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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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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支援,我請求支援。”顏茹妍對靜音道。

靜音冷冷地笑了,她走過顏茹妍的身邊時,用只有她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必是為了你那男人吧?我說,男人並不如他們外表那麽強,你會後悔的。”她側身而過,臉上平靜得讓顏茹妍無法相信剛才的話是從她那性感的唇裏說出。

“這次會議被列為最高機密,希望在座各位能夠明白。”靜音的身體稍微前傾,雙手支撐著桌子,淩厲的目光向桌上的四人臉上掃過。“顏茹妍師妹前一段時間滅殺化名陳文妍的日本忍者,受傷的根源,據顏茹妍師妹的情報,是有人暗中相助那個日本人。”

“峨嵋最近要有一次清洗,十四個被抓捕的叛徒供出了當地的一個黑幫對我們的擴張感受到恐怖,他們居然去聯系政府的部門,要對我們采取行動,峨嵋的長老決定對他們執行懲戒。”

“鑒於這個人……”靜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拿出一張之前顏茹妍傳真過來的照片,那是顏茹妍從吳建軍那裏弄來的,靜音意味深長的望了顏茹妍一眼,才道:“曾經多次在國內找借口向我們峨嵋在江湖上行走的弟子進行攻擊,因為他是政府的人,我們不便對付他,現在他逃到國外來了,本來就該對他報覆了,何況顏茹妍師妹還認為上次和化名陳文妍的日本人搏鬥時,就是他在背後下毒手……”

當然,這不是真的,這是顏茹妍為了爭取門派的支援而找的籍口,總不能說她的白墨有危險,所以要門派支援她這個借假死脫離門派一段時間——近一年的弟子吧?

“但是,長老們向所有的峨嵋弟子發出了召集令,四十八小時內……”

“四十八小時內,所有在歐洲的峨嵋弟子,要響應召集。把這個準備向我們動手的當地黑幫頭頭殲滅!顏茹妍師妹將主持這次行動,協助你們工作,顏茹妍師妹提到的這個人則這次行動之後再說。”靜音的嘴角有一絲嘲諷,似乎對於顏茹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嘲笑。

顏茹妍沒有出聲,只是輕輕的用手按了一下桌面,她被套牢,她連自己離開去幫白墨也不行,因為她是峨嵋弟子,她是峨嵋養大的,而這是自從顏茹妍成為峨嵋弟子以來第一次面對這種危急。

國外本地黑幫的勢力蠢蠢欲動,國內和政府忙得不可開交,峨嵋的勢力表面上似乎擴張得很大,其實上實力越來越弱。而且峨嵋本身派別裏,力量的天平被打破了,長老堂為了對下層弟子掩蔽這一點,不停地進行一些對外擴張的行動,直覺告訴顏茹妍,最近要出亂子。

所以就算靜音不說,顏茹妍也不可能走。盡管她的心為白墨而揪緊,但難道為了心愛的人,就可以放棄養大自己的峨嵋麽?不不,她不是可以這麽做的人,如果峨嵋平安無事,她可以離開,但峨嵋有事,她如何能離去?

“那麽請問靜音師姐,門派裏對這次行動能夠提供多少賞金?”對面的一個白人女郎問道。她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在歐洲就這樣。靜音掃了她一眼,這樣動不動就提錢的行徑,實在讓她們這些從小出家的弟子感到惡心,不過正如長老堂說的一樣,要在歐洲立足,就得學會他們的生存方式。

所以靜音淡然地說:“七萬鎊,事成再付一倍。”

大廳裏安靜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算盤,在默默的敲打著。接受任務,意味著高額賞金。不接受,則會安全得多。要知道,這個本地黑幫在這個城市已經有了近二三百年的歷史了,也就是說從二戰後就開始存在的了,它的勢力不可小看的。

就目前這種事態下,選擇後者會容易得多。但是,十四萬的賞金畢竟不是個小數目,不是隨便就能推開的。“我接受。”愛麗葉露出她那一口大白牙,“即使現在事態再危急,峨嵋方面總要有人作出表態,不然對方放話要殲滅我們,我們等著他找上門,別人會笑掉大牙。”

“我們也接受,畢竟我們也急需錢”兩個白人女郎很誠實,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看來老祖宗沒說錯,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顏茹妍身上。“我們有選擇嗎?”顏茹妍緩緩地站了起來,她回來了,那個峨嵋俗家弟子的大師姐回來。此刻,她不再單單是白墨的愛人。

她不再回避靜音的眼光,如果要她負責,那顏茹妍就負責吧。

三天前,退休的王獻在拉斯維加斯的別墅裏,游泳池邊和美女嬉戲。他頹廢而無神,因為他已經退休半年多了,他不再是那個生活在刺激和冒險中的王獻,他餘下的生命只能無謂地消磨在所謂的美女和美食之間,人最恐懼的就是沒有追求,而王獻卻又不想和丁楛那樣去學什麽狗屁鋼琴,丘八出身的人,扮什麽高雅嘛!

他退休了,不是他想退休,而是他不得不退休,他沒有搭檔了,丁楛的一只手斷了。這很正常,將軍難免陣上亡,瓦罐難免井邊碎。

在金三角混當然很好賺,當然代價也很大,他們倆個人混了十幾年沒死,已很萬幸,這一次丁楛的手斷了,而沒有失去性命,也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王獻並沒有拒絕丁楛提出退休的意見。

因為退休不是丁楛廢掉了,而是丁楛要退休,所以王獻沒有拍檔了,沒有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的生死拍檔了。當時盡管炮彈把他們乘坐的車子掀翻後,沒有昏迷的丁楛,發現自己一只手的腕骨粉碎性骨折之後,仍用飛刀幹掉了三個拿著ak47和m16的敵人,並且還在那滿是地雷的路上,冒著迫擊炮炮火背著王獻離開了危險的地段,直到王獻醒轉他才倒下。

盡管在醫生斷言丁楛一只手廢了,但半年以後的現在,丁楛可以用那只粉碎性骨折的手單手做掌上壓。他絕對可以從容用這只被斷言殘廢的手,殺死那個醫生一萬次,如果他願意的話。

但丁楛不願意,他寧可用那修長得可以讓女孩妒忌的手,笨拙地,每次都可以讓王獻笑到噴飯地在鋼琴上弄來弄去,那個教授鋼琴的老師,如果不是因為豐厚的學費,恐怕每次皺眉用食指推眼鏡時,都是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間。

但在接了一個電話以後,王獻活了過來,活了,他的眼裏不再無神,他的眼中有淩厲的殺意,透著一種狂熱,讓依在他身邊的各種膚色的美女紛紛遠離,王獻激動地喊道:“老丁!小白找我們幫手!哈哈,這次不要說我為了錢,為了刺激,我是為了義氣!啊,嫂子……”

丁楛的太太,那是一個面目平凡的中國婦人,她的眼中寫滿了擔憂,這讓王獻感到不好意思,盡管丁楛的太太沒有一點怪責他的意思,但這讓他感到自己似乎在拆散一個美好的家庭。他在這一刻幾乎決定了自己去幫白墨,不要讓丁楛知道這事。

但他的嗓門實在太大了,丁楛已經從鋼琴室出來,從他手上接過電話,丁楛對著電話那頭的白墨說了兩句,就輕而堅決地道:“可以。就這樣,掛了。”丁楛的話向來不多,他望著他的妻子,也只是輕輕地說:“我要出去,很快回來,不要擔心。”那位典型的中國良妻賢母式的婦女,默默地點了點頭。直到汽車的引擎響起,帶走王獻的大呼小叫,她的眼角才有一滴淚。

而王獻他們這時,已在到達了目的地。

而白墨也可始了他的行動,他向十幾公裏外一個在普通人眼裏屬於無名之輩的小鎮進發。也許僅僅這麽說,並不能讓人明白,為什麽吳建軍說他會參加的這個生存游戲,當然了,事態發展在這個地步,無論是白墨、王獻、丁楛還是顏茹妍,誰都知道吳建軍是通過他某種路徑,掌握了目標將會在這個小鎮出現。

但為什麽目標會在這麽一個阿維納爾的小鎮出現?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需要跟白墨一樣拿到這個小鎮的地圖——或者是到了這裏才能明白。才能明白為什麽這個沒有1540年設計的蘇格蘭皇冠可以欣賞的小鎮,目標會出現在這裏,就算他是基督徒這裏也並不是聖地,小鎮的教堂自然也絕沒有類似於瑪格麗特皇後禮拜堂般出名。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裏有標準的高爾夫球場。

燈光把球場照得如同白晝,全18洞伸縮型的燈光球場。

三三兩兩的人們,體閑地在果嶺揮桿,場邊有位黑人正在休息,因然王獻的英語並不好,但也能明白他身邊的人們在向他祝賀打出了很低的桿數。於是王獻問丁楛:“他是誰?拽得二五八萬一樣。”

丁楛淺笑道:“我似乎忘記你不打高爾夫了。不過兄弟,以後不要再問這麽可笑的話,你喜歡打籃球和足球對吧?”

“當然,那才是男人的游戲。”王獻不屑地回答。、

“那麽就可以解答你的問題了。如果在馬拉多納演出上帝之手的前後,你發現綠茵場上人們把他當神一樣捧著,你會不會覺得出奇?如果有在飛人喬丹的職業生涯的巔峰期,你發現隊員一有球就傳給他,你會不會出奇?如果不會,你就不應該對這只老虎所受到的待遇而驚奇。”丁楛柱著高爾夫球桿,如是的說。

王獻苦笑的搖了搖頭咕嘟:“說半天你都沒告訴我這家夥是誰,我看你可以玩鋼琴玩膩了準備寫小說倒是真的。”於是王獻轉身問身邊的球童道:“cadet,他是誰?”誰知那球童卻和王獻又急又快的說了一大串,王獻除了聽明白其中一句“先生,十六世紀以前也許我們是cadet,但現在我們只能是caddy。”

其他的王獻實在無法明白,當然,他也已經決定放棄去弄明白。

就在他要轉身走開時,丁楛叫住了他,壓低了聲音用中文說:“好手段,弟妹教你的吧?”他對話的對象就是剛才王獻身邊的球童,球童的帽沿壓得很,他的身材也相比於歐洲人比較矮小,明顯他聽不明白丁楛的頭驚訝地擡起頭。

丁楛已經轉過身了,他笑著對王獻說:“我以為小白扮成球童了,想不到走眼了。”誰知身邊的王獻卻沒有回話,丁楛轉過身,只見王獻的手上拿著從球童頭上扯下的帽子,驚訝地望著那個球童。

球童就是白墨,白墨就是球童。

丁楛和王獻就是一對絕妙的拍檔,沒有丁楛的估測,王獻不會想到這一點;沒有王獻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自信的丁楛也會漏過白墨,在他眼皮底下的白墨。丁楛自嘲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小白扮草根階層這麽在行,上次在國內我們被蒙了,這次又差點……”

“丁大哥,我本來就是草根階層,草根階層的孩子,現在也是。”如果換個人這麽說,王獻估計就掏槍出來了,但白墨這麽說卻很讓人信服,他沒有吹牛,他不是裝腔作勢,他說的是大實話,他本來就從出生到大做了二十多年草根階層,坐江湖人還不夠二年,他太了解草根階層了,在讀大學時他因為要賺生活費,兼職在美式快餐店賣過雞腿;在高爾夫球場當過球童……他本就不是童話裏的王子,他本就不是武俠書裏的俠少,他就是白墨,草根的白墨。

走到果嶺的邊緣,白墨認為自己已測過實地地形,他打量著場邊一個揮桿的亞洲人,這就是目標。這時一個提著手提袋的人走到目標身邊,似乎他是目標的秘書,又或者是醫生,因為他的手提袋上有一個小小的十字,目標在他的勸說下放下了球桿,坐在場邊接受這個人的的按摩,對,這應該是一名醫生。

白墨覺得他的事前準備已有一定把握了,於是決定返回那個生存游戲的營地,他讓王獻幫他準備一些東西,然後他就離開了,丁楛道:“我們的人手已經在外圍通向公路的出口邊一間酒店租下了房子,我們兩個一會從這邊過去和他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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