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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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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滇南這地方的物種真是千奇百怪,簡直讓蘇意卿大開眼界。

謝楚河不知道從哪裏抓了兩只孔雀來。

孔雀的羽毛是層層疊疊的藍色和綠色,深淺交錯在一起,絢麗若水彩,長長的尾羽拖在地上,它們似乎知道自己的美麗,連姿勢和神態都是倨傲矜貴的,高高地仰著頭,翎毛抖索亮眼。

當尾羽打開成屏時,在陽光下簡直是流光溢彩,綺麗萬千。

蘇意卿都看得呆了,對著那漂亮的羽毛幾乎流口水。

結果,第二天,謝楚河就給了她一大捧孔雀尾羽。

蘇意卿卻大哭,捶了謝楚河好幾下,責備他太過殘忍了。

女人的心思實在不好琢磨,謝楚河的殷勤獻錯了地方,又被罰睡了幾天隔壁帳篷。

過了兩天,為了賠罪,謝楚河又給蘇意卿弄了一只大鸚鵡來。

那鳥兒的羽毛更是五彩斑斕,比起孔雀來另有一番情趣,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小東西會學人說話呀。

蘇意卿興奮極了,再也不叫著無聊了,給鸚鵡取了個名字叫“阿貴”,天天教著它說話。

“卿卿最聰明。”

“阿蠻是笨蛋。”

聽得謝楚河後悔不疊。

不過,托這只鸚鵡的福,蘇意卿終於肯安份地呆在營地裏,再也不吵嚷著要出去玩了,謝楚河暗自松了一口氣。

如是,過了三四個月,謝楚河的傷勢都完全好了,又可以上馬引弓,行動自若了。

那邊的老大夫卻還板著臉,對蘇意卿道,她的身子骨太嬌柔,還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切勿隨便走動,免得一個不好,落下隱患。

蘇意卿摸著自己的肩膀,覺得一點兒都沒問題了,但架不住謝楚河嚇唬她,如果沒有調理好,那傷疤都不好消除掉了。

雖然蘇意卿實在不懂得,外出走動和傷疤到底有什麽關系,但她還是不敢冒險,就乖乖地聽話,繼續呆在營地裏,逗著鸚鵡阿貴玩。

阿貴可比蘇意卿聰明多了,它能夠很明確地判斷出謝楚河才是一家之主,所以,它最近經常說的一句話是︰“卿卿不能出去玩、卿卿不能出去玩。”

蘇意卿為之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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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謝楚河出去處理軍務,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男子進來。

蘇意卿吃了一驚,擡頭定楮一看,尖叫著撲了過去︰“哥哥!哥哥!”

那居然是蘇意卿的同胞兄長蘇涵君,他被朝廷任命為蕪湖知府,一直在任上未曾返家探親,說起來,兄妹倆已經三年多沒有見面了,連蘇意卿出閣他都沒能趕上。

蘇涵君許久未曾見到疼愛萬分的妹妹,也是熱淚盈眶,張開雙臂就要接住她。

謝楚河身手敏捷,一個錯步,擋住蘇家兄妹之間,用手掌抵住蘇意卿的額頭。

“你幹什麽,快走開啦。”蘇意卿瞪他。

謝楚河咳了一聲,正色道︰“卿卿,你如今已為人妻,行事當穩重一些才是,固然是自家兄長,那也是男女有別,斷不可如此唐突,讓兄長看了笑話。”

蘇意卿嫌棄他礙事,不由分說,把他直接趕出去了。

謝楚河走後,蘇涵君摸著胸口,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卿卿,你這裏真是守備森嚴,我說是你的兄長,把朝廷的官印也給他們看了,外頭的守衛還不相信,反覆盤問了我半個時辰,後來好歹妹婿出來,居然認得我,這才把我帶進來。”

蘇意卿把蘇涵君引進去坐下,叫人奉了茶上來。

蘇涵君咂了一口茶,點頭道︰“不錯,上等的大紅袍,色濃湯醇,應是今年新摘采的,口感甚佳。”

他擡頭看了看這極為寬敞的羊皮帳篷,頂上垂下來滿繡的綺羅紗幔,兩側邊擺著十二扇的珠光雲母屏風。

他嘖了一聲,摸了摸身下坐的那把椅子,叩了叩,隱有金石之聲。

“蟹爪紋的紫檀,可真稀罕,哎呀,我說卿卿,你家大人真是大手筆,奢侈過了,小心被人參上一本。”

蘇意卿回頭對白茶道︰“去,把廚房那邊的柴木小凳子搬過來給四公子坐,還有,把茶撤下去,給他端一壺白水上來。”

蘇涵君簡直要嫉妒了︰“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就這麽護著他。”

“就你嘴皮子碎,說什麽呢。”蘇意卿斜他一眼。

蘇涵君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要問︰“對了,剛才妹婿一眼看到就認出我了,我們原來沒打過照面啊,好生奇怪。”

“怎麽沒有,當年他不是在安西刺史府還住了好幾個月嗎,你天天看他不順眼的。”

“安西刺史府?”蘇涵君回憶了一下,差點跳起來,“他是那個阿蠻?”

鸚鵡阿貴聽見這個名字,呱呱地叫了起來︰“阿蠻是笨蛋、阿蠻是笨蛋。”

“阿貴最乖了。”蘇意卿笑瞇瞇地摸了摸鸚鵡的小腦袋。

然後回過頭來,她問道︰“哥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嚇了我一跳呢。”

“還不是擔心你嗎,爹娘說你跟著妹婿到滇南來了,我看如今滇南的情形這麽亂,左思右想總是放心不下,好歹蕪湖離滇南不算太遠,我向上峰告了兩個月的假,特意過來看看你,如今見你還能這樣淘氣,可見是好的。”

蘇涵君說蕪湖離滇南不算太遠,快馬加鞭一路趕過來,大約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就為了看她一面。蘇意卿看著自己的兄長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心裏暖洋洋的。

“哥哥真好,果然還是你最疼我。”

話說完,她有覺得有些不對︰“滇南的情形哪裏亂了,一切都好好著呢。”

蘇涵君睜大了眼楮︰“我說將軍夫人,百越族暴'亂,妹婿在率兵討伐,外頭的戰火從貴州城綿延到最下面的普寧州府去了,你還不知道嗎?”

“什麽,真的嗎?”蘇意卿猛地站了起來,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謝楚河總拘著不讓她出去了,原來是就是想瞞著她這個。

她憂心忡忡︰“怎麽又打戰,謝郎真是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哼,還說我受傷沒好,不讓我出去,我就知道他在糊弄我。”

蘇涵君迅速抓住了重點,眉頭一跳︰“你受傷了?傷在哪裏?怎麽受的傷?”

蘇意卿說漏了嘴,趕緊用袖子掩住口,不說話。

蘇涵君沈下了臉,轉向白茶︰“你說,是怎麽回事,不許隱瞞。”

莫看蘇涵君在妹妹面前千依百順,實際上在蘇家,他才是最嚴厲的人,板起臉來,比他父親還唬人。

白茶戰戰兢兢的,低著頭,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抖了出來,聽得蘇涵君臉都白了。

到最後,蘇涵君忍不住一拍扶手,站了起來︰“他是不是個男人啊,還讓你為了保護他而受傷,說出去,他怎麽有臉統率兵馬,簡直笑話。”

“餵,你不要亂說。”蘇意卿不甘示弱,“我自己的夫君,我護著他,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說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麽打緊的。”

蘇涵君怒道︰“之前娘就寫信給我,說了你為他在朱雀門外跪了好幾天,差點把自己的腿都弄殘了,這次又是這般兇險,若是那箭不長眼,再偏上幾分,你這會兒還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嗎?”

白茶見勢不妙,趕緊一溜煙逃走了。

蘇意卿和人家吵嘴,從來就沒贏過,她被蘇涵君這麽一說,又磕磕巴巴地回不上話來,只能仰著下巴,驕縱地道︰“哼,要你管,現在我是謝家的人了,能管我的只有我夫君,你有本事,去,和他吵去。”

蘇涵君當下就挽袖子,色厲內荏地叫道︰“你以為我不敢嗎,謝楚河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他說說理去。”

蘇意卿終究是心軟了,蘇涵君這麽大老遠地特地跑過來看她,她怎麽能還惹他生氣呢。

“好了,你別不依不饒的,這些事情都是我自作主張折騰出來的,謝郎他已經罵過我了,你別再和他說了,我好不容易揭過這一節呢,你再說,他又要和我生悶氣了。”

不待蘇涵君再說,她急忙道︰“啊,哥哥,你這一路兼程趕過來的,身上都發酸了,快去沐浴一下,換一身衣裳,有什麽話,我們等下慢慢再說。”

蘇涵君本也是個翩翩佳公子,最是註重儀容,本來不覺得,被蘇意卿這麽一說,自己也覺得渾身不對勁,當下瞪了她一眼,還是跟著下人出去拾掇了。

蘇意卿很有些發愁,托著腮幫子在那裏思量著怎麽應付蘇涵君,想來想去也不得法,忍不住唉聲嘆氣。

過了半晌,蘇涵君沐浴完畢出來,換了一襲錦緞長袍,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看見蘇意卿在那裏擰著小眉頭,忍不住嗤了一聲︰“想什麽呢,想著怎麽糊弄你哥哥嗎?”

不愧是親生兄妹,什麽小心眼兒都不好瞞他。

蘇意卿嬌嗔道︰“我才懶得理你,總之不管我說什麽你都會尋到錯處,不和你說話了。”

蘇涵君坐到蘇意卿的身邊,語重心長地道︰“卿卿,我也不是說謝楚河不好,但他這樣的武將,終日在戰場上來往,和他一起過日子,難免有兇險的時候,你當初怎麽就想不開,還要抱著牌位嫁給他,是不是小日子過得太舒心了,非得給自己找不自在,你知不知道娘在家中如何為你擔憂嗎?”

蘇意卿的神情中帶著無賴︰“反正,嫁都已經嫁了,你這會兒說這些也是白費勁。”

蘇涵君上下打量著妹妹,然後一拍大腿︰“卿卿,你這幾年出落得越發好看了。”

“那是……”蘇意卿剛想驕傲地翹起小鼻子,忽然又覺得不對,警覺地問道,“好端端的,怎麽說這個?”

“現在還來得及,你和謝楚河和離吧,跟我回京都,我家妹子生得如此美貌,還怕找不到好人家,安安生生地過日子,比什麽都強,省得家裏人一天到晚為你牽腸掛肚的。”

蘇意卿的嘴巴都張圓了︰“哥哥,你可真敢說呀,這要讓謝郎聽到了,會把你打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舅兄是個妹控,所以從小就和妹婿不對付,但是,大舅兄是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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