了。

他微微皺眉,也低聲道:“爹,這麽多人看著,現在是罵我的時候嗎?再說了,我是畜生,您是什麽?”

元莊主:“……”

這父子兩人天天致力於將對方氣死,元莊主有心想踹他幾腳,但看看兒子滿胳膊的鮮血,到底沒下去手,心中對紀藍英卻是憎惡更甚。

他一開始沒有拔劍,是因為對著這麽一個小輩拿兵器委實掉價,眼下卻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元莊主嗆啷一聲將長劍出鞘,一道劍光砸在紀藍英前方的土地上,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深溝,阻擋住他離開的腳步。

元獻忍不住在嗓子眼裏嘀咕了一聲:“這可是玄天樓的地,你倒是又不怕得罪他們了。”

天天暴跳如雷,就知道指著他罵,自己做事也沒多穩重。

既然恨不得連親兒子都賣了去討好玄天樓,怎麽這個時候一發火又亂砸人家的東西?

只不過這話他卻識趣地沒有說出口。

因為按照老父的脾氣,下一劍很有可能轉手砍到他的身上。

紀藍英轉過身來,問道:“元莊主還有何事?”

“動了元家的人就想輕輕松松離開,上一個當著老夫的面如此張狂之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元莊主冷笑道:“聽說你自幼喪父,是成年之後才被紀家主接入本家教養的。那就是有爹生沒爹管了,老夫今日就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

他這話說的難聽,紀藍英臉色也不好看了,昂然道:“好啊,那就來吧!”

話音方落,兩人轉眼間便已經打在了一處。

這回元莊主一心想出口心頭惡氣,再加上也想知道對方身上到底帶著怎樣的寶物,因而下手毫不留情。

元獻向後退開幾步,讓出場地。

以他父親的資歷,要是跟紀藍英動手還要二對一的話,那可就太跌份了。

元獻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只是緊盯戰局,想要發現紀藍英身上的玄機。

周圍的人一看,見紀藍英跟元莊主相鬥,竟果然能夠不落下風,也都非常驚奇,議論紛紛。

有人小聲問道:“這位少俠是何人?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以前倒是不曾見過,是玄天樓的弟子嗎?”

有認識紀藍英的人低聲笑道:“玄天樓門下怎可能有這樣狂妄無禮的弟子。這位你都不認識嗎?他就是那個曾經鼎鼎有名的紀藍英紀公子,有一年的賞花宴上,青花幫的幫主跟紫女俠還因為他動了手——”

他這麽一說,之前那個發問的人“哦”了一聲,頓時想起了對方的來歷,卻更加驚奇了:“他不是元少莊主那個……”

第二個答話的人連忙“噓”了一聲,悄悄看元獻一眼,小聲道:“掰了。”

一名原本天天靠著別人吃軟飯的小白臉,某日被情人拋棄,家族驅逐,落魄不堪。

未料想,最後他竟然九死一生活了下來,而且功力大進,上門挑釁,竟能與舊情人的父親戰至平手。

這是一個多麽勵志且狗血的故事,放到紀藍英的身上,又有那麽幾分詭異的……違和。

眼看事情鬧得不像話,已經有人進去稟報明聖與法聖了。

紀家主這回來到玄天樓,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如他對葉懷遙所保證的那樣,決心要狠狠地收拾紀藍英一番。

他之前來的時候沒有看見紀藍英的影子,特意派了門下弟子盯著,言道是紀藍英一出現便立刻向自己報告。

為了在眾人面前顯一顯本事,紀藍英跟元莊主動手的時候,專門使用威力巨大的招式,半點不用顧惜靈力,十分隨心所欲。

元獻微微瞇起眼睛,已經敏銳地發現,他中間用了幾招,正是元莊主剛剛才使過的招式。

這是巧合嗎?不能吧。

他重新凝神向著戰局中看去,捕捉著紀藍英的每一個動作,而後在某個瞬間,仿佛隱約看見他袖子中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一閃。

元獻正要仔細觀察,忽然眼神一緊,揚聲道:“爹,小心!”

元莊主險險避開了紀藍英發過來的一道劍氣,向後退開幾步,把劍往地上一拄,微微氣喘。

這也就是他功力精湛,這麽多年下來,打鬥經驗也豐富,要不然紀藍英這一連串大招發下來,換個人早就吃不消了。

紀家主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他在來之前就聽人說紀藍英和元莊主打成了平手,原本還不相信,此時看來,非但是平手,紀藍英分明是占了上風啊。

得罪了玄天樓之後又得罪元家,就算已經把他逐出家門,這小子到底也是姓紀的。

紀家主只覺得頭疼不已,也不打算再給歐陽家留任何的顏面,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宰了紀藍英這個惹禍精。

他高聲說道:“紀藍英,你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徒——”

元獻連忙道:“紀老爺子,您快向後閃!”

果然,紀藍英根本就不給紀家主把話說完的機會,對於這個當初將他逐出家門的長者,他只有更加憎惡,一道劍氣就突襲而去。

這一招同他方才突襲元獻的那一下看上去是同樣的招數,但是力道和手法又似乎隱隱有些不同。

紀家主雖然有元獻提醒,但也是猝不及防,倉促之下擡手發出一道靈流暴擊,這一招瞬時被化解,他卻也因為徒手接劍受傷,鮮血從手掌上湧出。

紀藍英傲然道:“族叔,我已經不是當年任你呼來喝去之輩了。既然彼此間早已斷絕關系,就請你放尊重一點。”

但這一回,迎接他的不再是那種驚嘆甚至艷羨的目光,周圍的人站成了一圈,面色嚴肅,甚至隱隱帶著敵意。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

因為紀藍英一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此時嘗到了擁有強悍力量的滋味,行為益發張狂,誰要說上句話,都要面臨著被他攻擊的風險。

受傷流血還是小事,顏面盡失才更加要命。

但是他的行為也成功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感。

紀藍英只知道強者為尊,卻沒有相應地提高自己的德行和見識,他想象中眾人都會對自己心悅誠服,結果卻收獲了反效果。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看來紀公子得了一樣不錯的法器,倒要恭喜。不過即便如此,閣下行事也未免過於強橫霸道了吧?”

此刻人人靜默,氣氛緊張,這個溫和帶笑的聲音就更顯得分外明朗,雖然沒有一語叱罵,但所有聽見這話的人,都是心裏一松。

旁邊圍觀的修士們自覺讓出一條路來,只見燕沈、葉懷遙,以及這次帶紀藍英來到玄天樓的歐陽顯,全部都走了過來。

這下可熱鬧了,元獻和紀藍英之間的暧昧已經足夠讓人們猜測頗多,眼下再來了個葉懷遙,各方關系更是亂成一團。

葉懷遙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一句,其實就是點明紀藍英不過依仗法器取勝,剛才那些所謂的輝煌戰績,頓時就不值一提了。

當然,他這樣說可不是為了擠兌紀藍英,而是幫元莊主紀家主解圍。

兩人年紀大輩分高,結果跟紀藍英鬧的這麽難看,委實下不來臺,而且越解釋越尷尬。

葉懷遙這樣一副仿佛不經意的模樣,隨口一提,效果頗佳,他們的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就緩和了。

元莊主更加惋惜,這樣的人品頭腦身份,真是打著燈籠都沒地方去找,偏生元獻往死裏作,把人給作沒了。

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元獻一眼。

然而元獻早有預料,故意沒看自己的老爹,倒叫他的眼神落了空。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我知道可能有人喜歡看虐渣,有人喜歡甜甜,也有人喜歡刺激的劇情,當文中出現你們不感興趣的地方時,就會覺得很著急或者水,我看書的時候也會這樣,特別理解。不過我需要做的是把整個故事完整地表現出來,所以很多情節也不能不寫。

遇上這種情況,我就盡量章容量大一點,不坑日更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w\*)。

每一章寫完了我都會回過頭來去看去修,不是隨便瞎湊字數的,但是可能有些地方把控的還是不好,也請大家多多見諒,抱歉抱歉。

其實說到底,紀藍英不是一個對手,而是一個引子線索,我就不劇透了,但他不會出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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