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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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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在瓊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白墨的散彈槍已經噴出了火焰。

一個身著黑色皮衣的暴徒不知從哪裏跳到了白墨他們的車上,握著一把半米多長的日本刀,正準備襲擊瓊斯和白墨,卻被白墨的散彈槍兩槍轟下了車。鮮血和碎肉濺滿了那碎裂開來的擋風玻璃。

瓊斯緊閉著眼睛,嚇得瑟瑟發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希望上帝保佑。

“啪!啪!”又是兩聲巨響從車頂傳來,車子隨之劇烈地震動了兩下。白墨知道,又有人跳到車頂了。他一邊冷靜地裝彈,一邊讓瓊斯繼續開車,不要停下。

瓊斯咬著下唇,用顫抖的雙手重新把好方向盤,踩著油門向前進。

“啊!——”一只手從側窗伸了進來,揪住了瓊斯的胳膊,嚇得她驚聲大叫起來,汽車也隨之向左邊拐去。

白墨把散彈槍伸了過去,緊貼著那只手的關節處摳動了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響和噴濺在臉上的血液讓瓊斯再次閉著眼睛尖叫了起來,而被打碎了一只胳膊的暴徒也慘叫著從車頂上摔了下去。

白墨正幫瓊斯把好方向盤的時候,一只手又從他旁邊的車窗伸了進來,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墨斜眼看去,一個猙獰的腦袋從車頂上探下來,惡狠狠地盯著白墨。這個暴徒也是穿著一身的黑色皮衣,肌肉發達,氣力極大,普通人恐怕被他單手一掐,就該翻白眼吐白沫等死了。

但白墨當然不是普通人,他竟是對那暴徒淡淡一笑,笑得後者莫名的一楞。

待看到白墨從容地把散彈槍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時,那暴徒猙獰的神色立刻被驚恐替代,想要松手縮回腦袋,卻已來不及。

就像一顆成熟的西瓜,被一錘轟得稀爛。散彈槍近距離強大的殺傷力,讓暴徒的腦袋完全炸裂。無頭的暴徒,從車上滾落下來,但右手卻仍舊緊緊扣著白墨的脖子。

白墨不得不用手把那個暴徒的手指掰開。

瓊斯已經嚇得哭了出來,淚水和混雜在臉上的血水一面模糊,她的額頭甚至還掛著一條肉絲,也不知是來自前面那個暴徒的手臂,還是後面那個暴徒的腦袋。

前面又奔出四五個黑衣暴徒,個個都是手拿日本武士刀,眼露兇光,向他們沖來。

白墨端起散彈槍,在那些暴徒攀上車身前,將他們轟倒在地。

這些暴徒比起前面遇到的,顯然有些許不同。相比前面那些暴徒,他們更顯得悍不畏死和訓練有素。

“加速,沖過去!”隨著暴徒愈聚愈多,白墨的子彈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瓊斯仍是閉著眼睛大喊著,直踩油門。方向盤都得靠一旁的白墨幫忙把持。

忽然,前面沖出一亮黑色大切諾基,橫在了路中央。白墨一驚,忙叫瓊斯踩剎車。

但瓊斯緊張之下,踩了三次才把剎車踩住。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他們撞到了大切諾基身上。大切諾基甚至被撞得側翻了起來,而白墨他們乘坐的越野汽車,也略微變了形。

好在之前白墨有讓瓊斯系好安全帶,否則這下恐怕要被甩出車去了。

“你沒事吧?”白墨從窗子爬出了汽車,又把瓊斯拉了出來,關切地問道。

瓊斯只是一個勁地發抖和哭泣,卻已忘了回答白墨的問題。

白墨為她檢查了一下,雖然她混身都是血淋淋的,但好在都是剛剛那倆個暴徒的血。她自身除了胳膊和臉被玻璃刮破了幾道淺淺的傷口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不過逃過了車禍,卻並不意味著他們已經安全。

四周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白墨擡頭望去,只見前後和四周的街道、小巷和店鋪內沖出了一群群身著黑色皮衣,手持日本武士長刀的暴徒。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似要啖人血肉般,向白墨和瓊斯沖來。

白墨心底微驚,迅速把瓊斯抱進了旁邊一個沒有暴徒沖出的小店內,找到一個隱蔽的櫃臺,將她放到了裏面藏好。

“聽我說。嘿!想要活命,就睜開眼睛看著我!”白墨拍了拍瓊斯的臉頰,喝道。

瓊斯被迫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內布滿了血絲,瞳孔內滿是驚恐,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卻仍是禁不住地渾身顫抖。

“聽著,待在這裏,哪都不要去,除非我喊你,否則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聲音,知道嗎?”白墨神情嚴肅地對她交代道,末了又補了一句:“如果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明白了嗎?!”

瓊斯顫抖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夠信任和依靠的人,也只有白墨了。

白墨起身,提著散彈槍躍出了櫃臺。

“你……”身後忽然響起瓊斯的聲音,他回頭看去,卻見瓊斯顫顫巍巍地看著他,放低了聲音:“小心……”

白墨對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轉身沖出了小店。

外面很快響起了散彈槍特有的沈悶槍聲,以及一個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槍聲並沒持續多久,很快就被群起的暴喝聲淹沒。

躲在店鋪裏的瓊斯知道,子彈大多放在車上,白墨的子彈已經不多,沒有子彈的人,空手面對那麽多手持鋒利長刀、窮兇極惡的暴徒,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她已經不敢去想了。她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乞求上帝讓奇跡發生,把她和白墨帶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外面的喊殺和搏鬥聲似乎越來越近,甚至一度已經進到了店裏,嚇得瓊斯心驚膽戰,但很快戰鬥又被移到了店外,似乎更加的激烈了。

這段時間,對瓊斯來說,無疑是種精神上的煎熬。她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白墨被砍成肉醬的樣子,然後是自己被那些暴徒帶走後受的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二十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外面的喧囂嘈雜漸漸消失,只剩下三三倆倆的呻吟。

“嗒!嗒!嗒!……”腳步聲在店內響起,還伴隨著滴滴的水珠落地聲,就像剛剛從水中上岸的人,在甲板上行走。

瓊斯的心臟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劇烈跳動起來,恐懼瞬間將她的大腦侵襲。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終於來了……上帝啊,上帝,上帝別拋棄我,別……”瓊斯緊緊閉上眼睛,緊握著雙手,顫聲祈禱著。

腳步聲停了下來,一片黑影遮住了瓊斯面前的光亮。

“啪”一個東西被扔在了瓊斯面前,嚇得她大喊一聲,一下跳了起來。

這一下,瓊斯也睜開了眼,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仿佛剛從血池裏撈起來的人。混身上下,從頭發到四肢,全是黏稠的血液,沒有凝固的,仍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滴落。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內臟,掛在他的肩膀和腰帶上。白墨扔下的,是那把血淋淋的霰彈槍,他手裏還提著一把不知從何得來、已砍成卷刃鐵棍的日本刀,應該說:半截日本刀。

瓊斯呆呆地看半晌,忽然趴在櫃臺上嘔吐起來。這時候,她才註意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血腥氣味,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而那個血淋淋的人,雖然混身被血覆蓋,瓊斯卻仍可以一眼認出他便是白墨——那個她生平所見,最勇敢的男人。

他……他居然還活著!?瓊斯簡直難以置信。

這時白墨瞪著雙眼,緊抿著嘴唇,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瓊斯這才發現,剛剛他扔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醫藥包。

瓊斯把醫藥包撿起來,關切地問:“你受傷了?!”

白墨混身是血,就算是受傷,她也根本看不出究竟是哪裏傷著了。

白墨把手中的武士刀扔到地上,一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他走到瓊斯面前。

“把它給我縫上。”白墨有些虛弱地說。然後他慢慢地轉過身子。

瓊斯往白墨的後背看去,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那竟是幾條幾十厘米長的傷痕!盡管不深,但一個人的後背能有多大面積?現在白墨整個後背就如一件破爛的衣裳,不停的湧出鮮血,瓊斯這時才發現,白墨進來的一路上都灑著鮮血。

“縫……縫上?!不!我不是醫生,這不行的……你……你需要去看醫生,你要去看醫生!”瓊斯拿著醫藥包的手又重新顫抖起來,驚慌失措地喊道。

白墨把一條白毛巾卷起來咬到嘴裏,瞪著她,一字一字地說:“把針消毒,把它縫上!”

一路上,小鎮裏的暴徒見到這輛車子,無不遠遠避開。

開了一會,車子急速地轉了個彎停下,瓊斯指著前面說:“中國人開的五金店就是那裏。”失血過多的白墨,剛剛經過了無麻醉藥的大面積縫合的白墨,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把瓊斯嚇得魂飛魄散,她痛哭著抱著白墨的腦袋叫道:“親愛的,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答應帶我出去的!”

“你壓痛我了。”白墨淡淡地說一聲,瓊斯連忙直起身子,白墨的臉色有點蒼白,但他的的精神卻仍無比堅定,因為經過這刀鋒上的搏鬥,在大量失血的情況下,他身上那些雜亂的內息居然溶合在一起了,盡管還沒有歸入丹田之中,但這時的白墨,已是不同以往的白墨。盡管他的身體很虛,但他的精神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

白墨遞給她一把老式霰彈槍說:“你在這裏等我,如果天墨我還沒有回來,你就自己快走吧。”瓊斯搖了搖頭,她不是不忍心拋下白墨,而是她實在沒有膽量,開車穿越這個城鎮,她親眼見到美軍被屠殺,武裝分子被屠殺。就算大白天讓她自己驅車離開,她也沒有膽子,只有白墨,這個來自遙遠國度的英雄,穿梭在這個暴徒橫行的城市,懲治暴徒,殺滅暴徒,只有白墨在身邊才能讓她稍為安心一點。

而白墨此時卻也沒有去考慮,他的行動是因為死去美軍和武裝分子,殺滅了大量有組織的準軍事化的所謂“暴徒”;而那些被煽動的真正意義上的暴徒,沒有嚴密的組織,所以才有這個空檔讓他可以發威,他如果呆久,情況也許就不同。

只見瓊斯拉著他的手哀求,如無依的小婦人對出行的良人一般懇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一定要平安回來!”她的柔弱讓白墨頓生憐意,白墨伸手撫摸著她姣好的臉,捏了一下她有幾點雀斑的筆直的鼻子,點頭道:“好,你等我!”

白墨用力的關上車門,向那個五金店走了過去,這時五金店對面那幢樓上,有一個黑人舉著一個大紙皮,上面寫著:救我!白墨點了點頭對那輛車指了指,誰知那黑人又趴下寫字,過了一會舉起紙皮,只見上面寫道:“一樓二樓都是暴徒!我把通向三樓的口子堵上了。”

過了一會那個黑人又擦拭掉紙皮上的字,重新寫著:“那些暴徒可能在睡覺,我不敢驚動他們。”

白墨打了個冷戰,向他指了指五金店,示意一會再來救他。

五金店的門窗有著極強的中國色彩,就是裝有堅固的鐵窗罩,也許這是姓李的同胞幸免於難的一個根源。但讓白墨擔心的是,五金店的大門洞開著,原來的鐵閘門被撞爛。白墨舉著槍,按開霰彈槍下面的戰術電筒,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一個黑影從邊上撲落,白墨連忙開了一槍,“喵”的一聲慘叫,那黑影跌落在地上,在手電光下,白墨見到了一只在地上抽搐著的貓。但這時身後傳來勁風聲響,白墨一低頭那玩意砸倒了店裏七八個鐵架子。

白墨回身一看,嚇了一大跳,卻見是一個男人手裏持著一把大大的喉管扳手,正得意地望著白墨。得意?不錯,這是白墨見到第一個有除了憤怒以外表情的暴徒,並且沒有那股瘋狂的斯裏徹底的味道,但他那流露著狂熱的眼神,卻分明標示著他就是如假包換的暴徒。白墨後退了幾步,踏上樓樓。

但沒等他回過頭張望,他就感到危險,頭也不回地舉槍往身後開了兩槍,又沖身前的暴徒開了兩槍,這時他才回過頭,卻見一個女暴徒站在身後的樓梯,她也同樣身上沒有那種瘋狂的味道,她的眼神裏卻一樣流露出那種狂熱。

她也用一種貓捉老鼠的表情望著白墨,她手上持著一把菜刀,白墨甚至可以見上面的雙飛人標志。這想更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暴徒用英語對他說:“離開。不要再來。”

白墨無奈地道說:“你們為什麽要做暴徒?冷靜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

那個男暴徒笑道:“我叫喬治,她叫愛麗絲,我們都不叫暴徒。”

愛麗絲說:“你最好快走,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讓我帶李先生走,否則的話,我會戰到最後一刻!”白墨揮舞著拳頭激昂地道。

“年輕人。”腳步聲從樓頂傳了下來,白墨見到趿著拖鞋的腳,然後是睡褲,最後一張東方人的臉出現,這是一個老人,須發皆白的老人。

“他們不是暴徒,他們是來保護我的。你很不錯,你是張狂的朋友嗎?”

白墨來到這裏以後,這是第一次聽到張狂的消息,連忙道:“對對,我要找張老哥,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他在城裏。”老人說:“你有車嗎?我們快走吧。”

白墨沒有去救那個黑人,這使得他去槍械店接那名父親是中國人的女孩時,那名中歐混血的女孩,望著他的臉上盡是輕蔑,在車子駛離了這個小鎮以後,那名叫吳莉的中歐混血女孩,也許是因為感到安全了,也許是因為瓊絲賴在白墨的懷裏,總之,她開始冷嘲熱諷:“你不是去救人嗎?怎麽不救約翰遜呢?我們的大英雄!哈哈,是不是你有種族歧視……”

開車的是那名被白墨誤認為暴徒的喬治,沒等白墨開口,他就受不了說:“嘿!女孩,你是什麽意思?你指責我們沒有去救那名黑鬼嗎?上帝作證,你知不知道那黑鬼樓下有多少暴徒?其中起碼有一個排的人,那可是圍殲美軍的那夥準武裝分子留下來的,我們觀察了兩天的!那可不是一聽槍響就散開的暴徒!我們能跑出來,是因為剛好那夥暴徒在睡覺,在睡覺,對,也許在做別的什麽事,總之,一個中六合彩機會,被我們捉住了,所以我們跑了出來,我們得救了!你要去救他嗎?你要去我可以停車,你自己去!”

“我說的不是你,我說是這位專門來救人的大英雄!”吳莉毫不示弱的叫了起來。

這時那位從上車一直閉著眼睛的李先生,開口道:“好了,孩子,這不是電影,這是生活。並且你要指責白先生,完全可以指責他在車裏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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