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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他是男的,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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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兒臣忽然想到一人,若父皇此刻能答應給兒臣指婚,那麽便不用再往我宮中送畫像了。”鳳佑梓忽的擡眸,望著鳳煜道,“孟府三小姐孟離芝,父皇覺得如何?”

站在一邊的鳳寧夢聞言,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鳳佑梓。

四哥為什麽忽然提起荔枝姐,還要求賜婚?

“怎麽,又改變主意了?”鳳煜望著鳳佑梓,眉頭微蹙,“方才叫你娶妃還百般不樂意,這會兒你倒是願意自己提出來了?”

“其實兒臣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鳳佑梓垂下了眸子,“這位孟三小姐,也許只是將兒臣視為知已好友,對兒臣沒有男女之情,是兒臣喜歡她,所以兒臣才猶豫著該不該讓父皇賜婚,但兒臣不想錯過她,也許兒臣可以讓她接受兒臣的。”

鳳寧夢悄悄扯了一把鳳佑梓的袖子,“四哥你……”

“乖,別打岔。”鳳佑梓低聲道,“寧夢乖,先出去玩可好?一會兒咱們出去了再說。”

“我不!”鳳寧夢忽的叫喊出聲,不等鳳佑梓反應過來,便朝著鳳煜道,“父皇你可莫要聽四哥瞎說,那孟三小姐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只是四哥單方面喜歡人家而已,即便四哥身為尊貴的皇子,也不能橫刀奪愛是不是?”

“寧夢你!”鳳佑梓咬了咬牙,而後望向了禦案之後的鳳煜,“父皇,您聽兒臣解釋,不是九妹說的那樣……”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話,鳳煜便出聲打斷了,“夠了,你們二人都不要再說了,先退下,那孟三小姐,容朕先了解一下再說。”

“兒臣告退!”鳳寧夢當即扯上了鳳佑梓,直接拉出了禦書房。

“九妹你!”被鳳寧夢一路扯出了禦書房,鳳佑梓眉頭擰成一團,“你當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我若是豬一樣的隊友,你就是一整只的豬!”鳳寧夢對鳳佑梓怒目而視,“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曉得,你明知道荔枝姐不喜歡你,你讓父皇賜婚難道就能改變這一點了?我竟不知四哥你何時也變得這麽頭腦簡單了。”

“她現在不喜歡我,不代表以後不喜歡我。”鳳佑梓道,“讓她跟著三哥終有她後悔的那一日,倒不如現在我就設法讓她離開三哥,也好過她以後傷心,終有一日,她會知道我是為了她好。”

“什麽叫你是為了她好?這叫哪門子為了她好。”鳳寧夢滿面不讚同,“你難道還要牛不喝水強按頭?你這麽做就不擔心她會討厭你麽?而且三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三哥想要如何對付我,讓他盡管放馬過來。”鳳佑梓忽的就笑了,“九妹你到底是過於天真了,你以為他們二人在一起就能毫無阻礙麽?”

“情投意合,能有什麽阻礙?”鳳寧夢斜睨了他一眼,“難道他們當中有一方變心了不成?”

“現在不變心,以後很難說。”鳳佑梓沈吟片刻,才道,“你忘了三哥是什麽身份了麽?將來繼承大統,他能否抗拒世間美人所帶來的誘惑?即使他能,朝臣也不會允許的,你荔枝姐心性高傲,絕不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難道你還想為三哥打包票他這輩子只娶離芝一人?別想得太美好了,除非他放棄儲君之位。”

“這……”鳳寧夢微微遲疑了片刻,才道,“也許其他女子只會被三哥當做花瓶,當做擺設,就像對待金萱那樣……”

“寧夢,你當真是太不了解你荔枝姐姐了。”鳳佑梓不待她說完,便笑著打斷,“也許她連名義上的都無法容忍呢?你可以拭目以待,到底他們能走到何種地步,三哥縱然現在有再多的保證,屆時,也很難實現呢。你若不信,咱們兄妹二人打個賭?”

鳳寧夢咬了咬唇,“你說,什麽賭?”

“你相信三哥,我不信三哥,咱們就賭三哥最後會不會與離芝分開。”鳳佑梓道,“你若是輸了,你的宮殿就歸我了。”

鳳寧夢瞪眼,“宮殿你都拿來賭?”

“是呢,所以要是九妹你輸了你連睡覺的地方都得傷腦筋了,連居所都沒有了,這就是你和四哥做對的代價。”鳳佑梓笑道,“同樣的,我若是輸了,我的承福殿也可以給……”

“你輸了我不要你的宮殿!”鳳寧夢忙打斷他,冷哼一聲,“你若是輸了,我要你直接褪去衣裳,只穿一條褲子,然後你戴著我的頭飾,輸我的發式,繞著皇宮跑三圈。”

鳳佑梓唇角一抽,“你這是什麽惡趣味?”

“沒讓你裸奔就不錯了!”鳳寧夢道,“怎麽樣,敢不敢賭?”

鳳佑梓挑眉,“有何不敢?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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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讓妙霜去,當真沒有問題麽?”南苑裏,三人同坐在柔軟的青草之上,妙雨偏過頭望著鳳青黎道,“並非我不信任他,只是他的演技似乎不行,且不善於表達,若是讓南無玉發現了什麽問題……”

“何需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相較於妙雨的憂慮,孟離芝倒是淡然的多了,“你不相信他偽裝的功夫,總該相信他的武功才是,要是讓南無玉看出了什麽端倪,大不了就是一場打鬥。”

“你也莫要將事情想得太過樂觀了。”妙雨眨了眨眼,“南無玉的功夫可是不差的,不要在這一點上小看了他。”

“那依你看該如何?”孟離芝朝他微微挑眉,“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去的,應該讓你們殿下自己去才是啊,論偽裝,論計謀,你們殿下可是遠遠勝過了妙霜那只知道動刀動劍的刀子,讓妙霜去刺探消息還真是難為他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妙雨忙道,“南無玉那等小人,自然是不配讓殿下親自出馬的……”

“吃飽了撐的,又調侃我了?”鳳青黎原本正靠在孟離芝肩頭閉目養神,聽著她的話,便伸手將她的腰掐了一把。

‘嘶——’孟離芝吃痛,伸手將他的手打掉,“我開個玩笑而已,不過說實話,我確實不大相信妙霜表演的能力,你知道當初我們混進來的那一晚麽?他的表演是多麽生硬……也就彩衣教那幾個傻小子看不出來,不對,是他們光顧著看長相了,以致於沒有註意到,妙雨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還有,我沒有吃飽了撐的,我根本就沒東西可吃。”

鳳青黎眼也不睜,依舊靠在她的肩頭,“餓了?”

“這不是重點好麽。”孟離芝原本正等著他發話,卻沒想到先問的是這個,不禁抽了抽眼角,“我在跟你說妙霜的事兒。”

鳳青黎睜開了眼,“你們若是擔心他,那我們便去看看好了。”

“也好。”孟離芝點了點頭,才想要起身,卻響起鳳青黎的頭還靠在她肩上,便聳了聳肩,“起來。”

“動不了了。”鳳青黎淡淡道,“沒有力氣。”

這個人!

孟離芝眼見他又想開始耍無賴,正想掐他一把,卻忽的聽見周圍起了一陣的歡呼聲。

上一刻還是挺安靜的院子,這一瞬卻忽的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孟離芝猜也能猜得到是什麽原因了。

能讓南苑的女子瘋狂,除了南無玉還能有誰。

她轉過了頭,望著所有女子湧去的那個方向,又看見了之前擡著鳳青黎來的那頂轎子。

這裏頭的人,若不是南無玉本人,那麽便只有可能是妙霜。

“南教主,南教主來了!”

“南教主,是你麽!”

“這次是南教主,還是之前的那個姑娘?他們二人究竟什麽關系?”

“南教主,若是你在裏頭,好歹應一聲啊。”

孟離芝掏了掏耳朵,只覺得聒噪得很。

若不是隨著南無玉轎子而來的護衛攬著,這群女子怕是早已經撲上去了吧?

孟離芝忽然有些同情南無玉,只覺得長此下去,遲早是被撲倒的命。

呸呸呸!同情他作甚?此人妄圖染指鳳梨,雖然是因為不知鳳梨真實性別,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個未知的危險人物,該有警惕性。

孟離芝緊盯著那轎子,終於,有一名護衛走到了轎子跟前,在眾人的視線之下,伸手將布簾掀了開。

眾女在這一時幾乎全屏住了呼吸,唯有孟離芝,好整以暇地望著那布簾被緩緩掀開——

“不用看了。”耳旁響起鳳青黎的聲音,“沒有我好看的。”

孟離芝:“……”

簾子終於被完全掀了開來,裏頭的人,也從轎子裏起了身,率先探出的,是一只黑金靴子。

終於等到他的雙腳都站在了地面之上,孟離芝才往上看見了他的面容——

猶如刀削斧刻般的面孔,眉飛入鬢,一雙漆黑的瞳仁,猶如最暗沈的夜色,一頭黑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眉間眼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的五官拆開看並不是十分精致,但是組合在一起卻俊朗的毫無違和感。

他的神情,三分帶笑,七分揶揄,可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看起來,不像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有些神秘莫測的味道。

他具有著儒雅與邪魅的雙重氣息。一身淺黃的錦衣,二十六七上下的年紀,優雅之餘不乏高貴。

笑面虎。

孟離芝在心裏立即給他下了定義。

“喏,就是他,南無玉。”妙雨撇了撇嘴,“離芝,有何感想。”

“帥。”孟離芝也不欺瞞,實話實說。

話音落下,周身的溫度似乎倏然下降了一些。

妙雨瞥了一眼鳳青黎的臉色,雙肩一顫,“你說他……”

“英俊。”孟離芝道,“但是,不如你妖魅,不如鳳梨精致,不如妙雪高冷,不如妙風英氣,不如妙霜冷峻。”

妙雨這才松了一口氣。

鳳青黎臉上的神色微微緩和。

孟離芝在心裏補上一句:但是看起來比你們都要好脾氣,好相處。

這話自然是沒敢這個時候說了。

“他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有些奇怪呀。”妙雨說著,朝著他身後看了看,“竟沒有看見妙霜。”

孟離芝才想說話,這一刻卻忽的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聲,一百多人的歡聲尖叫,簡直要震破了她的耳膜了。

“靠,這些姑娘真是反應慢半拍。”孟離芝捂住了耳朵,“一定是上輩子沒見過俊男,這南無玉固然英俊儒雅,但也不至於到這般誇張的地步。”

“據說女人一般都會對拯救過自己的男子抱有好感,如果那男子還還俊俏,一見傾心再正常不過了。”妙雨只怕被歡呼聲淹沒了自己的聲音,還特地湊到了孟離芝耳邊去說。

孟離芝輕嗤了一聲,“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確實不是。”鳳青黎與她耳語,“當初我可什麽都沒做,你便對我一見傾心了。”

“你就鬼扯吧!”孟離芝橫他一眼,不願承認。

鳳青黎但笑不語。

好不容易等到南苑的女子們安靜了,南無玉的隨身護衛,一名青年男子才開了口,“各位姑娘,下回歡呼聲請截止到教主邁入院子之前,方才教主一只腳已經邁進去了,你們卻沒有停止。”

“呀,我是停了的,不知道是誰在那兒瞎叫喚呢。”

“對不住了教主,下回我們會註意的。”

“教主可別介意,我們下不為例。”

南無玉望著一眾女子,忽的淡淡一笑,“我自是不會怪罪各位,但是各位,以後若能不喊叫,那便是最好。”

孟離芝:“……”

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剛才那名護衛說:歡呼聲請截止到教主邁入院子之前,方才教主一只腳已經邁進去了,你們卻沒有停止……

啊呸!

這南無玉王子病犯的簡直喪心病狂,他是想要全世界都為他一人歡呼麽?

孟離芝內心深處深感鄙視,已經收回了眼神懶得去看。

“各位姑娘,今日我來南苑,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希望各位可以安靜一些。”南無玉的聲音再度響起,他的聲線似是有道不出的魔力一般,聽這便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使得周圍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偌大的院子裏,一百多號人,這一刻忽然寂靜無聲,唯有一人的腳步聲在響。

孟離芝聽著那腳步聲愈發的近了,似乎就是朝著自己這邊來的,不禁擡眼去看,卻見南無玉果真往她這兒走,唇角噙著一絲淺淺的笑容。

孟離芝當下警戒起來。

她從未見過南無玉,那麽他自然不是來找自己的,他朝著自己的這個方向走,只有可能是找一人。

孟離芝想也不想稍微側過了肩頭,將鳳青黎的側臉擋住。

鳳青黎的頭依舊靠在她的肩上,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無動於衷。

南無玉已經走了過來,到了孟離芝跟前,蹲了下來,“姑娘,你也是這幾日新來的吧?你似乎對我……不大喜歡?”

孟離芝心道一句,不是似乎,是事實。

但這個時候說,無疑會成為百來名女子的公敵,她便只能笑著回應,“教主說的哪裏話……”

話說到一半,她忽的頓住了,只因她覺得有一絲香氣竄入了鼻尖,淡淡的,有些好聞,卻又有些怪異,不禁輕掩住了鼻子,“教主,今日你身上可是塗了什麽香粉,我對這香氣似是有些過敏啊……”

她知道這是從他身上傳來的香氣。

而她這句話說完後,南無玉的臉色微微一僵。

香粉,他一個大男子,塗的什麽香粉!

反觀妙雨,卻是將頭轉到了一邊,掩著唇憋笑。

“這是我屋中焚香的味道,姑娘若是不喜歡,我下回換一種就是了。”南無玉說著,起了身,似乎不再想和孟離芝多做交談,直接一步轉到了她的身後,而後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孟離芝聽出了這話是對著鳳青黎說的。

擦!

這樣易容也能看的出來?

鳳青黎微微睜開了眼睛,眸光冷冽,沒有看南無玉也沒有開口。

“該叫你霜,還是叫你雪?不對,或許這都不是你的真實名字,就像你的面孔一樣,都是借用他人,你改裝兩次,我都知道,雖然這易容技藝高超,但任何的易容術,都是逃不開我的眼睛的。”南無玉說著,笑了一笑,“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麽?或者你能給我看看你的臉?”

“很抱歉,他不會告訴你真實名字,也不會給你看他的臉。”孟離芝忽的起了身,面對著南無玉,一步邁到了他跟前,用極小的聲線道,“但是我能明確告訴你,他是男的,和你一樣,節哀。”

南無玉原本儒雅的笑容僵住。

“就猜到你會是這表情。”孟離芝勾唇,輕輕一笑,“你有一雙利眼,但可惜你看出了他是易容,卻看不到他的真實性別,南教主,恕我直言,方才第一眼見你,就覺得吧,你還是應該在家多藏幾年,培養點狂霸拽的大叔氣質吧,雖說你出手救了一眾姑娘,惡鬥北教主,在她們看來你十分英雄十分梟雄,但你別忘了,你還是個土匪頭子,所以,你的優越感,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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