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如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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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憂笑著看向雲如煙，“我告訴你這個秘密，你可是別告訴我二哥哦！”鳳無憂再次強調，充分挑起雲如煙的好奇心，鳳無憂心中笑，“我二哥他……”
“四妹，雲姑娘。”卻這個時候，院門那傳來一聲厚實的男人聲音，鳳秋旭的腳步很快就上前來，“你們倒是挺融洽的，在聊些什麽？”
“沒想到二哥這麽早就回來閣裏了！”鳳無憂立即停住，眼眸裏閃過一絲的狡黠。
而雲如煙微微怔楞，自己差點就能夠聽到鳳無憂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了。但還是趕緊起身給鳳秋旭行禮，“二少爺。”
鳳無憂倒是甚是親昵地拉了一下雲如煙，笑著對鳳秋旭道，“二哥，我方才替你跟如煙姐姐問了好些的話，嘿嘿，你猜的我問什麽了？”鳳無憂此時可是萬分的調皮樣子，這令鳳秋旭有些驚訝，尤其此時是在雲如煙的面前。
雲如遇倒是聽著鳳無憂的話而頓時驚愕，她趕緊看向鳳無憂，美眸裏閃過一絲的慌張，“四小姐，您，您莫要將話兒說給，給二少爺聽……”雲如煙越說到後面，越沒有了聲調，因為她看到的是，鳳秋旭正在看著她，他的這種眼神，令雲如煙心中很慌。
大概，自己真是有一點點喜歡上這個溫柔的男人。這個男人他不僅有溫柔，他還有強勢的一面。
無論他是真的假裝對自己溫柔，還是真正就對自己溫柔，自己都貌似無法辨認。
到底的，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容易入情。
鳳秋旭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看向鳳無憂，“你們剛剛說什麽了？”
“我只不過是問了如煙姐姐一些話，然後她就回答我了……”鳳無憂笑。
“四小姐，您，您還是別說了可不可以？”雲如煙禁不住地緊張，自己的確不是第一次說喜歡鳳秋旭，可是，若是此番此景的有鳳無憂在場做那個中間人，然後說自己對鳳秋旭什麽什麽，自己還是緊張。
“她說很喜歡你。”鳳無憂直接對鳳秋旭就快口說道。
鳳秋旭聽著一怔楞，而雲如煙聽著，立即別過臉去，“我去給你們端茶來。”她說著，急匆匆走了。
鳳秋旭見雲如煙離開，此番的才稍稍緩了緩神色，“四妹還真是頑皮，又來打趣二哥。”
“我不頑皮，也不打趣二哥，我是認真的。我在真正地在幫著二哥。”鳳無憂道，“我還要確認一下我心中的猜想才行，不會太遲了。二哥耐心等待一下。”
“我，四妹，你……”鳳秋旭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自己是聽聞了她到自己的旭元閣中，自己以為鳳無憂是找自己，又怕鳳無憂跟雲如煙發生一些不愉快，所以自己便迅速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趕緊就來了。怎麽想到鳳無憂竟然是在幫忙自己？這大概是她在幫自己去試探雲如煙？
鳳無憂聳了聳肩膀，“其實也無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也不差這一時。”
“嗯。”鳳秋旭聽著才點頭。
“倒是二哥，你方才怔楞作甚？”鳳無憂笑道，“二哥是不是喜歡上如煙姐姐？”
“哪裏的話！”鳳秋旭立即就嚴肅了臉，“四妹，莫要亂說話個！”
“可是既然二哥都決定娶如煙姐姐為妾，那喜歡一下也是可以的呀！”鳳無憂爽朗一笑。
鳳秋旭又是一怔楞。
他不是很明白，鳳無憂來這裏不是為了試探一下雲如煙的嗎？怎麽這會兒卻是說讓自己喜歡上那個雲如煙呢？若這雲如當真是個歹毒的，自己卻喜歡上了，那，自己到時候怎麽死都不知道！還是，她是在給自己下難題？
不等鳳秋旭將疑問拋出，就聽到鳳無憂側頭道，“如煙姐姐。”鳳無憂一笑上前，“這端茶的事兒，讓紅燭金枝金葉她們做就好了，我方才的還以為如煙姐姐說笑的呢，沒想到如煙姐姐當真的端茶來。”鳳無憂一邊笑著說好話，一邊幫忙放了那茶水到桌面上。
鳳秋旭濃眉微皺，貌似有些明白鳳無憂為何會說出讓自己喜歡雲如煙的話來。大概她知道雲如煙來了，所以說出這些話來，讓自己跟她配合的。
雲如煙此時臉上還是有些紅暈，她不敢擡頭看向鳳秋旭。
鳳秋旭也避開她們的目光，“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一趟。”鳳秋旭說著起身，然後就離開。
雲如煙看著他離去，想著要呼喊留下鳳秋旭，但還是沒有說出口來，直到鳳秋旭離開背影都看不到了，雲如煙才帶著一絲的失落收了自己的目光。
鳳無憂暗中已經拿捏了一下，她上前來，牽起雲如煙的手，“如煙姐姐。”
“嗯。請坐。”雲如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同與鳳無憂坐了下來，只是，她此時倒是想起鳳無憂要說出鳳秋旭的那什麽秘密，不知道鳳無憂她還還會不會說出來？
鳳無憂點頭看了一眼雲如煙，笑了笑，“如煙姐姐，你知不知道方才我跟二哥說了什麽，二哥又說了什麽？”
“什麽？”雲如煙心跳得有些快，但是看著鳳無憂，又不好意思低頭，“那個……”
“如煙姐姐害羞了。”鳳無憂笑著道，一手就挽上雲如煙的手臂。
“我沒有害羞。”雲如煙臉上尷尬，大概自己還是在意他的，自己也緊張他們說了什麽話吧！
“我問二哥說，是不是喜歡上如煙姐姐了，如煙姐姐，你猜猜，二哥說了什麽？”鳳無憂笑道。
雲如煙聽著眼神一楞，“我，我不知道……大概是，大概是他說的，不喜歡。”他曾經說過了不是麽？
鳳無憂笑，“是不是不喜歡，那就等如煙姐姐到時候親口問我二哥吧！”鳳無憂笑了笑，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可是雲如煙趕緊扯著鳳無憂的袖子，“四小姐，你之前說的那個二少爺的秘密，是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
鳳無憂回眸看著雲如煙此時的眼神，雲如煙被她那似是審視又似是微笑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鳳四小姐，當真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還好，她是跟鳳秋旭較好的，不然，若是鳳秋旭跟這鳳四小姐暗鬥的話，估計即使自己幫助鳳秋旭，鳳秋旭也不一定能夠鬥得過。
“對，我要說那個秘密給你聽的。”鳳無憂點頭，然後看了看周圍，周圍的丫鬟下人還是離得遠遠的，不敢來偷聽鳳無憂和雲如煙此時的說話。
鳳無憂想了想，然後坐在雲如煙的身邊，“如煙姐姐確定要聽？”
“嗯。”雲如煙認真點頭，自己倒還真是希望能夠多了解他。
鳳無憂湊上她的耳邊來，輕輕道，“二哥不曾要過一個女人，如煙姐姐，你看著辦吧！”說著鳳無憂輕輕地推了推雲如煙的手臂。
雲如煙聽著鳳無憂說的那話，瞬間臉紅得到了脖頸子上，“這，四小姐真是……”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誤會當初我跟二哥出入萬花樓的事情。”鳳無憂解釋道，明眸裏卻閃過一絲的亮光。
雲如煙聽著低眸，咬了咬唇，“他如是不曾與四小姐一同進了萬花樓，我還真是沒能夠遇上他……這麽好的男人。”說到後面那六個字，雲如煙倒是說得小聲了。
也許，自己還當真是把自己搭上去了，也許，自己入戲太深了……雲如煙心中一陣的亂。
“嗯，不可否認，我二哥是個很好的男人！”鳳無憂再次一笑，“好了時辰也差不多，我走了，如煙姐姐加油！”鳳無憂對著她笑了笑，然後就快速帶著紅燭離開。
雲如煙聽著鳳無憂說的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夠做到盡善盡美一些？
還有，鳳秋旭愛不愛自己？自己到底也愛不愛他？
那個與他相見的姑娘不是自己殺的，不是……
雲如煙搖頭。
可是自己這般的到底是欺騙了他，而且騙取了他的憐心。
他真是一個容易軟心的男人，如果他的心歹毒一些，狠一些，也許，自己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猶豫了，不會如此糾結了不是麽？
還有剛剛鳳無憂的那一番行為，實在是不明白。
她不是原本的想著要試探自己？雖然自己還是不經意的就忘了她那是不是試探……
鳳秋旭，旭哥哥……旭哥哥。
雲如煙喉中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那院門。
但又隨即一笑。
自己還記得當初見他的時候，自己每逼近一步，他就向後退去，自己說喜歡他，他便紅了臉，這男人，真的很有意思。
只是，自己的任務……若是自己不能夠完成，端木赤雪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怎麽辦？
雲如煙黛眉蹙起。
鳳無憂躲在那院門後的那花叢中，看著雲如煙那表情。見雲如煙蹙眉、到似是嘆氣進了屋裏之後，鳳無憂才轉身。
“小姐，怎麽樣？”紅燭立即道。
“沒事。”鳳無憂搖頭，“去找二哥。”
晌午過了之後，鳳無憂便靠在院子裏的美人榻上休息，而另外一邊，是弄月在跟“突然昨夜”出現的那些“侍衛”交代事情，這些，被弄月稱呼為“影衛”。
他們說話也不敢太大聲，生怕吵了鳳無憂小憩，但是也不敢走開，因為這是鳳無憂的意思。
而周圍，自然有很多的人在把守院子，誰也無法知道這幾個人在商量什麽事情。
鳳無憂輾轉了一下身子，醒了，她看著不遠處弄月他們在談事情，便坐起來。
有影衛看到鳳無憂醒來，便立即用眼神提醒了眾人一下。
弄月趕緊轉身看著鳳無憂，“小姐，您醒了。”
“嗯。”鳳無憂點頭，“事情都說明白了？”說著鳳無憂站起來，看了一圈這些影衛。
“屬下明白！”一排影衛共有十二個，鳳無憂嫌麻煩，當下的給他們編號，一二三四……這些影衛猛地就應了。
鳳無憂便笑了笑，“很好。”
這時候，紅燭從外面進來，“小姐，二少爺來了。”
“嗯。”鳳無憂起身，看到鳳秋旭進來，他看著這院子裏散去做事的人，驚了驚，“四妹，你這無憂閣怎麽多了好些的人？”
“沒呢，還是那些人，嘻嘻！”鳳無憂笑著道，然後又立即迎上鳳秋旭的黑眸，低聲道，“二哥請屋裏坐，我有事情告訴你。”
“嗯。”鳳秋旭點頭。
兩人在屋裏坐了，紅燭在外面守著不讓人靠近。
鳳無憂看著鳳秋旭，“我想說的是，關於雲姑娘的事情。”
“嗯。”鳳秋旭知道她應該是有結論了，自己相信她的結論。
“好好待她。”鳳無憂認真道，“二哥，她是個好姑娘，好好待她。”
鳳秋旭怔楞了一下，有點不太明白鳳無憂說的話。
“我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二哥的。”鳳無憂再次道，“她說話的時候，當提及二哥，她的眼神就不一樣，她……”
“感情之事，不能勉強。”鳳秋旭打斷了她的話，他看向鳳無憂，很認真，“我喜歡的女子，不是她。”
“二哥心中有喜歡的人？”鳳無憂立即問道。
“我不知道。”鳳秋旭避開她的眸光，“但是我既然答應了雲姑娘要娶她為妾，我就不會食言。”
“這樣，貌似對你們很不公平。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二哥，你會難受的。”
鳳秋旭聽著黑眸一沈，沒有說話。
鳳無憂見他如此，遂抿嘴，“罷了罷了，來日方長呢！說不定二哥現在不確認心中喜歡的是誰，可是往後，就知道了不是麽？嘻嘻！”鳳無憂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來，“總之，我是看好你跟雲姑娘的。”
“……也許。”鳳秋旭低眸，不再看鳳無憂，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喝了。
“只是，二哥，我跟你說，雲姑娘她，應該是被人控制了，她對你，肯定會做出一些事情來，但是，她應該不會傷害你吧！”
“昨天夜裏的時候，我對她道，若是她膽敢背叛我，我便要她生不如死，她當即臉上煞白驚愕，我那時候就知道，她靠近我肯定是有目的。只是我不明白，為何是我。我的官職不夠大，我的武功也不夠好，我的能力也不夠強，四妹，我不明白，為何她會來我身邊。”鳳秋旭搖了搖頭，自己跟雲如煙的關系，貌似越來越覆雜。
“大概是因為，你是新興的後起之秀吧！又或者是那個背後之人看到了你的潛力，又或者，他們想著通過你，然後謀算我們鳳武丞相府？畢竟我想，爹爹的爵位，應該是由你來繼承的。或者是，通過你來謀算阿六。”鳳無憂越說越是沈聲，“其實重要的是，那個背後之人是誰，他想著要雲姑娘做什麽事情，不是麽？”
鳳秋旭聽著點頭，“我難道，應該去接近她？”
“是，我感覺她其實是一個好姑娘吧，最起碼我能夠感覺到她對二哥的好。貌似還沒有人對二哥如此的好呢！我希望二哥有個女人好好照顧你！”鳳無憂笑，“而為了挖出她背後的人，二哥也需要去靠近一下她。”
鳳秋旭黑眸沈了沈，良久，才道，“嗯。”
也許，應該是這樣。
鳳無憂想了想，跟他說了一下日香山寺上香的事情，跟他簡單謀劃了一下。
鳳秋旭應了，但腦子裏倒滿都是鳳無憂說的話。他看面前的鳳無憂，看著她的紅唇一動一動，神思有些飄遠。
“二哥。”鳳無憂見他似是有些不一樣，遂趕緊喊道。
“我在聽。”鳳秋旭立即回神，看向鳳無憂，“你繼續說。”
鳳無憂皺眉，他還說他不喜歡那個雲如煙？若是不喜歡，怎麽會如此失神呢？罷了，鳳無憂撇開這思緒，然後跟他繼續說了一下。
傍晚很快就來臨，鳳秋旭到了院子裏處理完事情，從鳳久麟的書房中辭了出來，才朝著旭元閣中走。
如果這個雲如煙像鳳無憂所言是被人控制什麽的然後來靠近自己，那她對自己的感情不是摻和了欺騙的成分了麽？可是，自己對她又有多少是真實？昨天夜裏的自己脫了外袍給她披上，然後扶著她進屋裏，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當時是在試探她，可是，她當時卻是那麽的激動，這樣的激動她能夠裝得出來？
鳳秋旭腦子裏有些亂，不曾想的已經進了旭元閣中。
雲如煙此時正倚在那屋前的柱子旁，然後擡頭看著院門，似是那做妻子的倚樓等著她的夫君歸來。
這令鳳秋旭想起一詞句來：“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不如憐取眼前人。
鳳秋旭微微怔楞了一下，而雲如煙倒是已經看到了鳳秋旭，“旭哥哥，您回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朝著鳳秋旭就跑過來，“我在屋裏給你準備了好些的晚膳，旭哥哥沒有用膳吧？屋裏用膳可好？”雲如煙跑到他的面前，只是關心著他的這些膳食，並沒有多問他別的事情。
鳳秋旭黑眸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小女人，抿了抿嘴，“你可用了？”
雲如煙怔楞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我等旭哥哥回來再用。”
“那一起。”鳳秋旭腦子裏想起鳳無憂所說的話來，她說，面前這個女人愛自己，真的麽？真的沒有騙他麽？
雲如煙聽著驚喜，“是。”她立即就站在邊上，“旭哥哥，請。”
鳳秋旭看了她一眼，其實自己也不算嫌惡她。他嘴角稍稍一笑，然後執起雲如煙的手來，牽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雲如煙見他主動牽起自己的手，怔愕得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任由他帶著自己走。自己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牽起自己的手，難道是因為鳳無憂在他面前說了喜歡他的事情嗎？
鳳秋旭此時側頭，那黑眸看著雲如煙，此時雲如煙還在那怔楞當中。
“咳咳！”鳳秋旭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側頭看著她。
“旭哥哥。”雲如煙趕緊回神，見他目光似是熾熱，遂又含羞低頭，他當真的也是喜歡自己？
“坐對面用膳。”鳳秋旭給她指了指對面，然後自己也坐在凳子上了。
雲如煙聽著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鳳秋旭，坐在他的對面。
鳳秋旭對她點頭示意，然後才看向桌面，此方的才發現，桌面上的菜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看上去不錯，但是，下次你讓膳房準備一些你喜歡吃的膳食。”鳳秋旭黑眸暖了暖。
“這些不是膳房做的，是我做的。”雲如煙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方絲帕，說這話的時候，不自然地揪著手中的絲帕，低頭不敢看向鳳秋旭，而且這說話的分貝非常的小。
鳳秋旭還是聽到了，他微微怔楞了一下，擡頭看著此時女兒家嬌羞的雲如煙，他的唇動了一下，然後才說出話來，“你做的？”
“是。”雲如煙應道。
“擡起頭來。”鳳秋旭倒是道，“低頭作甚？”
雲如煙怔楞了一下，擡頭。自己知道他是個謙遜有禮的君子，金城中有名的溫柔文雅公子哥兒，但是當自己靠近他的時候，才發現，他還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換句話來說，自己怕他。
鳳秋旭看著她那水眸，卻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為何要讓她擡頭看向自己？看得自己都心煩意亂。
“用膳。”鳳秋旭冷了一句，扔掉剛剛那一番的思緒，執起自己的銀筷，“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雲如煙趕緊回應，然後也執起自己的銀筷。
鳳秋旭看著如此的多的菜，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感覺，他最後頗為無奈地道，“我一個人用膳，不過三小碟菜即可，二菜一素一湯，若是你跟我一起用膳，則加多三個菜即可，這三個菜照著你的口味來做就是，不必遷就我討好我，我也不是那種刁鉆之人，若是有飯有菜，何必在乎是好的還是壞的？”鳳秋旭嘆氣，搖了搖頭。
可是這一番話說得雲如煙呆楞在那。
他一個人用膳，二菜一素一湯，他是一個節儉懂得艱辛的人，不然肯定是山珍海味極為奢侈的。他還說，他不是刁鉆之人，不必遷就他討好他……不，重點他說的是，“若是你跟我一起用膳”，他的意思是將她也納入他的世界當中了！
雲如煙心中一陣激動，“如煙一定會聽旭哥哥你的話，往後，就做六個菜一個湯。”
鳳秋旭見她激動，合著她這話，才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來，他用手放在唇邊，“咳咳，用膳。”
“是。”雲如煙看著他，心中欣喜，然後給他夾了一塊扣肉，“旭哥哥，試試這扣肉。”
“嗯。”鳳秋旭微微點頭，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吃起雲如煙夾給自己的那扣肉。
入口即溶，油已經卸掉了，一點都不肥膩，口感滑，又因為有著香芋扣著做，所以，倒是帶著香芋的香味。
鳳秋旭吃了一口，嘴角有著淡淡的笑容，“我第一次吃如此可口的扣肉。”他對著雲如煙就是一笑。
雲如煙看著他的這笑容，整個人怔楞了，他好開心的樣子。看來，要想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這句話一點都說的沒錯。鳳秋旭現如今看來，貌似對自己有那麽的一丁點動心了。
鳳秋旭笑笑，然後自己給自己再次夾了一塊扣肉，吃了入嘴，“你也吃些。”他說著指了指那扣肉，笑，“你手藝還是不錯的。”
“謝謝旭哥哥稱讚。”雲如煙也甚是開心，她給自己夾了肉，然後就放入自己的口中，面對著他，嚼著吃著。
鳳秋旭倒是沒有多註意雲如煙了，只是用膳。
鳳秋旭用膳完畢，就讓金枝送了雲如煙到偏房中，然後自己在自己的書房裏做事。
此時，無憂閣中，一切甚是靜謐。
鳳無憂手中啃著一只蘋果，看著手中的史書。這史書是自己在鳳秋旭給的司馬奕書裏夾帶的，不算厚，所以估計被司馬奕忽略了，被鳳秋旭就帶著給了自己這裏。
這前半本是簡單介紹宣和皇朝的，後半本，是介紹博朗汗國。
鳳無憂想起當時生母呂氏給自己留下的那封遺書，自己當時看了之後就應了呂氏的要求燒掉的。呂氏說，找到那冰火玉鐲，然後還給博朗太子。
這博朗汗國。鳳無憂微微皺眉，端木煌算是半個博朗汗國人吧？或者自己跟他說說這些事情，只是那冰火玉鐲根本自己就沒有看過，怎麽替生母呂氏找？
鳳無憂翻了一頁，正看到上面是一副疆域地圖，那是博朗汗國的地圖，可是卻被圈起南方的一塊小地，然後旁邊有用血寫下的字：七月二十八。
這個日期。
竟然是用血寫的！
鳳無憂微微皺眉這個日期肯定有著特別的意思。
司馬奕記住這個日期，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且這血，是他的血？是他用血記住的這個日期？
鳳無憂將書頁再翻了。
上面寫著的是，博朗汗國王朝律例，國律第一條：兄死弟承，弟死兄承，無兄無弟則子承。
這規矩倒是跟宣和皇朝的父傳子、嫡傳不同。
後面，是簡單的汗國律例。
鳳無憂看了一下，沒有感覺什麽特別的，便合起來。
自己知道司馬奕肯定不是平凡人，他大概是有著更加深層的目的沒有達到，所以，他現在和阿六在一起……還是往後再作罷，自己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現如今，還是要先解決了李夫人和王姨娘的事情再說。
只是，那王姨娘倒是一點都不曾有過動靜似的，這當真的是忘了鳳素媛的死了麽？
鳳無憂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而這個時候倒是吉祥端著蓮子羹進來，“小姐，用蓮子羹吧！”
“嗯。”鳳無憂點了點頭，但是伸展了一下小柳腰之後，有些困，“我還是先沐浴再吃。你讓她們準備好沐浴的水。”
“是。”吉祥立即下去給鳳無憂置辦。
鳳無憂點頭，拿出了銀針，然後探入那蓮子羹中。最近自己都差不多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怕的就是王姨娘和李夫人等人會對自己下這些毒手。
見沒有事情，鳳無憂才收起自己的銀針，此時屏風內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鳳無憂讓吉祥紅燭把守著，然後自己快速沐浴了一下。
洗掉了一身的疲倦之後，鳳無憂才又坐回到自己的書案前。
鳳無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書案，剛剛想著要端起蓮子羹吃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風輕輕吹過，鳳無憂眼神警惕地看著周圍，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來。
當看到是那戴著半張黃金面具的端木煌的時候，鳳無憂心中的石頭才放了下來，“阿六。”她放下了手中的蓮子羹，然後上前去。
端木煌薄唇微笑，一手攬了她的柳腰，然後就一同坐在那書案前了。
他掃了一眼那書案，“又練字了？”
“嗯。”鳳無憂點頭。
端木煌笑，親昵地捏了捏鳳無憂的小鼻子，“給我看看，寫得如何？”
鳳無憂嘟起嘴，撥開他那捏自己鼻子的大手，“你什麽時候也會捏我鼻子了？”
“學你的。”端木煌笑著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拿了書案上的幾張宣紙，上面倒是有兩張字引起他的註意。
“七月二十八？”
“兄死弟承，弟死兄承，無兄無弟則子承？”
端木煌念出來，然後轉頭就看著鳳無憂，“七月二十八是什麽意思？還有這句話，如果我猜得不錯，是博朗汗國的第一條國律。”
“對，那句話是博朗汗國的國律，我在書上看到的，感覺很有意思，所以就寫下來了。”鳳無憂道，目光落在那“七月二十八”上面，“至於這個日期，我也不知道。”鳳無憂對上端木煌的眸。
端木煌抿嘴，“七月二十八……”七月二十八……瞬間端木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看著鳳無憂，“你這些是從哪裏看到的？”
鳳無憂見他問起，想想還是不要隱瞞，所以，鳳無憂將自己看到的那本書的事情說了出來，而且，還將那本史書拿出來放在端木煌的面前，打開那用血寫著日期的那頁紙。
端木煌聽著點頭，“這字，太簡單，不能夠確定是司馬奕的字。”
鳳無憂看向端木煌，“那七月二十八，是什麽日子？為什麽要用血寫下來？”
“七月二十八，博朗汗國先可汗博朗安古洛突發急病不治身亡，太子博朗君恪邑失蹤，後來，先可汗的弟弟博朗爾爾司迎娶先可汗的遺孀阿壚駑氏為王後，這就是兄死弟承。”端木煌道，他想起司馬奕來，他想必也是痛苦萬分的。他的父王一直以來驍勇善戰，何談會突發急病不治身亡？恐怕是其中有著不知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說，當今的博朗可汗其實是太子的叔父，可是博朗王後卻是他的生母？”
“正是。”
“那博朗太子豈不是郁悶？你所說的，什麽積極突發急病，其實我不太相信，再看著血字，更加不信了。這博朗太子估計是背著血債的。”鳳無憂道，“估計他母親成為了仇人叔父的妻子，這不是不無可能。”
“阿九說的，就是事實！”端木煌嘆了一口氣，“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只是，他為何要隱藏自己這麽多年，卻不去覆仇奪位呢？他等的到底是什麽？”
鳳無憂皺眉，怎麽覺得他的話中有話？難道端木煌認識這個博朗太子？對，自己要遵照生母呂氏的意思找到冰火玉鐲，然後交給博朗太子。要不，問問端木煌關於冰火玉鐲的事情？
就在鳳無憂想著要再說話的時候，端木煌卻眼疾手快，一把攬著鳳無憂的腰，飛身躲過那從窗口射進的淩厲的羽箭！
“有刺客！”而外面霎時間有著吶喊聲。
“不要出去，在這裏等我！”端木煌說著就將鳳無憂放在書案前，然後飛身就離開。
鳳無憂走到窗邊，然後看著他離開飛身去追的方向，“什麽人竟然如此囂張？”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無聲地在鳳無憂的背後，來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鳳無憂的肩膀，無盡陰冷說道，“鳳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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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雲姑娘。”卻這個時候，院門那傳來一聲厚實的男人聲音，鳳秋旭的腳步很快就上前來，“你們倒是挺融洽的，在聊些什麽？”
“沒想到二哥這麽早就回來閣裏了！”鳳無憂立即停住，眼眸裏閃過一絲的狡黠。
而雲如煙微微怔楞，自己差點就能夠聽到鳳無憂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了。但還是趕緊起身給鳳秋旭行禮，“二少爺。”
鳳無憂倒是甚是親昵地拉了一下雲如煙，笑著對鳳秋旭道，“二哥，我方才替你跟如煙姐姐問了好些的話，嘿嘿，你猜的我問什麽了？”鳳無憂此時可是萬分的調皮樣子，這令鳳秋旭有些驚訝，尤其此時是在雲如煙的面前。
雲如遇倒是聽著鳳無憂的話而頓時驚愕，她趕緊看向鳳無憂，美眸裏閃過一絲的慌張，“四小姐，您，您莫要將話兒說給，給二少爺聽……”雲如煙越說到後面，越沒有了聲調，因為她看到的是，鳳秋旭正在看著她，他的這種眼神，令雲如煙心中很慌。
大概，自己真是有一點點喜歡上這個溫柔的男人。這個男人他不僅有溫柔，他還有強勢的一面。
無論他是真的假裝對自己溫柔，還是真正就對自己溫柔，自己都貌似無法辨認。
到底的，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容易入情。
鳳秋旭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看向鳳無憂，“你們剛剛說什麽了？”
“我只不過是問了如煙姐姐一些話，然後她就回答我了……”鳳無憂笑。
“四小姐，您，您還是別說了可不可以？”雲如煙禁不住地緊張，自己的確不是第一次說喜歡鳳秋旭，可是，若是此番此景的有鳳無憂在場做那個中間人，然後說自己對鳳秋旭什麽什麽，自己還是緊張。
“她說很喜歡你。”鳳無憂直接對鳳秋旭就快口說道。
鳳秋旭聽著一怔楞，而雲如煙聽著，立即別過臉去，“我去給你們端茶來。”她說著，急匆匆走了。
鳳秋旭見雲如煙離開，此番的才稍稍緩了緩神色，“四妹還真是頑皮，又來打趣二哥。”
“我不頑皮，也不打趣二哥，我是認真的。我在真正地在幫著二哥。”鳳無憂道，“我還要確認一下我心中的猜想才行，不會太遲了。二哥耐心等待一下。”
“我，四妹，你……”鳳秋旭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自己是聽聞了她到自己的旭元閣中，自己以為鳳無憂是找自己，又怕鳳無憂跟雲如煙發生一些不愉快，所以自己便迅速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趕緊就來了。怎麽想到鳳無憂竟然是在幫忙自己？這大概是她在幫自己去試探雲如煙？
鳳無憂聳了聳肩膀，“其實也無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也不差這一時。”
“嗯。”鳳秋旭聽著才點頭。
“倒是二哥，你方才怔楞作甚？”鳳無憂笑道，“二哥是不是喜歡上如煙姐姐？”
“哪裏的話！”鳳秋旭立即就嚴肅了臉，“四妹，莫要亂說話個！”
“可是既然二哥都決定娶如煙姐姐為妾，那喜歡一下也是可以的呀！”鳳無憂爽朗一笑。
鳳秋旭又是一怔楞。
他不是很明白，鳳無憂來這裏不是為了試探一下雲如煙的嗎？怎麽這會兒卻是說讓自己喜歡上那個雲如煙呢？若這雲如當真是個歹毒的，自己卻喜歡上了，那，自己到時候怎麽死都不知道！還是，她是在給自己下難題？
不等鳳秋旭將疑問拋出，就聽到鳳無憂側頭道，“如煙姐姐。”鳳無憂一笑上前，“這端茶的事兒，讓紅燭金枝金葉她們做就好了，我方才的還以為如煙姐姐說笑的呢，沒想到如煙姐姐當真的端茶來。”鳳無憂一邊笑著說好話，一邊幫忙放了那茶水到桌面上。
鳳秋旭濃眉微皺，貌似有些明白鳳無憂為何會說出讓自己喜歡雲如煙的話來。大概她知道雲如煙來了，所以說出這些話來，讓自己跟她配合的。
雲如煙此時臉上還是有些紅暈，她不敢擡頭看向鳳秋旭。
鳳秋旭也避開她們的目光，“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一趟。”鳳秋旭說著起身，然後就離開。
雲如煙看著他離去，想著要呼喊留下鳳秋旭，但還是沒有說出口來，直到鳳秋旭離開背影都看不到了，雲如煙才帶著一絲的失落收了自己的目光。
鳳無憂暗中已經拿捏了一下，她上前來，牽起雲如煙的手，“如煙姐姐。”
“嗯。請坐。”雲如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同與鳳無憂坐了下來，只是，她此時倒是想起鳳無憂要說出鳳秋旭的那什麽秘密，不知道鳳無憂她還還會不會說出來？
鳳無憂點頭看了一眼雲如煙，笑了笑，“如煙姐姐，你知不知道方才我跟二哥說了什麽，二哥又說了什麽？”
“什麽？”雲如煙心跳得有些快，但是看著鳳無憂，又不好意思低頭，“那個……”
“如煙姐姐害羞了。”鳳無憂笑著道，一手就挽上雲如煙的手臂。
“我沒有害羞。”雲如煙臉上尷尬，大概自己還是在意他的，自己也緊張他們說了什麽話吧！
“我問二哥說，是不是喜歡上如煙姐姐了，如煙姐姐，你猜猜，二哥說了什麽？”鳳無憂笑道。
雲如煙聽著眼神一楞，“我，我不知道……大概是，大概是他說的，不喜歡。”他曾經說過了不是麽？
鳳無憂笑，“是不是不喜歡，那就等如煙姐姐到時候親口問我二哥吧！”鳳無憂笑了笑，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可是雲如煙趕緊扯著鳳無憂的袖子，“四小姐，你之前說的那個二少爺的秘密，是什麽？可不可以告訴我？”
鳳無憂回眸看著雲如煙此時的眼神，雲如煙被她那似是審視又似是微笑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鳳四小姐，當真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還好，她是跟鳳秋旭較好的，不然，若是鳳秋旭跟這鳳四小姐暗鬥的話，估計即使自己幫助鳳秋旭，鳳秋旭也不一定能夠鬥得過。
“對，我要說那個秘密給你聽的。”鳳無憂點頭，然後看了看周圍，周圍的丫鬟下人還是離得遠遠的，不敢來偷聽鳳無憂和雲如煙此時的說話。
鳳無憂想了想，然後坐在雲如煙的身邊，“如煙姐姐確定要聽？”
“嗯。”雲如煙認真點頭，自己倒還真是希望能夠多了解他。
鳳無憂湊上她的耳邊來，輕輕道，“二哥不曾要過一個女人，如煙姐姐，你看著辦吧！”說著鳳無憂輕輕地推了推雲如煙的手臂。
雲如煙聽著鳳無憂說的那話，瞬間臉紅得到了脖頸子上，“這，四小姐真是……”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誤會當初我跟二哥出入萬花樓的事情。”鳳無憂解釋道，明眸裏卻閃過一絲的亮光。
雲如煙聽著低眸，咬了咬唇，“他如是不曾與四小姐一同進了萬花樓，我還真是沒能夠遇上他……這麽好的男人。”說到後面那六個字，雲如煙倒是說得小聲了。
也許，自己還當真是把自己搭上去了，也許，自己入戲太深了……雲如煙心中一陣的亂。
“嗯，不可否認，我二哥是個很好的男人！”鳳無憂再次一笑，“好了時辰也差不多，我走了，如煙姐姐加油！”鳳無憂對著她笑了笑，然後就快速帶著紅燭離開。
雲如煙聽著鳳無憂說的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夠做到盡善盡美一些？
還有，鳳秋旭愛不愛自己？自己到底也愛不愛他？
那個與他相見的姑娘不是自己殺的，不是……
雲如煙搖頭。
可是自己這般的到底是欺騙了他，而且騙取了他的憐心。
他真是一個容易軟心的男人，如果他的心歹毒一些，狠一些，也許，自己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猶豫了，不會如此糾結了不是麽？
還有剛剛鳳無憂的那一番行為，實在是不明白。
她不是原本的想著要試探自己？雖然自己還是不經意的就忘了她那是不是試探……
鳳秋旭，旭哥哥……旭哥哥。
雲如煙喉中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那院門。
但又隨即一笑。
自己還記得當初見他的時候，自己每逼近一步，他就向後退去，自己說喜歡他，他便紅了臉，這男人，真的很有意思。
只是，自己的任務……若是自己不能夠完成，端木赤雪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怎麽辦？
雲如煙黛眉蹙起。
鳳無憂躲在那院門後的那花叢中，看著雲如煙那表情。見雲如煙蹙眉、到似是嘆氣進了屋裏之後，鳳無憂才轉身。
“小姐，怎麽樣？”紅燭立即道。
“沒事。”鳳無憂搖頭，“去找二哥。”
晌午過了之後，鳳無憂便靠在院子裏的美人榻上休息，而另外一邊，是弄月在跟“突然昨夜”出現的那些“侍衛”交代事情，這些，被弄月稱呼為“影衛”。
他們說話也不敢太大聲，生怕吵了鳳無憂小憩，但是也不敢走開，因為這是鳳無憂的意思。
而周圍，自然有很多的人在把守院子，誰也無法知道這幾個人在商量什麽事情。
鳳無憂輾轉了一下身子，醒了，她看著不遠處弄月他們在談事情，便坐起來。
有影衛看到鳳無憂醒來，便立即用眼神提醒了眾人一下。
弄月趕緊轉身看著鳳無憂，“小姐，您醒了。”
“嗯。”鳳無憂點頭，“事情都說明白了？”說著鳳無憂站起來，看了一圈這些影衛。
“屬下明白！”一排影衛共有十二個，鳳無憂嫌麻煩，當下的給他們編號，一二三四……這些影衛猛地就應了。
鳳無憂便笑了笑，“很好。”
這時候，紅燭從外面進來，“小姐，二少爺來了。”
“嗯。”鳳無憂起身，看到鳳秋旭進來，他看著這院子裏散去做事的人，驚了驚，“四妹，你這無憂閣怎麽多了好些的人？”
“沒呢，還是那些人，嘻嘻！”鳳無憂笑著道，然後又立即迎上鳳秋旭的黑眸，低聲道，“二哥請屋裏坐，我有事情告訴你。”
“嗯。”鳳秋旭點頭。
兩人在屋裏坐了，紅燭在外面守著不讓人靠近。
鳳無憂看著鳳秋旭，“我想說的是，關於雲姑娘的事情。”
“嗯。”鳳秋旭知道她應該是有結論了，自己相信她的結論。
“好好待她。”鳳無憂認真道，“二哥，她是個好姑娘，好好待她。”
鳳秋旭怔楞了一下，有點不太明白鳳無憂說的話。
“我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二哥的。”鳳無憂再次道，“她說話的時候，當提及二哥，她的眼神就不一樣，她……”
“感情之事，不能勉強。”鳳秋旭打斷了她的話，他看向鳳無憂，很認真，“我喜歡的女子，不是她。”
“二哥心中有喜歡的人？”鳳無憂立即問道。
“我不知道。”鳳秋旭避開她的眸光，“但是我既然答應了雲姑娘要娶她為妾，我就不會食言。”
“這樣，貌似對你們很不公平。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二哥，你會難受的。”
鳳秋旭聽著黑眸一沈，沒有說話。
鳳無憂見他如此，遂抿嘴，“罷了罷了，來日方長呢！說不定二哥現在不確認心中喜歡的是誰，可是往後，就知道了不是麽？嘻嘻！”鳳無憂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來，“總之，我是看好你跟雲姑娘的。”
“……也許。”鳳秋旭低眸，不再看鳳無憂，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喝了。
“只是，二哥，我跟你說，雲姑娘她，應該是被人控制了，她對你，肯定會做出一些事情來，但是，她應該不會傷害你吧！”
“昨天夜裏的時候，我對她道，若是她膽敢背叛我，我便要她生不如死，她當即臉上煞白驚愕，我那時候就知道，她靠近我肯定是有目的。只是我不明白，為何是我。我的官職不夠大，我的武功也不夠好，我的能力也不夠強，四妹，我不明白，為何她會來我身邊。”鳳秋旭搖了搖頭，自己跟雲如煙的關系，貌似越來越覆雜。
“大概是因為，你是新興的後起之秀吧！又或者是那個背後之人看到了你的潛力，又或者，他們想著通過你，然後謀算我們鳳武丞相府？畢竟我想，爹爹的爵位，應該是由你來繼承的。或者是，通過你來謀算阿六。”鳳無憂越說越是沈聲，“其實重要的是，那個背後之人是誰，他想著要雲姑娘做什麽事情，不是麽？”
鳳秋旭聽著點頭，“我難道，應該去接近她？”
“是，我感覺她其實是一個好姑娘吧，最起碼我能夠感覺到她對二哥的好。貌似還沒有人對二哥如此的好呢！我希望二哥有個女人好好照顧你！”鳳無憂笑，“而為了挖出她背後的人，二哥也需要去靠近一下她。”
鳳秋旭黑眸沈了沈，良久，才道，“嗯。”
也許，應該是這樣。
鳳無憂想了想，跟他說了一下日香山寺上香的事情，跟他簡單謀劃了一下。
鳳秋旭應了，但腦子裏倒滿都是鳳無憂說的話。他看面前的鳳無憂，看著她的紅唇一動一動，神思有些飄遠。
“二哥。”鳳無憂見他似是有些不一樣，遂趕緊喊道。
“我在聽。”鳳秋旭立即回神，看向鳳無憂，“你繼續說。”
鳳無憂皺眉，他還說他不喜歡那個雲如煙？若是不喜歡，怎麽會如此失神呢？罷了，鳳無憂撇開這思緒，然後跟他繼續說了一下。
傍晚很快就來臨，鳳秋旭到了院子裏處理完事情，從鳳久麟的書房中辭了出來，才朝著旭元閣中走。
如果這個雲如煙像鳳無憂所言是被人控制什麽的然後來靠近自己，那她對自己的感情不是摻和了欺騙的成分了麽？可是，自己對她又有多少是真實？昨天夜裏的自己脫了外袍給她披上，然後扶著她進屋裏，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當時是在試探她，可是，她當時卻是那麽的激動，這樣的激動她能夠裝得出來？
鳳秋旭腦子裏有些亂，不曾想的已經進了旭元閣中。
雲如煙此時正倚在那屋前的柱子旁，然後擡頭看著院門，似是那做妻子的倚樓等著她的夫君歸來。
這令鳳秋旭想起一詞句來：“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不如憐取眼前人。
鳳秋旭微微怔楞了一下，而雲如煙倒是已經看到了鳳秋旭，“旭哥哥，您回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朝著鳳秋旭就跑過來，“我在屋裏給你準備了好些的晚膳，旭哥哥沒有用膳吧？屋裏用膳可好？”雲如煙跑到他的面前，只是關心著他的這些膳食，並沒有多問他別的事情。
鳳秋旭黑眸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小女人，抿了抿嘴，“你可用了？”
雲如煙怔楞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我等旭哥哥回來再用。”
“那一起。”鳳秋旭腦子裏想起鳳無憂所說的話來，她說，面前這個女人愛自己，真的麽？真的沒有騙他麽？
雲如煙聽著驚喜，“是。”她立即就站在邊上，“旭哥哥，請。”
鳳秋旭看了她一眼，其實自己也不算嫌惡她。他嘴角稍稍一笑，然後執起雲如煙的手來，牽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雲如煙見他主動牽起自己的手，怔愕得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任由他帶著自己走。自己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牽起自己的手，難道是因為鳳無憂在他面前說了喜歡他的事情嗎？
鳳秋旭此時側頭，那黑眸看著雲如煙，此時雲如煙還在那怔楞當中。
“咳咳！”鳳秋旭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側頭看著她。
“旭哥哥。”雲如煙趕緊回神，見他目光似是熾熱，遂又含羞低頭，他當真的也是喜歡自己？
“坐對面用膳。”鳳秋旭給她指了指對面，然後自己也坐在凳子上了。
雲如煙聽著點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鳳秋旭，坐在他的對面。
鳳秋旭對她點頭示意，然後才看向桌面，此方的才發現，桌面上的菜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看上去不錯，但是，下次你讓膳房準備一些你喜歡吃的膳食。”鳳秋旭黑眸暖了暖。
“這些不是膳房做的，是我做的。”雲如煙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方絲帕，說這話的時候，不自然地揪著手中的絲帕，低頭不敢看向鳳秋旭，而且這說話的分貝非常的小。
鳳秋旭還是聽到了，他微微怔楞了一下，擡頭看著此時女兒家嬌羞的雲如煙，他的唇動了一下，然後才說出話來，“你做的？”
“是。”雲如煙應道。
“擡起頭來。”鳳秋旭倒是道，“低頭作甚？”
雲如煙怔楞了一下，擡頭。自己知道他是個謙遜有禮的君子，金城中有名的溫柔文雅公子哥兒，但是當自己靠近他的時候，才發現，他還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換句話來說，自己怕他。
鳳秋旭看著她那水眸，卻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為何要讓她擡頭看向自己？看得自己都心煩意亂。
“用膳。”鳳秋旭冷了一句，扔掉剛剛那一番的思緒，執起自己的銀筷，“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雲如煙趕緊回應，然後也執起自己的銀筷。
鳳秋旭看著如此的多的菜，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感覺，他最後頗為無奈地道，“我一個人用膳，不過三小碟菜即可，二菜一素一湯，若是你跟我一起用膳，則加多三個菜即可，這三個菜照著你的口味來做就是，不必遷就我討好我，我也不是那種刁鉆之人，若是有飯有菜，何必在乎是好的還是壞的？”鳳秋旭嘆氣，搖了搖頭。
可是這一番話說得雲如煙呆楞在那。
他一個人用膳，二菜一素一湯，他是一個節儉懂得艱辛的人，不然肯定是山珍海味極為奢侈的。他還說，他不是刁鉆之人，不必遷就他討好他……不，重點他說的是，“若是你跟我一起用膳”，他的意思是將她也納入他的世界當中了！
雲如煙心中一陣激動，“如煙一定會聽旭哥哥你的話，往後，就做六個菜一個湯。”
鳳秋旭見她激動，合著她這話，才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來，他用手放在唇邊，“咳咳，用膳。”
“是。”雲如煙看著他，心中欣喜，然後給他夾了一塊扣肉，“旭哥哥，試試這扣肉。”
“嗯。”鳳秋旭微微點頭，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吃起雲如煙夾給自己的那扣肉。
入口即溶，油已經卸掉了，一點都不肥膩，口感滑，又因為有著香芋扣著做，所以，倒是帶著香芋的香味。
鳳秋旭吃了一口，嘴角有著淡淡的笑容，“我第一次吃如此可口的扣肉。”他對著雲如煙就是一笑。
雲如煙看著他的這笑容，整個人怔楞了，他好開心的樣子。看來，要想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這句話一點都說的沒錯。鳳秋旭現如今看來，貌似對自己有那麽的一丁點動心了。
鳳秋旭笑笑，然後自己給自己再次夾了一塊扣肉，吃了入嘴，“你也吃些。”他說著指了指那扣肉，笑，“你手藝還是不錯的。”
“謝謝旭哥哥稱讚。”雲如煙也甚是開心，她給自己夾了肉，然後就放入自己的口中，面對著他，嚼著吃著。
鳳秋旭倒是沒有多註意雲如煙了，只是用膳。
鳳秋旭用膳完畢，就讓金枝送了雲如煙到偏房中，然後自己在自己的書房裏做事。
此時，無憂閣中，一切甚是靜謐。
鳳無憂手中啃著一只蘋果，看著手中的史書。這史書是自己在鳳秋旭給的司馬奕書裏夾帶的，不算厚，所以估計被司馬奕忽略了，被鳳秋旭就帶著給了自己這裏。
這前半本是簡單介紹宣和皇朝的，後半本，是介紹博朗汗國。
鳳無憂想起當時生母呂氏給自己留下的那封遺書，自己當時看了之後就應了呂氏的要求燒掉的。呂氏說，找到那冰火玉鐲，然後還給博朗太子。
這博朗汗國。鳳無憂微微皺眉，端木煌算是半個博朗汗國人吧？或者自己跟他說說這些事情，只是那冰火玉鐲根本自己就沒有看過，怎麽替生母呂氏找？
鳳無憂翻了一頁，正看到上面是一副疆域地圖，那是博朗汗國的地圖，可是卻被圈起南方的一塊小地，然後旁邊有用血寫下的字：七月二十八。
這個日期。
竟然是用血寫的！
鳳無憂微微皺眉這個日期肯定有著特別的意思。
司馬奕記住這個日期，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且這血，是他的血？是他用血記住的這個日期？
鳳無憂將書頁再翻了。
上面寫著的是，博朗汗國王朝律例，國律第一條：兄死弟承，弟死兄承，無兄無弟則子承。
這規矩倒是跟宣和皇朝的父傳子、嫡傳不同。
後面，是簡單的汗國律例。
鳳無憂看了一下，沒有感覺什麽特別的，便合起來。
自己知道司馬奕肯定不是平凡人，他大概是有著更加深層的目的沒有達到，所以，他現在和阿六在一起……還是往後再作罷，自己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現如今，還是要先解決了李夫人和王姨娘的事情再說。
只是，那王姨娘倒是一點都不曾有過動靜似的，這當真的是忘了鳳素媛的死了麽？
鳳無憂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而這個時候倒是吉祥端著蓮子羹進來，“小姐，用蓮子羹吧！”
“嗯。”鳳無憂點了點頭，但是伸展了一下小柳腰之後，有些困，“我還是先沐浴再吃。你讓她們準備好沐浴的水。”
“是。”吉祥立即下去給鳳無憂置辦。
鳳無憂點頭，拿出了銀針，然後探入那蓮子羹中。最近自己都差不多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怕的就是王姨娘和李夫人等人會對自己下這些毒手。
見沒有事情，鳳無憂才收起自己的銀針，此時屏風內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鳳無憂讓吉祥紅燭把守著，然後自己快速沐浴了一下。
洗掉了一身的疲倦之後，鳳無憂才又坐回到自己的書案前。
鳳無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書案，剛剛想著要端起蓮子羹吃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風輕輕吹過，鳳無憂眼神警惕地看著周圍，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來。
當看到是那戴著半張黃金面具的端木煌的時候，鳳無憂心中的石頭才放了下來，“阿六。”她放下了手中的蓮子羹，然後上前去。
端木煌薄唇微笑，一手攬了她的柳腰，然後就一同坐在那書案前了。
他掃了一眼那書案，“又練字了？”
“嗯。”鳳無憂點頭。
端木煌笑，親昵地捏了捏鳳無憂的小鼻子，“給我看看，寫得如何？”
鳳無憂嘟起嘴，撥開他那捏自己鼻子的大手，“你什麽時候也會捏我鼻子了？”
“學你的。”端木煌笑著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拿了書案上的幾張宣紙，上面倒是有兩張字引起他的註意。
“七月二十八？”
“兄死弟承，弟死兄承，無兄無弟則子承？”
端木煌念出來，然後轉頭就看著鳳無憂，“七月二十八是什麽意思？還有這句話，如果我猜得不錯，是博朗汗國的第一條國律。”
“對，那句話是博朗汗國的國律，我在書上看到的，感覺很有意思，所以就寫下來了。”鳳無憂道，目光落在那“七月二十八”上面，“至於這個日期，我也不知道。”鳳無憂對上端木煌的眸。
端木煌抿嘴，“七月二十八……”七月二十八……瞬間端木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看著鳳無憂，“你這些是從哪裏看到的？”
鳳無憂見他問起，想想還是不要隱瞞，所以，鳳無憂將自己看到的那本書的事情說了出來，而且，還將那本史書拿出來放在端木煌的面前，打開那用血寫著日期的那頁紙。
端木煌聽著點頭，“這字，太簡單，不能夠確定是司馬奕的字。”
鳳無憂看向端木煌，“那七月二十八，是什麽日子？為什麽要用血寫下來？”
“七月二十八，博朗汗國先可汗博朗安古洛突發急病不治身亡，太子博朗君恪邑失蹤，後來，先可汗的弟弟博朗爾爾司迎娶先可汗的遺孀阿壚駑氏為王後，這就是兄死弟承。”端木煌道，他想起司馬奕來，他想必也是痛苦萬分的。他的父王一直以來驍勇善戰，何談會突發急病不治身亡？恐怕是其中有著不知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說，當今的博朗可汗其實是太子的叔父，可是博朗王後卻是他的生母？”
“正是。”
“那博朗太子豈不是郁悶？你所說的，什麽積極突發急病，其實我不太相信，再看著血字，更加不信了。這博朗太子估計是背著血債的。”鳳無憂道，“估計他母親成為了仇人叔父的妻子，這不是不無可能。”
“阿九說的，就是事實！”端木煌嘆了一口氣，“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只是，他為何要隱藏自己這麽多年，卻不去覆仇奪位呢？他等的到底是什麽？”
鳳無憂皺眉，怎麽覺得他的話中有話？難道端木煌認識這個博朗太子？對，自己要遵照生母呂氏的意思找到冰火玉鐲，然後交給博朗太子。要不，問問端木煌關於冰火玉鐲的事情？
就在鳳無憂想著要再說話的時候，端木煌卻眼疾手快，一把攬著鳳無憂的腰，飛身躲過那從窗口射進的淩厲的羽箭！
“有刺客！”而外面霎時間有著吶喊聲。
“不要出去，在這裏等我！”端木煌說著就將鳳無憂放在書案前，然後飛身就離開。
鳳無憂走到窗邊，然後看著他離開飛身去追的方向，“什麽人竟然如此囂張？”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無聲地在鳳無憂的背後，來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鳳無憂的肩膀，無盡陰冷說道，“鳳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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